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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107.破除诅咒 ...

  •   看着涂妈妈很平静地接受问米、七月半水饭的事情,书穆因好奇问:“听灵灵说,您是无神论者,为何……”

      涂妈妈享受着日光浴,眯起眼睛莞尔,回忆起儿时的过往:“我不算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见过灵体,但那时还不懂得害怕。”

      “没嫁给涂爸爸之前,我住在城里的骑楼城里,听灵灵说,之前你们也去过骑楼城。其实骑楼对于我来说,并没什么神秘感,就是一幢集体宿舍,每层都住着好几户人家。”

      “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一日下午玩困乏就偷偷逃课回家歇息。骑楼的楼梯是木梯,没有灯很暗,走习惯也没什么。那日我居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戴着蓝色头花的女孩子跑在我前头,我没有多想,就追上去想跟她玩,一路追到顶楼,就跟丢了。我找了整个下午都没找着那个女孩,空荡荡的骑楼,只有逃学回来的我一人而已。”

      “后来长大就知道了,那半多是个鬼女孩,我们那个年代食不果腹,骑楼那一片区基本没有女孩子能穿上那么洁净的白裙。这是我唯一接触到神秘世界的经历。”

      听完涂妈妈的经历,涂灵筠惊异地瞪大眼睛:“妈妈,原来你也能看到啊!那你为什么那么排斥去寺庙?”

      涂妈妈低头抚摸着天竺鼠柔软的绒毛:“不是我排斥寺庙,而是寺庙排斥我。你是知道的,我一旦进入寺庙就会胡作非为。”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涂灵筠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控诉:“真的很夸张,大学时我刚签公司不久,就和我妈妈旅游途中路经一间佛寺,那时我还没有宗教信仰,就抱着欣赏佛教建筑和音乐取材的心态去参观的。结果妈妈她不是就地吐痰,就是嚷着‘我不要拜佛,我不要发财’,我都惊呆了!”

      涂妈妈脸色不太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就是有一股不受控制的抗拒感,导致我做出不合常理的言行。”

      书穆因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涂灵筠继续控诉:“之前去拜四面佛也一样,我在祈求财富的时候,妈妈也在大声说着反话,我当时惊得不行。”

      涂妈妈回忆起那段恐怖的经历,脸色更苍白几分:“后面我们还去一栋佛寺,二层的,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就很不舒服,像高血压一样,耳鸣嗡嗡不断,内心的血气不停翻涌,根本呼吸不过来。我害怕在异国病倒连累儿子,只好慌忙跑下楼梯。果不其然,走到楼下,耳鸣心跳才慢慢平息。我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后来我想着要是神明排斥我去祭拜,我远离就是。”

      涂灵筠点头:“当时我走到二楼也感受到耳鸣不已,心跳加速,但我一直忍耐,直到跪拜阿赞后,心悸才慢慢平息。”

      “其实你们都有仙缘。”书穆因伸出手,临空感受着空气的磁场,皱眉道:“不同人进入寺庙的原因不同,但涂妈妈不是被神佛排斥,而是您身上的众生害怕面对神佛的审判,也就是您身上的业障重,所以面对神佛时会浑身战栗。只要诚心忏悔业障,继续修行方可消业障。”

      涂妈妈听完书穆因的话,神色有所缓和:“那我应该怎么做?”

      天竺鼠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主动挪着小脑袋去蹭涂妈妈的手。

      涂灵筠靠近妈妈,握住她冰凉的双手:“不用害怕,穆因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萨满,有他在万事不用怕。”

      涂妈妈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用食指刮他的鼻尖:“你不厉害吗?”

      “我也厉害啊。”涂灵筠灵光一闪,“要不我用我的本命兔子塔罗牌给你占卜下原因吧。”

      涂妈妈只在节目上见过儿子用塔罗牌占卜,以前从来不知儿子还有这种本事,觉得新奇,原本由躺坐变成侧坐,前倾上半身,看儿子占卜。

      涂灵筠将深蓝色的卡牌取出,多时不占卜,但一触碰卡牌,熟悉感又从指尖翻涌而来。他默念着问题,先顺时针旋转卡牌,再不断切牌,最后轻声与兔子塔罗达成一致:“我再切三次牌,就掀开最顶头三张。”

      闭着眼,连切三回,倏然翻开三张,意外的都是金灿灿的正位牌。

      第一张有只挥舞天使翅膀的白兔子,在清澈的池水边来回往复反复地互倒手中两只圣杯中的圣水。

      涂灵筠解释道:“这是节制天使,它在不断练习和修炼。”

      第二张依旧是大阿尔卡纳牌,按照三牌阵来说,这张为主牌,是这个问题的决定性关键。白兔天使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吹响号角,三只兔子在棺材舟中虔诚地仰首接受审判。

