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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上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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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很让季然震惊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啊。
同性恋……季然慌张的想,在现在这个世俗里是不被认同的。
如今怎么办?要说出来吗?
不,不行,且不说别人是怎么看的,谢一苇是不是弯的他都不知道,如果谢一苇不是弯的……
啊啊啊啊!
季然盯着那条消息,半天犹豫不决的打下一个一个字。
&:……我想,问,你,个事。
消息很快回复。
谢一苇:?
季然手指微微颤抖的打下拼音。
——你是弯的直的?
不行不行,季然连忙删掉,重新打下。
——我,好像,是弯的,不知道你是不是。
不妥,太尴尬了。季然又连忙删掉,正欲再打。
谢一苇盯了半天手机,只盯到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可是没了两下,连这个都没了,又变成了“季然”。
他有点不明所以,问道。
谢一苇:你要问什么?
季然惊慌失措,最后一秒决定还是按兵不动好了,换了别的话。
&:你在家干嘛?
那头的谢一苇一挑眉,就这?至于打这么久吗?
曾浩凑过来,他从季然口中知道谢一苇生病请假的事,本想打电话给谢一苇的,转眼又想想,说不定会打扰到他,于是走了另一条路子,季然和他住一块,问季然好了。
“季哥,要不要我帮你搬书啊?”
季然一头雾水:“啊?搬什么书啊?”
“就是一苇的书啊,你不是说他病的很厉害吗?应该要请好几天假吧,他会不会闷啊……还是给他多带点作业做吧。”
季然一想,好像是,家里没有题给他刷,他那个样子又确实是来不了的,一来就会被班上的人查出端倪。
不过……
季然回道:“不用你帮了,我来就行,你家不是在另一头吗?绕路吧。”
曾浩问道:“那你一个人搬得动吗?他写得作业很杂吧,这一本那一本,每本又都写一点点。”
“谁说我给他搬这些书啊。”
“啊?”曾浩疑惑道,不搬这些搬哪些啊?
“我去给他买啊。”
曾浩不由得一噘嘴,竖起了大拇指——豪气!
还是忍不住给谢一苇发消息。
帅逼“曾”帅:你的同居不是一般的牛逼,怎么办?我也想和你们住一块了。
谢一苇回了个“?”
季然一低头,也看到谢一苇回的消息。
谢一苇:练琴,吃饭,拿花……差不多了。
季然:……这话聊得好死啊,我真的喜欢这个人吗?!
曾浩没有为谢一苇解答,谢一苇只好等季然回来亲自解答了。
等季然回来时,他看到他只背了一个书包。
谢一苇愕然道:“……你只背了你的作业吗?”
“对啊。”季然理所当然的回道。
“……”
季然一回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谢一苇,手指不觉蜷缩。
怎么办,有点紧张,怎么才能不露痕迹滴水不漏地体现我的从容不迫,在线等,急!
“啊……啊!这些,给你。”季然拉开书包拉链。
“什么?”谢一苇接过一个白袋子,打开一看。
一摞书。
季然故作镇定地说道:“那什么……我看你这伤,去学校老师肯定会问,我已经和别人说你是生病了,你到时候回学校可别露馅啊。”
谢一苇倒是看着一本一本书,征然说道:“你这些题,都是给我买的?”
“嗯……对,你不是喜欢数学吗?我还多给你买了几本数学题。”
谢一苇看到季然那种小心翼翼求表扬的表情,不由得会心一笑:“有心了。”
“没心没心……啊不对,没关系没关系。”季然一脑热就囫囵乱语,说出来后才觉得丢人,又立马用更大的声音盖住。
你上次也给了我一本,我这次也送你,应该不至于不收吧……季然忐忑的想。
“啊对了!”季然不等谢一苇回应,又兀自转移话题,“你说你在练琴?练得怎么样啊……”
谢一苇把书收好,回道:“就那样。”
“就那样是那样啊?”
