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十年》山松子

57、参加婚礼

　　我们在大婚头两天先到了武林客栈，原先李莲花安排让我在客栈修养，他自己一个人去幕娩山庄。此次来这拜访故人毕竟也是我有求于人，面都不露显得有些不礼貌，况且我的身体还不至于要一直卧床，故而在我的坚持之下，李莲花总算同意带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在客栈安顿下来，李莲花便去街上坐诊了，顺便打探一些消息，我则是随意转了转，准备了明日的贺礼。
　　李莲花回来的时候带了些颇为丰盛的饭菜给我，说是遇到了两个熟人请客，所以晚上我也跟着沾了光吃了一顿好的。
　　第二日，我与李莲花早早来到慕娩山庄，他说小青峰风景秀丽，还可以带我四处转转。
　　我们在后山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模样清丽的红衣姑娘，一上来就冲着李莲花一口一个李大哥，弄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李莲花的介绍下，才知道她是万人册的孙女，名叫苏小慵，是此前在元宝山庄结识的。
　　苏小慵是个热情的姑娘，听我和李莲花交好，便也将我认定成她的朋友，还要拉着我一起去看新娘子。
　　早听说乔婉娩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能有一睹芳容的机会我自然也不想放过，便欣然答应了。
　　李莲花是男子不便前去，说会在前厅等我。临分别还叮嘱了苏小慵我有旧伤，麻烦她多照应。
　　走在路上，苏小慵给我介绍了幕娩山庄的由来，我这才知道这里原本是四顾门的旧居。乔婉娩起初与之前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两情相悦，后李相夷坠入东海，乔婉娩找了他十年，而萧紫衿也等了她十年，还为她在此处修建了幕娩山庄，如今二人也算是修成正果。
　　“杨姑娘，莫非你就是李大哥的心上人吗？”苏小慵突然一问。
　　我被问的一愣，笑了笑说：“苏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苏小慵撇撇嘴说：“我见李大哥对你好生关心，想到之前与他表露心意时他说自己有心上人了，想来应该就是杨姑娘了吧。”
　　我虽然看得出来苏小慵对李莲花有好感，但也没想到她居然还与他表露过心意，这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不过她猜错了，李莲花的心上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个什么乔姑娘。但我并没有去反驳苏小慵，心里对于她的误解竟然会觉得有些欣喜。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轻浮，明明没认识几天，就对人家表露自己的心意？”苏小慵小心翼翼地问。
　　我说：“不，我反而觉得你很勇敢，能大胆承认自己的心意。”
　　苏小慵一听，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我只是觉得，既然喜欢就一定要说出来，让人猜来猜去怪累的。不过！杨姑娘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对李大哥再有其他想法的！我只当他是我敬重的哥哥！”
　　我被苏小慵地直爽打动，正犹豫着要解释我与李莲花的关系，两人已经到了乔婉娩的院子。苏小慵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走了进去，雀跃地喊着乔姐姐。
　　乔婉娩不愧为武林第一美人，她与角丽谯的艳丽不同，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美，即便带着艳丽的凤钗也难以掩盖其清丽脱俗温婉大气，让我不由地都看呆了。
　　“这位姑娘是？”乔婉娩与苏小慵打过招呼后，注意到我。
　　我正要开口，苏小慵率先介绍说，我是李莲花的朋友，也是他的心上人。
　　我现在骑虎难下，此时更难开口解释，罢了罢了，好在此事结束我与她们也不一定会有交集，只希望这个乌龙别传到李莲花的耳朵里。
　　“杨姑娘既然是李先生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乔婉娩说完转头对着身后的侍女说，“去将我那一罐西湖龙井泡了拿来。”
　　“多谢乔姑娘盛情，我还未祝贺乔姑娘新婚大喜呢，”我说着，拿出了此前在镇上挑选的贺礼递了过去。
　　乔婉娩收过礼物礼貌的道了声谢，便让人将东西拿了下去。
　　苏小慵瞧见乔婉娩梳妆台上摆满了首饰，不由得感叹萧紫衿对其用情至深十年如一日，实在是让人羡慕。
　　乔婉娩笑了笑，说：“你要是喜欢，就挑几样拿去戴，下面匣子里还有好多，你也看看。”
　　苏小慵开心道：“真的！可那是萧大侠送给你的，我拿去不合适吧！”
　　“无妨，这么多我也用不过来，紫衿向来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苏小慵高兴的跑过去翻找，原本乔婉娩也让我去挑几样，不过被我以在外行走江湖不便婉拒了。
　　乔婉娩问起我的伤势，我才知道李莲花已经写过信讲述了我的情况，她说等到婚礼结束，就会将东西借给我。我当即感激不尽，她只是笑着说李莲花有恩于她，自然会有求必应。
　　“咦？乔姐姐，这些小画上的人是谁呀！”另一边苏小慵传来声音，手上拿着一叠的小画。
　　只见乔婉娩神色一变，快步走过去将东西接过，只不过手一滑那些画全都散落一地。
　　我忙走过去帮忙，只是当我捡起看清画上的人后，我着实吃了一惊。
　　这不是……李莲花之前的样子吗？
　　我记得十年前在东海边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
