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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侍寝 ...

  •   殿内宴请之后,纪溪衣和林若芜便被左丘瑾带回了端王府。
      因为左丘瑾自十二岁便从小卒坐起,远赴战场跟随镇北大将军尉迟卓历练,这些年厉兵秣马,奋楫笃行,大小战役,经历数十次,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十七岁便被赐号端,允其开地建府,是第一个不是凭家族荫蔽、皇帝宠爱,而有如此待遇的皇子。
      端王府与王宫虽不可同日而比,但胜在建造的精巧别致,假山流水,珊瑚造景,奇花异树,珍禽林鸟,一派典型的江南园林美景。
      一连十几日,林若芜都未被左丘瑾召见,闲里无事,再加上未被限制自由,她便在王府花园里自由自在的逛起来。看到稀奇的花草,便驻足欣赏,遇到珍惜的禽鸟,如仙鹤、白鹭,便投喂些食物。
      这是她自加入组织五年来,都不曾享受过的悠闲时光,每日为了活下去,不是风餐露宿的锻炼,便是拼命的搏杀,花呀、鸟呀,也不过是她匆匆裹腹的餐食,哪是这般闲情欣赏的逸致。甚至让她想起了许久未曾想起的久远时光,那时,她的父母健在,每日不是随父亲采药、制药、抓药,学习医术;便是随母亲种花养草、织布绣花、看书识字、烹煮美食……每日的生活,都是充满欢声笑语的日常生活。
      没想到当卧底真蛮好的。睡的是锦缎织就的软被,吃的是精心烹制的佳肴,没有打打杀杀,腥风血雨……除了……一想到这一点,林若若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
      从进入桜城到现在,已过大半个月,除了王宫中一面,林若芜未曾见到左丘瑾半个人影,若再见不到,她如何能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去找组织换药呢?
      虽然这大半个月,她也没有闲着,已和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玩成一团,踢毽子、投壶、打糍粑、做蜂蜜养生茶,顺便也把左丘瑾的喜好、脾气、过往等杂七杂八了解了一下。
      心想,再不召见她,她只能去他经常散步的花园、上朝回来的必经小路、还有藏书阁等地,装作偶遇了。
      这样如是想着,林若芜便要来了纸笔,学着小时候母亲教的花样,画了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制作了一只风筝,准备趁其第二日休沐,一早便去左丘瑾常去的花园里,放风筝,守株待兔。
      刚裱好风筝,正准备和丫鬟春花、夏荷一起上色,便被王府大管家耶玏传话说,王爷召见,让她去南书房伺候笔墨,以及晚上侍寝。
      林若芜一时有些怔仲,悻悻然的放下手中的风筝,忙去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因打听到,左丘瑾少时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工部尚书宋舒邑幼女,宋致玉,喜穿绿色衣裳,便选了一套水绿色绣织锦花卉的广袖襦裙,佩同色发饰,妆容也尽量与其贴近。只是听说宋玉致身材高挑丰满、长的成熟妩媚,而她头小脸圆、身材瘦小,虽然这些天已吃胖长高些,但看上去仍像个还未张开的少女。林若芜抿了抿嘴,只能如此了。
      南书房内,左丘瑾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笔直挺立,如若不是背后垫着的厚厚软垫,还真看不出他半身残疾。手中拿着笔,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信札,表情凝重又认真,迟迟没有落笔。似乎连林若芜进了书房,都没有察觉。
      见此情景,林若芜进来后,更大气不敢出,静静的伫立一旁,悄悄打量房内的一切。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茶几旁,泡了一杯热茶,放到左丘瑾面前,柔声道:“王爷,请用茶。”
      左丘瑾并未抬头,然眉头微皱,似乎对于被打扰思绪,很是不悦,不过也没有发作出来。林若如拿起桌上的砚台,站在桌角边,认真的研墨,眼睛紧盯着砚台,表现的绝不敢偷瞄半眼。然而作为习武之人,早练得眼尖手快,放茶拿砚台的瞬间,她已把信札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
      说是南方洪水,河堤决岸,水淹百里,一派民不聊生。然河防仍近年新修,负责之人仍工部尚书宋舒邑,如今已被扣押,其幼女宋致玉整日以泪洗面,央求其代为转述,望端王瑾,可以顾念旧情,主动请缨前往南方调查此事细节,替其父申冤。皇上念其功劳,且素有严谨公允之名,必不忍拒绝。
      这么水深火热的事情,居然求到了昔日青梅竹马这里,当初见其身残,毁约另嫁之时,怎不顾念旧情?林若芜腹议道。
      仿佛是听到了林若芜心声,左丘瑾抬头看了看她,目光却穿过她,似是看到了远方,眉头又皱了皱道,“林若芜,阿芜?”
