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标记-李岙霖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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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对上卢心舟，李岙霖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会说情话的人。
“再怀孕的时候还是我给你穿鞋。”这话并非李岙霖精心设计，而是纯然出自肺腑。还是看到卢心舟为之动容的神色，他才明白一句简单的愿景竟然横冲直撞在了Omega的心上。
可见果然只有肺腑之言才能拨动心弦，五脏六腑到底是一家子，从哪里出来的东西才能专门对付哪里。
不过他确实不擅长甜言蜜语，除了这一句，便再说不出什么撩人的话了，唯有流连在Omega唇边的吻，一刻也不舍得停下。
这是他们之间的初吻，也是李岙霖的初吻。
婚后卢心舟第一次经历发情期时，也曾在信息素的驱使下，混乱不清地送上朱唇。李岙霖几乎在看见他仰起脸的那一刻就要扑上去，却又靠咬破自己的嘴角堪堪忍住了。
Omega发情，Alpha有义务为伴侣解决需求，当然，Omega也有权自由使用抑制剂类药物进行控制。说得再明白些，在卢心舟发情的情况下，李岙霖的作用和抑制剂差不多，只是能让Omega更舒服些，少受些罪。
所以两人发生AO关系，并不是他趁人之危。联姻的AO也是正经AO，为发情期的Omega解决生理需求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家里常备抑制剂，当时卢心舟没有提出让李岙霖帮他注射抑制剂，足以构成邀请他的Alpha共度发情期的意思表示。
只不过，李岙霖当时确实藏了一点私心，抑制剂的事，卢心舟没提，他就也没问。
可是接吻不同。
接吻，从来都不是前戏的一部分，它代表了爱情。
在爱情的范畴，李岙霖对卢心舟不享有任何权利。他们唯一的联系便是，李岙霖单方面爱慕着卢心舟——
十年。
再小的幼芽，十年栉风沐雨也长成了参天巨树；再青涩的果子，十年深埋发酵也酿出了炎炎烈酒。
十年的等待自然也不会让Alpha想要亲吻爱人的渴望消减，压抑反而成了欲念最好的助燃剂，李岙霖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眼神该有多么骇人。他闭上眼睛将那些可怕的想法隐藏在黑暗里，叼住卢心舟的下唇以齿尖轻轻研磨，试图以Omega的温软让自己平息。
然而卢心舟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回应。
两条湿滑的舌在口腔中相遇，李岙霖像扑人的野兽一样捉住卢心舟，吸吮、翻搅，连喷在卢心舟脸上的鼻息都满含进攻的气息。卢心舟被亲得喘不上气，双手滑落到Alpha的肩上，抓着他的毛衣可怜地颤抖。
Omega才露出一丝想要逃跑的信号，李岙霖的手便从他的腰际一路向上，滑过脊背和脖子上的腺体，紧紧扣住了他的后脑。
飓风海啸一般的亲吻笼罩着Omega，无法后退、无法逃离，一切挣扎都显得孱弱无力，享受是他唯一的选择，沉沦是他最后的结局。
感受到玉兰花香信息素的回应，李岙霖所有的暴戾因子都在一瞬间觉醒。他终于放开Omega被蹂躏得红肿的嘴唇，盯上了脖后微微发热的腺体。
李岙霖把怀里的人稍微挪了个位置，两人相向而坐，交颈相拥。李岙霖勾着脖子，低头用鼻子抵住了Omega的腺体。他的鼻梁天生又硬又挺，一下下顶在腺体上，不免带上了几分征询准允的暧昧意味。
卢心舟把脸埋在李岙霖颈间，不说可以，也不说不行，只是空气中的玉兰花香浓得像是把一树的玉兰花都捣成了花泥一样。
不过，那根捣花的玉杵眼下的状况也不比他好多少。
李岙霖脖后的腺体一跳一跳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想要安抚Omega才释放出了Alpha的信息素，还是被玉兰花香刺激得失控，以至于信息素像火山喷发一样瞬间侵占了整个空间。
