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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3 章 ...

  •   自从那个探子离开我的院子之后,这个世界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不管我到哪里,耳边都有人在告诉我,我永远失去了我的爷爷。
      我的日子如往常一样,似乎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当我握住我的银枪操练时,就会想到北边广阔的太空下,我和爷爷一起操练的场景;当我吃饭时,我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再好吃的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然后,半晌,才想起来,以前每次吃饭的时候,爷爷都会跟我说:“乖孙,多吃点,这样子你就能变得比爷爷还壮啦。”就连入睡时,我都会辗转反侧,京城的夜晚太安静了,安静的让我想起之前我睡在北边的小帐篷里,听到的隔壁爷爷帐篷传来的呼噜声。以前我明明讨厌极了爷爷的呼噜声,如今,竟也思念起来了 。
      这些一点一点的思念就像一把钝刀,初时不觉痛,如今却觉得痛的要将我逼疯。
      我仍旧去了最常去的馄饨摊,我遇见了一位老人,他和爷爷真像啊,像的我的痛都减轻了些。我吩咐小厮把这位老人带回府,手脚要干净些,若这老人有家人,就给他家人留些银子。
      大概过了一天,小厮带老人来了,我将他安置在之前那个探子住的房间里,又坐在床边看着他,等着他醒过来。其实我只要能看着他就好,这样看着他的胸腔随着呼吸上上下下,就好像我爷爷还活着,就好像我只是像过去的那些日子一样,等着他午睡醒来。
      他醒过来了,带着一些刚醒的迷茫。看着他的脸,还有与爷爷初醒一模一样的神态。我再也忍不住抱上了他,爷爷,这是我的爷爷。爷爷,我好想你啊。我叫出了声,那老人似乎是不忍看我如此悲痛,他也抱住了我。他的胸腔起伏了几下,似乎是想说出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时时刻刻纠缠割着我心的那把钝刀暂时的消失了,我的神智稳定下来,却又想到了那个探子,那个皇帝派来试探我的老秦。我维持着紧紧抱住他的姿势,怀抱依然温暖,只是我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下来,他是不是也是探子呢?他如此迅速的回抱住我,是一个正常的老人会做的事情吗?我越想越觉得这个老人似乎不对劲。
      我松开了怀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张与爷爷有几分相似的脸。遇见这个老人的一幕幕在我的脑子里不断的出现,我觉得他就是探子。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拔出了剑,又怕自己跟之前一样心软,闭上眼,对着老人在的方向砍去。我听见了惨叫声,再睁眼时,那个老人睁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血就像是喷泉一样喷了出来,然后喷泉的高度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小溪。他的喉咙刚开始还能发出嗬嗬声,但是随着血的流失,他的声音越发的微弱,最后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爷爷中毒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呢?他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时候,跟这个老人一样绝望吗?要是我先吃了那颗荔枝就好了,是了,爷爷本就是要给我吃的,该死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才对啊!我拿起腰上的鞭子对着自己抽去,我才是该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敢杀了自己,为什么我这么懦弱啊!我听见自己在嘶吼,就像濒死的野兽一样,那么微弱,却已经夺去了我全部的力气。
      我忘记我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二叔坐在我的床边。他的两眼红肿着,整个人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文官的装感,看起来憔悴极了。他见我起来,又掉了几滴眼泪,然后抱住我,说:“正儿,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的。”
      二叔走后,我叫来小厮,问他为什么二叔如此憔悴?那小厮惧怕的看了我一眼,却不敢开口。我猜他是见我那杀人的样子,吓到了。我告诉他:“你且莫怕,我是不会杀你的。”小厮稳了稳神,告诉我,听到屋里没声响之后,他带着下人进去了。瞧见那满地的血和倒在血泊中的我,下人们都吓尿了好几个,但是还是大着胆子把我清理干净,抬到我自己的屋里去了,然后又把隔壁房间清扫了。只是那尸体,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还放在那床上。
