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红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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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武年年过得蛮煎熬，盯排练、训练、沟通舞台、确认招生简章、等消息（bushi。
熬着熬着也就到了汇演当天。
[打人没道理：你什么时候来？]
武年年沉默地盯着聊天框迟迟没收到回应的消息，划走，打开银行转了笔账，方才按掉锁屏键去后台控场。
武馆成立近三年，办过不少次汇演，她还算熟悉流程，今年却莫名地感觉紧张。
梁知领着一群小豆丁开场开得很顺利，武年年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辛苦了。”
“小朋友们的表现简直超出预料。”梁知也有些激动。
汇演十二个节目，一个节目要五分钟左右，武年年的节目排在第九个不算急，在后台全心地把控演出有条不紊地进行，将结束演出的学生安全交付给他们父母。
刚结束的陆佰仟招呼：“武夕，快准备，陈默下一场是你。”
“知道了。”武年年正在沟通音乐，朝他比个OK。
陈默下场，和候台的武年年碰拳：“别丢人啊。”
御寒的羽绒服脱下，武年年冻得直打哆嗦，牙齿磕绊了下：“不……不会的。”
台上主持在走过场，她握着冰凉的手机按开锁屏瞥见一条未读信息——
余砚池回她了。
武年年扫过一眼，息屏没看。
手机交给工作人员，熟悉的音乐在耳边响起，武年年踩着节奏踏上舞台，五颜六色的灯光闪得她眼花缭乱，隐约可见舞台下成片的人群，心跳有些乱。
长枪被紧紧地攥在掌心，鼓点奏响，她手腕轻轻上抬，红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入五指。
武年年怦怦的心跳顿时安稳，眼前场景转换，她仿佛回到在那片旷远训练场中独自经历的数个春夏秋冬。
“爷爷，爷爷，你这招好酷。”
“臭丫头，谁是你爷爷？少胡乱喊人。”
单杀手扎，后空翻，回收，长袍凌厉带动一阵劲风。
“底盘要稳，去，马步一小时回来继续。”
“爷爷——”
“瓜娃子，叫师父！”
膝弯下压，挑枪倒手，高高竖起的长发砸在耳侧“嗡”一声。
“下一次比赛，不要让我失望。”
“爷爷，我得回去了。”
长枪落地，抱拳行礼，武年年微喘着气。
“被人欺负就跑回来，出息，白长一身本事。”
“我揍回去了。”
琴声鸣鸣，音渐消，台上倩影匿于人海，她低眼慢吞吞地朝前走。
前额“咚”一下撞进温暖的胸膛。
武年年垂着脑袋，没动，也没说话。
她鬓角还汗湿着，被人用衣袖轻轻拭得干净。
余砚池抖开搭在肘弯间她的外套，把人整个裹住：“冷不冷？”
胸前的脑袋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发丝摩挲衣料，挠的他心脏麻麻地痒。
双手一下一下揉搓她冻得红通通的耳骨，余砚池忐忑地道歉：“对不起，路上发生意外，堵车晚了点。”
武年年下巴抵住他胸膛，仰起脑袋问：“你看到我表演了么？”
“很棒，”余砚池语气诚恳，“比我想象的还要棒。”
这些天的反常是因为什么，武年年清楚也明白，她倏然生出股勇气，躲不开那便迎面上。
既然余砚池无所谓，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武年年清透的眼眸映出青年清浅的笑，她张口：“余砚池我们——”
临近最后一场谢幕，黑沉的夜蓦然炸开一朵朵绚烂的花，一声接一声。
食指抵在唇前，余砚池示意她噤声，扶着武年年肩膀转了个方向。
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落在冰凉的肌肤上凝出一层薄薄的水汽：“送你的烟花，赔罪。”
“试试”两个字被堵在喉间咽了回去，烟花逐渐消逝，武年年脖颈后仰，目光落回余砚池弧度流畅的下巴上。
垂眸正巧对上她视线，余砚池愣住片刻：“怎么了。”
武年年安静了会儿，摇摇头：“没怎么。”
“突然发现我发小这个死亡角度竟然也这么帅，”她面不改色地说，“没天理。”
余砚池瞪大眼睛，悄悄后撤两步，手背贴在她额前：“这也没生病啊？”
武年年白他一眼甩甩脑袋蹭开他手，外套重新搭回去，跟着武馆一群人登台谢幕去了。
注视着她背影，余砚池扬起嘴角笑开，心底颇为荡漾。
我迟到她都没骂我，这怎么不算爱呢？
谢幕很顺利，武年年下血本请的专业主持，发言狠狠为“一家武馆”拉了波好感，招生效果一下子升满。
武年年转账转的也开心。
“走吧，”她招呼其他人，“请大家吃饭。”
陈默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得了吧，我现在就想回家睡一觉，约你的会别带上我们。”