他最近都在恶补AO生理知识，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担心，他的信息素爆表到这个程度，今天是不是不能善了了？不把他的Omega标记了，这波还能收场吗？
可是他想给卢心舟的标记是独一无二的浪漫记忆，一生一次的大事，怎么能在家里的沙发上随意完成？
更何况……更何况他还没有征得卢心舟的同意！
李岙霖发现自己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往下去了，大脑血氧不足，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居然差点不打招呼就啃宝贝心舟的后脖子，这和流氓有什么分别？
然而一想到标记卢心舟这种可能，李岙霖的信息素就越发不受控制，他试着分散注意力来消减这要命的渴望，偏偏Alpha的专注力好得惊人，腺体肿胀到平时几倍大小。
他相信自己不会冒犯卢心舟，却仍然不愿意让Omega面临任何风险，稍稍松开对怀中人的钳制，一边迷恋地用硬挺的鼻子拱着他的腺体一边说，“跟我说一下家里的抑制剂在哪，然后……躲到卧室里去，把房门锁好。”
卢心舟从他怀里抬起头，醉脸酡红，眼眶湿润，也是一副情难自已的模样。“你现在……我们现在这样，什么样浓度的抑制剂起得了作用？如果不……”他咬了咬嘴唇，略过难以启齿的字眼，“你的Alpha信息素一直这样散发下去，左邻右舍都会受影响的。”
在远古时代，群体中Alpha的地位由信息素的强弱决定，更为强悍的Alpha会通过释放信息素的方式压制弱者。不过进入近代文明后，Alpha们早已抛弃了这种原始又野蛮的斗争方式。
除非忍不住。
像李岙霖这种情况，如果经专业检测发现信息素浓度强度超过了正常单位范畴，警察是有权利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把他带走强制隔离的。
他这厢忍得快要立地成佛了，卢心舟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还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孩子都几个月了，这时候想给人守身，不嫌太晚了吗？”
汗水顺着李岙霖的头发流到了他的脖子上，后背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控制信息素上，无暇分神思考卢心舟话里的意思。双手放开卢心舟，死死地抓住沙发的布面，身体却诚实得恨不得化身楔子，将Omega牢牢嵌住。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李岙霖每说一句话，喘息都会粗重一分，“我现在这样，我们做了，我会忍不住……标记你。”
婚结错了可以离，稀有如Omega，二婚三婚照样能找到很好的对象；孩子生了也可以带走，说句难听的，就算亲生父母亲不愿意养，政府也随时乐意接盘；只有标记，对Omega而言是不可逆的，一旦标记，再想洗去就难了。
就算成功洗掉，对Omega的身心都会造成巨大伤害。
原以为自己的坦诚会吓退卢心舟，不想Omega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李岙霖抬起头看向他，脑子艰难地转动，预备再说几句狠话，Omega却张口浅浅含住了他的鼻尖。
忽然置身一片湿润温热中，李岙霖不由闷哼一声，他终于忍不住放开惨不忍睹的沙发，双手扣住了卢心舟的腰身。
贝齿轻咬着鼻尖上的软骨，舌尖微卷着拂过被咬之处，算不上疼也说不上痒，却是绝对的“致死量”。
Omega却像不知道自己眼下做的事能把Alpha送入何种境地似的，在他鼻尖上含混不清道，“那就……不要忍。”
“轰”的一声，李岙霖好不容易在心中筑起的高墙瞬间倾覆。
鲜花、美酒、星空、烛光、誓言、礼物，都可以补，此刻的两心相映无法复刻。
李岙霖托起卢心舟，“我会很小心的。”
李岙霖也说到做到，确实很小心，可事后卢心舟躺在床上还是浑身脱力，双腿都合不拢。
他懊悔地将Omega搂过来，一边望着窗外完全暗下去的天色，一边轻轻按摩他的腺体。
“……”卢心舟喉咙哑得发不出声音，李岙霖仔细辨认许久，才发现他说的是，“疼。”
指尖传来一阵濡湿，李岙霖抬起手，果然看见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你流血了！”
