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熙》钟久

76、第十四章、驯狼一族（3）

　　森林里，风云卿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准备赤手与狼搏斗。

　　那些狼亦有群首，带头的那个吼叫一声，率先扑了上来……

　　风云卿凭借灵活的轻功身法，快速地向旁边一闪，就让那头恶狼扑了个空。

　　紧接着，又有一头狼扑将上来，它跳得更高一些，向风云卿的头顶掠去……

　　风云卿一个后弯腰，就躲过了它的袭击。同时，他借着手掌向后触地的一瞬间，又摸起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准备反击。

　　离他最远处的一只恶狼，特别不忿地也扑了上来……

　　风云卿借着手中的顽石，铆足了力气扔出去，恰巧就打在了那只恶狼的头上。

　　顷刻间，被布恩施用幻术蛊惑的恶狼，脑骨迸裂血滴四溅，从它跳跃的半空中直接坠落，倒在地上再不能动。

　　随后，那些恶狼像商量好了一样，从四面八方同时扑来，群起而攻。

　　风云卿纵身跃起，借着轻功的脚力，三五步蹬到树干之上，折了一段树枝……他眼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群起的恶狼扑掠一空，这才从树上轻身跳下，重新落地。

　　这时，那只领头的狼，仰天长叫：“呜——，呜——，呜——。”

　　只此三声过后，风云卿眼见着更多的狼，从四面八方进入了丛林。

　　它们三两成群，都向着领头狼的方向聚拢过来。这本是狼族成群结队的本性，无可厚非。奇怪的是，它们一进入这片树林的深处，就马上跟刚刚那些恶狼一样，红了眼睛发起狂来。

　　那些恶狼眼睛里冒着凶狠的光芒，三三两两地同时进攻，都向着风云卿扑掠过来……

　　风云卿用手里的断树枝，戳进了其中一只狼的胸膛……还未等它嘶吼着彻底断气……其它的狼就又向他扑了上来……

　　风云卿手里的断树枝太钝，跟不上狼群进攻的速度……一只恶狼从后面跃了上来，尖利的爪子划破了风云卿英挺的背部……风云卿吃痛，咬着牙丢掉了手里的半截儿树枝……被刺破胸膛的恶狼，倒在地上，挣扎着瞬间断气……

　　狼群再一次向他逼近，风云卿缓步后移，让已经受伤的背部，靠在了一个粗壮的树干上，得到了充分的保护。

　　未待风云卿再拿上什么趁手的家伙什儿，狼群又一次发起了进攻……它们左边三两个有上有下，右边三两个有上有下，同时跃起……风云卿只能用尽全力，比它们跳得更高一些，在半空中将身体卷成一团，翻了个筋斗……

　　因为背部受伤吃痛，风云卿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灵活；也因为那些恶狼越来越精明，它们改成了合伙攻击有上有下……风云卿身体两侧的胳膊，皆被它们抓伤，隔着衣袍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风云卿落地之后，也难免踉跄了一下。因为，这些被幻术蛊惑具有攻击性的恶狼，爪子上都有狼毒；在抓破人皮肤的时候，狼毒会随着血液侵入到人的身体当中。

　　风云卿用意念封住了全身的血脉，以防狼毒侵害五脏六腑。

　　就在这样危急的关头，济世剑感受到主人有危险，从休息室里一路穿过树林飞来，循着风云卿的气息，直接落到他的手里。

　　有了济世剑的辅助，风云卿如鱼得水。

　　刚刚，那些恶狼尝到了合作进攻的甜头儿，它们继续三两一组从各个方向朝风云卿猛扑过来……

　　风云卿手持济世剑，上半秒刚割破这只狼的咽喉，下半秒又刺入了另一只狼的心脏……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光影闪过，出招极快！

　　等他脚尖再次落地的时候，刚刚扑掠上来的几只恶狼，竟再无一个生还！

　　布林带着欢颜出了森林，一路把她送回休息室去。

　　欢颜心里惦记着师父，情绪有些激动，怎么肯好好待在里面。

　　布林放心不下，只能守在休息室外看着欢颜，让她哪儿都不要去。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风云卿终于从森林里出来。

　　他一身月牙白色的外袍上，遍布着十几处血痕，都是方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被恶狼抓破的。

　　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踉跄着脚步，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守在休息室外的布林，率先看到了风云卿。他快走了几步上前迎接，紧张道：“玉清天尊，您慢点儿！”

　　欢颜在屋里，听见了布林说话，随后也紧张地跑了出来。她看到师父受伤，衣袍上满是血迹，二话不说，赶紧上前搀扶。

　　他们两人，将风云卿扶到屋内的大床上，让他平躺下来。

　　由于风云卿身上的伤口太多，即便他自行封住了血脉，却也不能维系太长时间，还是中了狼爪上面的剧毒。

　　欢颜看着师父遍体鳞伤，都是为了救她所受，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哽咽着，低声呼唤：“师……父……”