孙倩茹、赵辞今偷摸要举起的手一下被梁知给按回去，梁知笑盈盈的：“是啊是啊，我们自己要休息休息，用不着管。”
“那——”武年年视线落向没发言的陆佰仟，“陆哥和我一起吗？”
陆佰仟也笑：“我就不凑那热闹。”
被他们一伙人盯得心里毛毛的，武年年硬着头皮劝：“你们要不习惯我可以让余砚池先走。”
“别折腾了，”陈默扬眉，“人家来一趟不容易。”
孙倩茹附和：“就是就是，咱们天天见呢。”
武年年拉上帽子隔开他们一个个揶揄的眼神：“那我先走了。”
“玩的开心。”一声比一声响。
快步走着回到余砚池身侧，武年年拽住他小臂就跑。
余砚池一个酿跄，还在状况外：“出什么事了？”
武年年闭紧嘴不说话，闷头就是冲，感觉已经离开他们视线才放缓脚步。
“我们这是去哪？”余砚池追上来问。
武年年理直气壮：“不知道。”
“……”余砚池咕哝，“吓我一跳，还以为餐厅白订。”
年兽听他碎碎念，直接问：“订的什么餐厅？”
“网上找的一家，”余砚池翻给她看，“可以看见市区的跨年倒计时。”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武年年扒拉两下他屏幕：“那好远。”
“去嘛，”余砚池晃晃她卫衣的帽绳，歪头问，“小的车接车送，绝对不劳驾您半分，行不行？”
武年年考虑少顷，答应下来：“那就去看看。”
餐厅在很高的楼层，正对倒计时的大厦。
跨年夜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武年年被余砚池牵着穿过重重人群，坐上电梯还心有余悸：“还好你没要领我去广场。”
“……”
差点来着。
余老板捏一把汗，心里谋算着回去就给陈楠发奖金。
餐厅包罗万象，川菜、湘菜、鲁菜、粤菜等八大菜系应有尽有。
孙倩茹成天在武年年耳边讲八大菜系各有千秋，偶尔之间存在的小摩擦，导致她现在满脑子厨神争霸，很想去后厨观摩观摩。
余砚池全是按武年年口味点的菜：“这些够吗？”
武年年在走神，压根没听：“够的。”
菜单交还服务员，余砚池道谢，视线不再存在阻挡，直直地落向斜对面的位置。
双方同时怔住。
余砚池点头笑笑：“于总，好久不见。”
金丝眼镜反光，于铭神色不清：“好巧，余老板，很高兴再次见面。”
语气却听不出多少笑意，武年年感觉倏然间气氛就剑拔弩张，小口喝水不说话。
“是挺巧的。”余砚池淡定地收回目光，不再与之交谈，桌面下双手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敲。
[池中鱼：啊啊啊啊啊啊，世界上这么多家餐厅他怎么就偏偏挑这家？！冤家路窄？！]
武年年余光瞥了眼旁边位置，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回消息。
[打人没道理：那谁？]
余砚池简明扼要。
[池中鱼：竞争对手，造谣那个]
两人抱着手机当网友面上一言不发，周遭一时之间寂静的可怕。
“余老板，这位是？”于铭端起酒杯踱步到他们桌前，“不介绍一下。”
武年年不懂商场上这些弯弯绕绕，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不出声。
余砚池保守道：“朋友。”
“跨年夜一起出来，”于铭笑吟吟的，“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了？”
余砚池不答反问：“不说这个，于总怎么跨年夜孤家寡人的？”
于铭摇头苦笑，依旧温温柔柔的：“我整天连轴转，哪有时间，风花雪月的就算了。”
“那是，”余砚池客气地说，“于总年轻有为。”
于铭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比不得余老板。”
手机“嗡嗡嗡”振动不停，武年年扫过余砚池一条条的吐槽，又抬眸看他谈笑风生，简直目瞪口呆。
酒液轻轻摇晃，于铭说：“有件事得专门敬余老板一杯请罪。”
余砚池心想，你对不起我的事还少了，鬼知道你说的哪件，面上佯装不解：“嗯？”
“前段时间才知道手底下有个小孩不懂事，尽动一些歪脑筋，”于铭温和地解释，“给你和你家小朋友造成麻烦实在不好意思，这杯我干了。”
武年年耳朵一动，脚尖轻轻翘了翘，觉得挺没意思。
“小事，”余砚池差点笑出声，还好稳住了，“有免费流量供我打广告，有什么麻烦的。”
于铭指尖微不可察地紧了紧：“没什么麻烦就好。”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红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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