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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少儿不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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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姐可以啊,过年真一点没落下。”孙倩茹盯着擂台中央,双方拳拳到肉,套招令人眼花缭乱。
“嗯。”陈默扫一眼始终没有回应的聊天框,不咸不淡地应。
才打完一场擂台,陆佰仟颈间的毛巾被汗水浸湿大半,他凑过来担心地问:“武夕还没有消息?”
“没有,”陈默讥讽地笑,“好样的,烂摊子丢给我们这群不管事的,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
听见一耳朵,梁知提醒:“难得举办一次擂台,专心比赛。”
“费劲心思谈下来的擂台赛,不好好珍惜么?”
“看着呢——”陈默烦躁地收起手机,扭头欲狡辩,话音到嘴边变了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武年年目光落向擂台。
梁知循声望去,惊喜道:“回来啦!”
“再晚一点,擂台就结束了。”陈默挖苦。
“去哪了?你家那位找你都要找疯了。”孙倩茹好奇地瞅她。
“待会说,”摸摸鼻尖,武年年没急着答,“先看赵姐比赛。”
孙倩茹矜傲地晃晃脑袋:“依照现在的情况,赢是没问题。”
“前几场如何?”
“佰仟哥、梁知都赢得彻底,”高傲的小孔雀低落两秒,“我差一点就赢了。”
拍拍她肩膀,武年年安慰:“问题不大。”
“我呢?”陈默垂眸幽幽地问孙倩茹。
“你平局对咱们的胜利毫无用处,有什么好说的。”
“没良心。”
“赢了赢了,师姐要赢了!”孙倩茹激动地抱住武年年。
下一秒,手腕便被拎着拿开。
“名花有主,注意点。”余砚池笑吟吟地将武年年揽进自己怀里。
皱皱鼻子埋到梁知后颈,孙倩茹啐:“打擂台还兴带家属?”
别扭地把人甩开,武年年逃去迎接刚结束比赛的赵辞今:“辛苦了。”
师姐惊讶地和她碰碰拳:“什么时候来的?”
“赵姐姐释放魅力的时候。”孙倩茹一改酸气脸色嘴甜道。
“还剩下一场,”赵辞今被逗得直乐,她看向武年年,“上不上?”
“上。”活动完手腕脚踝,武年年将松松的丸子头拆掉,发绳多绕几圈绑了个结实的马尾。
余砚池眉心微蹙,他低声询问:“能行么?”
武年年莫名地瞧他一眼,眼底赤裸裸地写着几个大字:你在说什么鬼话?
劝又没法劝,余砚池重重地捏她耳垂:“小心一点。”
“看着。”武年年丢下一句,面不改色地上台。
她是真的太久没动过手,才会被人一次又一次怀疑实力。
弯眸笑了下,余砚池目光随着她动作落去擂台,注意到台上另一个人他愣了下。
对手是那小孩,傻不愣登的,找人只知道在楼下等的徐鸿达徒弟。
他现在不担心武年年了,有点担心那小孩。
男孩站在台上畏畏缩缩地抖,武年年不紧不慢地观察一通,而后不解地歪歪脑袋:“谁让你上来的?”
“我……我自己,”他语气强硬,可惜声腔的磕绊泄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情绪,“不要小看我。”
像只虚张声势的小猫咪,武年年眼尾压着笑:“嗯,好好表现。”
台下余砚池视线稍顿,裁判一声哨响,他缓慢地垂下眼皮。
拼尽全力是擂台赛对于对手应有的尊重,武年年并没有要放水的想法。
她体术是打架练出来的野路子,即便之后有师父系统地教学,很多小习惯是改不掉的。
对面的小男孩架势挺足,但明显没什么实战经验,武年年招猫逗狗似地试探出他水平,没再留情。
勾拳,弯腰闪避,横踢,一套连招打出去,男孩全都稳扎稳打地一一破解。
眉尾上扬,武年年错愕地撂去一眼,太稳了。
“丫头,不要轻敌嘛。”徐鸿达捋捋胡子,笑得满脸褶子。
余砚池安静地观察,并不担心,甚至有点走神。
相识之初,他道听途说武夕“一拳一个小朋友”,尽管感觉得到她比一般小朋友冷一些,余砚池对此还是没什么真切的认识。
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的呢?
