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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运动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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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苇在前面拎着东西,一声不吭。
曾浩背着书包和他一起上楼梯,打趣道:“一苇,我是没想到啊,你家和季哥家挨得如此之近啊,嗯?”
谢一苇不知道他想表达些什么,就把话打回去:“对,挨得挺近,方便。”
曾浩秉着“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的良好精神,根本不计较谢一苇回了他什么,转移话题道:“那你今天准备做什么菜?”
“做什么菜……有什么菜做什么菜。”
曾浩本来还想绕着这个话题继续说,结果一下子就被谢一苇给堵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嘟嘟囔囔地轻锤谢一苇一拳。
谢一苇被这一拳打出了笑——看曾浩吃焉的样子是真的好笑。
然后他回一句:“做你想吃的菜。”
又是一拳打过来,不过这次曾浩说道:“好啊你,不愧是我的兄弟。”
……
“当当当当,生日快乐!”曾浩吃完饭把礼物拿出来。
季然在一旁也忍不住凑近来看——一双球鞋。
哇,还是男生懂男生,送球鞋的绝对是真兄弟。
谢一苇盯着鞋盒,半响来一句“你有心了”。
曾浩看到谢一苇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松下口气说道:“你喜欢就好,不枉我精挑细选一个月了。”
季然瞧见,对谢一苇说:“本来我是在外面定了个包厢的,结果误打误撞还是叫你回来做饭了,现在我要回去取消,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正好试试你的球鞋。”
曾浩听了连连赞同,拉住谢一苇说道:“是啊是啊,熊大也说过,那什么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我们刚好去散个步。”
谢一苇看起来面如平水,淡淡说道:“好,等我先洗个碗。”
曾浩抢道:“你是寿星,怎么能让你洗呢,我来我来。”
季然拦住他,示意他不要去,等到谢一苇走进厨房,他才笑眯眯说道:“他现在心里激动着呢,要做点什么平复下心情,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曾浩耐人寻味地点点头。
顿了下,季然说道:“其实我和他今天吃了蛋糕,有剩,就不准备招待你了,等下再去蛋糕店给你买个小的啊。”
曾浩听完拿胳膊肘撞一下季然:“有蛋糕还不招待我,在外面单独买是有区别的知道吗?不管,我就要吃剩的。”
季然挑挑眉,随便,想吃就吃吧。
厨房的水流哗啦哗啦响,季然和曾浩在客厅聊些什么,谢一苇也听不清,不知道是什么意识主导了他的情感,他觉得今天晚上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还挺开心的。
……
“起床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谢一苇拉开季然房间的窗帘。
温和的阳光洒在季然的被子上,他偏头把被子扯得盖住头。
“再睡五分钟,五分钟后再叫我吧……”
谢一苇拉完窗帘就回到门外。他就知道赖床是季然的天性。
不过等他从厨房端出早餐时,却发现季然睡眼朦胧地在洗手间刷牙——也没有超过五分钟。
季然洗完脸走到餐桌前:“今天吃手抓饼啊。”
“嗯,吃完就去学校。”
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校园广播的歌声都传到围栏外面了。
季然他们停完车也没直接去班上,因为班上现在就没人。
今天运动会,大家都在下面按照顺序站着呢。
他一手扯着谢一苇的衣服,一手试图挤过前头一个个人头。
“借过借过,谢谢。”
好容易才找到十四班。
班长撑着红旗跟周围女生有说有笑,一看到他们来立马把红旗丢了转而塞给他们两件衣服。
“总算来了,快去换上衣服,马上要开始了。”
季然和谢一苇谢过后,与老师打个招呼,就走到旁边厕所换。
“邓宏也没和我说过要换表演服啊。”
谢一苇理理黑色衬衫,回道:“之前说过要租衣服,是你没注意听——衣服里面再穿件秋衣,会冷。”
“哦。”季然衣服都撩起来了,又缓缓放下去,把那件黑色衬衫套在外边。
本来里面就穿的是件衬衫,外面又套一件,有点不舒服。
谢一苇绕到他后面提一下他的领子:“现在好点了吗?”
