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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回到家中,苏莺莺同母亲说起自己将要前往中州求学的事情,她费劲地比划解释,是她在云阳城散步的路上遇见了自中州府来的云游仙人,那仙人无意之中瞧中了她,觉得她有慧根,很是适合作为中州府宗特殊招揽的学子,便给了她一纸文书,让她拿着这种纸前往中州府宗求学。

      说罢,苏莺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将顾劭交与她的文书拿出来给苏母看,苏母不识字,颇为担忧地瞧了一眼苏莺莺,生怕自家女儿被别用心的坏人骗了。

      苏莺莺没有说假话,顾劭在来云阳城之前早已为此做好了打算,他既然来了,苏莺莺的人他是一定会带走的。带走之后,如何安排,他早有布局,以苏莺莺这样的年纪,没有比中州府宗更适合她的去处。

      恰巧,中州府宗近来也有向穷乡僻壤里招收子弟的打算,招揽来的这些人并不作为中州府宗长远培养的修仙人才而存在,而是一种名誉上的象征与升华,是中州府宗对众生的恩赐与怜悯,故而这些收揽的弟子可以没有半分天赋与根骨。

      中州府宗只提供土壤,能否成材,一切皆看个人造化,顾劭为苏莺莺提供了便利所在。

      见苏母眼里隐隐冒出的不赞同,苏莺莺和母亲保证,说自己已经十六岁,是个大姑娘了,能识人,那位仙人的身份有云阳城仙府作保,不会是骗子的。

      苏母无言,取了木盆洗手,为苏莺莺做饭去了。

      晚饭时,母女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压抑。苏莺莺看出自家娘亲的意图,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往后就不会再有。

      这是少有的,苏莺莺觉得在家吃饭不快乐的时光,她今日回来得突然,桌上只有清汤寡水的几个菜。苏莺莺外出求学能回家的日子并不多,时长一个月才回一趟家,每逢她回家时,苏母总是想方设法地做些好吃的抚慰她。

      如今苏母见她不动筷子,问她是不是没有胃口,苏莺莺摇头,到底是自己养出来的孩子,苏母深深叹口气,放下碗筷,问她:“真的一定要去中州吗?”

      苏莺莺神情坚毅,苏母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自家姑娘,忍不住心中泛酸。

      “中州府宗好是好,就是太远了。”

      在云阳城外求学都只能月余回一次家,倘若去了中州那岂不是两三年都不能回来一次?

      苏莺莺明白母亲的担忧,告诉苏母她只去那里读两年书就回来,老先生这里的藏书屈指可数,她去中州府宗求学,会尽量多得誊抄一些书文回来,让云阳城里更多的学子有机会看见这些难得一见的书文。

      “你能如此想,那自然是好的。你若坚持,阿娘也不拦你什么……”说到此处,苏母泣下泪来,“为娘的只是担心,你去到那里会受人欺负。”

      倘若苏莺莺是个男子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个姑娘;若说是姑娘也不打紧,只是苦了她身上没有半点修行的天赋,然而再不济是个正常姑娘她也能稍稍放心些,只可惜她的女儿是个哑巴,万一受了欺负,有口难言,也只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吞,有苦说不出。

      倘若是在云阳城,再不济也有个家不是?

      苏母一哭,苏莺莺也跟着一块流泪,这些她又岂会不知?

      “你还是要去?”两母女一块抱着哭完,苏母再三向苏莺莺确认她的心意,无论苏母如何问,苏莺莺从始至终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去,无论如何都要去。

      苏母起身,往里屋行去,苏莺莺亦步亦趋地跟上,只见苏母打开一个红木箱子,从箱底寻出了一件利索的衣裙和一个钱袋子。这件鹅黄色的裙装,对于常年穿着粗布麻衣的苏莺莺来说已是精美无比。

      “这件衣服,阿娘原是想给你当嫁妆的,你若要去中州,那就带上吧。”

      “还有这里,是阿娘攒得一些积蓄,这五两银子你拿着,你到中州之后,要和那里的人好好相处,不要惹别人生气动怒知道吗?”

