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论武 ...
-
再怎么赖，武年年也没空搭理余砚池。
寒假招生关键阶段，没功夫谈情说爱。
陈默拎起脖间的汗巾在脸侧轻轻一擦，瞥了眼还在练习的孙倩茹随口夸：“厉害啊，又进步了。”
孙倩茹是武当派弟子，主剑法。
太极剑、太乙玄门剑、九宫八卦剑、八仙剑、玄功剑等，她都略有涉猎。
而对于孙倩茹来说，太乙玄门剑可谓是她的看家本领。
太乙玄门剑术讲究刚柔兼济，劈、挂、撩、刺、点、挑变幻无穷，朴素无华的剑术背后更是暗藏玄机，动静相合，其劲道变招无尽，如何将太乙玄门剑习得出神入化是一门大学问。
孙倩茹收式，笑嘻嘻地回：“承让承让，师姐的拳法才是让我望尘莫及。”
在一边举重的赵辞今腼腆地笑：“你那剑我也耍不来。”
师姐赵辞今同属武当派，主拳法。
太极拳、玄武拳、形意拳、太和拳、太乙五行拳此等耳熟能详的拳法，赵辞今可称得上是精通。
其当家拳法伏虎拳，赵辞今更是众弟子中的佼佼者。
武当门下派系错综复杂，要学习这么些招招式式，孙倩茹和赵辞今跑过不少地方，虽说有师父在其中督促的原因，能够坚持至今已实属不易。
两人也算得上是门派出类拔萃的人物，陈默灌了口水，听她们互相吹捧个没完，嗤笑：“你俩要不互磕一个感谢对方。”
陈默、陆佰仟属少林派。
少林武功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比武当少，让他们自己说都说不完全其中的派系之分。
说来也是缘分，两人同修棍法又是前后脚入门，平时钟爱切磋，确实看不来你夸我、我夸你这一套。
约好场地，确认完毕汇演节目单，汇演前期准备一切顺利，武年年肉眼可见得心情不差。
“怎么样？”她问，“排练还可以吗？”
孙倩茹朝她竖大拇指：“必须行。”
陆佰仟提醒：“我们无所谓，你多操心操心梁知那边吧。”
赵辞今附和：“领着群小朋友确实难搞。”
“我刚去看过，”武年年委婉地说，“算是在稳步推进吧。”
她问：“少年班训练时间有限，怎么样？”
“活力四射，”孙倩茹瘪瘪嘴，“好得不能再好。”
一个个莽足劲想要出风头。
“等汇演结束请大家吃饭，辛苦了。”
陈默敲敲她脑袋：“都在你这执教多久了，现在说这。”
莫名的集体荣誉感上身，孙倩茹满脸严肃：“寒假招生就看这次，冲冲冲！”
武年年被她莫名燃起来的情绪吓到，打预防针：“也得做好没什么成效的准备。”
“你怎么还泼冷水，”孙倩茹不满地嚷嚷，“到底想不想好。”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嘛。”赵辞今懂。
孙倩茹哼哼：“我们一定能行 。”
陈默抱着手机在一旁游戏solo，听过一耳朵。
“尽人事，听天命，”他嘲弄地笑，欠欠的，“懂不懂。”
撸起袖子孙倩茹就要和他讲道理，武年年安静看着出神，手机蓦地响起一则视频通话。
不出所料，余砚池的。
她走去角落接通，屏幕里的人头发湿哒哒地垂落在额前，戴着黑框眼镜，流露出几分学生气。
余砚池眯着眼睛凑近镜头，注意到她所在的环境：“这么晚还在武馆。”
好不容易空出些时间，武年年盘腿坐地上和他闲聊：“嗯，盯一下汇演排练。”
“这也太晚了，”余砚池皱眉，“早点回家。”
“不算晚，”将屏幕偏开几分，武年年露出在训练的赵辞今他们，“大家都在。”
“行吧，”勉强放下心，手机被他靠上支架，余砚池撑着脑袋问，“元旦陛下打算宠幸臣妾多长时间。”
避开他直勾勾的眼神，武年年眼睛乱瞟，不说话了。
他一愣，气得笑出声：“你是真没考虑啊。”
“汇演更重要。”武年年干脆也不再掩饰。
“你自己想想已经冷落我多久了，”余砚池拍拍膝盖强烈控诉，，垂眸语气又软下来，“汇演我不管，之后的时间给我总行？”
“汇演后大概要聚餐。”武年年低眼捏捏指骨，就是不看他。
余砚池面无表情：“我出钱让他们自己去吃。”
“……”真财大气粗。
靠人不如靠自己，他决定私下再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汇演有你么？”
腿有点麻，武年年忍着缓慢地曲膝，点点头：“他们都上我怎么可能闲着。”
余砚池装模做样地叹口气：“陛下不肯召见，那臣妾可就自己想办法了。”
“我上场五分钟没有，”年兽真诚建议，“没必要。”
余砚池挑眉：“有没有必要，你说的可不算。”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他笑眯眯地说，“我可以偷偷地看。”