      涂灵筠举起卡牌解释:“神明在审判你的罪过,而你在审判过程中心生恐惧。所以并不是神明排斥你,而是妈妈你没有完成完整的审判。”

      第三张更是阳光四射,一只橘黄色的兔子站在白马头上,眯起眼睛微笑着面对朝阳,四周向日葵灿烂绽放。

      “太阳象征着新生,是充满光明和希望的卡牌,预示着成功。”涂灵筠冲着妈妈扬起灿烂的笑容,“所以接受审判过后,妈妈就不用畏惧寺庙啦,我每次都会好好地给全家人祈福。”

      涂妈妈看到儿子分析得头头是道,知道自己问题不大,欣慰地揉揉儿子的脑袋。

      涂灵筠转头看向书穆因,雀跃地扬起手中的三张暖色调的卡牌,原本喜悦的话语却在书穆因凝重的神情中咽下嘴边。

      “怎么了?”他小声问道。

      书穆因给他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向前一步,走到涂妈妈跟前,抬头问:“阿姨,能否睁大眼睛,让我看看您的瞳孔?”

      涂妈妈脸颊肉圆润,眼睛细狭,上眼睑将瞳孔遮住一半,用力瞪大才露出整个瞳孔来,在瞳孔上边缘,竟出现一条涣散的灰线,灰色已经沁入黑色的瞳孔中。

      涂灵筠心惊:“这……这是不是不对劲?”

      书穆因神色凝重道:“出现眼珠上方黑线就是中降头,出现红线是被小鬼缠,而出现灰色是被下咒。”

      “下咒?”涂灵筠惊得立刻搓洗手中塔罗牌,一问究竟,如果不是被神明排斥,那是涂妈妈瞳孔上方的灰线和下咒又是什么回事?

      这次揭开的三张牌几乎都是冷色调,灰黑色的天空让两母子的心情落到谷底。

      第一张逆位牌,持着宝剑的兔子女王倒坐在石椅上,倒立的是神像两耳扬起翅膀,反而像诡异微笑的魔鬼。

      “宝剑皇后逆位,有一个人和你持不同意见,产生偏见和贬低,之后与你发生争吵,从而给你下咒。”涂灵筠看向涂妈妈,“你没退休的时候,是不是有遇到这样的人?”

      涂妈妈张张嘴,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裙摆:“我当时和好几个同事都有龃龉,但真的到达给我下咒的程度吗?”

      涂灵筠不知如何回答,再看向另外两张暗黑色背景的牌,一张在无数根宝剑困囿下,可怜的黑兔子被蒙上眼睛、捆绑双手,孤立无助。另一张在无数宝剑悬墙下,兔子在噩梦中警醒。

      这回不用涂灵筠分析,涂妈妈已经坦诚:“这几年你在外工作,我也不敢打扰你。我退休后有患上严重的银屑病,辗转数家医院都治不好,痛如困兽,夜不能寐。”

      涂灵筠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因为从他角度瞧过去,涂妈妈如蝤蛴的项脖,的确黝黄中有点点红疹如落梅,但这些他以前都忽视掉了。

      “那怎么办啊?”刀不切到肉不感到疼,涂灵筠慌了,抓住书穆因道:“我想到东玄大师在易学直播里好像讲过有解符的偏方!我……我赶紧给妈妈弄来。”

      书穆因安慰道:“我和你一起去,顺便把我的装法器的箱子拿过来,我可以用仪式给阿姨驱咒。”

      说完,他认真地看向涂妈妈:“阿姨,您安心在这里歇息,有天竺鼠陪你,我和灵灵去去就回,驱咒并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这两日,涂妈妈对玄学有进一步了解,对那个成熟稳重的年轻人心有好感,点点头,又半躺回躺椅上,手指一搭又一搭地在天竺鼠皮毛上弹动,惬意地看向窗外夕阳,神情没有一丝担忧。

      没过半小时,涂灵筠和书穆因急匆匆地赶回来。

      涂灵筠手中捧着大壶小碗,气喘吁吁道:“家里没有米饭,我问隔壁阿姐借的一小碗。”

      涂妈妈看到他着急的模样,也不好劝他缓缓,只是半撑起身子,看儿子除咒。

      只见涂灵筠端着一碗白米饭,虔诚又忐忑地撒下一把粗盐,继而揉碎浓绿的榕树叶,大抵是从山脚下的路边采摘的,斟上白开水,用筷子反复搅拌,边搅拌边念念有词。

      念完后,亲手将白瓷饭碗碰到涂妈妈跟前,生怕无神论妈妈无法接受,赶紧解释道:“就……就是盐巴饭,干净卫生。饭是我从隔壁阿姐的电饭煲里盛的,粗盐是从家里厨房拿的,凉白开也是在家里水壶里煲的,榕树叶我新鲜采的,洗了好多好多遍,绝对干净!”