季然有点无措:“啊……好了。”
“那行,走吧。”
回到班时,邓宏和其他女生一样惊呆了眼。
“果然人帅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我慕了……”
季然把谢一苇的衣服接过递给旁边帮忙送衣服到场地的同学,小声说了“谢谢”。然后才笑得对邓宏说:“嘴别贫,要走了,扇子给我们。”
“哦好。”他把扇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给了两人。
……
“下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二十四班,朝气蓬勃是他们的态度,积极进取是他们的精神,以青春为号角,吹响灿烂的未来!”
皮卡丘站在边上,手指略带粗苯地调响音响。
十四班迅速摆好队形。
“三,二,一。”季然心中默想。
下一秒,五人在一方小平地上跳出了自我,扇子随着音乐拍动节奏,周边六个女生整齐划一地挥舞双手。
待到音乐结束,坐在台子上的同学们激动地鼓掌。
季然一看主席台,因为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都是主任,他们此时都呆在台上。
数学老师放下手机,对他们比出“顶呱呱”的手势,语文老师倒是没动作,只是手机横在他脸前就没拿下来过。
谢一苇他们跟着队伍走到彩排时定好的位置,旁边人把他手机递过来,他道谢后打开。
班级群里多了两条视频——视角是在主席台上。
季然凑过来看,赞道:“看来我们真的跳的挺不错的,你这个C位气势足的没话说。邓宏还担心我们会输,我看他就是杞人忧天。”
谢一苇看着视频里的季然,对身边的季然说:“你也跳的很好。”
他们站在操场上看着接下来的队伍一一走来,时不时地加入自己的评价。
头顶上有两架无人机在拍,季然示意谢一苇抬起头。
不管无人机有没有对着他们拍,先箍着谢一苇的肩摆好姿势。
谢一苇听见耳边传来轻轻一声——“耶。”
他盯着季然,眼里藏着深情。
校长接过话筒,说道:“我宣布,一中第四十九届田径运动会,现在,正式开始!”
“喔——”
广播员开始喊:“广播处现在开始接收加油稿,广播处……”
张依依说道:“航长规定,非运动员每人十篇加油稿,运动员每人三篇,统一交给丽丽登记。”
季然蹲着用笔写下几句话,抬头问谢一苇:“你写的什么?”
谢一苇回答:“懒得想,抄网上的吧。”
班上抄加油稿的多了去了,谁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绞尽脑汁写些可能念都不会念的小纸条。
谢一苇高一时也这么干过,抄完后就去比赛,比完就坐在台上写作业。
季然嘟嘟嘴:“那样才没有新意呢,刚刚我都看到有两个人抄到一模一样的啦,又在这改呢。”
“那我看看你写的,借点新意。”
季然忙把纸条收到:“不给,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我是不会给你看的!”
谢一苇一挑眉,行吧,不给就不给。
“请参加男子跳远的同学现在到检录处检录,请参加男子跳远的同学……”
季然赶快把剩下几个字写完,说道:“我要去了,我要去了。”
旁边的同学纷纷说道:“加油!”
谢一苇说:“我陪你去。”
季然回道:“你不是也马上就要检录了吗?”
