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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综艺【下】 ...

  •   “我嘞个豆!”其中有个人惊呼道。

      这……这个民宿!这个民宿不是下午到达时导演订下给他们住的民宿吗?!

      封意安大步跨进去——如果此时有个墨镜,他已经骄傲的带上了。

      周围人看封意安的眼神充满了敬佩——我嘞个豆,这谁还分得清是节目组招揽你还是你招揽节目组啊!

      他先向里面的服务员打个招呼,然后拨公款给他们四人一人一根乳扇,顺便也分享给了工作人员几根。

      导演刚好坐在茶室泡茶聊天,乍一看一片乌泱泱的人,还以为是工作人员集体罢工。直到看见俩绿色的人和俩白色的人,才确定这是“风”大组。

      导演:……

      “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他简直不敢置信,就他所列下的清单里,每一项都肯定大于二十,完成任务肯定难之又难,半小时都不到就完成……太夸张了点吧!

      “没有啊。”封意安回答道。

      导演不由自主的松下一口气,刚要脱口而出的“那还跑回来干什么?快回去完成你们自己的任务去吧”的话,被封意安下一句话梗在喉管。

      “但是马上就完成了,我来拿钱。”

      “拿钱?谁的钱?我的吗?”导演一发三连问,直指自己。

      封意安昂了昂头,朝季然使了个眼色,季然会意,垂下头叹息一声,回道:“不是,这家店是他的,他来拿店里的钱。”

      导演“……!!!”

      导演颇为无奈,他还记得上午摩天轮那里的工作人员向他吐槽以后能不能把游戏做严谨一点,bug全给她卡着呢……结果下午又给他整这出……

      季然怀疑如果不是摄像机摆在这,导演得爆句粗口。

      “你这……是不是不太尊重对手……”导演扶额道。

      “不尊重吗?”封意安稍微想象了一下另一组对手苦逼的在街头卖艺的场景……也许,有一点?

      中间另外一位队员出面给台阶:“这样吧,我们已经买了乳扇了,这个就算了,至于其他的,我们再去想其他办法。”

      事已至此,导演也只好强调道:“希望你们别再让我刷新一遍对你们的认知了……”

      ……

      一行人退出,封意安问道:“现在怎么办?真的去卖艺吗?”

      一位队友说道:“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卖艺,一路打工。”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季然回答说:“卖艺偏才能,打工偏体能。”下一秒他又说道:“我去打工吧。”

      没办法,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要在街头唱歌的话,可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那我也去打工吧。”封意安搭住季然的肩,笑意晏晏地说道。

      他们俩原本是一队的,配合度肯定更高些,这么分配没问题。

      季然带着封意安在街边随便转转,思考清单中剩下的东西。只一下,他就对封意安说道:“他们在街边卖艺,而街边都是卖披肩的,可以顺路买掉。另外一个是“水性杨花”——其实是这边的特色菜,这样我们打工可以去饭店打,打完后用薪酬买一盘。”

      封意安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季然眨眨眼,面不改色的回道:“手机上随便找的旅游攻略。”

      下午的太阳有点烈,照在人身上,只一会不会觉察,照久了,皮肤就会发烫。

      “完了完了!”封意安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生无可恋道,“云南的阳光很吓人的,明天我就得成煤炭了。”

      季然随便指了间饭馆,说道:“那就这间吧。”

      “行行行,快走!”

      叮咚——欢迎光临!

      门口的小广播突然响起,柜台上的招财猫一直摇着手,脖子上镶有串铜钱,意欲生意兴隆。

      “欢迎光临,点菜请往里面坐。”声音从柜台另一头流出,清淡惬意,但又有一丝似乎藏的很深的波澜。

      季然脑袋“叮”的一声,感觉身上的血液都要凝固,神经好似在这一刻绕成了结,思想在此时缓慢了下来。

      封意安还在旁边小声催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啊!哥你快说句话啊!”