      涂妈妈看到儿子着急的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还会害妈妈不成?”

      涂灵筠小声嘀咕道:“这明明是妈见打行为。”

      涂妈妈白了他一眼,就小口小口的呷碗整碗凉水咸白饭,碗里只剩下米粒和几片榕树叶,咸咸的,不难入口。

      不一会儿,一阵恶心感从胃里,从身体深处不停翻涌而起,立刻冲到卫生间,将污秽物呕吐出来,满口腔的酸涩味和苦味。黑色的污秽物被冲刷干净,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好像还有类似虫子的东西蠕动。

      待涂妈妈脸色难看的从卫生间出来,涂灵筠紧张地递上纸巾和递漱口水。

      原本对下咒之说半信半疑的涂妈妈,现在已相信十足,因为吐出之后,体内的浊气明显消退许多。

      涂妈妈在涂灵筠的搀扶下,摇摇欲坠地回到琴房的躺椅上。

      “妈妈,你还能坚持吗?穆因他还有一个破除咒语的仪式。”涂灵筠关切问。

      涂妈妈虽然脸色苍白,但身体没有之前难受,看向两个紧张兮兮的年轻人,莞尔:“妈妈没事,趁着今日你爸爸没下来捣乱,我们赶紧清理完毕吧。”

      得到涂妈妈首肯,书穆因站立着肃穆地念到:“破除咒语力量仪式现在开始,请您用心灵去感受灵力的波动。”

      涂妈妈轻轻点头,保持顺畅的呼吸,感受着眼前的仪式。

      书穆因从木箱子拿出羊驼毛毯,毛毯上绣着帕恰玛玛和太阳神的图腾,他将毛毯虔诚地铺在涂妈妈跟前的地板上,但愿神力能保佑这位美丽知性的女性。五彩纹路的鲍鱼壳上燃烧着一根安神的圣木,馨香怡然。

      他捧起一鼎银黑色的大釜放置在毛毯上,旁边散落一些水晶、矿石和鲜花,他先点燃一根黑色蜡烛,朝大釜中滴入蜡油,再将另一根未点燃的黑蜡烛固定在大釜中央。

      黑蜡烛的高度高出大釜许多,他往大釜缓缓注入干净的水,小心翼翼地,避免清水溅湿烛芯,直到倒到距离烛芯一两寸的位置,才将水壶放下。

      书穆因如山脉般醇厚的嗓音回荡:“深呼吸,平复心情,放下一切杂念,放空……放空。”

      话音落下时,他将大釜水中的黑蜡烛点燃,燃烧的烛光摇曳在水面上,诡异而妖冶。

      书穆因用温柔的语气引导着:“请你注视着烛光,想象着诅咒你的力量就存在这燃烧的烛焰之中,安静地注视着它,观想着那股咒语的力量在烛光中滚动、长大。是的,那股诅咒你的力量正在跟你对抗。”

      涂妈妈挣扎着、畏惧着,但又不得不逼迫自己看向那黑烟袅袅的火焰,心悸和砰砰心跳又开始抑制不住,不知为何,这团映着黑光的火如恶魔般好似随时都会扑向她,吞噬她。

      这时,两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是儿子和那个施法的年轻人,这时心魂才慢慢定下来,继续注视那团让人窒息的火焰。

      蜡烛一寸寸往下烧,这团火焰越烧越熊熊放肆,即使眼见就要触碰到水面,都被黑蜡烛燃成的保护层保护着,直到被净水淹没,蓦地发出“滋”的喷溅声,原本张牙舞爪的火焰才被完全熄灭。

      涂妈妈整个人如释重负般,浑身的倦意和紧绷感随着火焰的扑灭,慢慢平复下来。

      书穆因在宽大的手虚虚地从涂妈妈脸前抹下,说道:“咒语的力量已被打破,就在你看着它化为灰烬的那一刻,它已经被破除。”

      的确,当涂妈妈再看向那平复的水面时,心中一切杂念、烦恼和忧愁全部荡然无存,身体上被病痛缠绕的不适感不知是不是因心理作用,也随着每一次呼吸而慢慢缓和,原本疲惫的身躯重新恢复朝气。

      涂灵筠从妈妈苍白倦怠的脸色中看到活力,脖颈处的红印褪去黑影笼罩,瞳孔上方的灰线也逐渐黯淡。

      他舒了口气,转过头和书穆因会心一笑,来个胜利的击掌。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施法帮助自己亲人的感觉真棒!

      安抚完涂妈妈,书穆因带着涂灵筠到镇上池塘边倒大釜中的水,在塘边埋掉烧剩的黑蜡烛,破除咒语的仪式才算完满结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107.破除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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