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3、第 3 章

　　距离在公爵家参与布道会已经过去了两天，期间勇者小队陆续传来一些打探到的信息，大部分都与主教提供的信息一样。不过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吸引力诺兰的注意。
　　虽然说前段时间是陆续有恶魔出现作乱，但是随着恶魔出现的次数变多，督查所发现作乱恶魔的时间也越短。最近一次督查所已经能在烧壶水的时间内赶到了，这让平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些恶魔的出现。可能是察觉到了督查所的效率上升，最近几天都没有再出现作乱的恶魔。

　　另外，教会还在城内排查了魔法元素杂糅的地方。勇者小队在打探消息的时候也发现了城内异常，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确定这些在城内慢慢侵蚀城民身体的元素是来自下界的魔素。
　　每当确定一处魔素的位置，教堂就会派出神父前去布道。教堂也开始给前来祈祷的信徒分发圣水，以此来减小魔素对居民身体的印象。为了减小居民对魔素的恐慌，对外则仅宣称是为了增强居民的体质。
　　与此同时，一个自称为圣灵教的宗教悄悄出现，也向居民分发号称可以改善体质的药水。不过由于民众普遍更信任光明教会，领取药水的人很少。

　　魔素的出现很是蹊跷。人界没有合适的媒介让魔素长久停留，偶尔通过穿梭两界阵法飘散的部分也会很快消散。城内出现的魔素这么久都不消散，只能说明是有人在源源不断往此处传送。
　　但是人类法师根本无法操控魔素，到底是谁在悄悄往城内输送魔素就成了问题。再加上魔素事件与失控恶魔伤人事件出现的时间相近，又都是来自下界，让人不禁联想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今天是勇者小队前来报告总结得到的消息的日子。亚伦由于还要参加晨祷没有来，勇者小队中的魔法师则去辅助教堂分发圣水，诺兰只能与传说中的勇者托德瑞，还有精灵林一起，参加这场只有三个人的会议。
　　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桌上铺着一张王都的地图，几处发现魔素的地方都被圈了出来。除了一片贵族的宅邸外，发现有魔素的地区还有四处，一处为市场，一处为帝国图书馆，另外两处则是居民区。这五个区域在地图上看正好是呈五边形将女王居住的皇宫围了起来。
　　“这样看来，传送魔素之人的最终目标就是皇宫。”托德瑞将双手撑在地图的两边，站起来说道。“幸好除了公爵府外，其他地方的魔素浓度都还比较低，魔素扩散的范围也还不大。可能是幕后之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进一步行动。但是我们这段时间这么频繁的分发圣水，又在这些位置进行布道，他们应该也会有所警觉，可能会因此加快行动的进度，或者转移传送魔素的地点。”
　　“我在这附近调查时，通过风语得知，幕后者是通过阵法传送魔素。要维持阵法的运转需要花较大经历，他们转移地点的可能性不大。”林指向其中一处居民区说道。“这一片有很多魔法天赋者居住，他们对魔素很敏感，部分人已经有所察觉。他们布置了一个反向传送阵，希望以此能把魔素传送回去。但是因为无人能操控魔素，这个计划只能暂且搁置了。”
　　“说起传送魔素。昨天克琳也有提到，如果能把这些魔素分批次传送到别的地方去，那么这些魔素很快就会消散。现在这些魔素聚集在这里久久不散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实在是太多了。源源不断的魔素一直被运送过来。光是要运送这些魔素就要花费很大力气。”克琳是勇者小队的魔法师，是一个小个子的女生，在魔法操控上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

　　兜兜转转，感觉又回到了原点。想要魔素消散面临着两个选择：将魔素运走或者找到幕后者，将魔素运走需要可以操控魔素的方法，想要通过反向传送阵找到幕后者也需要可以操控魔素的方法。仿佛只有找到操控魔素的方法才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真的要为此召唤恶魔吗，现在遇到的事只要召唤一只恶魔，全部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诺兰不相信事物只有唯一的解法。既然从魔素方面切入失败了，那就从阵法方面下手。
　　他忽然想到：既然魔素的传送是依靠阵法，那么建造阵法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尤其是这种横跨人魔两界的复杂阵法。
　　阵法的运转就像是一个天平，想要达成的目的越多，天平的另一端就要放入更多的条件来达成平衡。普通的传送阵法只需要达成两个条件：定点和少许魔力。而可通两界的一次性召唤阵法需要的条件则是：合适的祭品才能启动，维持阵法的运行的庞大的魔力和额外的魔法材料。像这种持续性不断传送的阵法，需要的条件只会更多。维持阵法的材料也会更多，这样一来，特定的材料购买量就会变，阵法所在地的魔力波动也会变大。虽然会布阵法遮掩，但是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找到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幕后者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足够五个法阵使用的材料，这样一来双方打的就是消耗战了。不过教堂最近的动作不小，圣水的驱散作用也还算有用，幕后者应该会有所行动，那么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诺兰向托德瑞和林简单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告诉他们：这段时间重点调查有哪些魔法材料的购买量上升，购买者的动向又是怎样的，附近有没有突然出现的魔力波动。至于持续不断的传送法阵具体需要哪些材料才能维持运转，由于诺兰对阵法学并不精通，这件事只能交给克琳分析了。