      只是仆役们才忙活完,就到二叔晚上来看我的时间了。见我没和平常一样坐在书房看书,却躺在床上偷懒。他就进了房,想好好说我一顿,小厮们也是尽力拦了,却拦不住。他叫了我好几下,叫不醒,有点慌了神,又使劲摇了摇我,发现我还是跟死了一样。他慌张的让身边的仆役去叫大夫,又问小厮是怎么回事,小厮不敢告诉二叔,他们按照公子的吩咐抓了人,公子又把人给杀了,在房里发疯,结果昏倒了。怕是这般说了,他们明日就得在乱葬岗了,于是他们就只告诉二叔我本来在屋里看书看的好好的,忽然就倒下去了。
      那大夫给我把脉之后,开了个药方,说我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如今像这样会忽然晕倒的话,这病就变得难治的很了。
      二叔听见这话,险些昏了过去,大夫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二叔,叹了口气,走了。二叔就这样待在我的床边整整一晚,可怜他白日还要上朝,下朝又马不停蹄的来看我。如此这般,看上去倒比我这个生病的还要憔悴些。
      我醒了以后,二叔让流水一般的大夫来我房里,我似乎还是没有被治好。我忍不住又拐了那些像我爷爷的老人回来。能活下来的,我就扔到那探子那里由着他们自生自灭,死了的,就扔到乱葬岗埋了。
      只是最近,贴身侍卫告诉我那探子不老实,老是与看门的搭话,最后忽悠的看门的人带了药材给他。我冷笑一声,叫他不必阻拦,就让那看门的带给他吧。那看门的带的药材正是用来解我喂的毒药的关键,我叫来小厮,告诉他以后喂毒,换个毒药。
      后来,我在南风馆碰见了顾元章。
      有时,世家公子们会约着去城外狩猎,玩的尽兴了。几个臭男人待在一起就商量着找些香香的美人玩玩,这十次有九次,都去南风馆玩。美其名曰,文武结合。那次,有些不巧,我点的小倌都被别的客人约走了。别的公子哥见我这倒霉样,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凑过来跟我说,顾老鸨那里的小倌是顶好的。瞧着他说这话时的那副嘴脸,我也就知道大概有多好了。
      我吩咐南风馆的仆役,把顾老鸨叫过来。他很快就来了,他的脸和神态,都跟爷爷很不一样,而且身上还熏了香,爷爷是断然不会熏香的。只是,那香中杂着一股气味,那股气味跟爷爷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那顾老鸨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倌,见着我们这群公子哥,他笑的褶子都皱起了了。他谄媚的问我要哪个小倌伺候他,我指了个看着最顺眼的。他笑的更夸张了,说,这个小倌还没伺候过人,按照道理,是要收我五百两的,但是我是常客,只收我四百两。我向来是不太瞧得起这种巴结谄媚的人的,但是他身上的味道让我瞧他顺眼许多,竟生出了想再见几眼他的笑容的心思来。我把他收下去的手指掰了回去,说,我是南风馆的常客没错,但是却不是你顾老鸨的常客。眼前的人果不其然,看上去是又高兴了几分。
      他引我到一个房间,说小倌的房间马上就整理好了,让我听曲子等一等。我不愿麻烦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思索间看到在我身上乱摸的小倌,我忽然有了主意。我用扇子抬起了小倌的脸,告诉顾老鸨,不必麻烦,这里就挺好。
      在南方馆这么多次,都让我很尽兴,独这次的欢爱有些索然无味,也许是小倌是第一次伺候人;也许是不在床上;也许是我的心思全挂在那顾老鸨身上。我听见顾老鸨在门口低声骂我,说我偏要在这房间搞,给他添了麻烦。这骂声倒是跟爷爷一样的粗鲁,许久没听人如此骂我,竟让我整个人舒畅了许多。
      我想让他再骂我一回,又想了个损主意出来。估摸着已经到了三更,我叫了顾老鸨进来,让他给我打些热水洗澡。我晓得南风馆的规矩,恩客洗澡,老鸨是要候在门口的。所以,我故意洗的慢吞吞的。果不其然,他又在门口骂我了,骂的比之前更脏。我听着他不断变花样的辱骂,忍不住笑起来,我想我大抵是疯了。
      离开时,我问他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因为人老了,身上有股味道,所以擦了些香料。那可不是什么老人的味道,我与这么多的老人接触过,单单他一个身上有这股味道。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告诉他,他身上的味道可好闻得紧。
      离开后,我吩咐无名给我的暗卫,去将顾老鸨绑过来。
      很快,他出现在那个房间里,我坐在床边,等他醒来。可是昨夜强撑到三更,我实在困乏,忍不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我身边啧啧作响。迷迷糊糊间,我觉得那人应该是爷爷,爷爷的气味我可是只在他一人身上闻到过。我握住了他的手,叫道爷爷,那人低下头,看着我,是顾老鸨。
      我在他面前发疯了,跟在以前所有人面前一样。
      再次醒来,仆役们告诉我,他们暂时把顾老鸨安置在皇帝派来的探子那里了。他还活着,我不由得感到些惊喜。
      去南方馆见无名时,无名告诉我,顾老鸨是干净的,不是皇帝派来的。我放下心来。但是,若是与我过于亲近,以后我东窗事发,他也难逃一死。这么想着,把他放在探子那里似乎更好些。走前,我问无名,顾老鸨真名叫什么,无名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告诉我,他叫顾元章。
      我有时会叫顾元章来我房间,不做什么,就是看着他,就会让我舒服些;有时会叫他来校场操练,仿佛这样子我就回到了之前北边的日子一样,只是他终究不是爷爷,拿不起那把银枪。
