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宗门要完蛋》余去非

66、平阳城

　　当明溪掌门问清星如何做决定之时，清星没有太过犹豫，她答应了师父，一定会带着师姐与师弟回去，就一定会做到。

　　清星看着师姐如同睡着般安详的容颜，忍不住别开视线，她知道师姐并不是真的就如自己所看到的安详，在师姐的梦境里，其实还有一些的不甘与遗憾。

　　孟婆泪还需的两位药引，她一定会努力去要到。

　　就算不用拜托，明溪掌门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师姐，但清星临走蓬莱前，还是请明溪掌门照看以霜。

　　苏樱在修行，清星不便打扰，只留了株从不周山带回来的鹿衔草给她。

　　同时，清星也知道了师兄没有与她道别，匆匆离去，是为了收服从不周山的封印里跑出来的各种妖兽。

　　一切走向都与自己当初下山时所预想相差太多，但她不再害怕，目前已经没有什么事还能难到她。

　　周楚生送清星与洛川两人出蓬莱后，看着清星，从清星身上感受到曾经小师妹的韧性与朝气，忍不住叹气。

　　“路上小心。”周楚生叮嘱一声，多余的话没有再说。

　　从蓬莱回到岸上小城，清星选择最快的方式，用传送阵法去平阳城。

　　传送阵法里，清星看着洛川的眼睛，问他：“去平阳城没有关系吗？”

　　洛川有瞬间的愣神，随后反应过来，笑道：“我从小在平阳城长大。”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要去风不渡，我听说风不渡的合欢宗与平阳城的重光寺一直不和睦。”

　　她在担心，洛川听出清星话里的担忧，他回望清醒的眼睛：“合欢宗与重光寺确实没有多少往来，但不至于有世仇，只不过所修术法有所不同，有各自所需要坚守的道。”

　　清星点了点头：“嗯，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洛川低低笑了一声，“我知道。”
　　他知道，身边的姑娘答应的事儿都能做到，哪怕暂时做不到，也会拼尽全力去努力做到。

　　平阳城一切井然有序，一点都不像师兄传讯里说的，不周山的妖怪跑出来四处散落撒欢，他抓妖都快抓疯了。

　　清星面露疑惑：“这与师兄那边的鸡飞狗跳完全不一样。”

　　“了云师叔稳重沉着，平阳城的精怪他负责抓捕，想来现在应该抓的差不多。”洛川看着一切如常的平阳街道，若有所思。

　　“既明师侄谬赞，平阳城离不周山距离颇远，那些精怪还未来得及逃至平阳，已然被其他宗门捕获。”

　　温柔带笑意还有一些调侃的声音从清星洛川的身后传来。

　　清星一转身就看到一张长相分外妖孽的脸，却眉眼弯弯，笑容慈祥又温和。

　　“师叔。”洛川恭敬行礼。

　　了云伸手去拍洛川的头顶，笑眯着眼：“乖。”

　　洛川轻轻歪了歪脑袋，不着神色的躲开了云伸过来的手掌。

　　了云并没有在意，只是在他还想说些什么时，看到一个小和尚匆匆赶来，小和尚的额角全是汗珠。

　　小和尚对着了云与洛川分别行礼后才道：“师叔，拐角处有一只蜘蛛精怪难缠的很，圆觉圆悟两个师兄有些勉强。”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了云对着小和尚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洛川与清星的时候又带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那既明先带着这位道友在平阳城好好玩。”

　　话音刚落，了云瞬间消失，小和尚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立马往来的方向跑去，只是跑了两步又回身对洛川说了一句才跑远。

　　“所以洛川其实是重光寺的人？”清星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询问，她的目光落在洛川一头飘逸青丝，有不接，也有好奇。

　　“嗯。”洛川应了一声，看着了云远去的方向，也有些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其实，我应该算是师叔养大……”

　　从他记事开始，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师叔说他闭关，但也没来得及见面，师父就陨落。也是因为师父的陨落，他并没有落发进寺，一直戴发修行。

　　师祖，师叔对他都挺好，只不过与宗门之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纱，无法完全融入，就像是雾里看花。

　　他找寻过答案，但还有一些解不开的谜团。

　　“我也是师父养大的。”清星踮起脚尖伸手轻拍洛川的头，就像是了云之前想拍他的头一样。

　　看着清星一脸的认真，洛川忍俊不禁笑出声：“嗯，我们一样。”