      季然脑袋嗡嗡,脚底下像是灌满了铅,不能挪,也不敢动。

      倒是隐藏在柜台后的人先站起来了。

      季然看见了他的头发,眉毛,眼睛,鼻子,下巴……

      身着棕色马甲的男生笑道:“怎么了?不是来吃饭的吗?”

      封意安看着季然不动,一边用着一种“不是吧阿sir你在这个时候在想啥呀”的迷惑表情看着他,一边往前走几步,越过季然,转头和“店主”说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来打工。”

      “店主”扫一遍旁边的摄影大哥们,眼底隐晦一瞬,又说道:“很抱歉,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只是来这边玩的游客,偏巧店主有些事,又刚好和我有点关系,就先叫我看着店。”

      封意安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刚想回答说“那我们不打扰你了,就先走了。”就听见“店主”继续说:“不过我可以和店主打个电话,我猜你们也不是普通游客,如果能为他的店提升知名度,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谢谢谢谢!”封意安双手合十,手肘抵了抵季然。

      季然回神,但没说“谢谢”,而是直接问道:“……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他看到那人拿起电话的手一顿,甚至有点微颤,紧接着恢复原来的动作。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回答道:“算是吧。”

      “嗯……对。行,那我做主了。”那人放下电话,对季然说道,“店主同意了,那我把你们带到工作地点吧。”

      封意安急忙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我们可以不要报酬,做到最后只要一盘‘水性杨花’就好了——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

      “可以,我懂的。”“店主”回道。但他的眼神还是没离开过季然。

      “对了,这位……怎么称呼啊?”封意安道。

      这次他把目光转向封意安,狐狸眼弯了一点:“我姓谢。”

      姓谢,叫谢一苇……季然想道。

      “就先叫你‘店长’吧,虽然是临时的,但现在确实也是店长。”季然低头回道。

      谢一苇的手在季然看不见的地方微作蜷曲,他面上云淡风轻地回道:“也行,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接下来的一切季然都是云里雾里,跟在谢一苇的后面,不怎么吭声,就是埋头干活。什么洗菜切菜刷盘子,哪有活他就到哪去帮忙。一旁想着悄悄偷懒的封意安都看不下去了,说道:“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这行啊?!”

      季然听到后,切菜的手顿了下,然后察觉自己分心又一刀切下去……不小心切到了手。

      拖地的封意安连忙放下拖把赶来,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快——是那位姓谢的店长。

      后到一步,他听见店长焦急的问道:“怎么切个菜还把自己手给切着了?!先别做了,我那有药箱,先和我去处理一下。”

      “我……没多大事的。”季然低声嘟囔道。

      “是……不想?”谢一苇也低声问道。

      “不是!”季然猛地一抬头,眼神有些慌乱无措。

      然后……由某种意义上的“慌乱无措”转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慌乱无措”——他抬头抬的太迅速,谢一苇又靠的近,一不小心直接撞着了谢一苇的鼻子。

      鼻子下流下一条鲜红的血液……

      谢一苇:……

      封意安还伸出身子瞧着问道:“咋了?我看不见呐,要紧吗?休息去包扎?”

      谢一苇一只手牵过季然右手,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向封意安回道:“我先带他去包扎,你们可以在这里歇息一会——饮料什么的免费拿,算我的钱。”

      季然盯着自己手上的小小伤口,又看看另一只被紧紧握住的手。

      他像是个内敛乖巧的邻家小孩,可以说谢一苇现在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的那种。

      因为他现在很恍惚,非常恍惚。

      和做梦一样……

      谢一苇把季然带进仓库,把他安顿下来后,随便拿团纸撕一点塞进鼻子,再找出了药箱。

      这才搬把椅子坐在季然对面,一只手伸出来,说道:“受伤的那只手呢?”

