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争霸战》五玥霜

61、61.密屋探案

　　武僧带头推开玩偶屋的大门，傀儡师姐妹朱颜朱颐收人偶娃娃朱顽牵引着紧随其后，再到两位拍照记录的特殊专案组探员，最后才是依傍而行的书穆因和涂灵筠。

　　因为此行危险，就没有带上那只憨憨的天竺鼠。

　　玩偶屋阴风阵阵，不知是哪个人偶触动了发条，一直发出叮铃当啷八音盒曲调，许是年代久远，声音嘶哑又卡顿，使得空旷的玩偶屋诡异阴森。

　　由于之前进过几批通灵选手闯关，一二楼的鬼娃娃清理得差不多，武僧直接用铁锹撬开地下室的大门，面对殷红的木梯通往黑黢黢的窟窿，众人心里发寒。

　　没有灯，只有电筒光在黑暗中，照出几处光圈，所照到之处不是破败的墙体，诡异扭曲的骷髅画作，就是红黑层叠的血斑，还有触目惊心的小手印。

　　这里到底有多少小生命被残害啊？

　　不长的楼梯下，是一条悠长的长廊，武僧点燃墙上的烛台，弥漫的血腥味就更浓郁了。

　　“是尸油！”

　　书穆因立即将烛台的灯火扑灭，迅速换上亲自炼制的巫药蜡烛。

　　此时，让人眩晕的血腥味才渐渐消散，清新的草药味让人头脑慢慢清醒过来。若是慢一些，定力差的人，很有可能在尸油的影响下，一步步成为黑巫师的伥鬼。

　　武僧们投来感谢的目光，继而破开第一扇门。

　　“嘭”的一声，门内的灯应声而亮，青幽幽地映着屋内诡异的一切。

　　“欢迎光临。”

　　桌面上有东西一卡一动，在朝众人招呼。

　　是一个浑身是毛的丑娃娃！在青幽的灯光下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嘴巴很大，眼睛快要掉出来，朝着门外歪头打招呼。

　　同一时间，桌上的统一规格的丑娃娃都转动脑袋，掉出来的眼球狰狞地看向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光临。”

　　朱颐一下转动木偶的提线板，似有无数条线操控这群丑娃娃，瞬间，所有丑娃娃脑袋一拧，全部哑无声息。

　　当然，鬼娃娃的头掉了一地，剩下抖动的躯壳，同样让人发怵。

　　众人紧跟傀儡师姐妹脚步，步入这间诡异的玩偶作坊。

　　入目是一张大桌子，上边有站着的、躺着的丑娃娃，还有散落着的娃娃毛发和四肢，而不远处的缝纫机，还吱呀吱呀地发出踩踏的声响。

　　原来，在缝纫机前还坐着一个与活人无异的麻布娃娃，只不过躯干扁平，看不出男女，没有衣物没有五官，就是一具老裁缝搭配衣物人体模特。

　　它不知主人的行踪，也不知生人的来访，兢兢业业地缝制着更多的玩偶。

　　书穆因挥动魔杖，踩着缝纫机的人体模特砰然倒地，躺在地上露出麻木又茫然的空洞脸庞，双腿继续一蹬一蹬，仿似还在纺织着玩偶的皮肤。

　　涂灵筠看向四周，一格格被绿灯照亮的玻璃瓶触目惊心，每一罐中都躺着一个婴儿标本，蜷缩着，在透明的液体里安眠；有的甚至是畸形的，有尾巴，有三只脚；还有的不知为何，全部都塞在一个巨大的瓶子里，数不清个数、分不清头脚地局促着。

　　有一些瓶子装的是孩童的毛发和齿骨，甚至有一些博物馆才能看到的陶瓮，陶瓮有无数裂痕，甚至还沾着泥土，瓮身依稀可见鱼与人头等图腾。

　　书穆因脸色阴沉，说道：“这是小孩子的瓮棺，在远古或是医疗条件比较原始的村落和部落，都是制作这般大小的瓮棺来存放夭折小孩的尸体。这个黑巫师连已下葬的孩子都不放过。”

　　傀儡师朱颐牵引着人偶娃娃朱顽走了一圈，人偶朱顽也就是手肘般大小，在罐边、桌上蹦上蹦下，有时甚至敲敲玻璃，似在跟瓶内的婴儿标本说着悄悄话，有时还惊呼“好惨好惨哟”，最后乖乖退回到朱颐脚边，不敢乱闯。

　　朱颜讲出通灵到的信息：“这里是伥鬼作坊。黑巫师马丽莎通过在人流医院、坟场寻来婴孩的标本、骨灰和尸体，将它们封印进丑娃娃当中，做成伥鬼。再将这批娃娃赠送或是售卖出去，让伥鬼引诱活生生的孩童到玩偶屋来；或是将活的孩子折磨致死，将他们的魂魄勾到玩偶屋来。”

　　一个探员负责拍照记录，那名叫罗止桓烦人探员负责文字记录，他抬头：“这都是没有证据的推理，当然我们会把你们的话记录下来。”

　　朱颜俏皮地摊摊手：“随意，反正其他房间藏有更多秘密，就看你们到时候敢不敢查下去。”

　　进行初步记录后，众人随着武僧的开路，走进第二个房间。

　　武僧破开第二道门，比起第一道的轻而易举进入，第二道门设置了不少禁制，无论是手电筒还是烛光，照进屋内都是混沌一片。

　　看到这样的情形，大家都不敢贸然进入。

　　书穆因站到门前，闭眼拿着摇铃在门框四周念叨着天语，当再次提着烛台照进去时，屋内的一切才清晰可见。

　　当众人迈进去刹那，屋顶的水晶灯明晃晃地亮了起来。

　　比起第一间房的简陋阴森，除却满地满桌的人偶娃娃外，第二间房仿似公主的闺房，粉色蔷薇柄图的屋墙，挂着白纱幔与粉布帘层层叠叠，四周还散落着旋转木马、音乐盒等女孩儿喜爱的玩具。