      苏莺莺只是一味地点头,她压根就不敢去看自己疲惫老态龙钟的母亲。在这一刻,苏莺莺甚至卑劣地想,到中州之后她一定不能惹顾劭生气,不仅不能惹顾劭生气,她还要好好取悦他,这样他就会给她很多很多钱,自己的母亲也不用如此操劳……

      然而,然而……这又不是苏莺莺真正想要的,甚至只要一想到她为了钱财取悦顾劭的那种画面,就仿佛有一把匕首在一下一下地剜着她的心。

      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_

      苏莺莺如约来到与顾劭约定的地点,她手里攥着两张字条,是她与老先生拜别时老先生给她的。

      苏莺莺这个名字在云阳城叫着没什么,但若到了中州府宗,这名字就显得太俗了些,老先生说去到中州府就要取一个学名了。

      于是老先生大手一挥,给了苏莺莺两个选择:苏盈与苏黎。

      盈字与莺字同音,盈字又有圆满丰足之意,老先生说这个字实在是好的不得了。

      而黎这字取自黎明,有比及等到之意,虽不如盈字好,但胜在明字之前,也暗含老先生对她的祝福,身处于长夜中的姑娘,终会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刻。

      老先生说,这两个字她自己选一个。苏莺莺纠结死了,怎么也选不好,见到顾劭,她无端地就想依赖他,让他帮忙。

      瞥见苏莺莺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劭主动关心人了一回,“怎么了?想反悔?”

      当然不是!

      苏莺莺正愁着该怎么开口,彼时天边光芒大作,刺得苏莺莺睁不开眼,只听得一声马嘶,从天幕边缓缓降下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的四个角都有仙鹤展翅衔着一段流光溢彩的白绸,车顶上有用灵玉镶嵌而成的莲座,既典雅又高贵。

      苏莺莺看着顾劭,顾劭道:“你没法御剑,就坐这个去中州。”

      苏莺莺懵懂的上车,她原以为顾劭的意思是他御剑而走,她就乘着这辆马车前往中州,两人分开远行。故而当顾劭掀开帷幕进入车内时,苏莺莺又高兴又紧张。

      许是累了,顾劭一进入马车内就闭眼浅眠,苏莺莺不敢打扰,马车在空中平稳的行驶着,苏莺莺急于选出一个名字,就将手上的两张字条混在一起,而后随意取了一张,从车内的窗子里扔下,留下的那张就是她的学名。

      苏莺莺缓缓展开字条,上面写着苏盈二字。

      她收好字条,一抬眼,冷不丁地瞧见顾劭正凝神盯着她,苏莺莺吓得霎时手脚无处安放。

      “在做什么?”

      她将纸条呈给顾劭,表示这是自己到了中州府学后的新名字,顾劭看过不多言,车内静静的,苏莺莺觉得脸烧得厉害。

      “跟了我,你需守贞,倘若做不到……”

      顾劭并没有明说她若做不到究竟会怎样,终究是会没有怎样的好结果,亦或者将接受何种的惩戒。

      苏莺莺明白这一点,不用顾劭说她也会做到,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永永远远都只有他一个。只是她太单纯,还不死心,还对顾劭心存着一点点地妄想,于是她既没眼力见又上赶着讨嫌地追问他:

      那你呢?

      你也会为我守贞吗?

      顾劭凝视着她,眸色冷峻,似乎是对她这个无理的要求感到腻烦,苏莺莺对上顾劭的眼神,将身子往后缩了些,她知道说错了话,惹得他不高兴了。

      顾劭如此回应并非是有意要去沾花惹草之说,他对玩更多的女人没有兴趣,之所以对苏莺莺发出警告的眼神,是因为她对他的权利有了某种程度上的僭越。

      他和苏莺莺之间是从属关系,也就是说苏莺莺是依存附属他而存在的,这种等级关系注定了发号施令的人有且只有他顾劭一人。

      对于这个他刚刚捡到的玩物,他还不想给予她太多,以免她日后失了分寸,不知天高地厚。

      -

      马车在一处群山环绕的山庄前降落,苏莺莺下车,庄门外站着两排白衣侍者,有男有女,苏莺莺抬眼粗略扫过他们的容貌后便垂头不语,视线只刚刚够到他们的衣摆鞋履处。

      “他们是这里的侍从,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叫人。”顾劭边往里走边对苏莺莺道,“明日会有人带你往中州府宗去。”

      苏莺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跟着顾劭往里走,山庄内里的置景肃穆典雅,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山庄内移步换景,水榭莲台错落有致,地上铺的砖都汩汩地渗出丰盈的灵气,贵不可言。

      苏莺莺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劭,没走两步就被一位年长的白衣侍者拦下,与门外那些侍者不同的是,她的腰间有一条红绸带,似乎是这里的管事的。

      “苏姑娘,这边,同我来。”

      她与顾劭要走的路,不是一个方向,苏莺莺望着顾劭,他似乎是有事去办,走得很是急切,她瞧见一位步履匆匆地侍者赶过来在顾劭身前低声说着些什么,事后顾劭几乎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她无意探究只是想多看他几眼,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顾劭是她在中州府宗里唯一认识的人。

      “苏姑娘,我是兰娘,日后你有什么不便之处都可以找我。”

      兰娘是看着顾劭长大的,是少主府里的老人,这处庄子并不是少主府,少主府里太多双眼睛盯着,顾劭选择带苏莺莺在此处落脚,故而他将少主府内自己最为信任的兰娘叫来照看苏莺莺。

      兰娘将苏莺莺带到一处房间落下歇脚,她随意地环视一圈,这里的东西珍贵到她压根就不敢乱碰,只好拘束地坐在圆凳上,兰娘看出她的不自在,问她旅途劳顿,是否要吃点什么?

