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S+哨兵的C级向导》Yiay

4、第 4 章

　　昏暗的包厢内，坚实的墙壁阻隔了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乐天啸摇晃着酒杯里不多的威士忌，孤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沙发上，一身黑色西装的下属推开门走进来：“乐哥，还没联络上对方。”
　　酒杯里的威士忌停止了摇晃，乐天啸抬起头，眼底浮现出一丝不耐烦：“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多久？”
　　下属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三十分钟。”
　　“那就再等一会。”乐天啸将手中的酒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霓虹灯闪烁不定，拼出一个绵长的单词——Darkness，根据任务通知，今天晚上即将有一批走私过关的致幻药品在这里进行交易，宋鸣和秦夏的任务就是阻止这场交易，如果有必要，可以对交易双方实施暴力抓捕。
　　宋鸣伸手推开了黑色的磨砂玻璃门，一瞬间，汹涌的杂音进入他的脑海，他抬手遮住令人目眩的跳跃的光柱，微微发热的身体隐隐晃动，如同醉酒一般难以支撑身形稳定，秦夏发觉身前的宋鸣不对劲，连忙拦腰扶住他：“你怎么了？”
　　杜若讶异地看了一眼宋鸣，小声道：“他没有精神屏障，在这里会收到影响。”
　　“帮我。”宋鸣附在秦夏耳边低声道。
　　秦夏有些无措地看着宋鸣：“怎么帮？”
　　宋鸣捂住耳朵，震荡的音浪鼓噪着他的耳膜：“利用你的精神力，展开精神屏障。”
　　“精神屏障？”再次听到这个词的秦夏重复了一遍，最终他决定鼓起勇气：“我……还没有学会展开精神屏障。”秦夏苦着一张脸，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他好不容易对自己的精神力收放自如了，突然告诉他这次考验他施展精神屏障的能力，出来的时候，也没人跟他说过啊。
　　旁边的杜若欲言又止，S+的哨兵一般都可以自己展开精神屏障，简而言之，哨兵能力越强，对向导的依赖就会越少，虽然这并不意味着S+级别的哨兵不需要向导。
　　眼见宋鸣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刀削一般的下颌紧紧绷着，秦夏灵机一动，拉过杜若，压低声音道：“你也是向导，你帮他展开精神屏障。”
　　宋鸣朝杜若投去警示的眼神，杜若连忙拒绝秦夏的请求：“不，不不，我不行。”
　　“为什么？”秦夏大为不解，都是向导，为什么杜若不能帮宋鸣展开精神屏障。
　　杜若红着脸小声道：“我给你做示范。”说完杜若拉过身边的钟曙音，将自己的手掌覆在钟曙音的手掌上，一丝精神力从杜若的手上进入钟曙音的体内，在钟曙音的脑中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自主隔绝外界无关的信息，秦夏忙遵循杜若的动作，白净的手一把握住宋鸣的手，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精神力灌入宋鸣的体内。
　　杜若刚想提醒秦夏不需要太多，精神力会自行展开，宋鸣已经恢复清醒，站直了身体，他反握住秦夏的手，声音有些沙哑道：“够了，不需要太多。”
　　秦夏抽回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方才宋鸣突然倒在他身上，吓了他一跳，他差点以为最强战力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看来双方的交易还没有开始。”从感官混乱状态中恢复过来宋鸣沉着道，秦夏赞同地直点头，果然最强战力就是可靠。
　　秦夏跟着宋鸣的脚步向前走，“我第一次来这里，还不是很熟练。”他回头和杜若嘻嘻哈哈道。
　　宋鸣脚步一顿，英俊的眉眼闪过一丝无奈。
　　几人刚坐下没两分钟，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的酒保端着一杯Martini朝秦夏走过来：“您好，这杯酒是那位先生请您的。”酒保弯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吧台。