　　苏小慵见乔婉娩如此紧张，赶紧连声道歉，乔婉娩只是勉强笑了笑说没事，是她自己反应太大了。
　　“乔姑娘，这画上的人……”我问。
　　乔婉娩有些苦笑，说：“只是一个故人罢了……”
　　苏小慵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这不会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李门主吧！”刚说完，意识到可能提起到乔婉娩的伤心事，赶紧将嘴捂上。
　　果不其然，乔婉娩一听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而她的默认，也告诉了我答案，让我内心也翻起了滔天巨浪。
　　“乔姐姐，对不起……”苏小慵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乔婉娩摇了摇头，并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火盆边，沉默了一会儿后，将那些小画全都扔了进去，很快那些小画就燃烧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说：“我早就该放下了，只是每次提起他，还是会想起一些旧事，不免有些触动。这些东西放在那下面，今日若不是你翻到，我怕早就忘记了它的存在。”
　　她说完，转过身颇有些不好意思，为刚才自己的失态道让我们见笑了。
　　我只是笑了笑，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过往的种种。
　　十年前，东海，以及那张画上人的样子……时间地点人物都符合……
　　一代魔头笛飞声，采莲庄单孤刀的尸身，刚好都与他有联系，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而无了大师的提到的乔姑娘……莫非就是眼前的乔婉娩……
　　李莲花既然就是李相夷，那他为什么不与这些人坦白自己的身份呢？
　　十年过去，四顾门的人找了他十年，乔婉娩等了他十年，他有什么理由不出现呢……
　　自己一直看中的朋友，竟然就是当年威名赫赫的武林盟主，而我只是这诺大江湖里不起眼的一个无名小卒，以后我又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他？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前厅，李莲花事先在旁边给我留了位置，他见我闷不做声以为我是身体不适，问我要不要先离开。
　　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到别处，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事。
　　这时我注意到方多病也来了，他冲我隔着酒席招了招手，一脸笑意，而瞥到我旁边的人又立马换成了臭脸，李莲花不以为意，自顾地吃着酒桌上的瓜子。
　　这两个人，发生什么了？
　　再看那边，只见方多病身边坐着一位身着红棕色衣衫的女子，注意到我和方多病的动作，将他拉过去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注意到我的目光，戳了戳方多病，冲我笑着点了点头。
　　坐了一会儿，新人入场，在众人的祝福下二人行完了大礼，乔婉娩由侍女搀扶着去了洞房。
　　而我时不时瞥向一旁的李莲花，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神色变化，只是他头也没抬，像是眼里只有桌上的小食，不过倒是被我看的一脸莫名其妙。
　　随后萧紫衿挨个敬酒，敬到我们跟前时，许是有些醉了，对着李莲花，提起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大致是说感谢李莲花带来了李相夷身故的确切消息。
　　我心中疑窦丛生，怎么这样的消息，竟然还是他自己带来的？
　　不过这萧紫衿此话一说，倒显得他有些小气了。
　　方多病心直口快，像是早就不满萧紫衿一样，站起来就是一顿嘲讽，吓得他身边的女子赶紧将他拉到身后解围。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在场的人里，有不少的人对萧紫衿迎娶乔婉娩这件事，是抱有微辞的。
　　方多病也是个直性子，酒也不吃了，径直站起来去了外面的比武台。
　　我看着旁边的李莲花，向他投去关怀的目光，他只是摆了摆手笑说没事。
　　其实他越是这样若无其事，越是让我担心起来。我便借口说这里憋闷，想要出去走走，他便欣然点了点头，陪着我一起走出了饭厅。
　　而我虽然心下了然他的身份，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也假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与他齐齐站在屋檐下望着比武台上的精彩打斗。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远远的站在廊下，暗暗留意着眼前的一切，而他看的方向正是比武台。
　　台上的方多病，他一身白衣，剑法灵动飘逸，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完了，这人不会又要打方多病的注意吧……
　　而再回看方才的位置，那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李莲花，我好像……”我正要和李莲花说起这事，谁知道李莲花也不见了，难道他也看见了笛飞声，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