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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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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老师——”
从墓地赶回来后，我没有直接去找硝子。而是加快速度跑到一年级的教室，我顾不上什么，推开门大喊五条老师。
然而大家都傻眼地盯着我，五条悟也不明所以地看过来，看到我后他直径走过来问：“小千奈，你的眼睛怎么了？”
怎么办？要告诉他吗？
看着他的脸，我有点不敢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很少提及到夏油杰，甚至不提。我这么血迹斑斑地跑来这里，还告诉他夏油杰的事，会不会让他不开心？
我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中森前辈，你……”我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乙骨。
旁边的真希皱着眉说：“中森前辈，没事吧？你的眼睛。”
熊猫：“快去找家入小姐治疗一下吧。”
狗卷：“大芥？”
“我没事。”我对他们晃了晃头。
五条悟则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到底怎么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还是不敢说，一番挣扎后，我胡乱抓了一把头发道：“没什么，我先去找硝子姐了。”
我转身就跑出教室。
五条悟貌似要跟上来，我头都没回，喊道：“不许过来！”
“中森前辈这是怎么了？”乙骨问。
“难道任务失败了？”熊猫挠了挠头。
真希斜视了眼熊猫说：“难道你觉得中森前辈的任务会失败吗？”
狗卷：“鲑鱼。”
熊猫问五条悟：“五条老师，你觉得呢？”
五条悟没追上去，一言不发地回到教室，听到熊猫的疑问，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耸了耸肩说：“大概青春期吧。”
我一路跑到医务室，不过光是面对硝子，我都忍不住想起夏油杰。于是硝子用反转术式治好我眼睛里的伤口后，我决定翘掉今天的课，悄悄跑回家。
虽说伤口已经愈合，但右眼还在隐隐作痛，这股痛觉让我不断地想到在墓地的情景。复杂的回忆搅乱着我的大脑。
想着想着，大概是右眼太难受，我闭上眼睛渐渐睡过去。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一觉醒来天竟然已经黑了。我正准备爬起来去开门，五条悟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小千奈？”
我停下动作。不行，我现在还是无法面对五条悟。
“还痛吗？”
他的声音不同以往，变得很温柔，就像……就像夏油杰一样。眼前高高瘦瘦的灵魂出现重影，让我分不清那个身影。
我攥紧被子的一角，迟迟不肯开口。
五条悟继续说：“在生我的气吗？是害怕了吗？对不起，我应该帮你拒绝掉的。”
说什么对不起？
“你又没有错。”我喃喃道。
“那你为什么不开门？”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嗯……好嘛，你还没吃饭，先把饭吃了吧，不吃饭会长不高的哦。”
“……我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岁就不用吃饭了？”
“……”
“饭我放在门口了，记得吃。”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儿，五条悟的灵魂已经离开。确认他真的走了后，我掀开被子去打开门，门旁边放着饭。我望着那盛着精致餐食的盘子出神，里面都是我爱吃的菜。
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算了，怎么能跟饭过不去呢？
可是我们现在，好像不是一顿饭能解决得了的事。只要一看到五条悟，我就忍不住想说起夏油杰的事。
我的伤很快就好了，是时候该回学校了。经过这件事后，五条悟都快把我当成小孩子看了。这个任务不许去，那个任务不许去，大部分适合我的任务都被他丢给乙骨去做了。
现在搞得我看见乙骨都怪尴尬的。
“中森前辈？”
说什么来什么。
“呃……Hi？”
“中森前辈，你的眼睛还好吗？”乙骨关切地看着我的右眼。
“没事的，其实我的眼睛早就好了啦，哈哈……”
“上次你来我们班里实在是吓了我一跳，没事就好。”
“吓到了你吗？哎呀哎呀，对不起啊……”
“没关系的。”
“哦，对了，五条老师最近给你的任务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好像有点，这两天有好几个呢。”
这个五条悟！
不行，我怎么能让学弟帮我完成任务。
我拍了拍乙骨的肩，“辛苦了，接下来你的任务会减少的，相信我。”
“在说什么呢？”
听到身后的声音，我大叫一声跳开，“五条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乙骨：“五条老师。”
五条悟双手插兜，冷冷道：“乙骨同学，我和小千奈有点事要说，麻烦你先回去了。”
