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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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几颗挣扎地亮起，但随时都会被云层遮盖的星宿，突然明白为什么李女士开发廊之后，她和袁月妈妈妈就不再来往。
至于袁月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那更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左昭昭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如同这滩湖水一样，没有一点变数。从小到大，被围在这一块泥沼里，小学看自己笑话的人，初中继续看。以为上了高中能换个环境，结果那石堤还围着在。上面站着的每一个人都能指指点点。
不过至少现在没有人找自己麻烦了，就这样平平淡淡，眼睛一闭耳朵一关混过三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左昭昭想着想着觉得又有盼头了，心情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什么动静！”玻璃炸裂的巨响把她吓了一跳，左昭昭一个激灵坐起来，差点滚到水里。
“那不会是朵兰花吧？”左昭昭顺着声音看去，旁边居民楼一楼的阳台，突然冒出来一个张牙舞爪的粉色生物
可这也太大了！左昭昭口中的兰花占据着一层楼的高度，艳丽的巨型花瓣不断抽动，眼看着阳台都快被拆完了，
那朵兰花仍然不断抽动着。被击碎的墙体落下砖块，不断发出闷响。
除此之外她耳中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跟小时候游泳进入深水区一样，一切声音都听着不真切。只剩一声声闷响砸在她的心跳上，胸腔都快被砸出个洞。
她使劲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希望只是自己一下子起猛眼花了。
“怎么还在啊？”左昭昭在心里哀嚎。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没听见有人呼喊，里面的人还活着吗？
此时左昭昭顾不得多想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屁股从石堤上滑下来，蹲着一点点向外挪动，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
与其怀疑这个世界，不如怀疑怀疑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耳朵听不清，眼睛也花了。真点背。
那是个少年吗？
左昭昭费劲地挪动到大门，彻底看清了兰花的全貌，也看到了那个站在花瓣下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
昏暗的路灯照出肉瓣上密密麻麻的纹理，肉坨坨的质感像是粘腻的舌头，五条肉瓣组成一张巨口，几乎要将少年吞噬。
只定睛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汗毛就根根竖起，肠胃控制不住地翻涌。
她注意到少年手中不断挥舞着什么，像是一把短刀。少年动作迅敏，巨大的兰花他面前竟显得有些笨拙。
短刀随着他的身势行走，好似磨合很久的搭档。刀刃的寒光渐渐构成一面墙，气势如虹。
少年的一招一式左昭昭只在徐克的武打电影里看过，她呆呆地蹲在地上看着少年像个侠客一样游刃有余地打怪。在这样诡异的生物面前，有个拿着刀战斗的少年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一瞬的强光闪过，那朵肉坨坨的兰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迅速萎缩变得皱皱巴巴。旖旎的的粉色到最后只剩软软的几瓣棕褐色物体瘫在地上，成了一堆巨大腐烂的香蕉皮。
“结束了。”
姜原衍松了口气，看着脚下堆积的尸体，眼中划过一瞬厌烦。
最近灵力紊乱，千百年前家族布下的封印，已经被冲破了好几个，更别提像兰花这种小妖怪伺机而动，现世地越来越频繁。
虽然天道无常，灵气本身就是飘忽不定无从琢磨的力量。但是紊乱如此集中地发生，倒不像天道为之。
从中迹山离开之后，他便被家族派遣到各个城市，无止境地奔波辗转。
结束日复一日的训练又开始了无止境的实战，姜原衍不禁有些厌倦了身上姜氏的血脉，仿佛他生下来就为了是为了收拾这些烂摊子。
波动的情绪戛然而止，蓦然间他背部的肌肉重新被调动起来，有人。
姜原衍警觉地转身，却发现不远处正蹲着一个女孩。他明明提前就布置了结界，为何还会有人闯入。如果她之前就已经存在，自己怎么会没有察觉。