      “奴家是。”
      称呼奴婢是,还是臣妾是,林若芜一时拿不定主意。虽说她是皇帝赐的美妾,可是初入王府,无任何封号;说是婢女,可自己的冒用身份仍是子予国大臣之女,又是御赐,也不合适,所幸都省略了,只喊奴家。
      “最近在忙些什么?”左丘瑾一边问,一边在信札上执笔写下,已阅。
      表示自己已知道此事,对于信中所提之事,即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让人想入非非。
      林若芜便捡了几件无关紧要的琐事汇报了下,然后还不忘赞美了一下大夏国的美食美景美园林。
      “还挺忙的。”左丘瑾点评到,然后仔细看了看林若芜,“确是吃胖长高了些,所言不虚。”
      这番点评让林若芜的厚脸皮,也微微泛起了红晕。
      “传唤晚膳吧。”说罢,示意林若芜扶其坐进轮椅。
      虽说左丘瑾半身不遂,然而仍是八尺大汉,身高马大,体型魁梧,林若芜又被封了内力,半扶半抱,试了几次,都没有将其扶进轮椅,反而因为力道不足,被其带着一起跌进座椅里,坐在了其怀里。
      林若芜一时怔住,尴尬的欲起身,却被左丘瑾一把揽进怀里,伸头在其脖颈头发上嗅了嗅道,“什么味道?”
      林若芜有些不明所以,呆呆的道:“什么什么味道?”
      “你身上的。”
      左丘瑾尽在咫尺的热气,吹拂在脖颈上,让林若芜微微颤栗起来,然而她努力保持平静,转头回道,“想是洗漱时用的皂角香叶的……”
      然而转头时,竟与左丘瑾嘴唇擦过,被其伸手一把扣住了后脑,轻轻吻住。初时含蓄,后来愈发霸道,让林若芜几乎窒息。直到林若芜使劲推他,他才慢慢松开。
      林若芜大口大口喘着气,嘴唇火辣辣的痛,立刻站起身道:“我帮王爷喊人。”说完未等答复,便逃也似的出了书房,把左丘瑾近身侍卫召言喊了进来。
      召言轻松的就把左丘瑾扶进了轮椅。然后推着左丘瑾,去餐厅用饭,林若芜默默的跟在后面。
      因为林若芜知道左丘瑾的喜好,一晚上布的菜,都被一个不拉的吃完,还面带微笑的让其用餐。
      因为被左丘瑾看着,林若芜有些拘谨,不敢敞开怀的进食,虽吃了一碟秘制酱鸭,一碟水晶虾饺,一碗粉藕排骨汤,一碗什锦八宝粥,还有一些点到即止的其它佳肴,仍然只有五六分饱。
      待其恋恋不舍的起来,左丘瑾欲言又止了几番,点评道:“像饿虎扑食,怨不得会吃胖。”
      林若芜一日几经锻炼,此时脸皮已足够厚,面不红心不跳的主动去推左丘瑾的轮椅道:“奴家伺候王爷洗漱就寝。”
      热水已放好,水温事宜,又泡了活血化瘀、伸筋通骨的药草,林若芜和召言一起将其扶进了木桶中。召言退了出去。为方便照顾,林若芜仅穿中衣,也大大咧咧的坐进了木桶里。
      左丘瑾没有反对,任林若芜替其搓澡擦背捏腿,甚至还闭眼享受了起来。
      林若芜揉捏着左丘瑾的腿,虽因长期不用,肌肉有些萎缩,血液也有些淤滞,但好在骨骼完整,弹性十足。
      “王爷为什么不找名医看看呢?”
      左丘瑾悠忽睁开眼,面色一沉,伸手使劲牵掣住林若芜的下巴道:“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
      “奴家知道了。”林若芜对其突然变得狰狞严肃的面庞,有几分后怕,真是个变脸如翻书的家伙。左丘瑾手上的力道奇大,已让其下巴麻木,似乎要被捏碎了,林若芜努力挤出几滴泪道:“王爷,奴家知错了。”
      “召言。”
      左丘瑾松开林若芜后,便唤召言扶其起来,伺候其穿衣就寝。因为未被允许退下,林若芜换了一身便衣,拿了个软垫,靠在左丘瑾床头小憩,以便半夜伺候其茶水如厕。
      此后回去,直至月底,林若芜都没有再被召唤。这期间,只是听说,和她一道来的纪溪衣,在伺候时犯了大错,已被逐出府外,送反子予国。
      虽说林若芜反而觉得挺好,甚至很是羡慕,但却不敢效仿,毕竟身份不同。如果她被打包送回,等待自己又不知是何种悲惨命运了。
      尽管只被传唤了一次,但林若芜已获得足够多的信息,在给组织的信上,详细列了左丘瑾的喜恶及生平轶事,并注释道,很多是道听途说,后续会逐步验证。并且还把他描述成一个,因为身残不忿而性格乖张怪戾、喜怒无常的阴暗小人,并强调了他虽阅女无数、却房事不举。
      写完,林若芜又看了一遍,甚觉满意。便通过秘密通道,把信传送了出去。
      组织对这次林若芜卧底任务的完成度,也很是满意,不仅给了三个月解药,甚至给了可解除部分内力的现功散。
      虽然林若芜在运行小周天,恢复功力的时候,筋骨痛的满头大汗,但看到自己能徒手掰断一根圆木,内心顿时安全感暴增。
      于是悠哉悠哉的又过起了四处打探消息,吃喝玩乐的米虫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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