大概是小学入学,武夕第一次在他面前打架。
“你是傻的吗?”小朋友气得脸鼓鼓。
小池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盯着她肘弯不说话。
“不知道他们是谁,你怎么可以跟着走。”
“妈妈说过不可以和陌生人走,你没听吗?”
视线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处,他依旧没说话。
噼里啪啦的话一顿,武夕扯了把他衣帽问:“你是不是没听?”
正正被拉得歪歪斜斜的帽子,他浓密的睫毛掀起,答非所问道:“流血了。”
打斗时武夕没注意,肘弯偏下留下一片擦伤,白净的皮肤衬得伤触目惊心。
“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她不在意地扫一眼,目光再次落回小男孩身上,“所以你到底听没听话?”
眼神心虚地闪躲,余砚池垂着脑袋不理人。
武夕气坏了,背上书包噔噔噔往车上跑,直至被送回家门口也没搭理他一句话。
“弟弟等等我。”
武夕更气了,背着书包走得更快。
“弟弟——武夕!”
眼见着人越走越远,余砚池急得把书包一扔,迈开腿直接冲到她身前挡住路,气喘吁吁地说:“你走慢些。”
武夕冷淡地和他对视,下一瞬,她已经闪现到家门前,没人看清她怎么动作的。
本能地循声找去,余砚池陡然迎上她嘲弄的神情,心跳蓦地空了一拍。
“余砚池?”
意识猛地被拽回,他涣散的眼神逐渐有了聚焦。
武年年抿唇,浅棕色的眼眸写满不高兴。
他问:“赢了?”
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武年年直勾勾望入他眼底,那股劲儿像是要钻进他脑海里,窥探他的思绪。
“呦,还知道回来呢?”胡恬抱着箱饮料,探头探脑地问。
赵辞今呼吸一滞,伸手直接把人揽进怀里手动禁言。
“唔唔唔——”下意识挣了挣,胡恬懵逼地看她。
听见熟悉的声音,武年年也是一怔,投去费解的目光。
空气凝固,任由场外人群如何喧闹,几人四周似乎自动形成了一层屏障,鸦雀无声。
“今天的擂台赛到此结束,感谢——”
“稍等一下。”武年年视线始终停在胡恬那,头也不回地阻止了任经理接下来的话。
“直播间关了没有?”她又问一旁的操作人员。
那人怔愣地点点头。
得到确定的答案,武年年移开视线,落向满脸警惕的任经理。
忽视他不善的眼神,她缓缓步靠近,站到他身边。
“你想做什么?”任经理压低声音,警告,“擂台赛效果不错,你别找事。”
“擂台赛我来迟了,实在抱歉,为表歉意咱们加赛一场怎么样?”
唇角牵出个笑,武年年一点音量没降,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任经理一时搞不懂她背后的意思,没急着应,倒是徐鸿达动作一顿像是听出几分,但他直接背过身去,明显没有要救场的意思。
“再来一场就再来一场!”
男孩正不服输,更没脑子察觉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武年年轻飘飘地觑他一眼复又收回,看着任经理犹豫,她歪歪脑袋又说:“友谊赛,赢了算你们的,输了就当玩玩。”
底下全是起哄声,被架到这个位置,任经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友谊赛就别让选手上了,他们也挺累的。”
他皱眉问:“那你想怎样?”
“任经理要来试试吗?”没等他拒绝,武年年接着补充,“我们这边让……”
她目光走过一圈,最后停在一脸不明所以的胡恬身上。
“她上,”武年年很礼貌地询问,“可以吗?”
“……”任经理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但他没有证据。
武年年指指耳朵:“她这里不太好,任经理可要怜香惜玉。”
“你在瞧不起谁呢?”任听不下去了。
“哦,”她自以为明白地点点头,“任经理不欺负人,想要个实力相当的。”
目光再次走过一圈,停在看似气定神闲的余砚池身上。
“那他吧,”她说,“任经理公平公正大仁大义,钦佩,擂台交给你们了。”
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武年年后退两步,转身告辞,嘴角弧度同时落了个干净。
两人错身的瞬间,她脚步一顿,低声说:“打不爆他,我就打爆你。”
没被通知还有这一出,余砚池忐忑的心跳却奇迹般因为她这句话而安稳下来。
他笑笑:“小时候我可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武年年没应声,径直离开场内,寻了处静谧的地儿放空地待着。
胡恬追了过来,她坐下,也安静地没有说话。
良久。
她忽然开口问:“你不想知道台上的情况吗?”
