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挚爱》南宫幽眠

4、第 4 章

　　导演组办公室内，气氛很是低沉。

　　徐昊冷着脸望着坐在摇摆椅上的顾迟，将电脑上的一组数据推到他眼前，“这是什么？”

　　顾迟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正如你看到的那样。”

　　见他不以为然的态度，徐昊站起身质问：“节目当初是和观众保证过的，绝对公开公正公平，你这样做让人怎么看待我？”

　　顾迟冷笑一声，“这些说辞本来就是糊弄外人的，你可别忘了，我们办第一期的时候内定的冠军就是宋希。”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宋希是所有学员里最有知名度的，可现在……”

　　徐昊还没说完就被顾迟打断了，“现在又怎么了？节目火了，就想过河拆桥了？”

　　徐昊被他这态度气得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

　　“导演，您可别忘了。当初没有宋希的加入，《偶像之梦》可能根本就办不起来。”顾迟缓缓起身，顺便推了一把摇摆椅，“整个节目组四分之一的投资都是来自枫柯传媒，白陶APP能那么痛快地答应买下独家播放版权也是因为宋希。”

　　徐昊眼神闪烁，顾迟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节目第一期播出后，如果不是打着宋希的名义买热搜，可能连最初的播放量都不会那么好看吧？”顾迟解开袖口，烦躁地卷起来，嘲讽道：“享受够了宋希带来的红利，又想在节目尾声把人一脚踢开，我说导演，你这又当又立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徐昊被说的脸胀红，“云渺的实力确实胜于宋希啊！”

　　顾迟烦躁地夺过电脑，指着数据纠正道：“宋希全场累计获得观众票724票，云渺只有720票，在观众这边本来就应该是宋希赢啊！如果不是那个苏景航跑来不按节目台本走，故意不把票投给宋希，我又何至于改结果！”

　　原本节目组这边对于最有实力争夺冠军的选手宋希和云渺，就私下和所有评委说过，投票尽量一视同仁，偏偏不知哪一环节出了差错，苏景航最后没投给宋希，使得宋希和云渺在评委这儿就差了十票。

　　徐昊：“但论今天晚上舞台呈现出的效果，云渺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是，我承认云渺的表演很惊艳，但论唱歌领域的实力没人能和宋希媲美。”顾迟合上电脑，敛了敛自己的情绪，“苏景航在音乐范畴就是一个外行人，他除了给自己电视剧电影唱过几首片尾曲，对其他根本不懂，你为了流量和噱头请他来最后一期坐阵可以，但他的票绝不能影响最后的结果。”

　　见徐昊还无法接受这一事实，顾迟语气平缓些，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公布的结果让云渺以一票之差输给宋希也算是给足了云渺面子，他俩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不会引发太多争议的。”

　　事已至此，徐昊只能认了。
　　他躲开顾迟的手，独自离开了办公室。

　　顾迟收拾好电脑包，关上灯，也离开了。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办公室内最角落的桌子上，一个绿色亮点时隐时现。

　　-

　　翌日，云渺一觉睡醒已经九点多了。

　　她习惯性揉了揉眼睛，顺手从床头柜摸来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

　　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神秘录音曝光，《偶像之梦》有黑幕#

　　云渺眨了眨眼，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她沉住气点进去，将手机音量调到最高。

　　顾迟和徐昊的声音传来，贯彻整个房间。

　　云渺刚听完，邵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邵影在办公室内，隔着落地窗往下看，乌泱泱的记者与狗仔围在附近，不由分地说：“云渺，下午一点你先不要来了。至于网上那些铺天盖地艾特你或者在评论区给你留言的，统统都不要回复。”

　　云渺：“那公司打算这么处理这件事？”
　　虽然这件事被曝出，责任全在节目组，但云渺到底是通过这档节目出道的，或多或少还是有影响的。

　　邵影：“先看看节目组打算怎么处理吧！这段录音牵连太广了，只怕热度一时之间难以压下去。”

　　作为今年网络播放量最高且最受关注的综艺，在播完第二天就出了这种事，影响实在不小。
　　尤其这段录音几分钟前还被专业人士鉴定过了，全程无剪辑，不存在任何做假。

　　-

　　宋希耷拉着脑袋倚靠在沙发上，手机屏幕早已黑屏。
　　经纪人丛优走进房间，将手中的热牛奶递给她。

　　宋希别过脑袋，闭上眼睛，“我没胃口，不想喝。”
　　自从一个小时前宋希听到了那段录音，看着网上那些不明所以的网友对她的抨击，整个人就不好了。

　　丛优在宋希边上坐下，“你别理网上那些人，她们……”

