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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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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还在继续。
申青耶和卞采鬼鬼祟祟地移步至恒久中学对面，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学生们上学的高峰期，校门口送孩子的车辆把马路一侧堵得水泄不通。
老人家送完孙女，没着急回家，观察着校门口附近有无丢弃的塑料瓶。
正当她弯腰捡拾滚到马路一侧的塑料瓶，险些被一辆汽车撞倒在地，老练的司机猛刹车，坐在车里后座的女孩没系安全带，身体惯性往前，脑门撞到前座。
司机惊魂未定，赶忙回头，先询问后座女孩的情况，“小姐，您没伤着吧。”
后座女孩揉着脑袋，摇摇头，“没事，王叔，你看看有没有撞到行人。”司机将车窗打开，探出头，狠狠地骂了句：“老太婆，找死啊。”
听不到司机辱骂的声音，老人家看司机凶神恶煞的表情，手里握着瓶子，条件反射地鞠躬道歉，手上不断比划着对不起。
女孩透过车窗看到是位聋哑老奶奶，告诉司机不要这么凶恶，会吓到老人家。随后，她不放心，专门下车询问老奶奶的情况。
对面的两人着急忙慌地已经越过斑马线，准备帮助老奶奶。此情此景，卞采拽住申青耶，站在原地，撇撇嘴，挠挠眉毛。
“你说，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又有爱心的女孩呢，你看到没？她笑容真诚，那脸上一笑还有俩梨涡。”
申青耶往前看了眼，站在卞采身后，双手从她后脑勺穿过去，像是圈住她，轻捏卞采的脸颊，“不仅看到了，还摸到了。她是世间少有，你可是世间独有。”
“你这马屁拍的，我怀疑你居心不良。”至于卞采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爱心女孩朝着他们的方向投来异常欣喜的眼光，除非，卞采失忆，否则，她那寥寥可数且质量待考究的朋友圈，不可能会出来这么号人物。
还真被她说准了，申青耶放下双手，朝着那女孩点点头，浅浅一笑，又低头对卞采说：“我老实交代，这是我大学室友的前女友。”
随后，申青耶牵起还在品味“前女友”的卞采，朝着爱心女孩的方向走去。手心热乎乎的，这还是申青耶第一次十指紧扣牵着她的手，卞采突然觉得整个人孔武有力，脸上忍不住洋溢着笑容。
爱心女孩嘴角上扬，巴掌大的俊脸上再次出现小小梨涡，对美女毫无抵抗力的卞采简直走不动道，一脸享受。
因为真的认识申青耶，看起来还挺熟的。他们刚走到女孩面前，女孩调侃道：“呦呦呦，这还是曾经吴大有名的铁壁男嘛，从哪儿偷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噗嗤一笑，卞采没忍住，她好像深深地喜欢上这位小姐姐了。
申青耶举起两人还紧握的手，像是小学生似的显摆一番，“我说，陈帆，你就羡慕我吧。我女朋友可是天赐的礼物，说偷多难听。”
“我天呢，你现在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小妹妹，有没有被你男朋友油到想吐？”
“哈哈哈，有点。”
“你好，我叫陈帆。是申青耶室友的前女友，目前还单身哦。”陈帆笑着伸出右手。
卞采乐呵呵地一把握住陈帆的手，“你好，我叫卞采。是申青耶不太熟的女朋友，因为今天是我俩在一起的第一天。”
“恭喜恭喜，等着啊，晚点请你们吃饭。对了，刚才车子可能撞到老人家，我不太懂手语，老申，帮个忙。”陈帆也是偶然知道申青耶会手语的，一向阴郁寡言的申青耶隐藏技能还不少。
没等申青耶开口，卞采率先说了句“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老奶奶，”小跑两步追上腿脚不太灵活、没走远的老人家。
卞采走后，陈帆望着同样会手语的卞采，些许吃惊，问申青耶：“说真的，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这小姑娘看上去元气满满，怎么会受得了你？还是你现在收敛不少？”
