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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昭海 ...

  •   刚刚确定关系,二人却都因各自繁忙的工作被迫要分离。季砚知开车把闻清蝉送到机场,一路上两人的手都紧紧牵着。马上要登机,她把手松开,道过别后,闻清蝉脚步匆匆地往前走,他被留在了后头。不过也就刚走几步,那抹窈窕的身影顿住,顷刻间转过来,又奔向他。闻清蝉大着胆子亲了一下他脸,然后对愣在原地的人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跑了。自己的心只在那短短的触碰中得到一些宽慰,转过身所有满足都消失不见。尽管她已经做完了自己想做的。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跑得快,多停一秒不舍就要从眼中溢出来。
      再去xx沙漠,她的心情有了略微变化。之前从没关注过时间的,现在却像是被人拨慢,她和季砚知的联系,似乎只剩下一部手机。
      她一天工作结束完,偶尔时间还早,她就会和季砚知视频,拖着调子:“我好想你呀——”,季砚知便一本正经回答她:“我会等你。”闻清蝉摇摇头,季砚知也忙,也是满世界跑,她怎么会不知道。
      如此,当季砚知让她去取信时,她原地呆了好久。
      不太熟练地取完信回来,她拆开信封。
      [蝉蝉:
      见字如面。季节不变,砚台亘古,知了鸣树,想夏天,你挽轻袖。]
      闻清蝉又又脸红了,摸着烧红了的脸,她给他写了封回信:
      [砚知:见字如面!你们中文系说话都那么含蓄么?......不过,我也想你。]
      她之前悄摸摸练了字,模仿着季砚知的字迹,笔风渐显,字里尽是季砚知的影子。

      十月初,闻清蝉在沙漠的拍摄总算告一段落,而季砚知手边的工作也接近尾声。
      手机关机前,闻清蝉跟季砚知发了个消息,正想回D市约他吃顿饭,又顿了几秒还是没发,决定下飞机再说。那人消息也马上回过来。
      [砚:嗯,下飞机给我发消息。]
      闻清蝉啪嗒啪嗒发出信息,把手机关机,挺高兴地靠在座位上。
      自上次恐吓后,戏里她最亲近的“哥哥”薛言已经对她避之不及,她旁边安安静静,真是为数不多的安宁时刻。正闭目养神,感觉身旁的座位上多了个人。
      “?”睁眼一看,竟是刘听——人鱼余舫的饰演者。闻清蝉有些惊讶,与薛言表现的木讷不同,这位可是真高冷,几乎是与世无争的淡漠。因此,尽管知道刘听在没戏份的情况下还想着剧组来到沙漠的这种情况必然是事出有妖,可他找到自己时,她还是有些意外。
      刘听坐在她旁边,等她完全转过头时才开口:“闻老师,打扰您了。”
      “没有。什么事?”闻清蝉淡淡。
      “余舫这个角色我不能演了,要换人。”刘听一开口,便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 ......”闻清蝉默默点头,问:“既然换人,不去找导演么?怎么找我?”
      “导演对这个角色的要求很高,这您也知道。当初实在没人他才勉强选的我,现在我一走,短时间再找个人很困难的......不过我有一个朋友说,您认识一位姓季的教授,性子倒几乎和余舫一样,这不是想......”
      确实,之前闻清蝉还跟季砚知打趣过几次,说余航给人的感觉,像是照着季砚知量身复刻的。但她还是皱了眉,季砚知只是一个素人,还不是一个普通素人,让一个比较特别的素人上镜,上大荧幕———别说季砚知自己同意与否了,光是让他们导演同意让他示个镜,恐怕都难如登天。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刘听道:“已经跟导演打过招呼了,他同意了——毕竟情况紧急,能上一个是一个。”
      闻言,闻清蝉没再多问下去,不确定道:“那我帮你问问,看看他愿不愿意?”
      “好嘞闻姐!谢谢你了!”刘听忙站起,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现出有些怪异的激动与喜悦。
      “嗯。”闻清蝉嘴角抽了抽,点点头。
      刘听离开了。闻清蝉隔着窗描着边上的云,打发回家的时光。