乙骨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道：“噢，好的。”
乙骨走后，我们一言不发，沉默了一会儿，我忍不了和五条悟单独待一块儿，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我开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刚刚你和乙骨在说什么悄悄话？”
“我们可没说悄悄话。”
“我不会同意的。”
“什么？”
“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推掉任务。等你的眼睛彻底好了再说。”
“这怎么行！这么多任务难道都要丢给乙骨去做吗？”
“你的眼睛不能再流血了，难道你不知道阴阳眼的副作用给你带来了什么吗？”他有些生气地看着我。
我提高音量：“我的眼睛我自己知道，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了，难道你要把我这辈子的任务都推给乙骨吗？”
“你就这么关心乙骨么？”
“哈？”
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叹了口气，盯着我的右眼看说道：“……关心一下自己的眼睛好吗？”
“这我当然会注意的，但是任务让我来完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别人来完成我的事。”
“不行。”
“就因为害怕我再受伤？眼睛再流血吗？”
“嗯。”
他只有淡淡的一句回应，这下彻底激怒了我。
“开什么玩笑？我不是温室的花朵，需要保护罩才能长大！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都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句话我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不敢去看五条悟。他现在肯定很震惊吧，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听话。我迅速转身逃走。
和五条悟吵完那一架，我们的关系降到极点，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我们都没有讲一句话。
现在的我更不想告诉他夏油杰的事情了，告诉他，恐怕我这辈子都不用再当咒术师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几年前需要大家保护的小孩了，为什么不能把我当成大人看？硝子是这样，秋山是这样，就连五条也这样。
情绪的爆发难以掩盖，于是我去见上层，让他们给我任务。
所以，现在我正在任务地点里。
破旧不堪的废弃工地到处是灰尘，才走进去就被呛得咳了好几下。为了完成任务，我还是忍忍吧……
用阴阳眼很快就能发现咒灵所在之处，我兴奋地往那儿跑去，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的力量。我摘下眼罩喊道：“死灵再生，‘莽’——”
莽飞在我身边，和我一同朝咒灵的方向奔去。咒灵一见到我们就兴奋地尖叫着，长长的指甲挠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不光是因为它发出的声音，它的灵魂在我眼里出现了重影。
该死……
我闭上眼睛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咒灵的两只脚弹射飞过来，而我面前却是好几个灵魂，让我分不清哪个才是本体。
“莽，这边。”
为了更好地确认咒灵真正的灵魂，我让莽跟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在我找到合适的位置，我深吸一口：“莽，咬。”
莽冲上前，就在我以为莽能顺利吞下咒灵的灵魂时，咒灵竟然就这么穿过莽的身体朝我冲了过来。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完蛋了，我刚刚误判了它的位置！
咒灵的灵魂越近越难以看清，我的眼睛也越来越痛。为了速战速决，我咬紧牙关召唤灵魂绳索缠住它，却再次误判位置扑空。
当它马上靠近我时，我闭上右眼，抬起腿踹在它的的肚子上，勾起它的脚踝让它摔倒在地。趁它倒地还没爬起来，我再次用灵魂绳索捆住它的身体。
阴阳眼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可怕，明明我才用了这么一会儿，眼睛就已经痛如刀剜。
直觉告诉我，我貌似要不能正常用阴阳眼了。
脑子里都是和五条悟的那些对话，难道我真的错了么？难道我真的不能再用阴阳眼了吗？难道我只能把所有任务都交给别人完成吗？难道我只能永远被当成需要保护的小孩子看吗？
羞愤感不由得涌上心头。
不！我可以自己完成任务的。
我强硬撑着身体，发出连我自己都惊讶的虚弱的声音：
“莽，吃了它。”
看着莽吞掉它的灵魂后，我长舒一口气。忽然，眼前一片混乱，天旋地转，我闭上眼睛，失去意识。迷迷糊糊间，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接着，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