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化霜》旋转八音盒

7、初遇

　　裕亲王萧衍与他的随从风渡在一路骑行过后，二人的马匹停在了盛棠院的门口。男子翻身下马，静静的看着眼前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盛棠院。

　　站在门外迎来送往的女伎依然还是笑脸依人，美丽、可爱、娇俏、温柔、各种不一的表情刻画在她们的脸上，浮现出活色生香的奇特魅力。

　　萧衍率先领头而走，紧跟随着他的风渡笑着对身边的王爷萧衍说道。“盛棠院果然是名不虚传，咱们之前来的时候，那领院的簪花姑娘还眼神死追着您不放。

　　今番您来可就只点名侍酒吗？”风渡深知王爷向来禁欲，只是他的个性极为贴心敏感，男人来到这种地方，想要更多一些美人美酒相伴也是常事。

　　遂而率先向王爷萧衍开口询问。“不了。上次他们家的簪花，我还印象尤深呢。容貌虽好，实在太过跋扈，王爷我也吃了那女人不少排头呢。”

　　男人笑着跟身边亲密的伙伴打趣，盛棠院的各楼簪花也都一一服侍过他，或宴饮、或侍酒、或寝宿。只是他觉得也一般无奇，若非是敏度回朝。

　　他须得好生招待敏度，这些时月他恐怕也甚少再来。倒不是他这个人不好色欲，而是他认为谨慎持重，静心明悟是他更应该做好的事情。

　　每天与朝中事务相伴，着实让他深感疲乏。偶来放松，也不过只想找个清幽场所好生歇息一番。敏度刚从西北征战边疆归来，他须得拿出诚意好生为他接风洗尘才是。

　　说起来，好像又是例行公事。萧衍一边心中百感交集，一边往盛棠院门口踏入。

　　那厢被龟奴告知裕亲王爷驾临的谭婆子得了消息，立马赶出来迎接，依然还是厚重的脂粉，只不过此番她的鬓边簪上了一朵清丽飘逸的白色莲花。

　　“王爷，您大驾光临，老身真是有失远迎了。酒宴已经安排好了，王爷...您移步。”谭婆子笑容满面，拿出她一贯标准又不失亲热的笑容。

　　“谭妈妈客气了，烦请您带路。”裕亲王见是熟人谭管事，想了想也与她客套一番。

　　三人便由谭婆子带路，一路绕开雕花红梅渲染黄梅色山水青绿屏风，身边拥挤着些来寻欢作乐的行旅商客，三人一路往里间走去。

　　直到慢行了数步，走进推廊，谭婆子站在门口旋即跪坐推门，“王爷，您先请进，稍后等敏度大将军到了，依然由老身代为引进。”

　　谭婆子心中门儿清，安平郡王这来惯烟花场所的二爷，若是让老婆子去接，恐怕还心有不喜。到时再打发个二等伎去接便好。

　　随后裕亲王也朝谭婆子微微颔首，领着风渡一道走进去，风渡也是自觉，走向下座，端坐放好。酒菜均已放置，他只需安心享用便好。

　　裕亲王作为主宾，当然贴身带着随从风渡一道儿赴宴清谈酒会。风渡跟裕亲王萧衍刚坐下没多久，还未待得一会，就听见主屋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响。

　　自从谭婆子一离开，便由澜衣带着熹光在屋门口等候。她们站立在门口，“王爷安好，奴家是今番来侍奉的侍酒澜衣并侍酒熹光。”

　　门口传来两位侍酒姑娘的花名，这在盛棠院着实有些平平无奇，一切都应景而生。

　　“进。”裕亲王双手并放在膝盖上，此时的酒桌正在王爷的膝盖之上，二人都为端坐饮酒。唯有侍酒奴婢须得跪坐蒲团，俯身贴桌，一来是方便为王侯子弟侍奉清酒，二来是为了方便男子寻欢。

　　熹光紧紧跟随着澜衣，按照之前学习过的行礼规矩向裕亲王行礼。二人衣裙飘逸，莲步生波，青春靓丽的容貌在熏染着橘色灯盏光芒下显得柔和温婉。

　　澜衣行礼过后，径直走向风渡的酒桌，微微贴拂于风渡的衣衫。“风渡公子，奴家来服侍您。”

　　熹光的步伐有些微微发抖，只不过也还算及格的走向裕亲王的酒桌。同样跟随着澜衣的步伐，向裕亲王的衣摆靠近，有些青涩而带着一分微微的不满向裕亲王说道。“王爷，且由奴家来服侍您。”