      刚下飞机,闻清蝉原地跳了两下,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D市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温暖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只是还没等她原地站多久,阿青的电话响起来。闻清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下意识皱了眉,随即将音量键调到最小,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最后按了接听。
      然而电话那头的分贝还是不容小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和季砚知在一起了?”
      “啊?嗯。”闻清蝉害羞,小声:“对。”
      “姑奶奶,看看微博吧,你自己解释。”阿青语气带了几分焦躁。
      通清蝉打开微博,入眼便是一句飘红的“闻清蝉恋情”的热搜,热度持续上升。
      不知哪里来的一个新闻社V号一小时前发布的消息:震惊!某闻姓明星恋情曝光:工作时间与男大生私会?!(附图片)(附图片)(附图片)
      她指尖上滑,有好几张狗仔偷拍照:第一张是九月季砚知晚上送她回家,她从车上下来撑伞的照片,第二张是立秋她跟他吃饭的照片。“男大学生”这四个字应该就是从这第二张照片里揣摩出来的,闻清蝉那时候在笑,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坐着,只拍到小半个侧脸,乍一看确实很年轻,有点像大学生。闻清蝉有些不适时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标题党么,光看这车就不像男大学生开的,“工作”在照片里根本没体现......还欲盖弥彰地隐去她的名字,整个内娱也就几个姓闻的......大抵这便是语言艺术罢。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种情况还能想这些杂七杂八,她自顾自笑起来。
      心情愉悦的继续往下翻,最后一张是海洋馆的,拍的居然还不错:她和他站着,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对视,海洋馆的蓝色补光灯映在他们身上,中间的路途被大大的落地水族箱填满,海草,珊瑚,游鱼还有一整块的水波粼粼。仿佛整张片都浸入一个海蓝色的梦境。
      轻车熟路存好图。嗯,很想知道季教授知道自己被当作男大学生是什么感觉。
      先上微信告知了季砚知,闻清蝉刚试探几句,便被一句“行随心动。”给击得说不出话来。心情好好啊,她好想现在冲出去见他,再紧紧抱住他。她应了声,慢慢编辑好微博,发了出去。

      闻清蝉没有及时看到微博里的凌乱疯狂,是因为她在跟季砚知约会,在浅海游乐场。进游乐园之前她嫌电话太多,匆匆应几声干脆把手机关机。游客比较少,大都是三三两两的情侣,空气很清新。
      这天的气温直逼冬天,闻清蝉戴着口罩,在外面冰凉凉的左手要去牵季砚知的右手,他的手指便顺势插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相扣,被他拉进大衣口袋里。
      暖融的。她手稍稍动了动,便蹭到他中指上的茧。应是练字练出来的。她想。
      二人久别未见,却没说什么话。但手心的温度传递,便足以融化掉彼此的千言万语。你我手碰着手,都在想着永远。
      她紧依着他,进了游乐园。
      即使员中人少,该有的表演和活动一个没落下,在刚进大门处,就有一个杂技表演引得游客纷纷喝彩。
      闻清蝉牵着季砚知走近了些看,杂拉演员双手平摊有规律做着上下的动作,身前银冷的刀光飞错。那个演员似乎嫌手里转的两把刀少,一边转一边往手上加刀。
      她又自觉拉着他往后站了点儿,季砚知笑了声,低沉磁性,听得耳朵发酥。她手指挠了挠他掌心,气愤道:“干什么?”
      “假刀,做的逼真而已。”
      她心想着,“我当然知道。”,出口时却不知怎么变成一句“你怎么知道?”
      “之前干过这种活儿。”季砚知语气平淡。还未等她彻底反应过来,他又说道:“父母早逝,留了一大笔遗产给我,被那些人吞掉了,甚至一度想让我悄悄死在外面。”
      季砚知轻描淡写,像是讲隔壁邻居家的鸡零狗碎。
      “为了生计,我以前什么活儿都干过。以后你都会知道的。”他笑笑,笑意不达眼底。“后来我能养活自己后把他们吞的东西拿回来了,算是物归原主。当然,用的正当手段。”
      闻清蝉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胸口闷闷的,她抓着他的手扣紧了些,好让他多汲取一些自己的体温。
      起风了,顺着敞开的大门灌进来,冷冰冰吹在闻清蝉身上,她打了个寒颤,便被季砚知拉着手往里头走。
      在闻清蝉的不怎么极力的劝说之下,他们一起玩了大摆锤,过山车,旋转木马还有套圈什么的,事实证明季砚知不动如山。她看着他把一堆他套来的、抓来的、打枪打来的奖品装了好几个袋子,然后一只手拎着。
      除了偶尔帮闻清蝉理理头发外,他几乎没什么别的动作。闻清蝉玩得高兴,时不时用在外边被冷空气冻得冰凉的右手去冰他的脸,或揉揉他的脑袋,身高不够,她要踮起脚来,他要俯下身去。
      她买了一瓶葡萄果汁,待他付款时,她问他:“你不喝么?”他摇摇头,她便把自己的递过去,好让他也感受葡萄的沁甜。再次接过,本就清甜的葡萄味似乎更浓。
      最后她玩累了,夕阳已经落下去,马路上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在夜幕中添上串串彩色的光影,在暗中扑朔朦胧。
      “去坐摩天轮么?”他问靠在他肩头的人。
      “好啊。”

