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告别信》周旋宁

33、合照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燥热的暑假终于来临。

　　李蓁回到老家后，就是早餐的和家两头跑。

　　段斯成的父母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直接给他报了补习班，因此他这个假期就没能回老家，只能是待在市里。

　　李蓁和他也只能靠着那按键手机短信联络。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段感情。不敢和他打电话，因为怕妈妈或者弟弟听见。在这个假期，她都在尽力扮演着乖乖女儿的角色。

　　哪怕知道妈妈打算和何叔叔结婚，她也没有任何吵闹。

　　周末，李蓁照常在店里帮忙。

　　兜里的手机振了一下，李蓁收拾碗筷的动作停下，赶紧拿出手机看会不会是段斯成发来的消息。

　　但其实并不是，只是10086对她的话费提醒。

　　妈妈出来看到她在看手机，就说：“一天到晚盯着这个手机有什么好看的，快点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李蓁抿唇把手机放回兜里，把碗筷收起，然后擦桌子。

　　中午，店里没人的时候，她就会把桌子擦干净，然后开始做练习。

　　桌上的手机亮了好几下她都没有看到，等她做完规定的内容才拿起手机，看到段斯成发来的消息的那一刻，李蓁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段斯成给她发了三条短信：

　　第一条，12点33分。
　　【李蓁蓁李蓁蓁，我回来啦。你在哪里呢？】

　　第二条，12点50分。
　　【我回镇上了。】

　　第三条，13点27分。
　　【你在睡觉么？】

　　李蓁拿着手机直接走出店外，然后拨通段斯成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才响起来就被人接听了。

　　段斯成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睡醒了？”

　　有两个周的时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这一刻再次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李蓁的心跳还是不可避免的漏了一拍。“我没睡觉，在做练习就没看到你发的消息。”她说，“你说你回来了。”

　　段斯成重重嗯了声，“我回来啦。”

　　“那你现在是在家吗？”她说。

　　“嗯。在家。”段斯成说，“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突然看到妈妈从对面走过来，李蓁赶紧说：“我不在家，在店里。我妈来了，先挂了，一会儿短信联系。”

　　电话刚挂妈妈就走近了。

　　“和谁打电话呢？笑成这样。”妈妈扫了她一眼。

　　李蓁握紧手机，说：“和雨晴，她和大伯母她们去了上海玩，就给我说说。”

　　妈妈半信半疑的哦了声，然后转身走回店里。

　　李蓁深呼了口气，手机再次振了一下，段斯成再次发来短信。他说：【我周末这两天都在镇上，你方便了和我说，我去找你。】

　　李蓁抿唇，她走进店里，看向妈妈说：“妈，我今天想早点回家。”
　　“做什么？”
　　“我这两天的练习堆的有点多，想要今天早点回去写。”

　　妈妈看了一眼时间，“行吧，你去吧。晚点你何叔叔也会接你弟弟然后过来。那你晚饭在家自己吃？”

　　李蓁点头。

　　然后赶紧把桌上的练习都收拾，背着书包大步往外走。

　　到了一定距离后，她就给段斯成发了短信：【我在小学等你。】

　　李蓁在小学等了大概十分钟，段斯成就骑着自行车赶来了。

　　她坐在小学新建的读书廊上，看着学校的环境，这和他们当初在时已经是大变样了。时间真是快啊，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喜欢具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段斯成对她很好，看到他她就会觉得开心，后来，知道他转学了，她也很伤心，到如今的，高中同校重逢，她甚至和他在一起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小学生李蓁不曾想过的。

　　段斯成骑着自行车，依旧像小时候一样阳光肆意。

　　他将车停好，跑到她的面前，笑容灿烂。

　　李蓁也在笑。

　　两人对视着，自从放假后到现在，这是他们这个假期里的第一次见面。

　　李蓁有些害羞和紧张。

　　段斯成虽然也觉得紧张，但并没有她严重，他低头看她，声音温柔：“总觉得和你好久没见一样。”

　　李蓁笑：“13天。”

　　段斯成：“确实挺久了。”

　　“你今天怎么会回来？不是还要上课吗？”

　　“课表的时间调整了，以后周末都休息。”段斯成说，“我后面周末都回来。”

　　“每个周坐车会很累的。”从市区到镇上的公交车起码要坐一个半小时。

　　段斯成：“不累，很近的。”
　　他看着她，眼神具有侵略性，“我想见你。”那十三天里他几乎每天都想见她，只是课业太多，总是忙不过来，知道这两天有假后，他就立马飞奔回来了。

　　李蓁心里甜甜的，被他的话给灌满。
　　她低头不敢看他，小声说：“我也是。”

　　段斯成高兴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他其实很像抱她，可这是在老家，不安全。

　　“你怎么想到来小学？”他问。

　　李蓁说：“在村里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只想到了这儿。”她的活动地点太少了，不管是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在老家的时候。

　　“这也好，我好久没来过了。”

　　“多久？”

　　“四五年了吧。”他说，“我转学后就基本在那边了，寒暑假也是，很少回来。”他看着她，笑着说，“不过以后会常回的。”
　　李蓁害羞地红了脸。

　　“竟然你很久没来了，那我们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吧。”她说。

　　段斯成点头。

　　因为是假期，所以教学楼的大门都锁着，他们只能在校园里走走逛逛。

　　走到教学楼后的那一快空地，看到那一排的紫檀树，以及那一棵高大的枝繁叶茂的榕树时，所有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段斯成指着那棵榕树，侧头问她，“还记得这里吗？”他笑容明媚灿烂，“我发现你的地方。”

　　李蓁笑：“记得。”
　　“谢谢你当时发现我。”她早就想这样对他说了。

　　谢谢你发现我，一直以来，都是。

　　段斯成笑了，笑得更加灿烂了。

　　“我们好像都没有合照，不然就在这棵树前拍下我们的第一张合照吧。”他提议道。

　　李蓁总是不会拒绝他的，他说的，她都答应。

　　晚上回到家，李蓁就收到了段斯成发来的照片。

　　她点开照片，回想起拍照时的情景，在榕树前，他们靠在一起，段斯成微微往下蹲与她处在一个平行线上，他举着手机，嘴里说着一二三，茄子。
　　他们都笑了起来。

　　规规矩矩的，青涩又甜蜜。

　　李蓁特意去把照片打了出来，锁在柜子里。

　　两人的第一张合照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