　　秦夏顺着酒保指的方向看过去，林安悠闲地靠在吧台上，手里转着一支无用的吸管，察觉秦夏投射过来的视线，举起酒杯，遥遥一碰。
　　宋鸣挺直的脊背在看见林安的一刹那僵住，薄薄的嘴唇冷然抿成一条直线。
　　秦夏回过头看着面前的酒杯陷入思考，他记得塔内是禁止酒精的，因为哨兵的味觉过于灵敏，如果饮用品中含有酒精会对哨兵的味觉产生强烈的刺激，可能会造成短暂的味觉失灵。
　　他端起酒杯闻了闻，鼻尖充斥着柠檬清香，一只结实有力的手从旁边伸出，隔在秦夏和酒杯之间。
　　“怎么了？”秦夏不解地问道，浅浅的呼吸喷在宋鸣的手上，宋鸣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
　　“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这里毕竟是酒吧，鱼龙混杂，还是小心为上。”宋鸣端着手里的白开水，脸色僵硬地吐出一行字。
　　秦夏放下手中的酒杯，拍了拍手：“确实。”

　　下属恭敬地弯下腰递给乐天啸一部手机：“乐总，‘阿尔忒弥斯’的电话。”
　　乐天啸理了理袖口，慢吞吞地接过手机，缓缓地说道：“喂。”
　　“你说什么？”乐天啸地脸色变得铁青，“你说取消就取消？”
　　“‘阿尔忒弥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句取消，这事就结束了，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他的语气变得不善，闪烁的目光中清晰地倒映出彩色的电视屏幕。
　　“对方在二楼包厢正在打电话。”钟曙音的眼睛穿过人群，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瞥去。
　　秦夏抬起头，看向楼梯口，却看见一个四十来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楼梯口走出来，他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边走一边不住地抬手看着手腕上银色的表盘，神情中透着一股不耐烦。
　　“有人走出来了。”他小声地说。
　　可是杜若却惊愕地看向他，从杜若的神情中，他知道，他看到的不是正在发生的事，而是过去的场景。
　　宋鸣转头凝视着秦夏：“你确定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吗？”
　　秦夏看着宋鸣浅棕色的瞳孔，乍然间想起来刚才那个人手腕上的手表显示的是4月2日10时10分，现在是4月1日晚上9点，他看见的不是过去。
　　秦夏的瞳孔骤然缩小：“不是过去，是未来。”
　　宋鸣按住秦夏颤动的手，杜若震惊地看着秦夏，他没有想到秦夏一个C级向导竟然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交易取消了，估计出了什么意外。”钟曙音眉头紧皱，说出自己听到的信息，他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快速滑过。
　　此刻交易取消的消息并不能引起众人情绪的起伏波动，他们还停留在秦夏拥有的预测未来的特殊能力这件事上。
　　宋鸣的眼睛快速扫过杜若和钟曙音：“关于秦夏的能力，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杜若连连点头，宋鸣虽然降为A级，可是曾经的S级的威压仍然存在，他们也只是刚刚进入服役期的新手，对宋鸣释放出来的威压有天然的臣服性。

　　楼道里的日光灯发出柔和的光，秦夏跟在宋鸣身后，迈出小小的步伐，每一步都落在宋鸣的影子上。
　　“开门。”宋鸣忽然发出的声音吓了秦夏一跳，他抬起头，已经到了。
　　隔壁就是宋鸣的寝室，宋鸣却站在原地不动，等着秦夏开门，秦夏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没带钥匙吗？”
　　宋鸣抱着胳膊，冷眼看着秦夏开门的动作：“我有事和你说。”
　　秦夏的屋子没有怎么装饰，他秉持着拎包入住的原则，只在衣柜里挂上了一堆衣服，毕竟其他的日用品和家具，塔方面已经安排得尽善尽美，就连浴室的沐浴露都征询过他的意见，买的是他喜欢的薄荷香味。
　　宋鸣换上秦夏拿出的拖鞋，十分自然地坐在沙发上，拿出通讯器给韩光发过去一条信息，让韩光调查最近的走私案件，尤其是与致幻药品相关的重大案件。