      苏莺莺吃不下,尽管她如此表示了,兰娘还是叫人端来了一桌极为丰盛的饭菜以及各色的点心,此外她还贴心地说道:“姑娘吃完了便可喊我们来收拾。”

      说罢,她给了苏莺莺一张捡成了小人模样的符纸,说想要呼唤他们只需烧掉这张符纸就行。

      苏莺莺腼腆一笑,点点头。

      兰娘带着几名白衣侍者关门离去,苏莺莺没什么胃口,她用筷子夹了几口菜肴,顾劭这里没有难吃的东西,只是她没心思品鉴,越吃到最后,她反而觉得越发得苦涩起来。

      晚间,顾劭来看她,苏莺莺正在休息,房间内没动过几口的饭食叫顾劭多留意了一眼。

      顾劭在苏莺莺床前站定,苏莺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图,他又在她的床榻边坐下,身后姑娘的呼吸声依旧清浅。

      “起来,别在我面前装睡。”顾劭的语气有点冷。

      苏莺莺闻言起身,赶紧同顾劭并排坐着,室内明亮,她诚惶诚恐地去打量顾劭的神色,不经意间与人对上视线。

      顾劭看着苏莺莺红彤彤的眼睛,如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哭什么?”

      正如顾劭曾经说的那样,他不喜欢女人哭,尤其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哭,床上的泪水可以视作情趣,那床下的泪水对他来说就是多余的。

      在顾劭眼里,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一味的流泪除了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之外并不能带来什么实际的用处与效果。再者,对一个弱小的女人来说,哭泣就代表着不满意,而顾劭并不觉得他与苏莺莺相识后有哪里做的不对,更别提有什么错处,苏莺莺的眼泪更是多此一举,只能惹他烦躁。

      他来这里,是为了享用她,而现在这个女人让他觉得扫兴。

      察觉到顾劭的不高兴,苏莺莺连忙解释说自己只是想家了。

      “家有什么好想的?”

      ……

      苏莺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向顾劭道歉。

      和苏莺莺相处这几天下来,顾劭略懂了些基本的手语,明白她的意思,他来这里也不是想要同苏莺莺发脾气,叫她畏惧他,害怕他。

      只要同顾劭相处过,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顾劭的脾气很好。

      这种脾气好在于他与旁人的相处中不会刻意地去为难与刻薄,相反他还很乐意展现他的涵养与君子风范,不仅是与生俱来的气度,更是顾家近二十年的教养,顾劭身边的人包括兰娘,徐慕琼,吕子承等基本上禀有这样的观念,顾劭很好说话,他不是个吝啬的人,但也不是个无底线无原则的人。

      “怎么不吃东西?”顾劭放软了自己的语气。

      苏莺莺先是给他道歉,再就是说她不饿,吃不下。

      顾劭算了算时辰,从云阳城到中州府这段时间内,苏莺莺至少有六个时辰没吃过任何东西。

      “那陪我吃点。”

      一桌饭菜撤去,另外呈上来一桌更为丰盛的菜肴,看得让人眼花缭乱,这桌菜完全是按照顾劭的口味打造的,顾劭抽空瞥了一眼身边的苏莺莺,她眼眸中没有任何喜悦与想要尝试的神情,顾劭说:“你想吃什么,可以让他们另外去做。”

      [我没有什么想吃的,这些就很好。]

      顾劭对苏莺莺的答案并不满意,所谓这些就很好,可是他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来一个好字,若是好怎么可能连筷子都不想动一下?

      在顾劭的注视中,苏莺莺大抵也明白了自己的错处,好字不是说出来的,她动筷夹了一口鱼肉,入口即化,鲜嫩美味,只是她的舌根依旧是苦的,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大打折扣。

      “我将你放在府宗内只需读书不用修行的学堂内,日后你若不满意,想去哪里就告诉我。”

      苏莺莺说这些兰娘都已经和她交代过了,顾劭点头,随后叫来兰娘,“她的衣服准备了吗?”

