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离》又闻见流星

10、第十章

　　“郁都多是一些灵力低微的修士，依水生存，船只丰富，曾也只是用来捕鱼生存。”
　　“后来来客渐多，船只也常用来举办船宴，人们泛水清游，饱览秀景，也曾歌舞升平。”
　　话语淹没在长长的叹息中，姬肆看起来比神佛还要悲悯。
　　但残月不甚明亮，那黑色巨大的游船静立于水中央也无法清晰映出它的倒影，腐烂潮湿的味道不知在这弥漫多久，风中具是呜咽悲悯，实在无法想象它曾经的繁荣。
　　浓黑的云团缓慢移动，风越刮越大，仿佛酝酿一场暴雨。
　　刘小春眯眼看那只巨大的游船，在最高的地方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胆子很小，紧紧抓住旁边人的手臂，哆嗦道：“有，有人。”
　　印证他的话语一般，游船瞬间大亮，仿佛活过来般，欢声笑语，丝竹管弦的声音似乎回荡耳边，各色各样的人在船上走动，灯火辉煌，照亮清澈的河面，花灯在水面漂浮，游鱼在水中嬉戏。
　　天气明朗，圆月高悬，行人络绎不绝，着装隆重，步履匆匆，商贩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他们处在热闹中，手挽木篮的阿婆问他们：“风尘仆仆的客人，需要花灯吗，让花灯随河远去，河神会为你免去灾厄。”
　　君轻离感觉身旁的女孩微微侧头，阿言问阿婆：“为什么放花灯，河神就会为你免去灾厄。”
　　阿婆身边也有个扎着双丫髻的女孩，黑亮的眼睛望向阿言，抿唇微笑，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她为她解答：“河神大人喜欢花灯漂流水面的盛景，受河神大人庇护的郁都当然要满足河神大人的喜好。”
　　“当看到你的花灯，善良仁慈的河神大人会免去你的灾厄，使你前路顺遂。”
　　火光漂浮，鱼群踊跃，却没有一处花灯熄灭，琉璃盏晶莹剔透，光芒闪烁，绚丽多彩，使这片天地明亮如白日，可又如此不同，星点与月色一同现于水下，似乎确是一场盛景。
　　女孩将一盏白色的花灯送给阿言，状如莲花，形态优美，她笑盈盈：“客人，河神会喜欢你的。”
　　阿言缓缓看向手里的花灯，嘴角是同女孩如出一辙的笑意。
　　东方盈笑眯眯弯腰问女孩：“妹妹，可否也送我一盏”
　　女孩不好意思道：“我只有一盏花灯。”
　　东方盈又道：“没事没事，这么好看的花灯，世上理应只有一盏 。”
　　她惯来喜欢说些讨人欢心的话，女孩却十分认同地点头。
　　姬肆对大家道：“过去重现，花灯或许是进入游船的媒介。”
　　楠沉问阿婆：“阿婆，花灯如何卖？”
　　阿婆布满褶皱的脸庞轻轻牵扯，似乎想要努力微笑，眼珠有些浑浊，她好像年纪很大了，有些事情做起来力不从心，她道：“一千灵石一盏。”
　　楠沉身边的两个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俩长得很像，是亲兄弟，哥哥叫张无衍，弟弟叫张无生，两人眼带歉意看向楠沉。
　　许清欢发出一声冷笑。
　　于是刘小春也心虚地缩起来。
　　姬肆也有些难为情，询问道：“可否便宜些许。”
　　阿婆浑浊的眼睛看向他，她的声音如此苍老，已至杖朝之年，她只有一个金钗年岁的孙女：“客人，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不该议价。”
　　宋文环顾四周，只有这位阿婆卖花灯，她有些疑惑：“阿婆，四周只有你一人卖花灯，所有人都会来买你的花灯，你的灵石肯定会有很多很多，为何要卖这么贵呢？”
　　阿婆又笑了起来，看起来真心实意：“我的阿畅，要长成漂漂亮亮的姑娘，自然需要用不完的灵石。”
　　“而漂亮的花灯，会得到河神大人真挚的祝福，又怎会贵呢？”
　　她身边的女孩原来叫阿畅。
　　阿畅抱住阿婆的胳膊，撒娇道：“阿婆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宋文转身对他们道：“诸位，我的灵石并不多，只够买我一人的花灯。”
　　她眼里的算计如此明显，“虽说剑修都很穷，可君轻离从未在她的剑上花费什么，君大天才道心坚固，宗门任务总是完成得十分出色，她可是尺素宗众所周知的有钱人呐。”
　　刘小春看向君轻离，眼眸明亮，他看到救星，他想他终于有机会弥补他的过错，于是紧紧抓住君轻离的衣袖，恳切道：“君道友，行行好，你带了多少灵石？”
　　君轻离冷淡地扫了一眼宋文，拂开刘小春的手，看向众人，展现她冷漠的本质：“算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