“嗯。”卢心舟把脸埋在李岙霖颈窝，清了清喉咙后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没什么的，这都是正常的。腺体附近的皮肤修复能力很强，一般一两天就会好了。”
“对不起，心舟，我……”李岙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东西，居然对怀孕的Omega做出这种事，简直像个信息素上头的牲口。
最令他不齿的是，在这个当口，他居然还有脸因为标记了卢心舟而窃喜。
“都说了没什么的……”卢心舟声音中藏着一丝情事过后的娇意。
李岙霖摸着他的后颈，说，“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什么？”卢心舟抬起头看向他，眼角的媚色迟迟未能褪去。
李岙霖向下躺了几寸，捧住卢心舟的脸，撩开他汗湿的刘海，与他额头抵着额头，“是……我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卢心舟微怔，随即闭上眼睛，勾着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李岙霖知道，卢心舟此刻的兴奋满足或许不及他万一，但一个Omega已经把全部的信任都给了他，此时他哪怕心存一丝一毫的遗憾，都是对这份信任的辜负。
纵然年少时卢心舟没有接受他的恋慕，初结婚时他也没能获得Omega的青睐，至少现在他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只要卢心舟愿意给他机会，他会把自己的真心与初心一同捧到Omega的面前。
卢心舟呼吸渐缓 ，似乎睡过去了。李岙霖轻手轻脚地放开他，掀开被子下床。
脚还没踩到地，小拇指便被人抓住了。卢心舟缩在被子里，声音像在阳台上伸懒腰的猫，“去哪里啊？”
李岙霖顺势回握住他，在床边坐下，半靠回枕头上，凑近卢心舟的脸，拨弄着他的头发温声答话，“去煮点粥，这会儿有胃口吗？”
卢心舟抿了抿嘴，“可是我想你待在离我近一点的地方。”
“好。”李岙霖的心已经化成了一汪水。
早知道他的宝贝心舟还可以这样依赖他粘着他，他早就，早就，早就……
李岙霖“早就”了半晌，也没想明白把高岭之花变成宇宙甜心的充分条件。结婚？怀孕？还是……标记？
好像都不成立。
如果是结婚、怀孕，高中时期他们都还不到法定婚龄，自然不用考虑了。
至于标记，什么都不做上来就标记……除非他想坐牢。
如此看来，一切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水穷云起，水到渠成。
昨日之日不可留，来日之日犹可追。人生漫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弥补少时的缺憾。
原以为怀里的Omega安静许久是已经睡了，脚心却忽然被人用脚趾挠了一下。卢心舟仰起脸，困倦地眯着眼睛看向精力过人、此时还在仰头看手机的Alpha，“怎么不睡？”
李岙霖嘴上说着“别闹”，脚却有样学样地反击了一下，“看看外卖，你喜欢的那家潮汕砂锅粥也在配送范围，一会儿送到。”
卢心舟抱住他的腰，忽然说，“我们去度蜜月吧。”
李岙霖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按灭手机屏幕，将手机丢在了一边。其实外卖早就点好了，他刚才是在社交网站上看蜜月旅行地推荐。
“你……”想去哪儿？
卢心舟在他胸口前摇了摇头，“我开玩笑的。”
李岙霖想好的话堵在嘴里，不由得又想起他们刚结婚那段时间。婚前解意航空旗下的航空食品公司和卢家的传统西点工厂全线合作，项目体量虽不算大，却是李岙霖首次与岳家合作，他自然不敢轻忽。事无巨细亲自跟进，任务节点从无延宕，生怕卢家那头觉得他有丝毫怠慢。
可是李岙霖本来就诸事繁杂，为了准备婚礼事宜，还要利用休息时间亲自和策划公司沟通细节，再加上跟卢家的合作，几乎每天都忙到凌晨，有时候甚至一连两天不休息。
那时候两家父母为了他们准备婚礼方便，已经默许他们住在一起了。他为了挤出时间度蜜月，却没回家住过几次。
后来办完婚礼，他让助理选了十几个蜜月圣地出来，就等卢心舟开口是想去海岛还是雪山，古迹还是山水，结果卢心舟笑着说，他哪里都不想去。