他拿着刀的手瞬间收紧，手背上展露出几道充血的青筋。刀上的粘液还未擦却，被震地滴落在空中。
怎么怪物被打败了自己还是没有醒过来。他气场不对劲，不会要对自己动手吧？！
左昭昭站起来拔腿就跑，可是刚刚蹲了太久，一下子没拔动。踉跄了两下，差点扑倒在地上。
跑着跑着她听终于见了耳边呼啸的风声，花坛边下象棋的大爷们传来一声声叫嚷。她不敢停，直到她跑出老区，站在宽阔的马路旁，才停了下来。
左昭昭大口穿着粗气，嗓子冒出来一股血腥味。她试图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却发现依旧分不清那只是梦境还是亲眼看到的现实。
“别逗了，肯定是做梦，现实里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生物啊。”左昭昭扯出一个笑，看着比苦笑还要惨一点，试图安慰大脑所受到的冲击。
还能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就没什么大事。有什么事情比回家还重要的呢。左昭昭一直这么觉得。
左昭昭走到城中村，一股蜂窝煤与柴火燃烧的烟味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让她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的疲惫，连抬手指都费劲，驼着背慢慢朝家走去。
左昭昭远远瞄了眼李女士的发廊，还亮着灯。此时的城中村大部分灯都已熄灭，发廊的霓虹招牌变得更加亮眼。红黄蓝三色的灯柱转个不停，屋内黄粉交织的灯光成了这片黑灯瞎火中唯一的亮色。
回家之后她直接打开水龙头，就着冷水随意抹了把脸。
关门前她照常给客厅留着盏小灯。手脚并用爬上床，一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大脑还来不及播放一遍那段诡异的遭遇，就被疲惫拍倒睡死过去。
“又迟到了!”
一觉醒来左昭昭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指针指向七点半。八点上课，光坐公交就得三十分钟。
她慌里慌张地穿好校服，拿起牙刷在嘴里随便舞两下，脸都来不及洗就跑下楼。匆匆地跑到路口，突然刹了车。
左昭昭慢悠悠地退回到旁边的早餐店。跑什么跑，早点晚点都会迟到，该洗把脸再出门的。
左昭昭站在店门口熟稔地说道“老板娘来二两干面，要葱。”手里递过去三块纸币。
“好嘞丫头”老板娘收过钱放进纸盒里，麻溜地抖了抖汤漏。碱面如同瀑布，咵地落入点好五香粉的碗底，再加上一勺秘制的红油，早上来上这么一碗肚子绝对安全。
职高又不像以前，迟到了老师不会过问，同学更不会在意。不考大学，早点赚钱还好一些，李女士也不用每天干到那么晚。
至于昨晚的兰花怪物早被现实这台绞碎机打成粗浅的碎片，顺着那二两干面咽下去。
从小到大她的经历让她早早就学会遇事别太较真，不然早抑郁了。
进了学校左昭昭没直接去教室，在操场边上的石阶上坐着。秋天早上的太阳带着还带着凉意，屁股坐了好一会都暖不热。
直到打了下课铃，才趁乱拎起书包走进教室。
教室里不知从何时已经分成了几个小圈，或者是之前就已经相识，又或是因为三言两语间的默契就成了新的朋友。不大的教室此时如同正沸的锅炉。
她坐在板凳上有些局促，那种感觉就像在一群海胆都找到落脚的礁石时，她还在顺着洋流上下浮动。
“你今天真赶巧，班主任早上没查课。”蒋亮晃回到座位上，一早上没来的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
左昭昭庆幸地笑了笑“那我运气还挺好的。”蒋亮这个人对谁都挺随和，她还挺佩服的。
“你是不是话一直都挺少的？”蒋亮冷不丁地问道。其实是别人这么问过他。班里女生本来就不多，但是同桌左昭昭和谁都搭不上话。
“我吗？我还好。只不过就是那样了。”左昭昭含混地辩白，舌头打结。正好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安静下来，蒋亮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茬。
周五最后一节是实训课。打了下课铃，左昭昭从实训楼出来，一个人回到教室收拾书包。
落日透过玻璃打在桌椅上，整个教室都泛起柔和的金光。她慢慢悠悠地把素描本和画笔挨个收到包里，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大概就是放学后的这一会，早点一点晚一点都没那味儿。
即将到来的周末像是给学生打了鸡血，等她从教室走出来，学生都鸟兽散得差不多了，学校里的人只剩零星的几群。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左昭昭听到前面的学生不时响起几声议论，好像是“一中”，“帅哥”什么的。左昭昭以为有热闹可以凑，兴致满满地加快脚步。
顺着人群望去，她也看到了一个穿着橙色校服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