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里道丰年》芣枝

14、十四

　　“哥，你小心些，上头的刺可多了。”方梨看着方东往花椒树上抱了过去，有些好笑地说道。

　　方东这才反应过来松开的抱树的姿势，傻笑着挠了挠头，“一下子听到你说这个什么椒价格这么高，一个没忍住抱上去了。”

　　“是青花椒。”方梨纠正他所说的话。

　　"你真的是，这抱上去感觉怎么样，没被刺到吧？"小刘氏看到方东一下子往树上扑了过去，担心他被这枝干上头的尖刺刺到，瞥着白了他一眼。

　　“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怕刺。”方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样子看得小刘氏好气又好笑，直接伸手拍了他几下。

　　“小妹，你说这个真的能够卖出去吗？”方东渐渐地从刚才的激动喜悦中回过神来，想着要是卖不出去，那岂不是白搭。

　　方梨望着满树的青花椒，笑着道：“这个青花椒在府城里面可是个紧俏的东西，所以价格才会这么高，不过，在咱们这里我就不太清楚了。”

　　小刘氏却道：“在府城都能卖出去，那在我们这里不应该更能卖出去吗，要不然我们今日先摘一些去试试看，要是卖的好再来摘剩下的。”

　　方梨也道：“嫂子说得对，要是卖不出去，咱们还可以用这个来做一些美食，到时候也能有用处。”

　　"咦...呸呸呸。"方东从树上摘下一把青花椒往嘴里试着尝了下，一股独特的香味和辛辣味涌上鼻腔，入口是苦涩的味道，还伴随着一股麻麻的感觉，方东直接把嘴中的青花椒一口吐了出来。

　　“哈哈哈...”方梨看到方东吐着舌头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哥，你怎么直接就吃了，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嘴里都是麻的？”

　　“啊？这个不能吃吗。”方东此时嘴巴都是麻的，说起话来嘴唇都有些颤抖。

　　“可以吃，但是不会像你这样一下子吃一大把...”方梨看着方东迷惑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小妹，那你哥这样吃了没事吧。”小刘氏看着方东有些肿胀起来的嘴唇，担心地问道。

　　“嫂子，不用担心，过一会就会好。”听了方梨的话后，小刘氏放下心来，转头就开始向方东唠叨起来了。

　　“你看看你，急什么？现在好受了！”小刘氏看着方东做事急躁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方东听后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不敢回声。

　　“小妹，这个青花椒我们该怎么摘啊？”小刘氏见方东听见去了，就不再说了，转头问方梨。

　　方梨伸手扒下一根枝条，枝条上的青花椒一丛丛的，她边用手掰着青花椒边道：“直接把这一小丛掰下来就可以，不过你们摘的时候要注意，这上头有很多尖刺。”

　　小刘氏看着方梨采摘了几丛后逐渐明白了，自己也上手试着掰了下，一小丛青花椒就从枝条上摘了下来。

　　他们每个人都背了一个篓子过来，现在大家的篓子里面都装上了桑葚，方梨看了下，自己的篓子里桑葚最少，便将里面的桑葚倒进了小刘氏和方东的篓子里面，用自己的篓子先来装青花椒。

　　这棵花椒树非常茂盛，上头的花椒结的也多，在几人的合力采摘下，篓子里面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了。

　　太阳开始西斜，树影也拉得长长的，远处还能够听到鸟儿归巢的鸣叫声，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半下午。

　　看着这篓子里的青花椒，几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满意的笑容，今日先摘这一小部分回去，要是价格不错，再来将剩下的一并采回去。

　　只是这桑葚还没有全部采完，小刘氏和方东的背篓中还空着一大半。

　　“桑葚还有一些没采完，要不都采了回去？”小刘氏看着桑树枝头的桑葚，有些不舍得。

　　方梨看了眼树上的桑葚道好，于是大家手脚迅速地开始摘了起来。

　　眼看着太阳开始西沉，几人这才背上篓子往山下赶去。

　　靠近村口，便看到了家家户户的上头都升起了白色炊烟。

　　路上还碰到了扛着锄头回家的的人，相互打了声招呼又分开了。

　　回到家中，几人将背篓放了下来，方父坐在院子一旁编着竹篓子，方母则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挑拣着黄豆，两个小孩就在旁边一起帮着挑。