　　“她们都说我有好大的能耐，在节目里仗着家世和演了几部小成本的剧，就欺负人，抢了云渺的第一名。”宋希勾唇露出嘲讽的笑容。

　　丛优不忍看到她这样消沉，安抚道：“这应该都是顾迟一个人的主意，和你无关啊！”

　　宋希纠正道：“当然和我有关啊！顾迟是枫柯传媒的人，我哪里瞥的清关系。”

　　丛优没接话。

　　宋希望向窗外的蓝天，“我上台前还和云渺说什么凭自己的实力赢，现在看来，真是讽刺。明明都在背后搞小动作了，在舞台上还一副骄傲的模样，简直是在打脸。”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希拿起滑落到脚边的手机，点开微博编辑页面。
　　丛优见状，一把抢过手机。
　　“你这是做什么？”

　　宋希撇撇嘴，认真地说：“发微博，这第一名既然原本就该是云渺的，那我还回去便是。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稀罕强留。”

　　“胡闹！枪打出头鸟你懂不懂啊？你好歹也在圈子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单纯？”丛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宋希一眼，“节目组没站出来，导演没站出来，哪轮得到艺人站出来？”

　　宋希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从优手机的震动声阻止了。

　　丛优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接了电话后直接开了扬声器。

　　“丛小姐，我是顾迟。”顾迟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宋希还好吗？”
　　宋希动了动，刚想开口训斥这个自作主张连累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人，从优一个眼神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丛优：“出了这档子事，你觉得她能好吗？行了，别废话，拿出解决方案。”
　　顾迟：“节目组这边希望宋希和云渺都来一趟，商量商量对策。”

　　丛优爽快地应了下来。
　　毕竟想要消除负面影响，少不了云渺的配合。

　　邵影很快就将此事告诉了云渺，决定下午一点，约在枫柯传媒谈谈。

　　云渺挂完电话，一条微信消息弹出界面——
　　【还好吗？】

　　看着那个蜡笔小新的动漫头像，云渺眉眼带笑，任谁也想不到，顶流影帝自建立微信以来，蜡笔小新的头像就没换过。

　　想到录音中顾迟提到的内容，云渺敲击着键盘打字——
　　【节目组是不是提前和你沟通过，让你对我和宋希一视同仁？】

　　消息发送过去好一会儿了，苏景航迟迟没有回复。
　　云渺悬在的拇指，又轻轻放下。

　　在屏幕暗淡之前，苏景航发来了消息——
　　【是。】

　　云渺：【为什么最终只给我投票了？】
　　苏景航：【嗯？】

　　云渺迟疑了几秒，纤细的手指飞速敲击，追问：【是因为喜欢我，还是纯粹地喜欢我的表演？】

　　到底是因为我表演得足够惊艳，让你忽视掉了其他人，还是只因为我是你女朋友，你才投给了我？
　　这个问题云渺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苏景航：【这两者并不冲突。】

　　没等云渺回复，苏景航又发了一条语音进来。
　　云渺点开语音放在耳边，“其实那个制片人说得不错，在舞台领域我确实算一个外行人。我无法客观地评价你的表演，因为我主观上就爱你，所以我的目光很容易聚集在你身上，从而忽视了其他人的表演。”

　　云渺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她不得不承认，从节目组选择了让苏景航作为空降嘉宾时，她和宋希之间公平的天平就已经歪了。

　　两分钟后，收拾好情绪的云渺给苏景航回复：【没事了，我等会儿还要到枫柯传媒去讨论后续处理，晚上再聊吧！】

　　苏景航：【好。】

　　下午一点，枫柯传媒会议室内，气压低到了极点。

　　云渺和邵影到了之后就在宋希和从优面前落座了。

　　顾迟双手十指交叉握紧了些，清了清嗓子掩盖住不适的嗓音，“录音的事，我们查了监控，是一个助理泄露出去的。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问题，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们感到十分抱歉。”

　　邵影冷漠地瞥了一眼顾迟，“现在微博，各大社交平台都在讨论这件事。你们节目组打算处理啊？”

　　徐昊直了直身体，打圆场道：“我们这边临时紧急想出了一套方案，当然如果各位有更好处理方法的话，我们可以随时更改。”

　　邵影眼神示意他继续。

　　徐昊：“我们这边想的是对外宣称，节目组的某一工作人员是宋希的狂热的粉丝，因为看不惯宋希屈居第二，所以篡改了数据。我和顾迟因为喝了酒，加上被人恶意引导，被人利用才有了那段录音。节目组会在官微说明情况并且向二位道歉，届时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将此事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