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关系》橘里野

33、第 33 章

　　“你说的试试，是指……”像是忽然有光，照亮了陈嘉年的眼睛，他目光灼灼看着段昱树，呼吸忍不住加重几分。

　　但段昱树似乎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身去开门，陈嘉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让他重新回到自己对面。

　　段昱树的背后就是墙壁，凉意沿着裁剪合身的西服攀上他的后背。他开口：“我的意思是，可以试着相处。”

　　陈嘉年仍攥着他的上臂，这是一个具有强迫意味的姿势，他就这么看着段昱树，瞳仁上印着面前人的样子。几秒钟后，他靠近了，更加仔细地看清了段昱树眨眼时长睫颤动，他的眼角有深色的印痕，勾出一抹平日里瞧不出的诱惑。

　　陈嘉年忍不住亲吻，嘴唇轻轻地落在段昱树的眼皮上，感受到睫毛扫过肌肤的刺痒，接着是段昱树高挺的鼻梁，角度漂亮的鼻尖，最后到达他的嘴唇。

　　漫长而又细腻的一个吻，却又浅尝辄止，在每一处的停留都很短暂。

　　“我还是忍不住，”陈嘉年松开手，把头靠在段昱树肩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我喜欢你，怎么办啊？”

　　段昱树用手按住他的胸膛，推开他，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说：“我要去公司了，晚上可以一起吃饭。”

　　说完转身离开，门锁拧动的声音清脆，打破了封闭空间内暧昧的氛围。

　　陈嘉年站在原地，看段昱树跨出那道门，看厚重的木门打开又合上，渐渐只剩下一条缝隙，他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只尝到唇膏黏腻的苦涩，唇角却禁不住直往上扬。

　　迈巴赫开至会展中心侧门，片刻后，段昱树坐上了车。

　　助理一见他就愣住了：“您……脸上蹭了什么？”

　　段昱树抬手，指尖不偏不倚落在陈嘉年亲吻过的地方，有一点黏腻，浅粉色的油状。

　　小兔崽子，他想。却说：“不知道在哪弄的，给我张湿巾吧。”

　　“刚才冯哥打电话来，说下午与申大的合作会谈，总部设计本部这边有点临时的想法，想问问您的意见，相关的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好。”段昱树一手接过湿巾，在脸上各处擦着，一边拿起手机点进邮箱，还没看到设计本部冯源经理的邮件，倒是一条微信先跳出来了。

　　陈嘉年：晚上吃什么？

　　段昱树把这条消息划掉，先回了冯源的邮件。

　　英华总部共有三大设计部，地位最高的是设计本部，一般都直接叫做总部设计部。另外还有为了打造面向年轻化群体、走低消费、迎合下沉市场的子品牌第二设计部，以及轻奢子品牌的第三设计部。

　　点下发送后，段昱树切回到微信，重新浏览了一下未读消息，接着回复陈嘉年。

　　段昱树：都可以。

　　陈嘉年这会在闲着，他摸回会场，在张楠怀疑的目光中吹了声口哨，翻来覆去的点进微信又退出，终于等到一条言简意赅的回复。

　　都可以这话看似随意，其实最难伺候，光是他知道能数出来段昱树不吃的就有几十样。

　　但对他来说，给段昱树点餐又很容易，因为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太多年。

　　走秀环节结束后，来宾们前往展厅，陈嘉年捧着手机，随着人流往前走，张楠时不时得拽他一把以免他碰坏某个昂贵精致的展品。

　　到后来张楠实在受不了，一把抽走了他的手机：“亲，您在忙什么呢亲？亲您看看路行吗？亲您好不容易出席一次线下活动您多刷刷脸行吗？”

　　陈嘉年这才抬头，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他看着张楠：“嗯？”

　　“不是，你看什么呢？”张楠疑惑地打量着他，“你这嘴角比我打使命召唤的K6都难压，你可别说你在刷搞笑视频啊，给你笑成这样？”

　　陈嘉年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眼神清澈又真诚，会场里的灯光精心设计过，显得他那一双眼睛格外深邃。

　　被他这么看着，张楠都忍不住一哆嗦：“你他妈的别到处发||情啊。”

　　“谁发||情了？”陈嘉年终于收了笑容，眉梢一抬，“我发情我也不跟你发||情。”

　　张楠抓到重点：“那你跟谁发情？”

　　陈嘉年嘴唇一抿：“秘密。”

　　因为要与大学合作人才招聘事宜，段昱树中午时换了一身衣服。

　　参加展会总要穿得有一些浮夸，才适合打光强烈的台上和媒体的镜头，但面对学校，那样一身装扮就不太合适。他洗掉发胶，找了套深灰色西装，并换了条同色的领带。

　　冯源进来办公室时见到他一愣：“段总，您不穿浅色了？”

　　段昱树才整理好衣服，刚烧了壶水泡茶，茶叶还没舒展开，闻言目光从显示器后面瞥出去：“怎么？”

　　“您穿浅色更好看，显得年轻有精神，”冯源笑说，“而且浅色时尚，或者您试试暖调棕咖色？”

　　“你就别拿我当服装样版了，”段昱树也笑，“我本来也还年轻，叫你说得好像七老八十得用衣服衬托了。”

　　段昱树平日参加会议或是活动偏爱穿深色，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年纪轻，深色显得更稳重。不过冯源的话也有道理，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岁出头懵懂的学生仔，当年那个既不懂销售也不懂设计的孩子已经渐渐成了业内标杆人士，衣装所带来的视觉效果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冯源：“哎，那您再打扮一下还是能年轻十岁嘛。”

　　段昱树小幅摇了摇头：“行了，什么事？”

　　冯源下午要跟他一起去申大，这次主要就是给设计本部招揽优秀实习生和毕业生，段昱树便亲自点了业务部门的人随行。

　　冯源这才说了，原来是想要在同业挖个人，但他又搭不上话。

　　由段昱树所主导的“诗与集”集团转型战略规划正在逐步推进，英华的转型中，产品的风格变化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而这一重任在最终交给了设计本部，旧英华风格将会渐渐转移给深圳设计部。

　　这一次与高校的合作，目的也是为新英华扩充血液，吸收新的风格。

　　“叫于姝。”冯源把她的从业背景和经验递过来。

　　段昱树接下扫了一眼：“天辰铭制的设计总监，这你也敢挖？”

　　天辰铭制，是张总的企业，算来他还欠张总一点人情，而且还有母亲辈的交情在，挖对方的主力实在是有些不道德。

　　“也不是我想挖，”冯源说，“她自己也有要离开的打算，现在好几家都私下找过她，目前还没打听出她的意向。”

　　于姝今年四十九岁，与张家夫人情同姐妹，情谊深厚，她年轻时在设计界就小有名气，但最终还是投奔了张家夫人所在的天辰铭制。

　　只是可惜如今的天辰铭制，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张总的企业，与从前大相径庭。

　　段昱树把纸质资料扣下：“我可以打听一下。”

　　这时助理进来提醒：“段总，冯经理，车准备好了。”

　　段昱树略感可惜地看了一眼才泡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