　　方梨放下背篓后，将里头的桑葚捡了一小篮子出来，用水清洗干净后端来给大家尝尝。

　　小刘氏进灶房看了下，早上蒸的馒头还有不少在，晚上只要炒两个菜就够了。

　　吃过晚饭，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大家都坐在枣树下乘凉，看着方梨带回来的青花椒，方父方母还疑惑这是什么，没等方梨开口，方东就说了。

　　“青花椒，好像是听说过这个东西，不过这个这么贵吗。”方父听后一阵咂舌。

　　“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去县城里试着能不能卖出去，爹娘，你们要不要买些什么回来？”方东出声问道。

　　“明日记得去药铺再给你娘买五服药回来，上次抓的药也快喝完了。”

　　“家中的话也没什么要买的，你们自己看着来。”方父摇着手中的蒲扇说，方东应了声好。

　　第二日一早，晨光才刚刚露出来，方梨就已经起来了。

　　她先是看了下背篓中的青花椒，虽然放了一晚上，但是并没有出现蔫掉的情况，看起来还是比较新鲜的。

　　因为要去县城，几人便早早地起来了，昨日摘的桑葚有些多，于是便决定将其中的一背篓也带去县城里卖掉。

　　带上桑葚和青花椒，几人就开始要去县城里了，县城距离杏花村有些距离，因此他们得坐牛车过去。

　　村中的水大爷家便是做这门生意的，有需要去县里的人都可以坐他的牛车去，坐一次车三个铜板，坐车的地点就在村口的杏树下。

　　等到方梨几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杏树下等着了，但方梨对于村上的人并不熟悉。

　　“欸，你也是去县里吗？”一位和小刘氏关系好的妇人看见他们，热情地问道。

　　“是啊。”小刘氏回声说道，妇人看到一旁的方梨笑着夸赞道：“这是你家妹子吧，长得可真乖。”

　　小刘氏告诉方梨这是村中方天的媳妇，她也应该叫她一声嫂子，方梨听后眼睛弯弯地喊了声嫂子，剩下的人方梨在小刘氏和方东的介绍下笑眯眯地喊着婶子叔伯。

　　方东将九文铜板递给了水大爷，水大爷拿起铜板数了下，确认无误后收了起来。

　　在相互寒暄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人，水大爷敲了敲手中的旱烟，高声道：“人齐了，出发吧。”

　　大家利索地爬上牛车，方梨跟着小刘氏坐在了最里侧，方东则坐在最边上，这样到时候坐累了还可以跳下来走一走。

　　水大爷见大家都坐好后，挥着鞭子赶着牛向前出发了。

　　杏花村距离县城还是挺远的，坐牛车过去的话也要半个多接近一个时辰左右，路途遥远，于是便开始了拉家常。

　　方梨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十分有意思，谈话的内容是谁家的媳妇受了婆婆的委屈，谁家的田地伺候的最好...一路听下来，她对杏花村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聊天声中，牛车也来到了泉山县，远远望去，城墙高大威武，墙头上写着三个大字——泉山县，旁边还竖着几张旗帜，随风猎猎飞扬。

　　城门口站着守门的士兵，进城的人正排着队接受检查。

　　每人进城需要缴纳两文的入城费，牛大爷便将牛车在距离城门口的一处凉棚处停了下来，约定好下午回去的时间，大家便拿好东西准备进城了。

　　守城士兵简单地排查了下，没有问题后直接进入了县城里面。

　　一走进县城，便能够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道路两旁摆放着不同的摊子，小贩们正在热情地叫卖着。

　　县城分为东市和西市，今日他们要去西市，西市里面有好几家不同的药铺，他们今日带来的青花椒便想着先去药铺看看能不能收。

　　方东对于西市比较熟悉，绕过几条街道，几人便来到了西市。

　　还没靠近，便能够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西市里面又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区域，有米粮区、牲口区、菜市场等等。

　　“哥，县城里面最大的药铺是哪家啊？”方梨想着既然来了，那便去最大的那家药铺看看。

　　方东思索了下开口道：“县里最大的药铺当属‘仁康堂’。”

　　“好，那我们便去仁康堂。”

　　几人背着满篓子的青花椒来到了仁康堂，方梨抬眼看了下，不愧是泉山县里最大的药铺，药铺整体看起来非常古朴，共有两层，牌匾上写着鎏金的三个大字——仁康堂。

　　还未走进，便能够闻到扑鼻而来的药香味，门口站着的小厮刚送走一位抓药的人，看到方梨几个，立刻就扬起笑脸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你们是要抓药吗？我敢保证，全县里我们仁康堂的药材是最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