      季然把那只手乖乖的搭在谢一苇的手上,轻声回道:“在这。”

      谢一苇道:“问题不大,消消毒贴个创可贴。”

      他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季然盯着手上新出现的创可贴,莫名其妙的有种遗憾的想法——要是包扎的时间更长一点就好了。

      谢一苇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等到鼻子不再流血后,他才回到季然对面,坐下。

      两个人默默盯着对方,谁都没先说话。

      房子外有着干活的服务员们窸窸窣窣的声音,隔音似乎不太好,不过想来各人有个人的事要忙,也不会在意这间小小仓库里有什么。

      时光乱跳,季然感觉像是回到了八年前,他想着是不是记忆崩析了,紊乱了,才会出现如此场景——梦做的久了,是不是会变成现实。

      手上的痛楚还是有的。

      他看到对面膝头上的手擂成一个拳,声音席卷入耳:“你……找了我八年?”

      “是。”季然回道,嗓子突然渴的不行,但他还是坚持回道,“上大学了,就想找你,找不到;入社会了,还在找你,还是找不到……曾浩都有些放弃了,但我没有……我没有。”

      说出来后,季然歇下一口气,全身这才有些放松。

      谢一苇拂过他的脸颊,在眼角轻轻摩挲了一下,温柔的回道:“我不知道你在找我,是我晚出现了,我的错。”

      季然没有纠结这是谁的错这个话题,他接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昨天……昨天也就晚上的时候拍了个直播,难道,就是这个?

      “嗯。”谢一苇好像看到了季然内心在想什么,解释道,“我点开那个直播,看到了你,听见了你说的话,还看见了你做的蛋糕。”

      “……你来这里,真的是为了旅游的吗?”季然问完后心中就想出了那个答案。

      而谢一苇也说出了那个答案:“是为了你。”

      昨天晚上才听到的话,今天上午还特意“确认”一遍,下午和他们一块动身,在某处小地方落下脚,静静的看着季然……

      如果不是季然临时起意来到这家饭馆,可能谢一苇都不会出来,而是待在店里,待在季然看不见的角度,安静的,不打扰的……

      “我好想你……”季然俩只手盖在谢一苇那只手上,把他的手拿下来贴在自己的胸口,胸膛起伏太过明显,但他还是用尽全力的把手往自己的方向摁——像是要把人拥抱进骨子里。

      “从你走的那一天就在想,每年都在想,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季然语无伦次道,“我好像变得不是我了,我感觉生活和情感给我摁下了一面永远切不下来的面具,我带上面具,别人看不见真切的我,过去的我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看到的是没有你的未来,那个未来,潮湿又黑暗……”

      谢一苇扯下胡乱塞在鼻尖的纸,察觉到没流血了后,抱住季然,嘴角撕咬着季然的耳垂,温暖的热气透过耳膜传进神经:“我帮你撕下面具,好不好?”

      下一刻,不及季然反应,谢一苇就凑了上来,没有任何准备,俩人的嘴唇就碰在一起。

      撕咬,缠绵。

      胸膛紧紧贴在一块,他们彼此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

      季然完全处于被动,他感受到谢一苇的舌尖扫过了他的齿缝,错愕下,他两只眼睛瞪大看着谢一苇,牙口不免松懈下来。

      谢一苇垂着眼帘,季然只能看见他的柔情,可舌尖抵到的舌尖,却狠狠的否决了他。

      空气中混杂着令人迷失的水汽,季然被吻的连连向后败退,谢一苇每一次都托住了他的头,还轻轻帮他顺了下头发。

      直到季然感觉实在是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谢一苇才松了口,俩唇分开,喘气之余,细细的水丝亦有种“藕断丝连”的意味。

      “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季然带着恐惧又兴奋的语气问道。

      谢一苇又过来亲了亲季然的眼睛,回道:“因为我再也控制不住,因为太想你。”

      面具在无形之中分崩瓦解,散成无数碎片。面具下影藏的人,终于拥抱住他的光。

      光是热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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