　　风云卿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他看着布林，说道：“传我的旨意，将驯狼族人召集到一处，一定要将布恩的罪行公之于众，这也是法老的心愿。”

　　布林点头，他身在这场赌局和阴谋当中，更知道爷爷为他着想的苦心。

　　风云卿又对着欢颜，说道：“颜颜，给师父……拿纸笔来。”

　　欢颜不敢犹豫，即刻照办。

　　风云卿在白纸上写了两行画符，递到布林的面前。他虚弱地说道：“这是驱使天霜镜的口诀，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它背熟。只要天霜镜愿意被你驱使，布恩的真面目就会公之于众。”

　　布林依照风云卿的话，以最快速度背熟了驱使天霜镜的口诀。然后，他对着风云卿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完成。

　　风云卿终于放心，吩咐道：“你去吧。”

　　布林起身揖礼，表示告退。

　　这会儿，风云卿已经很累，可他还是凭借意念挣扎着，满眼笑意地看向欢颜，温柔道：“颜颜，过往……是师父对不起你，没能好好护住你，让你吃了很多的苦。今天，师父终于尽到了职责，能够好好保护你，只愿你……日日欢喜。”

　　欢颜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再一次红了眼眶。

　　“颜颜，不用担心。师父睡一会儿就好。”风云卿温柔地哄道，“你去……当着驯狼族人的面，传我的旨意，就说……布恩为子不孝……为父不慈……务必将他以驯狼族族规惩治！”

　　风云卿这样做，一来是想支开欢颜，不让她为自己担心；二来是想维护布林在驯狼族人面前的威望，免去了他亲手处死自己父亲被别人背后议论。

　　欢颜点了点头，退出房间。她想让师父好好休息。

　　布林以“玉清天尊”的旨意为名，召集了驯狼族人，将他们全都聚集在宽广的草场上。

　　布恩心里知道，他以幻术蛊惑狼群攻击欢颜和风云卿，都失败了。可是，他却不得不去参加集会，因为那样会显得他更加心虚。

　　与其躲在住处任人指摘，布恩宁可去反咬一口，为自己放手一搏！

　　当着驯狼族人的面，布恩这个做父亲的，气场自然要比布林强盛许多。他抢在布林之前开了口，指责布林就是暗害法老的凶手。

　　布林心平气和地当众为自己辩护：“父亲，指责一个人是凶手，您需要证据。”

　　驯狼族人对法老被害的事情，充满了疑惑和好奇，私底下早就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眼下，他们看见父子二人当众辩论，勾起了想看热闹的心思，并不怕事儿大，起哄道：“证据，证据！证据，证据……”

　　趁着下面纷乱，布林闭上眼睛，默念了天霜镜的口诀……

　　众人只见，布恩的怀里有东西在动，不知道他揣了什么……

　　霎时，天霜镜从布恩的怀里飞出来，落到了布林摊开的手掌之上，认他为新的主人！

　　“各位请看！我手掌之上的法器，名为天霜镜，是玉清天尊送给爷爷，用来保护驯狼族的宝物！”布林一边向众人展示，一边转身看向了他的父亲，继续说道，“此等宝物，落在爷爷的手里，不过也才一个晚上。他老人家，大概还来不及将其传授给您，却怎么就到了父亲的怀里？还请您当众解释！”

　　“这……”布恩根本就没有想到，天霜镜会自己从他的怀里飞出去，一时语塞没了说辞。

　　“解释，解释！解释，解释……”周围的驯狼族人继续起哄。

　　“它……它就是法老传给我的，难道还用通知你们吗？”布恩在厚颜无耻地为自己狡辩。

　　“父亲既如是说，那么请问，驱使这件宝物的口诀是什么？”布林据理而论。

　　“它是……，你这个逆子，我凭什么告诉你！”布恩力争不过，拿出了“我是你爹我最大”的派头，开始压人。

　　这时，欢颜恰好赶到了草场。

　　可是，里里外外都是驯狼族的人，与他们相比欢颜身材娇小，想要硬挤是一定进不去的。

　　欢颜灵机一动，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喊道：“传玉清天尊旨意！”

　　许是她的声音太小，草场上那些驯狼族的人，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一样。

　　于是，欢颜只能提高了嗓门儿，不断重复：“传玉清天尊旨意……传玉清天尊旨意……”

　　终于，那些驯狼族的人，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了欢颜的存在。他们主动地挤挤攘攘，让出一条小路……