毫无聚焦的目光蓦地有了神采,武年年眼睫垂落轻声说:“他没看我。”
我也不想看他。
“啊?谁?”胡恬没明白她意思。
“没,”她没解释,扯开话题,“你来做什么?”
胡恬一僵,低头塞了塞耳朵里冰凉的器具,短发垂落在脸侧遮掩住神情。
“你这几天,出事了?”
武年年谨慎地反问:“出什么事?”
胡恬扬起下巴:“别跟我装。”
“那你想要我回答什么?的确是出事了?”
修养的几天内,该她知道的,卜卦都已经告诉她,她谁也不想追究,也不想去在意别人的态度,那太累了。
除了余砚池,只有余砚池。
“对不起,当时我的确无路可走,前些天他再来找,我没理会了,”胡恬舔舔唇,“耳朵是我自作自受。”
胡恬交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包容她的傲,明白她不得志的怨,知晓不被父母认可的郁闷。
富家千金还真是好骗啊。
那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拿着自己的把柄,一次又一次逼自己低头向父母要钱,胡恬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卜卦找来了。
他告诉自己只要能把武夕扯进这件事,他有办法处理好一切。
“我有我的自尊,这件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何况是你,就没答应。”
可是不知是什么心理,那张背后布有天罗地网的号码她一直揣在身上。
顶着满身狼狈撞见武夕时胡恬就想,当是天意吧。
“我知道卡上每年多出来的钱是你打来的,”她喘口气,“我没动过,之后一并还给你。”
听完,武年年沉默少会儿,才说:“不用,捐了吧。”
“你们躲这嘛呢?”孙倩茹抱着一礼盒笑道,“姓任的那五颜六色的脸盘子都错过了。”
她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看上去擂台赛是彻底结束了。
“好好和人家道谢,”陈默补了句,“跟着我们忙前忙后的。”
余砚池和陆佰仟不紧不慢地缀在队伍末尾对着手机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武年年撇开头:“谢了。”
“客气。”胡恬收拾好情绪,自然地应了下来。
赵辞今也主动说:“庆功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拽住她手腕,梁知摇了摇头。
“一起去吃吧,”注意到她们的反应,武年年安抚地笑,接过赵辞今的话,“我们‘一家武馆’可不想担不近人情的名。”
没等胡恬的答案,她凑去孙倩茹身边:“这什么?”
“池中鱼和我们武馆的联名娃娃,限量200套,直播间抽奖拿。”
武年年惊讶:“你抽到了?”
“那不能,我托工作室另做的六套。”
“你付钱?”
孙倩茹扭扭捏捏:“害,一家人还谈这个。”
他们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谈话中止在这,胡恬的助听器已经帮不到她了。
“愣什么呢?”
听不见,但是武年年招手的动作很明显,胡恬小腿收了收,而后义无反顾地跟上去。
真好啊,这样好的日子,就是之后迎接的是报复,那也是值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武年年实在想不到余砚池有什么必须要舍近求远将她领来他家的理由。
电梯数字一个一个地攀升,余砚池打定主意不透露:“惊喜。”
“最好是。”武年年眼皮耷拉着,靠在他身上犯困。
“叮咚——”
电梯咯噔一下停在32层。
失重感扰得她清醒些,余砚池轻柔地拍拍她后腰以示安慰,缓一会儿才搂着人出电梯。
武年年困得厉害只想快些躺上床,两条腿捯饬挺快,余砚池拉着她帽子一把把人扯回怀里。
“做什么。”她脖颈后仰,看上去有点烦了。
默不作声地给两人掉了个位置,余砚池才喊:“宝贝。”
眼皮细微地颤了下,武年年安静地等他说话。
“你嗖嗖嗖那两下,”余砚池祈求地说,“再给我看一次?”
