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世界中发生之事》衡随心

11、愿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嗯？是舍不得这座城市吗？”在赛伦城城门口，出发之际，离开之际，赫普看莱恩望向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于是问道。

　　“不，我对这座城并没有任何留恋。”少年回过头来看她，“在你去跟那个城主道别的时候，我在城里面见到了你的熟人。”他对此有点好奇而已。

　　“熟人？”

　　“嗯，就是那个黑精灵。”

　　“啊。你是说赛克丽德。她是个卓尔。你看到她了？在哪呀？”

　　“我瞥见她从巷子的阴影里闪过。”少年没再说了。

　　“嗯……”赫普把草帽在头上正了正，“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她会是什么时候呢。”

　　“谁知道呢。”莱恩耸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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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短暂地在赛伦城待了这么点日子，就要离开了，赫普也没找到她想要的。

　　不过，赫普并不讨厌旅途。

　　不如说她觉得旅行很有意思。

　　能踏遍脚下的大地，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很多传奇故事就是发生在旅途中呢。

　　赫普打心底憧憬着。

　　赛伦城的城主虽然不舍赫普的离去，但还是对她的启程表达了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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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城门口出去过了一段，她看到“酒童”、“情报商”他们在大道旁挥着手。

　　“你们还挺尽责的。”过去后莱恩少年嘲讽他们。

　　“毕竟对于雇主那边来说，收钱就得办好事，我们也要积攒信用。对于赫普小姐这边，”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对赫普，

　　“您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我们的僭越，心地善良得好像天使，我们肯定是要贴身保护您，不让您在这一路上遇到任何危险。”

　　莱恩：“说得好听，如果路上有任何意外让我看到你们还有不轨之心，我就杀了你们。”

　　“我丝毫不怀疑。我们一定不会这样做的。”“酒童”苦笑道。心想这小子还真麻烦。这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如果不是赫普小姐的话，大概他现在就不能完整地站在这里了。

　　在路上“情报商”跟赫普讲了下他们要走的路。

　　因为得快，所以可以的话，他们不想绕路，能穿过幽咏之森是最好的。

　　这个提议立即被莱恩否决了。“那里有鸟妖和亡灵的传闻，你们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把你们扔进去给鸟妖当食物。”他的语气相当的不客气。

　　“那里的鸟妖已经死光了。”“情报商”道，“就在约半年前一次对鸟妖的猎杀让幽咏之森染了不少血。谁让他们惹上了大人物呢。”

　　莱恩挑了挑眉，这倒是他还没听说的。

　　赫普表现出好奇来：“那亡灵呢？”

　　“酒童”：“原本就是鸟妖的歌声迷惑了行人，被误传成了亡灵之曲。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那里在前些日子开始进行砍伐了。只要去到边上一看就知道了。”

　　赫普：“这也是那位大人物做的？”

　　“是的。”

　　“嗯，那我们还是不要从那里经过了。”

　　“可、但是——”

　　“情报商”：“可我们得尽快，赫普小姐，希望你能够……”

　　“不，还有另一条快捷通道的。”赫普笑起来，“我们可以坐船渡过阿葛特河。”

　　“那可是‘私人财产’！”“酒童”又补充了句，“上流人士的观光圣地。”

　　“情报商”幽幽地：“要想登上阿葛特河号，可需要不少钱。”

　　赫普：“就当是你们的补偿吧！”

　　莱恩嘴角勾起来一点点，“你们不会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吧？”

　　“酒童”：……

　　“情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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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是“酒童”和“情报商”，他们不仅为高额的船票付了钱。还又赔了莱恩一把崭新的刃杖。

　　渡过阿葛特河，他们又遇到了强盗，将对面“洗劫一空”。

　　接下来一路无事。

　　在从山崖边上能望得见远方城池的那一天，晚上扎营的时候，“酒童”和“情报商”和赫普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有关诸神战争与放逐的故事。

　　赫普没有信仰的神。

　　她并非虔诚的信徒。

　　但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

　　神和神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神会回应人类的祈求，有的神则始终保持一个旁观的态度。

　　据说诸神信仰盛时，大地上无一子民不是他们的信徒。

　　因而诸神变得像人类的国王一样，带领着各自的信徒发起战争。

　　那个时候地上净是神殿和祭坛。

　　直到他们后来发现能够蛊惑人心的魔鬼，夺走了他们的信徒。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过去，看看那个时代是什么样子的。”

　　莱恩：“那可是很糟糕的时代，你想回去？”