“还没叫我,等叫到我了再去。”
季然点点头。
无人机依旧在蓝蓝的天空中飘荡,红色的跑道围着绿色的草坪,中间穿插各个小麻点,它看到其中有个小麻点,牵着另一个小麻点,逐渐消失在操场……
“你干嘛跟过来啊,等下可得认真听,错过你的时间可就不好了。”季然说出的话像是责备,语气确实雀跃的。
谢一苇回道:“记得,到了时间我就去。”
“八号,高二十四班,季然。”检录的老师对着名单念到。
“这里!”季然举起手,从后面绕过来。
谢一苇走到边上的栏杆上。
他在栏杆的这头,与栏杆那头的季然对视,双方会心一笑。
季然被带走的时候,广播处又响起声音:“请参加男子铅球预决赛的同学到铅球场地检录……”
谢一苇朝着操场走去,检录处背靠阳光,他走出来后,阳光映照在他身上——他生来就属于拥抱太阳的那一类人。
“谢一苇同学……好的,你现在可以站在这个位子,等这位同学抛完,把球捡回来就可以抛了。”
谢一苇透过空中抛过的铅球,一目望见主席台。
正巧广播员整理好稿子,站到面前准备念。
他捡过球,心中不听使唤的加速跳动。
“下面是来自高二十四班季然同学的加油稿:生命不止不息,青春洋溢热情。十四班的谢一苇同学,用你手中的铅球,去定格你所希望的‘少年时期’,加油!以上是来自高二十四班季然同学的加油稿。”
直白的语言胜过一切含蓄。
“下一位,谢一苇同学。”
谢一苇恍惚地走上台,当他抬起头时,却是一身轻松,信手一抛,铅球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
闷响后,裁判员把旗子拿出来插到铅球落地的地方——那标志着这是目前最远距离。
“哔——”
谢一苇抛出第二球,裁判员把旗子抽出来往前插了一小段距离。
“哔——最后一球。”第三球落下,裁判员没动旗子,却拍手叫道,“好!”
谢一苇没理结果,转出来就向季然比赛的场地跑去。
一步两步,追着光。
季然这边相对较慢,前一位同学跳完后要重新扫一遍沙坑才能轮到下一位。
不过季然算比较前的,所以谢一苇赶到时,他已经准备跳最后一次了。
“季然。”
微微的声音,甚至谢一苇自己都觉得听不清。
但是季然在下一秒转过头来,看到了谢一苇。
后者对着他笑:“加油!”
“好嘞!”季然迅速奔跑,卓越一跳——
老师在旁边划过一线,另一位老师拿直尺记录。
季然跳完后招呼谢一苇过去,摊在他身上:“哎,借我靠一下,鞋里进沙子了,我要抖出来。”
谢一苇任由他靠,说道:“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
“你的加油稿。”
“啊……”季然抖完沙子,反过头对上谢一苇的眼睛,“怎么样,听完我的加油,扔的好不好?”
“不知道,反正我走时投的最远。”
季然一拍谢一苇的肩:“真厉害!”
“一般般吧。”不及你厉害。
季然搭住谢一苇的肩:“我感觉我跳的也挺不错的,待会成绩会贴在检录处那面墙上。”
两人穿过跑道,回到班级。
“季然,你的加油稿写得不错啊,被选上去念了,可以加分的。”一位女生说道。
“还只提名谢一苇……呦呦呦。”
“哎,你们女生整天脑袋里都想得什么我可不管,别误导大家啊。”季然对着女生摆摆手。
没想到周围女生听到这句话更来劲了,季然在一片“呦呦呦”里都快迷失自我了。他撮着谢一苇,小声嘀咕道:“你快说些什么啊,我很尴尬啊。”
谢一苇反手箍住他的肩,回道:“说不了,越说越离谱。”
然后谢一苇就带着季然跑了。
……
运动会的中午是个难得放松的中午,班上的男男女女都说要一起聚个饭,问季然他们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好不容易睡个大午觉我可不能错过。”季然回道。
“那,苇神,你也不去?”其中一位同学问道。
“嗯,我也不去了,你们吃好玩好。”
等大伙散后,季然对谢一苇说:“谁不知道我们小谢同学做饭一流啊,他们还是没我会享福,略。”
谢一苇早就自动代入“家用厨师”的职位了,只好回道:“别贫嘴,回去吧。”
变故来的时候是不会事先打招呼的。
季然打开家门,看到一双似曾相识的鞋,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回来了?”
“……哥,你咋地来喽?(你怎么来了)”
燕圭自己泡了茶,微嘬了一口,放下茶杯:“突击检查一下罢了。”
谢一苇跟着季然过来,看到一位男人端庄的坐在沙发,黑色的西装套在身上,紧实地描拓优秀男士该有的线条,茶几摆满一片茶具,要是再换上古装,就是妥妥的仙人一枚。
他缓缓问出:“……哥?”
“啊这……”季然这才反应谢一苇不认识他,要做介绍,“谢一苇,这是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
“哥,这是我……”
“嗯,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弟的同居。”燕圭把茶具放到开水里烫,一脸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