　　逃窜到平阳城的妖怪与精灵相对比其他地方少，再加上了云带着寺里小和尚们抓的勤快，城里百姓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街巷两旁更是摆满小摊，热闹非凡。

　　两人走在路上，时不时吸引些目光，大人们偷偷看上那么几眼，小孩子无所顾忌盯着瞧了许久。

　　更有奶声奶气的小孩直接大声嚷道：“阿娘，那两个人长的真好看，会是妖怪吗？”

　　妇人赶紧捂住奶娃娃的嘴，蜷缩着身子躲到人群中。

　　清星与洛川没有去看那位妇人与那娃娃，就像是没听到任何的议论声，继续专心走自己的路。走了许久，清星才开口：“其实也不是看起来那么的风平浪静，大家还是有害怕与担忧。”

　　“平阳城人口稳定，少有外来的新鲜面孔。”

　　熟悉的山门就在眼前，落日余晖给山门渡了一层金的错觉。洛川歪头看了眼清星，“寺里夜间不接访客，需明日才能上山。”

　　“嗯，那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清星说话的同时拉着洛川，就往一个摊位走去。

　　那个摊位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婆婆，她正用心整理着，小车上的各种小饰品，这些小饰品以木质，草绳材料为主，间或搭配一些彩色小石子。

　　洛川正疑惑，就听清星问老人家，“婆婆，你这里可以单独卖一条串珠的绳子给我吗?”

　　老人家从一堆小饰品中找出一条带小珠的红绳，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没有纯绳子，你这条可以吗？”

　　红绳的材质虽然看起来一般，但是可以看的出来，老人家编织的时候非常用心，绳子是个活结，且留有多余的部分，红绳上的红豆被固定着，起到画龙点睛的感觉，一点也不突兀。

　　清星对着红绳看了又看，笑着说：“婆婆，就这条吧，我很喜欢。”

　　听到她说喜欢，老人家也轻轻松了口，出摊一日，没有售出一件饰品，本到了与老伴约定的收摊时辰，却忍不住想着多待一会儿，可能也就能卖出。

　　“姑娘，五文钱。”老人家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许多。

　　“嗯，这里是五文。”清星递给老人家一个小小的荷包，并笑着对她眨了眨眼。

　　老人家反应过来，眼前的姑娘与少年已经没有了踪迹。

　　小荷包里是比较零碎的下品灵石，下品灵石与黄金等值，有这么小小一袋，她与老伴有生之年不用再为吃穿忧愁。

　　清星怕老婆婆不肯要，小荷包塞到她的手里后，就拉着洛川瞬移到另一条街的塔顶。

　　洛川被她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到了塔顶才明白过来，有些忍俊不禁。

　　“你别笑……”清星扯了扯洛川的衣袖，有些窘迫道：“你笑的我好像没给钱，拿了东西就跑。”

　　“好，我不笑。”洛川立马收敛笑容，认真看着她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找东西。

　　夕照光辉从山上笼罩下来，老婆婆收拾小饰品放进小摊车的柜子里，拐角处走来一个腿脚有些坡的老爷子。

　　古朴青石塔顶，一红一灰的身影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微风吹拂，两人衣袂飘飘重叠交织一起。

　　“终于找到了！”清星轻叹一声，有些轻松，“我还以为被我弄丢……”

　　摊开的掌心黄豆般大小的小叶紫檀珠子依次排开，清星又认真熟了一遍，一颗没少。从老婆婆那买的红绳串起佛珠，略小点的红豆隐在其中，意外和谐。

　　“来，伸手。”清星鼓捣手里的串珠，对身边的人自然的吩咐道。

　　洛川依言，笑着递出左手腕，还贴心的拉起些衣袖。

　　“刚买的红绳应该能带很多年，不过你也要时常注意绳子的磨损程度，在快断前，要及时换一根。”

　　少女认真低头在他手腕处系着红绳，边认真忙碌，边还要絮絮叨叨的嘱咐。

　　风吹乱她的长白发，遮住她的视线，她略有些烦恼：“你帮我把这头发弄上去。”

　　只不过她开口的同时，那屡捣乱的白发已经被温柔拢到耳后。

　　“好了，终于系上，这可真是个细腻活。”清星抬头，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