      过了差不多五年,我们终于准备好了。临走前一天晚上,我找到二叔,告诉他我已经投靠了北国,明天就要秘密出城,去北国了。二叔愣了一瞬,然后红了眼眶,他没有像我想象一样暴怒或是死命的拦住我,他只是抱住了我,对着我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他告诉我,他不能离开京城,跟着我离开京城,只会害了我。我将无名给我的暗卫留给了二叔,又交给二叔北国探子的信物。我告诉二叔,若我攻城,狗皇帝必定会知道北国的将军是我,那时,你就带着家人亲信逃到在京城的北国探子那里,他们定能护你们周全。
      二叔又流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是那么喜欢哭。而且这爱流眼泪的习惯怎么还会传染,带着我都有些爱哭起来了。离开前,二叔紧紧抱住我,不断的跟我念叨着,去了北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定要好好的。我偷偷摸摸擦了一下还没流出来的眼泪,告诉二叔,我一定会好好的。
      临走前,我放了探子和那屋里的人。我本想放他一马,没想到那探子居然仍要留在府里监视我,索性我就绑了那探子,与我一起出城去了。
      我没有直接去北国,而是先去了北边,我去找带我长大的军师,于我而言,军师就是我的先生,于情于理,我该告诉他我要去干什么。
      在军营找到军师时,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健硕,时间似乎在他身上停住了。
      军师看到我很是惊讶,他把我拉到偏僻的角落里,问我过来干什么,我原是想直说的,只是看见他,我忽然又变回了那个半大小子,像是告状一样,把这些年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我投靠了北国。军师哈哈大笑,他蒲扇大的手掌在我肩上拍了几下,夸道:“好小子,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娃娃,跟老子做的事情一模一样。”军师告诉我,这些年来北边的将军,都是他杀的。
      军师让我放心的去北国,北边的军营自有他来处理。走之前,他对着我行了之前对爷爷行的送行礼,许是太久没认真行礼了,他的动作笨拙但认真。我感觉我的眼眶又有些温热了,这些年与二叔待久了,真是变得跟他一样矫情了。
      北国皇帝很快认可了我,我成了北国的将军。
      再后来,京城有传言说,北国多了一个神勇无敌的将军,如今已攻破了北边,怕是不多久,就要打到京城了。而丞相大人失踪了这个消息淹没在各种北国将军的传言中。
      刚攻破一城的时候,下属犹豫的问我要不要屠城,我给了他一个爆栗,这脑子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看话本子看多了吧。我让他们安置好百姓,又留下一些精通语言的北国人和士兵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
      只是没想到一直打到京城门口都没什么阻碍,大概是狗皇帝在位太久,折腾的民不聊生,大家都想让他下台吧。
      到京城的那一日,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去时是孤身一人的京城第一混账的公子哥,回时是带着大军的北国的大将军。我回府里拿走了爷爷的牌位,又去北国探子那接走了二叔。
      我派士兵去搜遍整个皇宫,又带着无名和皇帝派来的那个探子去找皇帝。当我找到皇帝时,他还端坐在金銮殿里,仿佛还是这个国家的王一样。下属带着几个太监宫女回来了。
      那几个太监宫女,见到我就跪下来,还没等我开问,他们就全部一股脑的往外说了。朝廷早在半个月前就南迁了,之所以狗皇帝没有一起去南边,是因为他的儿子,也就是太子,篡位了,他把太子党的人留下与他一起南迁,把保皇党的人全杀了。
      太子也知道北国的将军是谁,也知道我与狗皇帝的恩怨。作为对北国的示好,他把狗皇帝的脚筋和手筋挑了,又特意留下来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看着狗皇帝,且好好照料他,免得我还没到,狗皇帝就饿死了。见这太子如此上道,我在心里想着我也要为他在北国皇帝面前美言几句,最次怎么着也能保住太子的性命。
      这么多年,我每天梦里都想着见到狗皇帝,该怎么杀了他才好。只是如今见他众叛亲离,落到一个废人的下场,我忽然觉得不管他怎么死,于我而言都索然无味了。只是在别人手下打工,身不由己,我还是得亲手砍了他头颅,献给北国皇帝。
      我问皇帝知道我是谁吗。他回答,知道,暗卫之前天天跟他汇报我的行踪。我瞧了眼无名,发现她肩膀抖得厉害,只愿她别笑出声才好。我拿出爷爷的牌位,让他跟爷爷磕头认罪,我兴许能大发慈悲放他一马。他那股皇帝的犟劲忽然又出来了,死活不肯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我叫那太监带我到慎刑司去,我提着皇帝的领子,带他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刑具,他似乎没有过于害怕,也是,这些刑具大半我都看不太懂该怎么用,又怎么会害怕。
