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然，仿佛是在阐述一件正常不过的事实。
顾意的视线在他的眉眼间流连，似乎是想要看清楚这双不少人都一致认为冷情的双眸，除了在戏中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一刻残存着半分温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探究，乔峤垂下眸，躲开了他的视线。
“那就当做这事情没有发生过吧。”顾意淡淡道。
“？”乔峤蹙眉：“什么意思？”
顾意：“这不是遂了你的心愿么。”
乔峤：“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就像前两天那样不就得了，”顾意的语气有点冲：“反正你又不是做不到。”
乔峤一听果然沉下了脸：“那次热搜的事情，我没有要你帮我，我自己也能解决。”
“哈，”顾意翘着腿：“所以我也没说什么不是么？”
乔峤：“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顾意：“在多嘴。”
乔峤被他给气笑了：“你真是……”
顾意扬眉等着他的下文。
乔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抬手捏了捏眉心：“算了。”
“怎么？”
乔峤这回没再躲开他的视线，而是看着顾意的双眸道：“这次算我欠你的。”
“……”顾意沉默几秒：“还是算了吧。”
乔峤：“…………”
他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两下：“你到底想怎样？”
顾意淡淡道：“你觉得欠了我的，但我又不会要你做什么，说什么欠不欠的就没意思了。”
乔峤闻言果然皱起了眉：“怎么，怕我做不到还是怕我反悔？”
顾意抬眼望过来，眉头压得有些低，给人一种他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的错觉，乔峤耐心等待了片刻，听见他用聊天气的随意语气道：“如果我要我们之间的关系回到从前呢？”
乔峤大脑空白地愣了片刻，紧接着，瞳仁骤然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意，几乎是在瞬间，他的脸就红了——被气红的。
“你有病吧！！”他近乎怒吼出声。
对于乔峤的恼怒，顾意眨了两下眼睛，模样竟然有点无辜。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乔峤这个样子，这两年他们之间互相讥讽的场合多了，顾意看惯了乔峤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对于会在他这张脸上出现的生动神情还有些陌生。
这个提议怎么了？难道不是他——
乔峤怒道：“你让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哎！”顾意直起身，朝他凑近了些，皱起浓眉道：“我都没说什么，你用得着这个反应吗？”
乔峤的瞳仁颤了颤，似乎是被他气的狠了，眼尾眼睑处被染上一抹艳丽的红色，胸膛剧烈起伏：“你别太过分了！故意说这个什么意思？羞辱我？”
“？”顾意被他说的也有些恼火：“我羞辱你？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心虚么？”
乔峤立即反驳：“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顾意：“那你生什么气？”
“我……”乔峤死死盯着他，洁白的齿在唇瓣上留下一道发白的咬痕，看样子是被气的狠了，眸底闪过一点晶亮的水光。
顾意原本见他这反应还觉得他是因为心虚才哑口无言，刚要借机讥讽几句，可见到那抹亮光之后，忽然就噤了声，生生别过脸去，挤出一句：“……那你就当我没说吧。”
说罢，他立即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
明明都过去两年多了，立场早该坚定了才对，竟然还会头脑发昏地说出什么要恢复关系的话，先前几次在活动现场见面的时候还能稳住，现在怎么……
乔峤在顾意胡思乱想的时候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恼怒，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暗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勉强恢复了平静的语调：“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人情我还不了。”
顾意正心烦意乱呢，赌气般道：“别说了。”
“我……”
他像是猜到了乔峤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了：“又要说你不想欠我的？”
乔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还没等他们在这件事情上争出个所以然来，车就开回了酒店，俩人双双收声，默契地各自下车，暂时结束了这场口舌之争。
沈宁与谢书书沉默地坐了一路，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
自家艺人与对方不和，想来她们以后也没太多交集，交朋友更是不必了。