武年年和他对视许久,平静地承认:“不行了。”
他动作一顿,又静下来。
忍了,但没忍住。
“你最近什么意思?”她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人,不好么?你不喜欢?”
从她接受獬豸的提议后,这人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我没有!”余砚池直呼冤枉。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再喜欢我,”武年年认真地说,“一定要告诉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余砚池颓败地抓抓头发,没想到自己的迟疑会给她传达如此错误的信号。
他干脆不再纠结,圈着武年年的手腕直接往家中书房走。
“诺。”余砚池把人带去史迪仔旁边的矮桌,下巴点点安置在那,被红绒布遮掩得严实的玻璃罩。
他撇开脸不自在地说:“掀开看看。”
迷惑地瞅一眼他,武年年禁不住好奇,俯腰趴下身小心地掀开绒布。
一款尺寸大些的潮玩,既不是芃芃,也不是阿野。
是只年兽。
或者说是比照着她原身,几乎一比一复刻来的年兽。
年兽身着白衣武服,脚下踩着酷炫的红缨枪,神情敷衍的凶。
武年年怔愣地看着,半晌没动作。
余光偷偷地瞧,见她一直没反应,余砚池就有些丧气。
“是我去找你之前设计制作的,”他试图找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视线从潮玩上移开,武年年静默地注视着余砚池,久久不语。
被她看得心脏直跳,余砚池烦躁地拽起绒布盖回去,他咕哝:“不喜欢就算了,我也知道现在送这不太合——”
“余砚池。”武年年打断他。
咽下未尽的话音,余砚池闷声应:“嗯,在呢。”
“耳朵过来。”
“要说什么?”
“喜欢。”
武年年语气沁着暖,呼吸浸湿耳蜗,余砚池心尖一颤一颤的。
两个字吐出口,武年年没注意他反应,伸手勾上他腰把人往下压,唇瓣轻缓地碰上他耳廓。
麻痒泛滥,余砚池上肢一软,搂着人倒向史迪仔。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哑声说:“床头柜里,我买了。”
齿尖轻咬一口他喉间不老实的凸起,留下一圈红印,武年年没停,抵着他锁骨慢慢地磨,含糊地嗯了声。
余砚池轻嘶一声:“你懂没懂我意思?”
武年年不满地仰起脑袋:“我是未成年吗?”
“嗯,不是了。”话音未落,他托起身下人的腰肢和膝弯大迈步朝卧室走。
单膝跪上床沿,余砚池一手打着圈按揉她后颈突出的骨沿她脊椎朝下走,一手往床头柜摸索,指腹捂住娃娃的眼睛,芃野被他强制背过身闹出些声响。
“嗯?”
他顷身,轻声解释:“少儿不宜。”
五指压上尾椎,武年年深深埋进软枕。
“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
“我还没玩过尾巴啊。”
“……”
窗外风呼啦啦地响,路过的鸟窥听嗓音低沉。
“正经的,”那声音说,“无论你什么身份,都祝你岁岁平安,朝暮胜意。”
“永远有人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永远有人爱武年年。
球:为什么不认真看我家年年比赛?!
池:看她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吗?!
年:……
后记:
呜呜呜呜呜输下正文完三个字时的情绪很难去形容,我的第一篇文到此迎来他的结局。
12.7—3.2接近三个月的时间,年年和小池陪我走过期末周、期末考、寒假、开学……我真的好爱好爱我笔下的每一位人物。
非常感谢能够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我知道自己在讲述故事方面还存在诸多缺陷,能够看到这里,你们真的辛苦了!
这篇文最初的灵感真的就是超级超级期待过年,印象里第一次听说年兽的故事是大耳朵图图,印象很深记到现在也没有忘记,所以有了年年哈哈哈哈哈,有了年年这个名字我又给她安排了个符合她职业的姓,就有了武年年。
之后由“年年有余”这个词定下小池的姓,鱼当然要生活在水里面就有了砚池,谁懂我的天马行空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结后大家可以评分啦,另外向喜欢的宝宝求个收藏哦(感恩~)
由衷地感谢陪伴我走到最后的读者(鞠躬)明天补一篇番外,写文案里的第二段,这篇故事就正式和大家说再见啦,明天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