谢一苇看他,眨眼又说道:“就是那样啊,你听我在酒吧弹的怎样,就是怎样的喽。要不我再弹给你听?”
“额……今晚还是先不要了吧,会打扰到其他人的。”季然退却道。
谢一苇赞同的点点头,说道:“那下次吧。”
“哦……好。”
谢一苇想了想,又说道:“你今天在学校碰到什么事了吗?”
“嗯?没有啊。”季然的头小幅度的摇摆,颇像个小型拨浪鼓。
“那你今天怎么……有点,紧张?”
“啊?”季然偏开头,手在背后揉来揉去,“我,我我,没有啊……”
谢一苇虽然怀疑,但还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行吧。”
季然慌不择路,连忙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去洗漱了。”
“嗯……”
不等谢一苇“嗯”完,季然就直奔洗手间。
等季然洗漱完,客厅只剩下一盏小灯开着——人已经回房间了。
他蹑手蹑脚的关上灯,屋子重新归于平静。
夜,浸透了窗,弯儿尖的月亮高挂天空。周围有云围绕,,形成黑与白的交汇融合。
季然看了一眼,轻轻拉上窗帘。
走到房门前,对面似有什么声音。
季然怀疑自己听错了,屏息凝神的走到对面,侧耳贴近。
“嘶……”一丝微弱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季然怕是谢一苇睡得床板太硬,硌得慌,立马拉开房门。
“是不是睡得不舒服?要不我……再,给你,垫床被子……”
呃……嗯!他看到了什么?!
谢一苇脱去上衣,端坐在床边,右手上拿着两根棉签靠在左肩,似乎是要抹背后的伤。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呃……呃,不,不好意思啊……”季然的声音一弱再弱,都说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怕是打的退堂鼓,一鼓还没鼓出来呢就竭了。
“……没事。”
季然心中登时欲哭无泪,谢一苇怎么这么好啊,这么有礼貌,还给自己台阶下,太给自己面子了吧!
谢一苇内心欲望作祟,既然来都来了……
“我后面涂不到,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噢噢,可以的!我来帮你了。”季然小碎步似的走过去,紧张的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被谢一苇捕捉到了。
“你……很勉强?”
“没,没有。”季然走到谢一苇旁边,继续说道,“就就是看到你这么好的身材,有……有点羡慕嫉妒恨!呃对!就这样。”他眼神飘啊飘,掩耳盗铃般的想,只要我不看谢一苇,我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我翻白眼。
事实上,谢一苇没有,不仅没有,反倒还愣住了,旋即自己也害羞起来,慢慢把棉签凑过去:“哝,给你了。”
季然接过棉签,拿起桌上的药酒,准备开始涂。
之前他光顾非礼勿视了,这下一看谢一苇的背,不由得想到一个词——惨不忍睹。
当真是惨不忍睹,这片光滑的脊背,经过一番决斗,已是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右腰那个部位还被刀割出了几道小口,虽然现在有在慢慢结瘩,却还是触目惊心。
季然的手精准落下,轻轻扫过那些伤痕。
“我按这个力道抹的,痛吗?如果痛的话,要和我说,你要知道我也没给别人涂过,不知道轻重……”季然心想,尤其是伤得你这么重的。
谢一苇不知道为什么竟还悠闲说道:“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让别人给我上药,你随意涂就行,只要把伤都抹到了就好。”
“唔……好。”
药上完了,谢一苇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想是中药里几味偏阴的药草在发挥作用。
季然没说什么,放下药瓶就出去了,只是去的有点急,门也没关上。
谢一苇不免心中疑惑,这是……被我的伤吓到了吗?
就是被吓到了!季然心里直烦憋屈,要是之前谢一苇叫上他一起揍人,谢一苇又怎会被打出那么多伤?
他不想让季然担心,却也阻止不了季然心痛。
兀自到杂物间抱出床被子——是他选过的,软绵绵的,绝不咯人。
谢一苇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门关上,季然已经搬着被子进来了。
“你这是……要干嘛?”
