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挚爱》南宫幽眠

5、第 5 章

　　徐昊的意思很简单，在不影响节目的同时，将自己和顾迟摘出去。
　　推一个工具人出去，平息这场风波。

　　“徐导，您这是把观众都当傻子吗？”宋希冷哼一声，“谁会信这番说辞？”

　　“如果对观众坦白，你觉得顾迟在圈子里还混得下去吗？”

　　宋希哑口无言。
　　徇私在圈子里不算什么大事，但这仅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一旦捅到了观众面前，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即便顾迟背景再强，也敌不过悠悠众口。

　　邵影侧首，眼神询问云渺的意见。
　　云渺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同意了。

　　当天下午，《偶像之梦》官微就发布了微博，长篇大段的结尾还艾特了云渺和宋希，表示了歉意。
　　云渺和宋希相继转发了微博。

　　对于官方给出的说法，部分网友显然是不信。
　　甚至还有粉丝跑到云渺微博底下留言——
　　「老婆，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云渺看到这条评论时，眼睛都染上了笑意。

　　邵影拿着几沓文件走了进来，坐在云渺对面，“我们今天先来聊聊关于你出道后的发展。”
　　云渺：“好。”

　　邵影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措辞后直言：“云渺，爱豆出身的艺人在娱乐圈内是底层的，这一点你清楚吧？”

　　云渺点了点头。
　　爱豆看上去风光，但脱离了舞台，其实很难有好的资源。
　　国内的大环境，虽然每年都有无数爱豆出道，但真正能走得远的，凤毛麟角。

　　“关于你的发展，我这边想了三种方案，你可以选择一下。”邵影顿了顿，“首先，第一种方案就是和大多数爱豆一样，先录制一些mv，接一些小成本的C级网剧，让自己有一定的知名度。第二，就是将精力先放在音乐专辑上，你的嗓音很有特点，好好钻研打磨，必然能火一把。第三，走影视路线，公司这边可以尽可能帮你争取资源，比如A级剧，B级剧里面的女二的角色。”

　　“我选第三个。”云渺不假思索地回答。

　　邵影笑了笑，提醒道：“你可得想好了，第三条路是最难的。你这张脸去演配角，演好了叫艳压女主，若是碰上一个气量小的女主，背地里买通稿就能把你黑死。演的不好又会被观众吐槽虚有其表，甚至还会猜测你是不是有后台才得到的角色。”

　　“我参加《偶像之梦》的初衷，就是为了演戏。哪怕这条路再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云渺刚毕业那会儿就很想做演员，但碍于她既没有专业的表演知识，又没有其他进入圈内演戏的渠道。只能先参加节目以爱豆的身份出道，再慢慢打磨演技，抓准机会。

　　见云渺坚持，邵影也不过多劝阻。

　　“这是最近的几个剧本，你看看有兴趣吗？”邵影将文件摊开在云渺面前。

　　云渺匆匆扫过，望着邵影试探地问：“听说周正导演最近有一部剧正在挑选演员，我想试试。”

　　邵影：“你说的是那部民国戏？”
　　云渺轻嗯了一声。

　　周导是圈内知名电视导演，这些年执导的电视剧很少，但胜在每一部都大火了，成为了观众口中的经典。

　　“周导的那部民国戏《雾中棋盘》可是S级的剧，想参演可不容易。”邵影身体后仰，话锋一转，“不过，他最近确实在挑女性角色，但要试戏。”

　　闻言云渺勾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我去。”

　　邵影摆摆手，继续说：“周导在圈内有一条规矩，他愿意用新人，但不用爱豆出身的新人。”

　　“规矩不都是会被打破的吗？”云渺弯眸，浅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就不行呢？”

　　-

　　三日后，新皖酒店。

　　云渺来到实习排队的走廊时，那里早已有不少人等着了。
　　按照周导的要求，只允许演员单独进来，不让经纪人或者助理陪同，因而邵影只能在外面茶餐厅等。

　　轮到云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

　　她走进会议室，里面一排坐着导演，副导演，制片和编剧。

　　见有人进来，四人不约而同抬首循声望去。
　　下一秒，眼中都不禁流露出意外和满意。

　　“导演们好，我叫云渺。”
　　云渺从容地站在中心位置，视线扫过几人。

　　“这是你要试戏的内容。”编剧让助理将一页纸给了云渺，并提醒道：“你只有一分钟的准备时间。”