　　这次的小会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进展，但是有了一个调查的新方向，也不算停滞不前。而晨祷结束的亚伦则不理解诺兰这种舍近求远的行为。在他看来，明明只要是召唤一只恶魔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额外再花精力去调查。况且老教皇已经给出了召唤恶魔的权利，既然有权利，那为什么不用呢。
　　“要是我能召唤恶魔，我一定马上召唤一只。让他帮我完成作业，还要让他去吓唬那些古板的贵族，肯定能把他们全部吓得屁滚尿流。唉，可惜圣子的身份不允许。”亚伦瘫倒在椅子上，一边玩弄羽毛笔一边说。“你小子真是我见过最记仇的人，不就是小时候被恶魔戏弄了嘛。再说了，又不是所有恶魔都像你以前遇到的那个那么坏的。”
　　如亚伦所说，关于诺兰为什么一直不想召唤恶魔，确实是有一部分小时候的原因。

　　据诺兰说，在小时候的一次跟随圣子外出布道时，他遇到了相当恶劣的恶魔。那时他还不是圣子护卫，魔法和战斗的技巧也没有很熟练，因为迷路而偶遇了一位恶魔。这位恶魔大概是刚完成召唤者的愿望，心情很好，因此有时间与迷路的小孩相谈甚欢，诺兰在那一刻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两人一直从下午谈到了傍晚，在分别时，诺兰询问恶魔是否知道某街道的位置，他要回到那去。或许是因为诺兰金色的头发和眼睛让他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圣子，或许是诺兰说话时正经的语气让人很想逗弄，又或许是听说了某街道在进行布道，而恶魔单纯不喜欢教会的人。总之恶魔给出了一个错误的地址，这让小诺兰心中的信任破裂了，从此恶魔在诺兰眼中就成了说谎，背叛，薄情寡义的象征。
　　多年后亚伦则对此表示，小时候的诺兰那正经的语气确实是让人很想逗弄一番，他要是恶魔，他也忍不住。

　　不过诺兰认为，自己不想召唤恶魔的最主要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希望可以不借助外力就办好女王吩咐的这件事情，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正如亚伦所说，召唤恶魔以后一切都变得太简单了。
　　亚伦曾说，这种心态是要强，诺兰则认为自己已经要强的有些魔怔了，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不过现在调查还可以继续推进，召唤恶魔的事还可以再往后推，等到真的非召唤不可的时候在考虑这些吧。

　　关于魔素的事还得以推进，但是关于私自召唤恶魔的事却还是毫无进展。不过关于这个事件，还是有几个疑点待梳理：
　　召唤恶魔来帮忙，无论是做什么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具体的代价还是要看召唤到的恶魔想要什么。一般人召唤恶魔首先都会衡量得到的结果与代价是否相等，对于有魔力的人来说，需要付出的代价确实是小一些。但是有魔力有什么事是不能自己去做，而是要召唤恶魔来做的呢。那些被召唤的恶魔并没有帮召唤人完成任务，就失去理智出现在街上了。代价已经付出，愿望却没有完成，这样对召唤人有什么好处？
　　诺兰躺在床上思考，被抓起来的恶魔失去了所有关于召唤的记忆，包括召唤者的愿望。难道召唤者的愿望不需要记忆也不需要理智就可以完成？
　　或许明天还是要再去这些恶魔出现的地方调查一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

　　然而第二天一早，抓捕恶魔的督查所就传来消息：有部分恢复理智的恶魔消失了。

　　恶魔突然消失，在排除掉擅自逃离的可能性后，唯一的解释就是召唤者的愿望已经完成，恶魔遵守契约的力量离开。这些恶魔似乎还什么都没有干，愿望就已经完成了。又或者说，引起督查所的注意就是召唤人的愿望？
　　最近督查所确实把工作重心更多的放在城内巡逻与管教恶魔上，而在监察皇都内其他异常魔法行动的方面则稍有松懈。或许幕后召唤者的目的就在于此。趁督查所的注意力薄弱时暗中进行魔法行动。不过目前这一切都只是诺兰单方面的猜测，还没有能确定的证据。

　　随着督查所的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托德瑞小队的消息。

　　魔法师克琳在观察了城内魔法波动后发现，城内有几处地方昨天在晚上忽然有了奇怪的波动，像是传送契约启动时的效果。后来几人早上去查看时，发现了已经被使用过的召唤阵法。再联系督查所传来的恶魔消失的消息，这些恶魔或许就是通过这些召唤阵法离开的。
　　由于亚伦要准备早上的晨祷，托德瑞几人还要继续在市场上观察，诺兰便打算独自一人先去发现阵法的地方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