申青耶目光所及都是卞采，他收敛？他从来没有放肆过，何来收敛一说，只是单单指他喜欢血肉模糊的疼痛爽感吗？
那么他的确收敛不少。旅行这两天，他几乎忘记刀具的存在，休整好多天的皮肤可以伸伸懒腰，见见太阳。
“我没有收敛，只是和她一起，会忘掉一些规律，躲过固有的麻痹。”申青耶坦言道。
陈帆瞧见申青耶嘴角那抹笑意，叮嘱说：“那你可要好好珍惜，该收敛还要收敛，人小姑娘涉世未深，不要吓到她。”
“嗯。”
“对了，你怎么会这儿？”申青耶问。
“我呀，恒久中学是我母校。这不，我在舞蹈界还是有点名气的，他们邀请我给学弟学妹们加油。”陈帆甩甩头发，释放她那无处安放的小骄傲。
六岁开始，陈帆就开始拜师学舞蹈，这一跳就是二十年。天赋异禀外加后天刻苦训练，一路斩获多个国内外舞蹈类重要奖项，现入职国家歌舞剧团，可以称之为顶尖的舞者之一。
记得有次参加某慈善晚会，她和申青耶合作跳了一段华尔兹，申青耶的肢体协调、舞步流畅，整个人全由申青耶带动，她当着申思的面，夸赞申青耶是块跳舞的料，结果，申思当场黑脸。
后来从申青耶的室友也就是她前男友口中得知，申青耶学了大约10年的舞蹈。至于为什么后来不学了，原因不详。
“你有空一起来，咱们重现那次非常愉快的华尔兹，正好给女朋友展现她应该没见过的隐藏魅力。保证她会非常喜欢的。她来了，我先征求她的意见。”陈帆看到卞采朝着他们这边跑来，冲申青耶抬了抬下巴。
反正陈帆完全不在乎申青耶的意见，申青耶多说无益，看着跑过来的女朋友，笑容秒现。
卞采才跑几步，停下来的工夫一直在大喘气，身体素质有待提高。申青耶凑过去，用手轻抚卞采的背部，这举动看得陈帆羡慕不已。
“卞采妹妹，你想不想看申青耶跳国标舞啊，想的话，拉着他，咱们一起去学校。”
“那必须想看。哇哦，原来你还会跳舞啊，我发现，我捡到宝了。”卞采嘴上夸着申青耶，整个人早就被陈帆拐跑了。
陈帆挽着卞采往学校里走，身后的申青耶盯着她们俩的背影无奈地笑着，心想，这到底谁是谁女朋友？
……
恒久中学室内体育馆，为了迎接陈帆的到来，连体育馆陈旧掉皮的墙壁都尽力修缮，可想而知，学校对其表示的诚意。
此次恒久中学能邀请到陈帆，也是得利于陈帆启蒙舞蹈老师的女儿在恒久中学教初三毕业班。前期老师多次邀请，均因工作安排无法到场，正好趁着少有的闲暇，陈帆才有时间过来一趟。
考虑到陈帆的行程安排，学校提前已经安排好，毕业班学生们均要求直奔体育馆落座，争取在三个小时结束。
卞采没跟着申青耶和陈帆她们进入后场，她还要去找孟加苒，就是老奶奶的孙女。
孟加苒，16岁，就读于恒久中学初三一班。
她整个注意力都在寻找孟加苒，环顾四周，没找着人。按道理来说，毕业班的学生都要参加的，估摸着她人还没过来。卞采想了想，跑到体育馆门口去等她。
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等到人。难道这叛逆少女逃课了？
正当她踌躇不定，准备知会下申青耶，她要满学校找一遍孟加苒。结果，得来全不费功夫。卞采刚踏进体育馆内，孟加苒就在最后排角落里坐着。
这会，台上，申青耶和陈帆已经换好服装，准备就位了。音乐缓缓响起，两人开始舞动。
其实，卞采根本不懂舞蹈，而且还是个四肢不协调的舞痴。可是，现在，她静静地站在最后排，注视着看似距离很近，却好像和卞采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申青耶。
这样的申青耶才像是活着一样，如此舒展，如此耀眼。同在一个体育馆，早上刚刚确定关系的两人，按平常来讲，卞采不会产生任何这种“申青耶高到难以触及”的消极想法，此刻，她有了。
陷入沉思的卞采差点就错过孟加苒，幸好，有位体重不轻的男同学不偏不倚地撞了她一下。她转头一瞥，正好，孟加苒往体育馆出口的方向走去。
卞采没正面追上去找孟加苒，悄悄地跟在她身后，看看她现在要去哪里。
恒久小卖部。
这会，初一初二在上课，初三都在体育馆，小卖部的学生不多。
卞采跟着孟加苒来到小卖部。小卖部虽小，五脏俱全。只见，孟加苒轻车熟路地走到倒数第二排的货架，专属女性生理用品。
原来是来买卫生巾。早晨她裤子上的血迹也证实了她今天生理期。卞采靠近一些，躲在角落里，看着孟加苒拿起一包，嘴里似乎还计算着什么，又换了体积大，价格便宜的一包。
挑选完后，孟加苒敞开校服外套，将手里那包卫生巾放进外套内侧。正当卞采以为她要偷窃，结果，抬头看到几名看起来混不吝的男学生吵吵闹闹地进到小卖部。