      只是他不害怕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用刑具才真让人苦恼。见我拿着刑具对着皇帝比划许久,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无名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刑具,干净利落的给我展示了怎么使用,又退回去看热闹。
      那皇帝瞧见无名,目眦尽裂,他大叫着问无名为什么要背叛他,是他把无名从乞丐堆里救了出来,是他教无名武功,是他叫她读书,他还让无名当上了暗卫头领,为什么无名要背叛他!我冷眼瞧着皇帝歇斯底里的大喊,想着这次终于也轮到我看无名的热闹了。
      只见无名无可奈何,又走了出来。她轻蔑的拿着刑具拍了拍皇帝的脸,告诉他:“我欠你的恩情,这些年替你卖命,不知道救了你多少次了,还你一百次都绰绰有余了,至于为什么背叛你,那当然是因为有意思啊。”说完,她大笑起来。皇帝看上去更生气了,如果不是被绑着,我怀疑他要跳起来把无名活吞了。
      在我一阵没有轻重的折腾下,皇帝虽然有些面目全非,但是依稀还可以认出来他是个皇帝。他终于忍不住求饶,对着爷爷的牌位磕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头。见他落到如此下场,我心中畅快极了。手起刀落的砍了狗皇帝的脑袋,又甩到绑在角落看了全程的老秦面前。老秦见自己的主子如此,再也受不了刺激,服毒自尽了。我心里嘀咕着,正好两个人头能挂在城墙的两边,对称的多好看呐。
      好不容易忙活完,从皇宫出来天已然黑了。我习惯性的往馄饨摊走去,却只发现块空地。我忽然觉得这京城太空了。我吩咐下属,去追回那些百姓,告诉他们房子一个都没拆,什么都没动,而且主动回来的给十两银子。
      吩咐下去才过了几天,下属就禀报有人回京城了。这也太快了,不会是什么奸细吧。这么想着,我出了城墙上的房间,远远望去,是一个熟悉的人,是顾元章。我摆摆手,示意他们放行,又赶紧跑下城墙去迎接。
      顾元章瘦了许多,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就像空壳子一样套在他身上。他身上散发出溃烂的臭味,尿骚味,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浓重的令人厌烦的香味了。那双精明的眼睛如今混沌不堪,充满了死意。他的褶子似乎也比之前更多了,也更深了。他朝着城内走去,忽然向上看了一眼,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那双眼睛又闭上了,他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夫,大夫在哪!快让他下来!”我大喊着朝着顾元章跑去,我握住他的手腕,却几乎感受不到他的脉搏。我有些慌张了,我大喊着他的名字“顾元章!顾元章!快醒醒!”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死了,死在城内与城外之间。
      我见过他的尸体,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玩意什,而他的背上被削去了皮肤,又沾上了狗皮。大夫说他这种伤势,还能走到京城已然是奇迹了。也许,我当初应该也把他绑到北国去,起码他还能完完整整的。
      虽然人生没有那么多也许,但是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请无名帮我调查是谁干的,顺便杀掉他们。无名很快给我答复了,她告诉我是南风馆的孙乐师和头目,现在那两人已经在狗肚子里了。
      我吩咐下属找块好墓地给他下葬。又叫他们每五里加一个粥棚,免得出现更多的顾元章。
      很快,京城就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也是时候要开始准备我们的封官大典了。
      那日,好不容易将封官大典的杂事搞完。我久违的去了次馄饨摊,馄饨摊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已经到了要拼桌的地步了。我笑着问老板,什么时候租个门面,多买几张桌子。老板笑骂,江将军要是愿意多给我十两,我就去租个大的。
      与我拼桌的人,听到江将军三个字忽然抬起了头,他问我是不是江正江将军。现在许多有女儿家的人听到江将军三个字,都要来问我许婚了没有,想必这个人也是。我笑着说是。他放下勺子,猛地一下向我冲过来。
      第一下是在腹部,我感到那把刀已经贯穿了我整个人,痛的我抬不起手。他似乎又刺了我好几下,但是太痛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大喊着:“爹,孩儿给你报仇了!”
      我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慢慢流出来,带走了我最后的体温。那种剧痛也在消退。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放了我的一生,我瞧见一个老人跟那个拼桌的人有些相似。走马灯里,老人被拐到府里,又被我砍死,最后扔到了乱葬岗那里。是他的父亲吧,我想着,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我死了,死在封官大典的前一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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