　　只不过一具具水晶棺内外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人偶娃娃阴森诡异，甚至还散落着人偶咧嘴笑的头颅、雪白的四肢。

　　比起第一间作坊内丑娃娃的异化与不成人形，这间作坊的人偶娃娃则精美华丽到极致，有婴儿般大小的，也有十多岁少女般修长的，甚至还有男娃的踪影。

　　无一不是头发柔顺而修长，肌肤如初雪，五官如落英，都是上苍最眷顾的圣孩，仿似神明吹一口气，他们都通通能活起来一般，吟诵出最动听的如黄莺般的诗句。

　　在房间的角落还有一张工作台，上边有羽毛笔画着少女的服饰与身躯，散落着未缝制完毕的公主罗裙，缀满珍珠与闪片。

　　工作台上是一个浅绿色木质雕花的橱柜，书穆因用魔杖轻轻挑开，里面又是一个个玻璃药罐，有的撒着花瓣，有的彩色的气体或是液体，有的铺着浅浅的彩色石头。

　　涂灵筠看向这一柜子玻璃药瓶时，内心一阵心悸，呼吸霎时喘不过气来，千万的思绪直冲击脑门——无数个天真的少女手里都抱着洋娃娃，有朝他跑来的，有朝他挥手的，有旋转跳舞的，都笑得甜美如无忧无虑的天使。

　　“这里！”他一下抓住书穆因的手，喊到：“你们快看看，这里是不是都禁锢着少女们的灵魂。不，好像还有男孩子，十来岁的男孩子。”

　　书穆因抚住他的背：“如果难受就缓一会儿，我们会帮你补充。”

　　由于涂灵筠比赛时就晕过一次，有书穆因的抚慰，加之手中的水晶手串传来滋滋冰凉与灵力，他才在男人宽厚的臂弯中堪堪站稳脚步。

　　涂灵筠深吸一口气，跟罗止桓探员描述着刚才看到的少女少年的容貌以及他们手中娃娃样式，希望特别调查组能及时找到孩子们的家人，搜捕回仍流落在外害人的玩偶。

　　记录完，朱颜向探员递来一本牛皮纸记录的账簿，里面记录的金钱与名字触目惊心，上面不乏有报纸杂志才能看到的大人物的名字。

　　“这里的都是上等的货物。”朱颜环视着满屋的公主与王子的玩偶，“黑巫师制作伥鬼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伥鬼勾取最圣洁的少男少女的灵魂，最好是处子之身，受过高等教育，举止投足都充满高雅，因为贵客们最喜欢这样的玩具了。”

　　罗止桓探员震惊道：“玩具？达官贵人们怎么要玩这样的玩具？”

　　他说完后已经意识到是什么玩具，脸色铁青。

　　朱颜冷笑：“是啊，就是玩具。有的是一夜夜购买的，有的是包一段时间的，黑巫术借此换取大批大批钱财。这些娃娃都不会说话，玩坏了还能缝补回来，比起会说话的处子更安全，并且同样具有平步青云、八方来财的功效。”

　　另一个探员凑过去，竟在账簿上看到熟悉的名字，顿觉牵扯过大，一下夺过朱颜手里的账簿，妥帖地夹放在牛皮大衣里。

　　朱颜歪着头，颇有深意地看向他，发出嘿嘿的笑声。

　　罗止桓探员心虚地咳了一声，直言：“之后的事就交由特别调查组查办，你们就不要多管了。”

　　涂灵筠心里闷闷的，想说些什么，却被书穆因扯住，朝他摇摇头。

　　他无力地张了张嘴，还是说回案情相关的事：“不止是伥鬼将少男少女引到玩偶屋来，黑巫师马丽莎经常伪装成学生模样，常在钢琴班、绘画班、茶道班里出没，下课后就带着孩子们来到玩偶屋，亲手为他们挑选夺命的伥鬼……”

　　探员们低头不语，只在笔记本里涂涂画画，不知记录了什么。

　　在众人退出这个华丽的作坊时，有一个小手抓住了罗止桓探员的裤腿，两三下就攀上他的肩头。

　　涂灵筠在他背后看到也吓被下了一跳。

　　不等他出声，罗止桓探员已经发觉不对，侧脸一看，原来是人偶师带来的邪门的小人偶。

　　那人偶附到他的耳畔：“会有报应的，那些人会有报应的，你们最好快点把人捉拿归案，否则……”

　　罗止桓探员一抖，立刻挥抢，将人偶朱顽甩到墙脚。

　　举起抢朝着人偶喝道：“再装神弄鬼，我就对你不客气！”

　　人偶朱顽朝罗止桓一嗤嘴，索性不藏，诡异的电子声在幽暗的长廊里幽荡：“会有报应的，那些人会有报应的，玩偶们会去夺命的……”

　　“闭嘴！”罗止桓怒喝：“我们有我们的办案规矩，你再乱说，我就一枪打碎你的魂魄！”

　　朱颜捂嘴一笑，盈盈地把小人偶捡起，拍拍衣裳上的尘土，抱回怀中：“罗探员，不过是小玩具的恶作剧，何须动怒？”

　　罗止桓的枪口倏尔指向正在嗤笑的朱颜，见对方不再出声，不想平添冲突，就放下手枪作罢。

　　之后大家不再作声，在压抑的氛围中朝黑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