几个人瞧见孟加苒的背影，对着她裤子上的血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更甚者，有个顶着锃亮的光头男学生大声辱骂。
“早听说，初三的女生不检点，这得多放荡才能弄得裤子上都是。真他妈不要脸啊。”
“哎，你看她那胸，大概率是被摸…”话还没说完，光头男学生被身后穿着黑色西服套装的申青耶踹了一脚。
申青耶和陈帆合作完，拿到手机，瞧见卞采微信，来不及换下那身借用学校现有的黑色套装，急匆匆来找卞采。
光头男学生顺着劲儿，直往前扑去，前方正好站着低着头的孟加苒。这时候，卞采飞快地跑到孟加苒的身边，将其护在自己身后。
她噗嗤一笑，双臂环抱，看着光头男学生跪在他面前，调侃道：“哎呦，使不得，这不年不节的，我可没压岁钱给你。”
一时没缓过劲，光头男学生气愤地站起来，先不管眼前这位多管闲事的卞采，而是，握紧拳头，转过身开骂：“妈的，是谁不想活了，敢偷袭老子，看老子不整死你？”
毛头小子真是毛还没长齐，张口闭口要么是脏话连篇，要么污言秽语，这类学生就该狠狠教育。
申青耶比他们几个足足高了一个头，单从个头来看，他都要俯视那群小屁孩，“你回家对你爸妈也是张嘴就是老子来老子去的吗？年纪轻轻，口气不小。”
“怎么了？老子乐意。我知道你，就那个在体育馆台上扭来扭去，跟个娘们似的。我瞧你就是个绣花枕头。”
”那要不要见识下绣花枕头的厉害。你们几个，欺负女孩算什么本事，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本事，咱们外面谈谈。”
“哼，老子怕你啊，哥几个，走。”
卞采想拉住申青耶，她背后的孟加苒突然扯住她的手，不让她往前。
申青耶走之前，给她做了个ok的手势。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再一想，她男朋友可是个快奔三十的成年人，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
孟加苒付完钱，让老板给了她一个黑色塑料袋，将卫生巾放进去，走出小卖部。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找开口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孟加苒停住脚步，转过身，用手语表达。
「谢谢你们。」
卞采笑了。原来有些说不出口的话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表达，这是个不错的方法。
「你很聪明。对了，你要不先去上厕所。」她又指了指孟加苒手里的塑料袋。
又想到什么，她把外套脱给孟加苒，接着用手语说：「没别的意思，系上去，会避免一些莫须有的麻烦。」
孟加苒一下子有些诧异，随后理解卞采的用意，接过衣服，点了点头。
「你往前走，会看到一个凉亭，你去哪里休息一下，我等会去找你。」
「好。」
……
十分钟后，孟加苒没有骗人，她果然来到凉亭。凉亭的形状是正方形，四边都是石头砌成的凳子，方便学生及教职工休憩乘凉。
卞采坐在一边，孟加苒则选择坐在她的对面，似乎有意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正有此意的卞采一开始还唯恐孟加苒不愿与她交流，这下，她便放心多了。
其实，在校门口，从老奶奶口中得知，孟加苒父母均患病去世，留下这一老一小。为了给父母治病，家里积蓄已全部花光，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有些时候跟活着比起来，一切又好像存在异议。
「你怎么从体育馆跑出来了，为了去小卖部买卫生巾？」卞采问。
「不是的。我只是反感，看到别人的人生如此精彩，我害怕，我会更加痛恨这个世界。」
「其实，我也曾痛恨这个世界。可能是小时候过得不如意。你还别说，我好像说错话了，我现在也不是很待见眼前这个世界，它貌似是游戏的创作者，故意关关难过，还不能你轻易game over 。」
「姐姐，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故事，应该比我幸福多了。」
「还凑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