　　欢颜径直走到布林的身边，转过身来，对着大家宣布：“传玉清天尊旨意！天霜镜，就是布恩杀害法老最好的证据。布恩为子不孝，为父不慈，务必将他以驯狼族族规惩治！”

　　“喂狼，喂狼！喂狼，喂狼……”驯狼族的人，又开始起哄。

　　因为，他们家家都生养独子，将所有的爱与精力，都专注于一人身上；所以，他们恨透了“父慈子不孝”忘恩负义的小辈，更瞧不上“子孝父不仁”自私自利的长辈。

　　恰好，布恩一人，两罪皆犯。

　　驯狼族人，再难容忍。

　　当即，就有权位较高的四个法师，命人将布恩绑得像粽子一样扎实，又把他扔进了那片人迹罕至的森林。然后，他们念起了外族人听不懂的咒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些恶狼就将布恩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接着，驯狼族人高声欢呼起来。他们看见这样“行刑”的场面，居然异常兴奋。

　　最后，那四位法师带领所有驯狼族人，朝向布林所立之处跪了下去，对他拜了三拜。人群中自觉地让出一条小路，有使者献上了“法老权杖”，象征着驯狼族至高无上的荣誉和权力。

　　布林顺理成章地接任了“法老之位”，成为了驯狼族历史上最年轻的法老。

　　欢颜回到休息室，发现风云卿已经昏迷了过去。

　　他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眼看着命不久矣。

　　如今，风云卿没有了仙丹，又封印了法术，如同肉体凡胎；他身负重伤，又中了狼爪上的剧毒，内外皆损。

　　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倘若一个治不好，风云卿就会内功尽费。

　　届时，昔日傲立于云端的玉清天尊，再不能随心畅游四海；他会变成一个十足的窝囊废，处处都被歹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对于风云卿来说，那将生不如死。

　　欢颜亦无法面对，她的师父落魄至斯。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昔日那般丰神俊朗衣袂飘飘的玉人，从此处处被人欺凌，变成一个窝囊废；她不能将他一身的荣光就这样毁掉，他应该是那个伫立于云端，不染一丝纤尘的六界天尊！

　　布林完成了接任法老的仪式，连忙赶来探望风云卿。他带来了“连香草”，说是可以解狼爪上的剧毒。

　　欢颜谢过布林，将连香草放入药罐里捣碎。

　　布林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听到有通报官传话：“法老，不好了！有神秘的外族人闯入驯狼族地界，还请您前去查问。”

　　是了！原来的迷雾幻阵，已经被风云卿所破；布林刚刚接任法老，新的迷雾幻阵还没来得及布下。驯狼族人一向对外界防范心强，眼下有外族人闯入，他们是一定要惊动法老的。

　　布林向欢颜礼貌告辞。

　　一时之间，休息室内再无旁人。

　　欢颜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风云卿的外袍，又蹑手蹑脚地掀开了他的里衣……将刚刚捣碎的连香草，一点一点地涂抹在风云卿的伤口上……欢颜看见，风云卿身上被恶狼抓伤的地方，都变成了黑紫色的口子，一道比一道更长……

　　给那些伤口涂完了药，欢颜又轻手轻脚地系上了师父的衣袍，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他。

　　可惜，风云卿是“药毒不侵”之身，连香草对他根本就没有作用。

　　等了半晌，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师父，欢颜一时情急落下泪来。她无助地趴在风云卿的胸膛上，哽咽道：“师父，您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跟您赌气了。”

　　意料之中，欢颜得不到任何回答。

　　风云卿是真的昏了过去，性命垂危。

　　“今日在森林里，我之所以能够绝地求生，那些本事虽算不得什么，却都是师父您教给我的。”欢颜想不出办法，只能伤心地赖在风云卿的怀里，与他说话。

　　“师父，您醒过来好不好？我还像以前一样听您的话。什么吃亏、气恼、委屈……都不重要，就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师父，或许您不知道，您才是我心里最最重要的存在。”欢颜一边说着，一边从风云卿坚实的胸膛上爬起来，用手指抚上他的凌霜眉，认真道，“因为遇见你，我的生命里才有温暖的阳光；因为有你在身边，我的每一天里才有了快乐和芬芳。师父，您早已经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存在，所以，请您醒过来好不好？从今以后，所有的事情，我全都听您的话。”