季然不敢看谢一苇,嘴里倒是假装抱怨道:“我干嘛……给你加床垫底下的被子呀!这床板硬的很,你受这么重的伤,睡得肯定不舒服。”
谢一苇看了默不作声。
很硬吗?爷爷奶奶家的那床更硬,以前他受伤时睡上去尚能安眠,这床明明更软,又怎会不舒服……
两人的小心思对方并不知情,只是一时无声的沉默,为这夜晚造出了别有的风情。
“……行了,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季然压好最后一个角,顺手拿起药瓶说道。
谢一苇却回的另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家里不是还挺富裕的吗……”
后面一句隐去了,可季然却知道他想说,怎么这种闲杂活他也会干之类的话。拍拍手答道:“你以为有钱就是要富养啊,在我们家,有钱跟没钱一个样,家里有人便不请保姆,脏活重活我一人全部承包。”说完还意兴阑珊的吐槽一句,“生的是少爷命,干得不是少爷活。”
说到这就不由得吐槽他以前的累活了。
“唉你知道吗?常言道母慈父严,到我这里就变成了母严父严,那时候我一天到晚又要上课,又要洗碗扫地拖地擦桌子晾衣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想想,就是纯纯的后悔。如果当初我耍赖撒泼坚决不肯打扫卫生,说不定到现在我也不用再做这些活……”
“挺好的。”
“嗯?”季然觉得自己听岔了话。
“能帮助家里人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谢一苇肯定道。
季然突然感觉这几年打扫吃出来的灰没有白吃,鼻子翘的有点高,心里暗自窃喜着,嘴上却说道:“这算什么,就算不做这些我也是个男子汉,小时候有人欺负我,或者是我旁边的人,我可是二话不说就打回去了,当时周围的人都叫我英雄呢……”
谢一苇眼底荡漾着涟漪,应和道:“那你确实是个小英雄。”
听到有人夸自己,尤其是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季然心中越发雀跃,扶手抱胸闭眼享受,嘴里飘出长达三秒的“嗯~”。
“……那季大少爷。”
“怎么了?”季然还沉浸在飘飘然里。
“……药瓶没盖盖子,你的手再抖下去,怕是要撒了……”谢一苇指着季然手中的黑色药酒。
“啊?啊……”季然回过神来,连忙把盖子拧上,这才发觉自己简直幼稚过头,害臊的说道,“不聊了不聊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晚安,好梦。”谢一苇说道。
“你也是。”季然反手关上了门。
将药瓶归回原位后,赶忙回到自己卧室。
他朝他哥发道。
&(你很帅的弟):对了哥,你上次带过来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你很帅的弟):哇哦,你是弯的耶。
尚在远方处理要务的燕圭:……
一旁的慕容冥幽看了一眼,打趣吐槽道:“这才看出来?你弟可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燕圭说道:“你给我闭嘴吧。”
又微微皱眉,季然确实对感情这方面比较迟钝,按理说起码在他谈婚论嫁的年龄之前,他是不会觉察的啊……
他缓缓打下一行字。
小燕子乖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季然毫不害臊的回道——“就刚才。”
小燕子乖乖: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然只要不在谢一苇面前,无论在那都能发疯,包括他哥那里。
&(你很帅的弟):我猜你不知道,嘿嘿,我也是弯的!
燕圭登时一惊,弯的?!那季然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呢。
不过季然也是才刚刚发现,之前一直读书,和女孩子也只是浅谈为止,偶尔打打趣帮帮忙,对男生更是没有那方面的感觉,那时他还以为自己是个“无性恋”呢。
&(你很帅的弟):好了,先告诉你这么多,虽然我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小消息会对你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么嘛【JPG.】
那边没有回应,想来这影响确实有点大……
季然放下手机,躺下来看着天花板,突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他轻拍脑袋,转身睡去。
半刻后,他似曾相识地醒来。
有点激动,激动的睡不着觉。
难道谢一苇下的咒还没解开吗……
——别说好梦了,就没睡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