　　她头脑中还犹自在想，这样的两位男子可会记得她们二人的姓名，只不过，既然由澜衣姐姐引路，何必再问谁是澜衣，谁是熹光呢。

　　风渡那厢瞥了眼底下的春波叠起，方才有些暧昧地朝着坐在主位的裕亲王微笑。“王爷，属下先敬您一杯。”说话的话音刚落，便有些直接而粗鲁的抱起澜衣的腰。

　　澜衣的神色未曾变化，反倒是笑着提起酒壶，准备再为风渡斟酒。那厢的裕亲王何尝不知身边这小子在笑什么。

　　他也有些似笑非笑，心道，虽说本王有些不近女色，这盛棠院倒也不必如此安排。给他安置了一个青涩女郎不说，身材也有些干瘪。

　　有趣得紧，带着几分被冒犯和调侃的心情，微微笑着，并不多说什么，只是也含笑看着身边这位好似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女郎熹光。

　　熹光早已在他微笑的片刻为他斟上酒杯，有些羞涩的往他身上靠去。那厢的裕亲王萧衍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后也搂上熹光的腰肢。

　　入手轻盈不堪一握，不由得感慨的说道。“你倒是有些太过瘦弱了。”熹光连忙解释道。“奴刚来盛棠院不久，有些不得体，还望王爷见谅。”

　　她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八十高旬老妇，一瞬间回到年轻的身体，还要融入这古代的礼仪传统，着实有些不易。更何况....

　　她也有些不满自己的身体如此骨瘦。萧衍看她有些神色懊恼，表情微微露出几分局促和羞赧的红晕，着实可爱又可怜。于是也笑着安慰她。“无妨，再过些时日，多养养身体就好了。”

　　作为男人，他确实不喜欢这么干瘦的女人，倒不妨碍他欣赏眼前女子的可爱。更何况，他如今已上了年纪，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类似于小女孩的侍酒丫头。

　　“敏度和安平他们怎么还没过来，咱们来倒是有些时候了。”温柔的萧衍此刻想转移话题，以免他跟这个小女孩过于局促。只是挽在她腰间的手也并没有放下来，

　　只是牢牢的将她固定在桌侧，以免她因为体力不支，无法侍酒而丢脸。

　　风渡敬完酒后，也一直默默地观察着王爷跟那个侍酒歌伎的动静。一看王爷向自己发问，随后便说。“属下出门看看。”

　　说着想推开澜衣，然而澜衣自己便识趣的从风渡身边挪开。并说，“奴家在这儿等着爷。”

　　风渡起身向盛棠院的大门走去，在门口再等候了好一会，便看见一个魁梧英俊的男人骑着马飞快的朝盛棠院这边赶来。

　　男人远远地看见风渡站在门口，脸上微微带出一抹微笑。男子形容相比裕亲王倒是显得有些仓促，仿佛刚刚在家中沐浴过来，头发还带着些微微的湿润。

　　一副刚刚才适应穿上官士长衫的模样，这让他那从沙场征战而磨砺出来的凶狠显得有些温润起来，反倒增添了几分可爱。

　　待得敏度将军将马停下，风渡连连迎接上来。“将军许久不久，果然还是英姿飒爽，气宇非凡啊。属下在此为王爷等候您许久了，今日可千万与王爷尽兴才好。”

　　敏度倒果真是个爽朗而又不缺细腻的性子。随后也与风渡说起了见面的亲热话语。“风渡客气了。在下也许久未见你，今日乍见，也是心中欣喜的。”

　　风渡见他如此亲近，脸上的笑容也洋溢起来。二人互相行礼邀请对方，然后谭婆子紧跟着将风渡和敏度将军引进酒会所在的雅间中。

　　时间没过多会儿，那厢在雅间中沉默发呆，偶尔看看彼此的萧衍和熹光也突然被门口的响动吸引过去注意力。

　　“敏度，好久不久了。快请坐。”原本还沉浸在熹光所带来的清纯感受中的萧衍看见征战而归京的敏度，也在脸上扬起和煦春风般的笑意。

　　从酒桌边上站立起来，快步去迎接向他走来的敏度。“王爷，许久不久了。敏度在边关可也思念京城的兄弟朋友们，王爷你寄来的信件，我也有认真详读。真的多谢挂念。”

　　征战归来的男子有些不善言辞，只是表情虽然有些红赧，也依然还算稳重。三人像是久别重逢般的喜悦片刻后，又回到了从前熟悉的相互对坐茗饮。

　　“安平这小子，总是迟到。敏度可莫见怪。”裕亲王萧衍笑着打趣着还没来的安平郡王萧幕，原本三人说完见面话之后，便坐在各自安置的座位上。

　　听见打趣的敏度将军笑着回复，“哪里。安平一向如此，敏度早已习惯了。哈哈哈。”

　　三人说话间的光景，窗外的绿植正在夜色的沐浴下显得格外静谧，然而突然门外就传来一声含喜带嗔的笑骂声。

　　“王兄可惯会背后说我一嘴，幸好我早就习惯你这亲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