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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花花绿绿大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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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我来找你练剑了！”
天刚蒙蒙亮，顾北川便唰唰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隔壁烟岚院，扒着萧千云的窗台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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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二师兄，拜入临渊派后刻苦修习，上个月修为又更上一层。
前几日，萧千云依仗着自个儿的天赋异禀偷得半日闲，有了日上三竿才起身练功的趋势。
大师兄沈江吟见他这般慵懒，却念在前几月萧千云没日没夜修炼的份上，便由着他懈怠了几天。
但自打这四师弟入了门派，二师兄不知怎的，又开始晚睡早起地练着功法。
这下，端茶倒水的弟子起夜路过他的烟岚院时，又用不着点灯了——三更半夜的，二师兄的屋子四周还摇曳着明晃晃的子一灯呢。
于是顾北川每次扒窗子的时候，都看见二师兄背对着他舞剑。萧千云身形迅疾，纵跃如飞，深蓝的发带在剑风中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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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来了啊。”在顾北川喊过师兄后，萧千云笑着旋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前几日教你的剑法，来这里过上一遍。”
什么？
那个我挥起来花里胡哨毫无章法的剑法...之前都是跟着二师兄摸着了大概，我还没把它记熟呢！
没事没事，只要我顾北川够自信，二师兄一定看不出端倪！
“是，二师兄！”顾北川胡乱地给自己打着气，一把接过了二师兄给他雕的木剑。
“第一节，起式！”
“临渊剑法，出神入化！习，习尔剑术，凝神静气！”
“聚气于指尖，凝神至腕节，缓缓出头，藏剑意而...而不露！”
顾北川一边挥着乱颤的木剑，一边吟咏着临渊剑法的内容。
看着顾北川蒙混过关的模样，萧千云不住多斟了几杯清茶。
“二师兄，我过完了！”
顾北川一脸心虚地瞅着萧千云。
为什么萧师兄习剑时充满了王霸之气，那气势，就差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了，而我却像在小鸡啄米。而且那个剑法的内容我甚至都还没背熟！
不行不行，今个儿回院，我顾北川立刻改过自新，从今晚开始重新做人，把临渊入门剑法背他个半本。
假以时日，我一定会突飞猛进，明年这个时候我说不定就能...
“小北，在想什么呢？”
糟糕...幻想太多了，刚刚二师兄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我...”顾北川难得词穷。总不能说我在想怎么样成为无敌剑修吧。
萧千云撇下茶杯，起身走到了大汗淋漓的顾北川身前。萧千云不仅生得好看，还身形峻拔，高了顾北川半个头。
他昨晚似是只睡了半晌，一头青丝不扎不束披散腰间，靛蓝色的直襟长袍衬得他一番谦谦君子之态。
没想到这二师兄除了眼神中多了几分迷离，对于他那做胡的剑法只是点到为止。
萧千云忽然携起顾北川的右手握住那精雕细刻的木剑，顺势刺向前方。一股寒意自那剑中腾升，划破了清晨弥漫的雾气。
这这这...这也太强了！顾北川下意识抬头看向萧千云，手腕被束缚的力道却又强了几分。
“小北，要专心。”萧千云唇畔的气息在他耳畔间吐纳，蹭得顾北川的耳垂略微发痒。
“第一节，起式。”萧千云的声音带着七分温柔三分诱惑，驱使顾北川的身形应和着他手腕，缓缓带出了他记忆中的动作。
跟着萧千云再过了两遍起式，顾北川的心中多了几分清明。
啊，这恰到好处的力道！啊，这出神入化的动作！二师兄，被你教学简直是我的荣幸！
“谢师兄指点！”顾北川放下手中木剑，才发觉那木剑多了几分锐气。
“小北，我见这天色明朗，倒适合去见一见你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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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院。
“沈江吟，我带着小北来了。”萧千云换上了一身墨青的长袍，叩了叩沈江吟的院门。
“沈江吟不在！”
院门被猛地拉开，眼前人披着一拢红衣，墨发上束着玉雕发簪，腰间环着一条镶着金丝的黑腰带。
那人生得一对明澈的柳叶眼，单手轻摇着一纸折扇，扇面上浓墨重彩地题着“君子不器”四个大字。
“萧千云，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叫我大师兄！”沈江吟将扇子一收，纳入宽大的玄纹云袖中，嘴角不满地扯动着。
然后沈江吟瞥见了萧千云身后的顾北川。
“大师兄好！”顾北川迎着沈江吟那花花绿绿的装束作了作揖。
“这，这是那个四师弟吗！”沈江吟凑近顾北川好生打量了一番。
“哦～萧千云，这小师弟不仅声儿好听，长得也讨喜，难怪你天天小北小北地唤着呢。”沈江吟来了兴趣，拉着顾北川进了院中。
这白羽院中可真叫一个花枝招展。
五颜六色的风铃挂满了长廊，微风一吹就开始各摇着各的响。卧房前的窗花贴了大把大把，有刻着字的，也有雕着图的，上面无一例外的写着“沈江吟亲作”。
庭院间的一湾池塘养着三条红艳的锦鲤，见人靠近了，便扑腾着尾尖懒散地游上几下。
那些个鱼尾还系着嵌着银边的小牌，牌上分别刻着“小美人”，“爱睡觉”，“饿得慌”。
真是一位品味独特的大师兄。
顾北川一脸黑线，但还是要假装很敬仰的模样——因为这位大师兄正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评价。
“大师兄真是有雅兴啊！”顾北川尽力给了沈江吟一个赞赏的眼神。
“哈哈，四师弟当真是与我志同道合啊！”沈江吟见顾北川仔细看过了院内每一处角落，不禁感叹知己难遇，于是乎又展开了他那题着墨字的扇子，飘飘然笑道。
“哎，萧千云，你说你这四师弟要不要跟着我学几天...”