两个姑娘拎着包下车，见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顿时心中有数，坐一辆车或许是有话要说，但不欢而散也不算意外，便默契地装聋作哑。
这时候没什么事要做，顾意把沈宁赶回房间休息，自己进房间后先去沙发上坐了片刻。
麻醉的药效渐渐过去，先前因为紧张而忽略的疼痛感回归到手臂上，有些陌生的难捱。
他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过来的，别说受伤了，学走路的时候都没摔过，倒是进圈当了演员之后开始有了关于疼痛的新奇体验。
当然，那些大多都是打戏或是吊威亚时受的伤，比起今天这个不值一提。
厚重的丝绸窗帘曳地，将屋外的所有光线都遮挡的严严实实，顾意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满是乔峤在车上时眸底闪烁着泪光的模样。
顾意不明白，明明做错事的也是他，搞得好像自己受了委屈的人也是他。
也是。站在乔峤的角度来看，他只是不喜欢了而已，不喜欢就甩咯，又不是什么天大的过错，说不准自己还要感谢他帮忙及时止损呢。
想通了这点后，顾意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强迫自己甩掉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起身换衣服。
因为伤口的原因，平时随手做来的事情此刻要变得小心翼翼，顾意垂着眸单手解了几颗纽扣，越不让自己去想什么，脑子里就越是作对般地冒出来乔峤那张脸——
他猛地把外套甩在了一边，脱离般地倒下来，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床铺里。
-
两天后，剧组转场拍内景，救场的演员进组，竟然还是熟人。
乔峤在片场遇见他的时候还有些意外，说起来这人也是他与顾意都认识的，《曦光》里的男三，季雨竹。
顾意在片场受伤的事情上了热搜，他与乔峤再次合作的事情自然也就瞒不住了，再加上一个季雨竹，在粉丝看来也是一种变相的团建。
乔峤与他交情不深，这两年也没怎么联系过，见面时寒暄了几句，只是聊着聊着，话题很快就偏到了顾意身上。
季雨竹笑吟吟：“既然这次赶上了，晚上一起吃饭？挑个私密性高点的餐厅，也不怕被拍到。”
“……”乔峤抿了下嘴唇，余光去寻片场里的顾意，见到他站在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地方玩手机，身上披着一件做旧的夹克，黑发做了全部往后抓的背头造型，只鬓角松松落了两缕，看着有些旧时代的雅痞感。
他收回了视线，想到他们在车里的不欢而散，淡淡道：“估计不太方便。”
季雨竹疑惑道：“你有约了啊？”
乔峤没正面回答他，只说下次。
季雨竹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既然乔峤都说不方便了，他也不好再步步紧逼，便抽空又去问了问顾意。
后者有些意外他的邀请，下意识就朝乔峤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没问他？”
季雨竹：“问了啊，他可能有事吧，说不太方便。”
顾意立即冷笑一声：“他只说不方便，却没有明确地说只是今天不方便吧？”
季雨竹茫然脸：“啊……？”
顾意：“他不是不方便，他是不想见到我。”他收了手机，神情看不出喜怒：“下次你单独约他试试。”
说完，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扯了外套丢给助理，转身去洗手间了。
季雨竹：不是，我只是想一起吃个饭？
-
最终季雨竹两边都没能成功地约上饭，不过也不要紧，剧组人多，总有认识的，伙着一起去夜宵了。
吃饭的地方是人气餐厅，他们还遇见了几个粉丝，陪着拍了合影给了签名，照片传到微博，上了个低位的热搜。
顾意懒得去看那些东西，收工后回酒店让沈宁来帮自己换药，后者跟他提了两嘴。
“乔峤没去？”
沈宁回忆了下那几张照合照，摇摇头：“没有。”
顾意嗤笑一声，意味不明道：“还挺谨慎的。”
沈宁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两天乔老师有跟你说过话么？”
顾意瞥她一眼：“他来找我说什么？”
沈宁：“到底你这个伤是因为……”她顿了顿，没说完。
顾意翻了个白眼：“别提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别人问你你就装傻说不知道。”
沈宁：“就这么揭过了？”
“不然呢？”顾意垂眸看着那道被缝合起来的伤口：“难道要让他还我一次？那是神经病。”
沈宁平时没少怼他，但关键时候到底还是站在自家艺人这一边的，不由得多了句嘴：“好歹得有点表示。”
顾意乐了：“让他给我买束花，再送个果篮？”
“……”沈宁：神经。
正说着，沈宁帮他换好药，让顾意先别把伤口包上，拍戏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收了工也得让伤口透透气。
顾意敷衍地点了点头，自己随意收拾起小药箱，听见手机震了震，便道：“帮我看一眼。”
沈宁侧身去瞥了眼，神情有些微妙。
顾意：“……什么表情，我上热搜了？”
沈宁想了想：“的确值得上个热搜。”
说罢，她把手机拿给顾意看，锁屏界面明晃晃地亮着一条：坏东西给您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顾意：…………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