      兰娘说是,拍手叫来一群侍者,林林总总带了三十套衣装过来,还有与之配套的首饰等物件,苏莺莺疑惑地望着顾劭,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劭上下扫量苏莺莺一眼,尽管他的眼眸内没有别的意思,但他的动作已经深深的刺伤了苏莺莺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即便她穿着阿娘无比珍藏的于她而言已是最好的衣服,可是在这里,却和一身的乞丐装没什么两样。

      他瞧不起她,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苏莺莺很害怕顾劭用这种目光看她。

      她感到手心内一阵痛意,原来是指甲已经陷入到了肉里。

      “选一套,明日穿着入学。”

      苏莺莺的拒绝出乎顾劭的意料。

      “这些衣服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而是没必要。

      虽有句话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然而她来中州府并不是为了有一身华贵的外衣和众人艳羡的目光,她深知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出身,就算穿上这些,对她来说最为本质的东西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和顾劭不是一路人,分居于两个世界,只是阴差阳错地有了交集,权贵与百姓,修士与平民之间本就有着不可跨域的鸿沟。

      何况,她打心底也害怕,害怕如果自己接受了外物迷乱双眼,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得不像她自己,成为一个无度向顾劭索取金银的女人,彻底沦为他的附庸。

      “你来中州府,没人会知道你是谁。”

      顾劭的意思很明显,就算过去的苏莺莺只是一名农女,但是在这里,在他的帮助下,她可以成为一名世家千金,只要她想。

      苏莺莺还是拒绝,顾劭喝了一口茶,平静地说道:“随你意,只不过你就穿着这些去学堂恐怕会被欺负。”

      她的衣服连中州府学里的下人侍从都不如。

      顾劭说得不是假话,中州府宗的人不比她在云阳城外的老先生和同窗,更接近权力和实力至上的地方,苏莺莺这样的人注定被践踏欺辱,就看她忍不忍得了了。

      顾劭给她一身贵丽的衣服,便是想让她免于旁人的欺凌,当然这并不是顾劭自心底对于苏莺莺的怜惜与爱护,他只是怕麻烦。

      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势必会对他倾诉,然而顾劭一则没有时间,他并不想听这些没用且浪费光阴的东西;二则是如果一旦他满足了她的需求,日后她势必会更加无休止地向她索取她口中谓之的喜欢与爱,如果有一天苏莺莺真成了这幅模样,那也就意味着她被养废了,无论她愿不愿意,这段关系都会中止。

      何况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中,取悦永远只是苏莺莺的责任,他并没有这个义务。他压根不想理会苏莺莺的感情,她只要做一个听话的能取悦他能对她敞开腿的玩物就行。

      所以精美的衣着,实在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最佳办法。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并不希望苏莺莺在外面受到欺负,可架不住狗它自己非要出去挨打,顾劭这个大度的主人也只好顺着它的意思。

      顾劭原本今晚打算再放纵一回,往后半月他都会非常忙碌,压根抽不出半点时间过来看她,可就这么短短一会功夫,苏莺莺就让他的兴致全无。他没心思再用饭,吩咐兰娘将这些没吃完的东西处理了,扫过苏莺莺一眼,察觉到她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苏莺莺知道这些饭菜会被拿去倒掉,她只是觉得太浪费了。她和顾劭在一起吃过几顿饭,顾劭的食量并不大,她也明白顾劭是会辟谷的修士,修士对于食物的需求并不大,每回那些菜肴都只被他动过几口而已。

      同顾劭一起吃饭时,她总是会想起同乡里那些饿死的穷人。食不果腹的日子苏莺莺小时候也过过,哥哥和父亲相继去世后的头几年,他们家的日子很不好过,有时她一天能吃得东西只有从地上捡的野果和娘亲煮熟的野菜。

      她不认同顾劭的做法,但她终究也没说什么,中州府的仙人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她没资格也没身份置喙些什么。

      顾劭的身量比她高出很多,苏莺莺基本上都只能仰望着他,她没说顾劭不爱听的话,而是发自内心地对他乍然绽放出一个笑脸。

      [谢谢你,能为我想这么多。]

      这就是,苏莺莺想对顾劭说得全部了。

      她知道顾劭来找她是为了高兴,她愿意让他高兴。

      不得不说,苏莺莺有一双很会爱人的眼睛,就连像顾劭这样寡情的人,在这一刻也不禁失魂在她流转的眼波中,哪怕只有一瞬间。

      在这句话出来之前,顾劭几乎是苛刻的,方才他为苏莺莺莫名其妙地倔强感到不爽,可如今他的眉眼倒也舒展,显然,苏莺莺愉悦了他。

      “想要我留下吗?”

      苏莺莺的答案是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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