      摩天轮上,两人并排坐着。闻清蝉没再靠着他,而是随着座舱的缓缓升起去看D市的夜色。绿化带的树木都显得隐约,唯有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与万家灯火不眠。她看到了D大,D大的旁边似乎有一条河,她还没注意到过。
      “那条河叫什么?”
      “没有名字。”季砚知往那边看一眼,便收回视线。
      “哦。”闻清蝉点点头,“一条默默无闻的小河。”
      季砚知嘴角弯了弯,伸出手摸她的头。
      她忽然聊起自己父母的事,大概是出于礼尚往来的本能。她说自己的父母出车祸意外去世了,就在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天,前往岚海的路上。
      “唔,你好像于舟啊,也像余舫。“她又莫名想起于舟,他和他的遭遇都不好,让人难过和心疼。
      他的声音忽的响起。
      “可我不是于舟,也不是余舫。”
      “你知道的,我叫季砚知,我只喜欢你。”
      闻清蝉感受着脸上的滚烫,张开手臂紧紧抱住那人,将自己大半个脸埋在那人肩颈和锁骨间,贪着那人身上的白茶香。
      她想起什么,正想说出来,却又红着脸停住,最后一句话杂乱改成了:“你知道么?他们说,等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拥抱,恋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是么?”季砚知开口,低醇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连心脏都不受控制地和鸣。
      “是。”闻清蝉估摸着座舱升起的高度,说:“现在是最高点了。”
      那人往窗外瞟一眼,几秒后却出手轻轻推开她。
      闻清蝉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问:“怎么了。”
      季砚知转头看向她,启唇:“现在才是,”
      那人忽的贴近,近得鼻息洒在彼此身上,纠缠在一起,绕起亲昵的纱。心跳声分外有力,比平常更急促,此时也分不清是谁的了,或是两者在合拍。距离不断缩近,直到她可以一根根数清他的睫毛,他微微闭上了眼。
      季砚知在吻她。不同于以往的浅吻,他一步步温柔而耐心地侵略,像是一只是兽变成了饲养员,他教着不曾打开贝壳的珍珠贝自己张开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里。
      太近了,现在她所有的感官都可以感受到那人的存在。辗转厮磨,像是情人间低若耳语的情话。温柔却又强势的入侵。她的眼角流下生理性的泪水,空气被剥夺,被他的气息霸占。她的脸微微泛红,眼尾已经是一片凌乱的潮红。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脸,从她那弯眉毛开始,再滑过眼尾,有些恶劣地加了几分力度,用略微粗糙的指腹为她把那湿润拭去。于是那片粉红渲开,染得更深,像是大片桃花盛放。
      珍珠贝晕头转向,任着他去了,唇舌交织间,自己也从中汲取到几分甜意来。
      一吻闭,闻清蝉有些缺氧的大脑终获得充足的空气,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未曾感受过的欢愉。
      她向来清润的眸里此刻氤氲着水汽,眼尾更是一片透红,唇色比以往要深,唇瓣有些肿了,还是湿润的,留着暧昧的痕迹。
      她整个人赖在他怀里,有些失神地看着夜色,一只手没什么力气的玩他搭在腿上的右手。
      季砚知看了她一会儿,左手揉了揉她脑袋。她头发很软。
      他往旁边移了一点,抬起头,收拾好眼底的晦黯,低声道:“永远。”
      他们说,等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接吻,恋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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