“不必。”萧千云脱口而出，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生硬。
“小北，我看这位拜访得也差不多了，午时了，该去堂前吃午饭了。”萧千云的语气轻柔了几分，转头看向认真扒拉着花圃间的蝴蝶的顾北川。
“好的，二师兄！”顾北川连忙起身，偷着摘下了一朵橘红色的野花藏在袖间。
沈江吟望着师弟们离去的背影，脸上多了些惋惜。
啧，没想到一向性情随和的萧千云竟会为了这小师弟急了眼。
不过这小师弟倒是挺有趣。
哎呀不行！这几日我一定要将那“小美人”赠给那四师弟，可爱的师弟就要配上漂亮的小鲤鱼！
*
入夜。
萧千云和顾北川用过了晚膳，便腾出一点闲暇坐在斯年院中，望着漫天繁星。
“小北，过几日我会带你去临渊派的藏书阁。那里的书籍海纳四方之言，是历代师尊云游四方攒下的各代典籍。”
“二师兄，我们这个小派居然还历史悠久啊？”
“师尊说，几百年前，师祖在乱世间出尘斩妖邪，灭邪祟，让临渊派的名声盛极一时。可那位师祖收徒只看眼缘，前后仅收了几个徒弟。”
“后逢太平盛世，师祖便带着当时的几位弟子隐匿山间了。”
“几百年，对修仙之人可能是一瞬，对凡人可就是几世几年了。朝代更迭，那几位弟子踏入尘世，足迹散落四方，只有师尊一人守在这无名山上，门派的名声自然就销声匿迹了。”
“那师祖呢，他在山上吗？
“师祖...被奸人所害。他走之前将掌门印交与师尊，告诉他要‘收有缘之徒’。”
顾北川不住看了眼萧千云，却惊觉他的眼底透着寒，字句中杀意顿生。但再睁眼时，萧千云眼中的那抹恨意已经遁迹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这临渊派还有这么一段传奇历史啊。
“所以，小北一定要刻苦修习。”
“好！”顾北川一边和着，一边狂翻着临渊派剑法。二师兄如此这般地好，一定不能辜负了他的期待。今日事今日毕，我顾北川绝对不可以偷懒！
半晌过后，立志读书的顾北川就着暖洋洋的子一灯打起了瞌睡。他的意识浮沉在脑海中，迷失的记忆如流水般淌过无尽的识海。
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是谁呢？
那时候...我又应该如何自处呢？
困意迅速席卷了顾北川。无意识间，他的身子侧向了在陪坐一旁读着经书的萧千云。
萧千云似是料到了这一幕，温柔似水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了顾北川的睡颜上。
然后他悄悄放下了经书，将熟睡的顾北川横抱起来，用巧劲踢开卧房的门，稳步跨入屋内。怀中人睡得滋润，毛茸茸的头发蹭了蹭他的胸膛。
萧千云将顾北川安顿在床上掖好了被褥。月光洒落在顾北川的眉间，他平稳的气息与萧千云忽明忽暗的视线纠缠着，似一波化不开的春水。
萧千云的指尖微微抚过顾北川的脸颊，眼眸中的热忱更甚。
“晚安，小北。”
找到你了，我的顾北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