　　云渺接过纸后，一目十行般地浏览了一遍自己需要演的戏——

　　大致内容是一个伪装成歌女的地下工作者为保护学生，而被人拆穿的戏份。

　　周导打量着眼前明艳的少女，她的脸很美，美中带有攻击性，如果好好培养，在眼神戏上绝对很有潜力。

　　云渺视线从纸上挪开，酝酿了一下情绪。

　　当她再次掀眸时，周身散布的谦卑气质转瞬被张扬狂妄所取代，眼中透着讥讽和轻蔑。

　　只一眼，周正几乎就确认了，这个角色非她莫属。

　　纸上几句台词从云渺嘴里念出，莫名地给人一种感染力。

　　“导演，我演完了。”
　　云渺漆黑的眼眸轻转，心里更有把握了些。

　　“周导，她是前两天刚从一档选秀综艺里出来的爱豆。”副导注意到云渺的个人信息，提醒了一句。

　　一听此话，周正的眉头微皱，脸上满意的神色顷刻间荡然无存。
　　众所周知，他挑选演员喜欢用新人，但几乎不会考虑用爱豆。

　　一是因为大多数爱豆除了有一张脸和一群无脑的粉丝，既无法沉下心学习表演，又想靠戏博取知名度。
　　二则是爱豆很多背后有人捧着，拍戏中不能得罪。

　　于周正这样的导演来说，用爱豆风险大，还容易耽误拍摄进度。

　　“云小姐，我想你不太适合我的剧。”

　　云渺稍稍动脑，就猜出周正的意思，微笑开口：“导演觉得我不适合，仅仅因为我是选秀出来的爱豆，未免有失偏颇。”

　　“哦？”周正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认为您选演员，最应该看重的是演员的演技，潜力以及与角色的适配度，如果因为其他原因，让本来适合的人错过角色，不是很可惜吗？”

　　云渺说这话的同时，一双眼睛正好和周正对视上，她眼中的自信和那丝毫不加掩饰的野心展露无遗。

　　周正被勾起了好奇心，“云小姐就这么自信这个角色适合你？”

　　“我没有看过完整的剧本，对剧情的走向，人物的发展自然不了解。但从纸上的寥寥数语中，我个人认为这个角色应该是个心怀大义，又擅长伪装的人设。”

　　云渺稍加停顿了几秒，“能同时兼具风情妩媚的歌女形象又能将清纯学生气质拿捏的恰到好处，才是这个角色的精髓。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周正不自觉地握紧了桌子底下的手，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云渺。

　　那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云渺说得完全正确。
　　云渺的外形条件和这个角色可以说是完全匹配。

　　时间缓缓流逝，整个会议室内谁也没有出声，只能依稀听到呼吸声。

　　云渺也不紧张，淡定地站在原地等待下文，视线时不时和对面的几人对视，又不经意地挪开。

　　“你说得不错。”周正的眉心慢慢舒展开，“但我有我的考量，所谓的角色适配度并不能完全打破我的原则。”

　　云渺听出导演言语间有松口的意味，如果完全没戏，在说完这话后就可以直接让她出去了。

　　云渺眨了一下眼，“当然，原则怎么能轻易被打破呢？”

　　“而且这个角色虽然合适的人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新人里找不到，我大可以在已经出道几年的演员中挑选，总有合适的。”

　　云渺抬眼，“导演，很多人喜欢收藏玉器，但大部分人都会忽略掉一点，最原始的玉其实和石头差不多。而很多我们看到的玉都是由雕刻师们，精雕细琢赋予了它们价值，让它们以各种形态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再然后，它们才被赋予了价值。”

　　周正摊开手，“所以呢？”

　　“您喜欢用新人，不仅是因为新人如白纸，可以好好教导，更因为新人的演技很青涩，在遇到适配度高的角色也容易代入。”

　　云渺抿了抿唇，眼中带了一丝笑意，“应该还有一个原因，新人更便宜吧？”

　　周正：“……”

　　在场其他几位成功被云渺的说辞给逗乐了，即使有心想忍住，但笑声还是不可抑制地从喉咙肿发出。

　　周正脸上有些不自在。
　　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戳穿了心思。

　　他瞥了眼快要笑岔气的编剧，又看了看副导和制片。
　　见他们勉强收敛住了，正首对云渺说：“角色的事我们会好好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好的，导演。”云渺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想起导演刚刚的神情，她就料到自己赌赢了。
　　试戏之前，她特地查过一些资料，对周正导演的为人也有了些许了解。

　　周导，人如其名，很正直不懂得迂回。虽有一身才华，但因不屑讨好资本所以这些年来的作品很少，能找到的投资也有限。

　　惯用新人作配角，其中有一小部分的原因就是剧组经费实在经不起折腾。

　　云渺一出来就看到茶餐厅里喝着咖啡尝着甜品的邵影，她加快了步伐走上去。

　　“怎么样？有戏吗？”
　　云渺刚坐下，邵影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云渺就来龙去脉简单总结了一下，邵影托着腮，“应该是有戏的。对了，给你看一条消息。”

　　邵影边说边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通，递给云渺看热搜词条——

　　#苏景航即将出演《雾中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