　　赫普摆摆手，“我并不是想跨入时光之流中，被送回过去。我只想在岸旁，寻到上游去看看过去都发生了什么。”

　　“赫普小姐和我想的一样。诸神是什么样子？我也很好奇。”“酒童”笑着说。

　　“又不是没有雕像和画像。”

　　“但是莱恩，”赫普转头面向少年，“和本人-本尊比起来说不定还是差挺大的吧。”

　　这一夜，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赫普最终到达那个她从没有去过的地方，进入那个看起来很豪华的宅邸中之时，她见到了多年前见过的那个人。

　　“情报商”和“酒童”他们说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就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他们无关了。

　　赫普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

　　他的精神是看起来不太好，一副病容。

　　眼前的人见到赫普之后，眼里出现了一丝惊喜，又飞快地消逝了。

　　“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莱恩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人。“你看起来不像要死了的样子。”虽然有些病怏怏的。

　　眼前之人并不在意这少年的无礼。

　　因为这比起他要说的事情来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赫普来了。

　　在时隔那么些年之后，他又一次地见到了她。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的眼睛很吸引人。

　　她充满朝气，如此蓬勃，比起以前少了几分稚嫩。

　　她是吸引人的，像火焰一样热烈燃烧的。

　　他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他期盼在她的身上，能“延续”自己的希望。

　　渴望。

　　他渴望着自己也能像她一样。

　　但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时候，这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那时候他就已经身中诅咒。

　　因为自己的贪婪而招来的诅咒。

　　并非对于财富、权力、美色的贪婪。

　　而是渴望像鹰一样翱翔在高空，像马一样奔走在大地，踏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发现遗迹中令世人震惊的宝藏，做出一些轰轰烈烈足以留名在史的事情来。

　　因为有足够的财富，所以他可以去很多地方。

　　但一次探险中，仆从和同行者受伤大半，他也是侥幸捡了一条命。

　　尽管如此在后怕后他又重燃去往梦想之地的念头。

　　那时的他还不知自己已被古老物品上的诅咒缠上。

　　那个时候的他或许就已经不像自己表现出来得那样自信，心底已经预感到自己的“衰败”，所以才想将那样充满生机的少女占为己有。

　　还好他没有成功。

　　还好她拒绝了。

　　否则他不会见到现在这样的她。

　　她将不能延续他的梦想。

　　他一定会后悔的。

　　他屏退了仆从。

　　莱恩看到那些人出去后，对这个人：

　　“你是不是被恶念缠上了。”

　　“诅咒侵蚀了我的身体。”

　　“但你没到无可挽救的时候。”

　　“是。”男人摇摇头，拄着那根象征财富的杖，支撑他实际上内里已经毁坏大半的身躯，“但时日也所剩不多了。”

　　他看向赫普，用一种留恋着什么的目光，“我将会离开这里，前往偏僻的故居度过最后的日子。可有一样东西我怎样也不能留给别人。”

　　赫普：“那是……什么？”

　　“不是武器，不是宝石，是一份地图。”

　　“地图？”

　　他进去，很快出来，带出一张被卷好的地图。

　　他展开给赫普看。

　　“这文字——”

　　“失落的王朝。”男人说。“可我已经没有能力去寻找了。

　　你愿意收下它吗？”

　　他的双手竟在颤抖。

　　“或许会有不少危险。”莱恩看向赫普，“但我知道。”

　　“嗯，我会去。”赫普接过了地图。

　　男人的眼眶竟然被泪水湿润了，但他没让自己眼泪流下来。

　　“我只相信你。我的周围已经只剩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了。他们不会了解这张地图的价值。”他的眼里升起厌恶。

　　自己被折磨已久的身心，好像早就已经干涸的身心，在此刻仿佛再次“活”了过来。

　　“这是我从一座已毁的地城中得到的。”

　　“地城？”

　　“充满危险与机遇的地方。一座向下有九层之深的地下城。”

　　“又是什么遗迹吗？”

　　“不，是自然形成的。在地震中。”

　　莱恩：“那也不算自然。”

　　“但若是与神的意志有关呢？”男人反问他。

　　“神能代表天与地吗？如果是这样他们又怎么会陨落？”少年勾起一个淡淡的嘲讽的笑。

　　“总之不管怎样，我会尽力的。”赫普道。因为她实在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男人点了点头。

　　在离开之前，男人对她说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

　　“愿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赫普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小跑往前，回身对他用力地挥手。

　　他明白，

　　他的心意已经传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