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笑》好好一一

1、青田县的"小和尚"

　　"风水又名堪舆、图宅。“堪，天道也；舆，地道也。可见，风水是一门研究天地之道，进而为人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的学问。桔梗，你祖父曾任钦天监掌管观察天文、推算历法、授时。你可得好好传承家业，学习风水啊。“说话的是白常山。
　　“父亲，风水真的有用吗？那父亲给自己算过命吗？命数如何？“五岁的桔梗眼睛巴巴的望着俞常山。
　　“风水当然有用。我自是不曾给自己算过。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算人命数者，不可自算。“白常山摇了摇头。
　　“父亲为什么祖父是钦天监，大伯也是钦天监而你只是一算命先生呢？“桔梗从小同父亲母亲游历四方。
　　“那怎么能一样，大伯是长子，我是次子。家业自是由长子继承。桔梗可是觉得跟着父亲一起生活吃苦了？“钦天监有什么好，即繁琐责任又重。家里有大哥，他还是不操这个闲心了。不过如今女儿已经五岁，是不是该回去让家里的老头见见了。白常山想起那张老脸，罢了罢了。还是再晚几年回去吧。
　　“父亲，桔梗想去抓田鱼了。“桔梗摇了摇头，反正她也听不懂父亲说的什么。还是抓田鱼比较好玩。
　　白常山想来桔梗才五岁，还是贪玩的年纪。和她说这些终究是太早了。白常山正要答应。身后传来了白夫人防风的声音。
　　“这青田县虽说冬季温和少雨，可水里还是太凉。且今儿是大年初一还需拜五祀及先祖。桔梗你今儿可就五岁了，也来拜拜。“防风把祖宗的牌位摆在家中的正厅。
　　“夫人这是？“白常山有些讶异。看来自己心中所想夫人全都知晓。
　　“我知你想要稳定下来，却又不愿回去。这么多年来我们四处游历，也是该选个地方稳定下来了。我找人刻了族谱牌位，往后我们就在此生活吧。哪日你想回去了。我便同你一起。‘防风此时边说边摆上供品。
　　“知我者夫人也。夫人稍等。“白常山进里屋把象征祖先的剪纸以及木刻雕刻物品也摆在正厅中央。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同摆上香、蜡烛，燃香祭拜。
　　“父亲，母亲为何要拜木牌子？“田鱼今日是抓不成了。也不知道这祭祖是在做什么。
　　“桔梗过来拜先祖牌位，必须虔诚祭祖。“防风让桔梗跪在茵上。
　　“哦。“桔梗虽不明所以，但也乖乖跪下。
　　“桔梗，初一这日每家人口必须祭拜祖先，连孩子也要前往，然后每个人分给食物。“白常山总是慈祥有耐心。
　　“还有吃的？那可有青田田鱼？青田铺蹄？山粉饺？珍珠日月贝“桔梗来青田县时间不长，可好吃的一样没少吃。
　　“别的没有，山粉饺还是有的。“白常山宠溺道。
　　“等所有仪式完成了才能吃。“防风又给桔梗泼了盆冷水。
　　正月元旦，初起，灶前先具香烛，谓之接灶。明燎陈盘案，拜天地，礼百神，祀先祖。堂中烧避瘟丹，放起火，响炮为乐。卑幼盛装饰，拜尊长为寿；亲月交贺，旬日乃止。把百神与先祖放在一起以显敬畏与尊重。
　　仪式结束后白常山给了桔梗一盘山粉饺，一块煎饼。
　　邻居家门口来了一个小和尚，蹲在地上，哭哭啼啼，似是有事不太开心。长得倒是粉雕玉琢的。桔梗来这青田县还未有朋友呢。不知道把他哄开心了，这小和尚能不能和自己做朋友。
　　“小和尚，要吃山粉饺吗？哦，对了。娘说和尚不吃肉。喏，我把煎饼分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桔梗将手中的煎饼分给小和尚。
　　“谁是小和尚，我才不吃煎饼。“一双眸子晶莹剔透，眼里还泛着泪光。此时却因为有人叫他小和尚而气恼，停止了哭声。
　　“你不是和尚？哦，那小弟弟，你要吃山粉饺吗？“不是和尚怎么剃了光头？
　　“谁是小弟弟？你一个孩提，我已是龆年，叫我小弟弟？叫兄长还差不多。“男孩已完全不哭了，站起身来却还是小小的。不必桔梗高多少。
　　“我才不是孩提，我五岁了。你已经八岁了？可你…….不比我高多少呀。“桔梗站在男孩身旁，确实差不多高。
　　“你…..你敢拐着弯说我矮？那是…….那是我以后长得高。我父亲说了，男子长得晚。你这样的小豆子，日后长不了多高。“小男孩也不知怎么就一肚子邪火对着桔梗。
　　“我是实话实说。你才小豆子，你个矮土豆。长在地里都比人矮半截。“桔梗也来气了。这青田县的人真不好相处，自己明明是想交朋友的。却和邻居小男孩拌起嘴来。
　　“你说谁是矮土豆？你个讨人厌的小豆子。“小男孩除了骂句小豆子，别的话却也骂不出。又气又恼。
　　“桔梗！“
　　“云实！“
　　聂卷伯和防风几乎异口同声。
　　“桔梗，你怎么同邻居家的小哥哥拌嘴了？“防风蹲在桔梗面前收起一丝怒气，和颜悦色道。虽是不喜桔梗这样大呼小叫。但总得把事情问清楚。
　　“娘亲，我本想在此处交个朋友，但是他却叫我小豆子，还说我日后长不了多高。“桔梗见娘如何温声细语的问自己，觉得委屈极了。自己何时被人这样说过。
　　“云实，那邻家小妹妹说的可是真的？你欺负人家了？“云实的父亲面容静好，好似水月觀音。
　　“父亲，我…..是说了。可她先说我小和尚的。还说我比她高不了多少。“
　　“桔梗？“防风看着桔梗。
　　“我…..是他剃了头，剃了头的不是和尚吗？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呀，他真的不比我高多少。“桔梗闪着大眼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小儿名唤云实，昨日熟睡，叫他那调皮的兄长给剃了头。这头剃的有短有长，实在难看，所以今早我便给他全剃了。这孩子估计是难过，加上在家就时常被兄长笑他矮，所以今日估计情绪不佳。多有得罪了。云实，还不快给小妹妹道歉。“聂卷伯谦和的对母女二人道。
　　“是小女的不是，不该随意唤人小和尚。也不该评价他人。桔梗，跟小哥哥道歉。“玉软花柔的模样不紧不慢的答道。示意了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