年年无语：“那不一样是看？”
“你可以当作我没看。”
“掩耳盗铃，好一个馊主意。”
“我不会打扰你的，”余砚池垂眸轻笑，认真起来，“只是好久没见你习武。”
有点想念。
食指无意识地抵住发尾缠绕一圈又一圈，武年年犹豫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我工作都会提前处理好，不耽误什么。”
“我又管不到你。”武年年嘟囔句。
“行，”压抑住上扬的唇角，余砚池打探，“汇演耍枪吗？”
当初武夕去特训，他们便一直聚少离多，能够正经见她耍一次枪的机会几乎没有。
“谁跟你咱爷爷，”武年年睨他，声音顿了顿，闷闷地回复，“好久没耍，有些手生，还在慢慢找手感。”
她师承峨眉派，峨眉枪法共一十八扎十二倒手，明朝枪法大家吴殳有言“多而生，不如少而熟也。数着既熟，旋旋加之，以迄神化”，故峨眉枪法对基本功的要求很高，初学时“戳革”练习千百遍是常有的事。
现在的武年年不至于回到初学的程度，但也不敢落下一点。
曾看过她习武时坚定而闪耀的模样，余砚池每每回想总会抑制不住地心动，很难耐。
他眼皮飞速地眨了眨，又强调一遍：“好想快些到元旦。”
“你也不要太期待。”怕他最后失望，武年年不敢让人抱有太高的预期。
余砚池静默地盯了会儿，突然喊：“宝贝。”
对面“嘭”一声响，视频里画面倏然变成一片黑，他疑惑地敲敲屏幕：“怎么了？”
心跳急促地跳，脖颈间都泛起红，武年年深吸口气，把热源扔地上晾了会儿，缓掉情绪才重新捞进掌心。
她咬牙切齿：“你再乱喊。”
“我就想鼓励你一下。”余砚池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想到什么，他声音小而轻地试探着问，“害羞啊？”
武年年面无表情：“我挂了。”
“别别别，”余砚池忍笑，“错了错了，我不说，你别挂。”
“他们准备要走，你不一起？”陈默逛了圈回来武年年还待在原地，无所畏惧地揶揄，“哦，谈恋爱上瘾呢。”
不再理会余砚池，武年年直接撂断通话，烦躁地回：“没谈。”
打量过去陈默衣服还没换，她狐疑地问：“你不走？”
长棍在手中灵巧地转一圈，他扬眉抬抬下巴，半点不掩饰：“卷死陆佰仟。”
武年年白他一眼，经陈默身边时将钥匙拍他胸口：“你锁门。”
陈默笑笑：“好嘞。”
走出武馆没一米，余砚池又一个通话拨过来。
武年年兜里翻出蓝牙塞耳朵里，转语音：“又什么事？”
“陪你回家。”余砚池信口胡诌，声音严肃又正经，“守护你的安全。”
武年年冷声喊：“余砚池。”
听她用这腔调喊自己的名字，余砚池一僵：“怎么？”
“咱俩太久没动手，”武年年平静地问，“让你对我实力产生怀疑了是吧？”
余砚池退一步：“我不说话，你挂着。”
懒得管他。
谁也没再出声，余砚池听着耳机里武年年清浅的呼吸、衣料摩挲的沙沙、今夜疲软的风，无声的思念牵挂着他的耳膜，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声响。
还是没忍住，他突然开口：“冷不冷？”
就知道，武年年心里哼笑一声，倒也没追究。
“还好，”她走在路灯下，看月亮被乌云遮掩若隐若现，“我穿的多。”
余砚池不信：“又没穿保暖裤吧。”
武年年解释：“我裤子是加绒的。”
他笑了下：“行，也算是进步。”
毕竟年少时的武年年是个宁愿冻死也不肯把她那单裤换下来的勇士。
“有机会陪我去峨眉看看吧。”安静少顷，余砚池温声说。
武年年揣在兜里的指尖微微蜷缩，感觉躲在围巾里有些闷了，于是轻轻摆动下巴探出来，呼气凝成一团白雾，她静默地注视着水汽直到散去，轻声说：“好。”
一步一步走在阶梯上稳稳当当，再次捂进围巾的声音显得沉闷。
“我到家了。”
时间已经很晚，余砚池知道她也挺累，不打算打扰她休息：“那挂吧，这几天我可能要加班，没办法一直和你联系。”
年兽怔愣半秒，“哦”了声。
“如果你想我，”说完他自己都笑起来，“虽然不太可能，但随时给我消息，我看到都会回。”
说是不联系，余砚池每条留言都会回，只是很少再主动给她消息，也不再央着她视频、语音。
听见铃音时，武年年总会习惯性地翻开，一眼望去尽数是广告的瞬间，心脏又空落落的，说不清楚原因，可她一点不喜欢那种感觉。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论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