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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死枯荣(一) ...

  •   “云宋和云翊小友入阵时间不久,且本身修为不错,感受不深。”任天行道,“屠龙之阵,诡邪非常,入此阵中,若无法抽离,自身的意志会渐渐消失,灵力也会被一点点地被吸入阵中,至最后,变成了阵中傀儡,不得超生了。”

      李一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乐言前辈方才还救了我们!他即便是妖,也是一只好妖,前辈你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他!”

      “云、翊……李、一。”任天行手撑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听闻五皇子李翊身弱多病,自幼在宫外休养。”任天行看着李一骤然变了的脸色,笑意愈浓,“我还听闻,太子谋杀二皇子一事败露,失了圣宠,二皇子重伤难愈,寿数不久了……算一算皇帝还剩的几个儿子,大都歪瓜裂枣——五皇子殿下,只怕不日便要回京了罢?”

      李一吞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你一个修道之人,怎会对皇室了解的如此清楚?”
      任天行摊开手,朗声笑道:“云涧秋这狐狸般的老家伙,竟教养出了个傻徒弟。你看——我只是心有猜测,拿话探一探你,你便自个儿都招了。”说罢,他的面色又深邃了些,“五殿下,只是因为乐言帮了你,你便笃定他是一只好妖怪么?这样单纯的心性,到了凡界人心最肮脏的地方,可是要吃大亏的。”
      李一被任天行说得噎住,继而羞愧起来,面色涨红。他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下口。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知道是任天行好心提点,却因心中那几分傲骨,讷讷半晌,道谢的话却也没能说得出来。

      谢宴川对任天行道:“你行事如何,自有你的道理。可如今我们俱被困于阵中,这阵却是非破不可了。”
      任天行道:“的确如此。”说罢,又谓叹一声,“乐言信我,对我从无疑心,我才能如此顺利地将他诓入阵中。待破阵后,恐怕再难寻这样的机会了,这是老天都在帮他啊。”

      谢宴川已被云稚扶着起身。他起得并不快,却还是缓了缓才道:“任宗主还是先担忧自个儿罢。我若是乐言,出阵第一件事,非生吃了你不可。”
      任天行也起身,哈哈一笑,道:“生前哪管身后事!还是想法子从这里出去罢!”

      谢宴川挑眉道:“你既敢随乐言一同入阵,自然也有法子出去喽?”
      “法子自然是有的,”任天行挠了挠头,咳了一声,讪讪道,“就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谢宴川:“……”

      “哎呀,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任天行哀怨不已,“芙蓉镇在你们上陵宗的评级是玄级——十九我跟你说,这个阵绝对不止玄级!不然我怎么会傻呵呵的跟进来?我刚靠近阵眼,就觉得神魂不稳,若是入了阵,只怕我就要给那兔子陪葬了!多亏是遇到你们,不然再等几日,我坟头都要长草了!”

      的确。
      依目前的情形来看,这样庞大的幻阵,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地级任务。

      谢宴川蹙起眉头。

      天机阁评级任务自有准则,且为保证弟子安危,玄级以上的任务会有专人定期审核,地级任务更是一双手都数得过来,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这样明显的过失。
      而他们的任务刚好被掉包到了这里。
      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得……像是有人在一步步把他们引向这里。
      是谁?为什么?

      谢长老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妨碍他给不自量力的任宗主一个大大的白眼。

      “想破这个阵呢,其实也简单。”任天行道,“这个阵能流转至今,靠得是云望舒的执念。若是能叫醒了他,这个阵自然也就破了。至于如何叫醒么……我们十九可是仙家公认的阵法第一人,想来无需我再多言罢?”

      “入阵。”谢宴川道。

      唯有成阵中人,才能找到阵眼,改变日复一日的轮回,叫醒云望舒。

      可入阵之人,也大有讲究。得道心澄明,短期内不受阵法所惑,还得懂阵,才能应变千变万化的可能。

      眼见着任天行是不堪用了,谢宴川略一思索,便道:“我去罢。”
      云稚蹙眉道:“不可。”
      谢宴川扬眉:“怎么?不信师尊我的本事?”
      云稚连忙解释:“师尊的本事自然是极好的……
      “云稚。”谢宴川正色道,“这里能入阵者,唯你我二人,你留在外面保护他们比我更合适。难不成要我留在外面打打杀杀?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动了。”

      ——可阵中明明更加凶险。

      云稚看着谢宴川总是少了几分血色的脸,咬了咬唇,咽下了喉间的话。良久,不情不愿地道:“你一定要小心,我很快就会来你身边保护你的。”
      谢宴川弯了眼,摸了摸云稚的头,道:“乖徒弟。”

      *
      山洞的结界虽然坚固,却实在难不住上陵宗的宗主。云稚拔出云搀剑划开结界,却在即将划开时突然恍惚了一下——
      他像是曾在这个山洞里,歇斯底里地对着结界划出一道又一道凌厉的剑气,可山洞的结界纹丝不动。他在其中,如同一头绝望的疯兽。

      云稚连忙凝心定神。

      他从不曾来过这个山洞,这个山洞的结界亦算不得坚固,这不是他的记忆。
      那是谁曾被困在这里?他又是为何感同身受到了这股绝望?

      眼下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

      他一向听谢宴川的话——但与谢宴川的安危有关之事,他不能容得一点马虎。说时迟,那时快,在结界完全破开之时,云稚将发带飞速扯下扔给宋生,而后紧随谢宴川踏入中!
      那发带是师尊所赠,内含有保命法阵。若非事态紧急,云稚断不舍得把这条发带给旁人用去。

      随后,云稚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之后便如宋生所言,清瑶仙逝之日的往事历历在目,再睁眼时,他坐在榻旁,手里端着一碗白粥。他将汤勺上的粥放在嘴边吹温,送到另一个男子的口中。

      榻上男子的样貌并不算突出,却自有一股清朗。只是面色灰败,瘦得形销骨立,显然是命不久矣了。

      想来,这位便是清瑶仙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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