再后来……再后来李岙霖因为蜜月计划落空，骤然空出来很多时间，透支许久的身体终于得了机会和主人算总账，李岙霖病来如山倒，每天输液输了半个月。他不想让卢心舟知道，便一直住在外面的公寓里没回去。
细想起来，好像就是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冷淡下来。
想到这里，才刚刚平复下去的心绪再度翻涌。
李岙霖双手掐着卢心舟的腋下把人提到和自己差不多的高度，正色道，“我们去度蜜月吧，我不是开玩笑。”
卢心舟似乎清醒了，浅色的眸子在夜灯下亮如宝石，“马上放寒假了，正是航司最忙的时候。”
李岙霖轻笑，“客流高峰一年两次，蜜月一辈子才一次，谁该给谁让路不是显而易见吗？”
卢心舟思忖片刻，“还是不行。”
李岙霖对待他，耐心永不告罄，“担心身体吃不消？”
“蜜月重在‘蜜’，不是重在‘月’。”卢心舟眼神瞟向别处，神色中有意思不易觉察的害羞，随即又说，“正好有个高中同学这个月底结婚，给我发请柬了。他们好像包了个海岛，不如我们过去玩两天？”
李岙霖瞬间坐起来，“你说的这个高中同学该不会是张晋铭吧？那个逼……那小子也给你发请柬了？”
“对、对啊，他原来跟你是一个班的吧？”卢心舟神色飘忽，眼神越发躲躲闪闪。
李岙霖的情敌探测雷达拉响警报，“他跟你很熟？”
“也、也不算，就是偶尔路过你们班教室的时候，遇见了就聊两句。”卢心舟紧张地看着他，李岙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妥。
张晋铭喜欢卢心舟，李岙霖一直都知道，这在他们Alpha的小圈子里甚至算不得秘密。喜欢卢心舟的人太多了，可是卢心舟谁也没选，仿佛遥不可及，所以“情敌”之间的关系更像“同担”，大家聊起共同的O神便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但是李岙霖不一样，他较真，因而广泛的敌视着每个喜欢卢心舟的Alpha，尤其是张晋铭这种能和卢心舟说得上话的。
可是纵然张晋铭对卢心舟贼心不死，结婚给李岙霖发请柬不够，还要偷偷单线联系卢心舟，也是张晋铭那个逼不要脸，他再怎么吃醋也不该对宝贝心舟大呼小叫的。
调整好表情和语气，李岙霖再度靠回床头，把手臂垫在Omega头颈下，“你想去吗？想去我们就去。”
卢心舟“嗯”了一声，“那个岛听说很不错，本来我也计划去那里度蜜月的。”Omega说完，飞速看了一眼李岙霖的表情，又继续道，“加上来回一共四天，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本来他也计划去那里度蜜月的？
李岙霖面上不动声色，脑筋却已经转成了电话线——是泛泛的计划不管跟谁结婚都要去，还是曾经计划跟别人去，还是计划跟我去？
刚才连续的几个问题已经让Omega不舒服了，他不想再无端质问卢心舟。便暂且压下疑惑，真情实感地哄人，“没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才叫“耽误”。四天太短了，不如我们各让一步，在那待一周。”
也不等卢心舟答应，又说，“今年新年我们也不在星城过了。我爸苏城有一处老园子，一直有人打理，气氛很适合过新年。我们开车过去最多两个小时，路上你也不至于太累。”
卢心舟不答话，只是抿着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李岙霖也笑，笑过后又手脚并用地缠上来，像八爪鱼一样把卢心舟抱住，“那园子里有个湖，很适合在湖边放烟花。我一直想放的，但一个人没意思，你就……陪陪我吧。”
见卢心舟没反对，便知他这是答应了。也不管自己逼近一米九的虎躯撒起娇来有多吓人，双手环住Omega日渐隆起的腰腹，他的后颈出拱来拱去，心里默默感谢肚里的崽子，“你爹能有今天，还真多亏了你。等你出来，奥特曼管够！”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Chapter 17 标记-李岙霖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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