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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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南歌和太后、陈肃在御花园好好逛了一圈，回到坤宁宫后心情本是极好的。忽然又想起自己自请去江南的事，如果此事一成以后再见到母亲就难了，表情不由得灰败下去。
太后瞧见了，便问:“三娘怎么方才还好好的，突然间就一片愁云惨雾了?”
赵南歌深吸一口气，把她的打算说了。在她的想法中，赵枢既然讨厌她又暂时挑不到她的大错，从而把她彻底清除出自己眼前，心中必定十分烦闷。如果这个时候她主动提出要离京修养，赵枢便省得动手赶她走，高兴还来不及，没有理由不答应的。
“只是这样一来，日后必定没法儿在母后膝下尽孝。”
大哥又被圈禁，这样一来，太后的两个孩子竟然都没办法陪在她身边，好让她享受天伦之乐了。
太后听完沉默良久，忽而伸手轻轻揽过女儿肩膀。
“想去便去吧，不要顾忌我了。左右我都是陛下的嫡母，他顶多克扣些我的俸禄，不让我出宫，再过分的谅他为了不戴上不孝的帽子也不会做。”
赵南歌轻轻地说:“母亲...”
“而且...”皇后低低叹了口气，“你和陛下闹到如今地步，起因全是我那件事啊。”
赵南歌的思绪飘回到数年前。那段时间，赵枢的母亲刚去世，宫中在给她筹备葬礼。那个女人生前只是个贵人，甚至赵南歌直到她过世后才头一遭听说这号人。
先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要说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她生了个儿子，而且这孩子竟然平安地长到了七岁。这个时代孩童的夭折率本来就高，宫里又多的是阴私手段，这么多年夭折了许多皇子，因此这的确是很不容易的。
但是这孩子在宫里似乎不大受待见，不待见他的人好像还包括了他的亲父——皇上。赵南歌进宫这些年听兄弟姐妹说过赵枢出生时伴随着不祥的天象，不久后就横死了个侍卫。赵枢的母亲又不是宠妃，因此不受皇帝待见没什么奇怪的了。孩子们虽小也懂得察言观色见人下菜碟，纷纷自发排挤赵枢。而南歌虽然四岁才进宫，但一进宫就养在皇后那儿，皇帝又极宠爱她，普通皇子们自然很想讨好她，她就从一个孩子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因此在那场葬礼前，她和赵枢虽然没有什么交集，内心却也难免对他有着很差的印象。
宫中筹办葬礼的日子里，皇后恰好生病了，太医院的御医查不出病因，就叫了皇帝当时很喜爱的一个道士去看。
那道士捋捋胡须:“大约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宫中最近有人谢世吗?”
根据他的说法，新过世的人的生魂尚未离去，容易吸引来不干净的东西。不干净的东西最爱附着在玉器等有灵性的载体上，把邪气带给周边的人。
但是坤宁宫把玉器都收进库房后，皇后还是不见好。
赵南歌见母亲这样，心中十分焦急。
某日她在房里小憩，忽然听到窗外有两个下人小声聊着天:“娘娘的身子怎么还是没好呢，这坤宁宫的玉器不都收干净了么。”
“谁说呢，这不还有一件天天在我们眼前晃的。”
另一个宫人大吃一惊:“这话是何意?”
说话的那人神神秘秘地说:“新搬来的小皇子手里就有一块玉佩呀!”
她来了兴致，跑到窗边躲在窗下偷偷听着。
另一宫人倒吸一口凉气:“此话当真?”
“今天早上我还见他坐在院子里把玩那玉佩呢!玉佩上的络子眼见着是女子的样式，大约是他那位刚刚故去的生母的遗物吧。”
宫人犹疑不定道:“那...那岂不是害了娘娘...!”
“你我都知道娘娘素来心善，怕是不忍心夺掉这方才失去母亲的孩子手里那一点儿念想的。只是苦了她自个儿了。”
生母死后，赵枢暂时搬到了坤宁宫，赵南歌是知道的。她立刻找皇后说了这件事，皇后也果真如那两个宫人所料，不打算采取什么举动。
赵南歌内心便一直有这么一根刺。
贵人的葬礼举行那天，她跟在奶妈旁边，心里想的却是母亲的病情。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着的孩童哭声，她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穿着皇子服饰的小男孩儿。
是赵枢。
他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反射出温润的光芒。她好久没在坤宁宫里看到这样的光泽了。
是一块玉佩!
赵南歌顿时心头火起。她母亲缠绵病榻，久久不见好，元凶却大喇喇地拿着那块罪魁祸首的玉佩在她眼前晃悠?
她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在赵枢面前站定。
赵枢没她高，抬起头来看她，脸上满是不明所以。
他这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赵南歌。她一把抢过赵枢手里的玉佩，质问道:“就是你手里的这个晦气玩意儿害得母后病得下不来床，母后心疼你才没说什么，你自己还不快把这脏东西自行销毁了，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乱摆弄，你安的什么心思?”
赵枢面上闪过一丝愣神，又立刻被恼怒取代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才不是什么脏东西!也不是晦气玩意!还给我!”
“你把母后害成这样了，还敢狡辩?”赵南歌本来就不是温吞忍让的性子，此刻听到赵枢言语间毫无愧疚之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把手里的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掼!
她手劲儿本就大，那一下更是使出十成力气，玉佩登时粉身碎骨。
赵枢疯了似的要扑过来打她:“你还我我娘的玉佩!”
两人扭打到一块。赵枢长得瘦小，打不过赵南歌，最后被宫人们分开的时候，脸上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自那以后，两人就彻底不对付了。
赵南歌轻声说:“事是我自己做的，又如何怨得了母亲。哪怕重来一回，我也还是会那么做。”
太后眼角落下泪来，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