　　刚刚，就在风云卿快要气绝之时。

　　朝露殿里，雾梣观察到了五彩云的变化：它不像往日那样颜色鲜艳，变得忽明忽暗似有若无。

　　雾梣明白，师父恐怕遇到了危险。他急忙跑到春居，去找大师兄商议。

　　雾凇当即肯定了师弟的推测，让他下界寻找师父。

　　难得，驯狼族地界竟然没有“迷雾幻阵”拦截，这与雾梣在《六界地志》书中看到的不太一样。

　　雾梣径自闯入驯狼族，路上没有丝毫阻挡。因此，他也成为了，通报官口中“神秘的外族人”。

　　布林上前查问，一听来者是“浮云山玉清天尊的徒弟”，二话没说，直接放行。

　　布林亲自引路，雾梣很快就见到了欢颜。

　　雾梣告诉欢颜，师父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是“药毒不侵”之身，如果不慎受伤，晒几天太阳就会好转。

　　因为，在驯狼族地界必须封印法力，这对风云卿的伤势恢复有很大阻碍；于是，雾梣决定，他要带着欢颜和师父离开驯狼族。

　　雾梣背着昏迷的师父，欢颜在一旁紧紧跟随。布林前来相送。

　　临别，布林以法老之尊，跪地拜道：“虽然，玉清天尊昏迷，看不到我的诚意；但是，我仍要代表驯狼族，感谢他的大恩。欢颜，请代替我转呈心意，从今以后，驯狼族将处处遵从玉清天尊的旨意，绝不违背。”

　　欢颜爽快地答应：“布林，我一定会替你转达。”

　　雾梣和欢颜一起，把师父抬上了竹筏。

　　他们将回往那阳光明媚的清正之地，不是九霄天宫，而是云梦石的所在地——浮云山脚下。

　　下了竹筏，师兄妹两人将风云卿平放在云梦石上。

　　浮云山脚下，烟雾缭绕，汇集着天地灵秀。

　　云梦石，乃是上古神女得道飞仙时坐禅的灵石，其上自带仙力和灵气，地处钟灵毓秀的浮云山脚下，是帮助风云卿滋养元神修复伤口的最佳圣地。

　　经过了一天一夜，风云卿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他终于醒转过来。

　　雾梣和欢颜高兴得跪地叩拜：“恭祝师父身体安康！”

　　风云卿坐了起来，试着自行调息理气。

　　雾梣察觉到，那件带着血迹的月白色外袍和破烂的里衣，跟玉质仙姿的师父绝然不搭。他徒手变出一套好看的新衣，托在掌心，放到了云梦石上。

　　风云卿还很虚弱，睁开双眼，却笑得欣慰：“此番，让你们两个替我担忧了。”

　　“弟子，理所应当，心甘情愿！”雾梣和欢颜一起拜道。

　　“嗯。”风云卿找借口支开欢颜，“颜颜，师父想喝水了。”

　　“哦，师父稍等，我这就去给您采集露水。”欢颜高兴地回答，转身离开。

　　顷刻，一股黑色的毒血，从风云卿口中涓涓流出，血迹还挂在嘴角。是风云卿刚刚运功理气时，逼出了体内的余毒。

　　雾梣紧张得不敢作声，拿出袖中的丝帕，连忙上前，帮师父擦掉嘴角的血迹。

　　眼看着欢颜走远，雾梣服侍师父换上了干净的衣袍。

　　风云卿的神色恢复了不少。他穿上一件浅青色里衣，外罩白底玉兰花水墨纱袍，看上去芝兰玉树，风采照人。

　　“雾梣，如今我已大好，你不必太过担心。”风云卿端坐云梦石上，神容清爽了许多。

　　“是，师父。”雾梣一边应和，一边满眼关切地望着师父。

　　风云卿在外许久，挂念着浮云山的要务，吩咐道：“雾梣，为师命你即刻回浮云山去，帮你大师兄打理好门中事宜。等到师父回山，记你功劳一件。”

　　“弟子谨遵师父之命，一定尽好本分辅助大师兄，不敢贪功。”雾梣拜道。

　　“嗯，为师相信你们兄弟两人的能力，去吧。”

　　“是，师父。”雾梣拜别，腾上行云回朝露殿去，半刻不敢耽搁。

　　欢颜回来的时候，只剩风云卿独自一人在云梦石上打坐调息。

　　她用荷叶捧着清水，慢慢走上前去，满心愧疚地跪到风云卿的身边，认真道：“师父，颜颜知错了！此番，都是因为我太过庸碌，才连累师父受如此重伤；过去……过去也都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也不跟您赌气了，什么都听您的话。”

　　“颜颜，快起来！”风云卿起身去扶，温柔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这段时间，师父身体虚弱，免不了还需要你的照顾。幸好，此番师父将你找了回来，咱们来日方长。”

　　欢颜被扶了起来，把荷叶里的露水捧到师父的面前。

　　阳光下，风云卿侧颜的轮廓绝美，五官精致，眉目如画，他的眼底满是温柔。

　　风云卿，若是不能让欢颜从心底唤一声“师父”，他便枉为这六界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