　　韩光的效率很快，不出十分钟，就发过来一堆信息。
　　秦夏感叹道：“不愧是S级哨兵。”
　　宋鸣：“这不是韩光一名哨兵能够做到的，是向导。”
　　秦夏迷惑地看着宋鸣，难道宋鸣是在嫌弃他没有提供应有的帮助吗？
　　知道秦夏有所误解，宋鸣解释道：“韩光虽然身为哨兵，能力出众，但是情报收集工作一般由向导负责，向导可以通过训练自己的精神，达到入侵他人大脑，从而获得信息的级别，精神力特别强大的向导，还可以对敌人发起精神攻击，击溃对方的精神世界，从而完成任务。”
　　秦夏长长地“哦”了一声，宋鸣跟他说这么多，最终也只是让他明白自己与S级向导的差距有多大而已。
　　宋鸣看着秦夏垂下头，又补充道：“不过即使是S+级别的向导，拥有特殊能力的也很罕见，至少目前我还没有见到过，同样的，能够对敌人发动精神攻击的向导我也还没有见过。”
　　“你是为了安慰我吗？”
　　宋鸣：“我只是陈述事实。”
　　“潺潺”的水声从浴室里流出，秦夏穿好睡衣路过客厅的时候，宋鸣还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处理信息，秦夏心里暗暗吐槽：宋鸣该不会把他这儿当办公室了吧。
　　他轻轻咳了一声，见宋鸣抬起头，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秦夏不好意思把宋鸣一个人撂在客厅，自己回卧室睡觉，毕竟宋鸣也是他的队友，更何况他和宋鸣还不太熟，客厅里放一陌生人，搁谁身上谁也睡不着啊。
　　秦夏穿着白底蓝格的睡衣站在沙发旁，脖子上搭着一条米色毛巾，额头的碎发不时地滴下两滴水，他抓起毛巾在头上胡乱擦了擦，一边等着宋鸣回应，宋鸣上眼皮微微抬了抬，拍着旁边的沙发示意秦夏坐下。
　　秦夏有些不明所以地坐下来。
　　宋鸣终于从电脑上将头转过来，面向秦夏：“你的特殊能力是穿越时间的制约，对过去进行重现以及对未来进行预测。”
　　秦夏迟疑了一下，头缓缓地点了下去，宋鸣说的他在这两次任务的完成过程中也猜到了，不过他不明白宋鸣跟他说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你要知道，对于向导来说，精神力越强的向导他的能力也会越强，所以重现过去和预测未来这种能力的发挥也要看向导自己的精神力，重现过去是看见过去发生的事，精神力越强，看见的过去也就越久，能够看见的东西和人也就越清晰，”宋鸣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预测未来不一样，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换句话说，未来充满了变数。你明白吗？”
　　秦夏的喉头上下滚动，他慢慢地说道：“所以有时候看见的未来并不是真的未来，对吗？向导的精神力越强，对未来的预测就会越准对吗？”
　　宋鸣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翻过去，目光紧紧盯着秦夏的眼睛：“对。”
　　“是不是今天的任务……”秦夏的心头浮上一片阴翳，难道是今天的任务失败了？
　　“不是，任务还在进行中，”宋鸣直接了当地说道。
　　秦夏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希望我的向导可以变得更强。”
　　“什么……意思？”秦夏“啪”地从沙发上滑到地上，他揉着屁股站起来，惊诧地问道，“什么叫你的向导？”这时一只银色的长尾山雀从秦夏的头顶冒出来，绕着天花板打转。
　　“字面意思，我已经和塔申请过了，以后我的结合向导就是你。”宋鸣的眼睛盯着秦夏，余光却看着银色的在空中盘旋的长尾山雀。
　　“等等等等……”秦夏举手制止宋鸣继续说下去，他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宋鸣申请自己成为他的向导，然后塔同意了，可是这只小麻雀又是怎么回事？他决定先从这只从自己脑子里飞出的小麻雀开始处理。
　　长尾山雀与秦夏对上眼，“啾”地叫了一声，然后俯冲下来，一头钻进秦夏的怀里，秦夏抖了抖衣服，长尾山雀也跟着抖抖翅膀，小黑豆一样的眼睛注视着秦夏发出“唧唧”的叫声。
　　宋鸣：“这是你的精神体，一只银喉长尾山雀。”
　　小山雀“啾”了一声。
　　秦夏托起小山雀，垮下了肩膀：“为什么是一只小麻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