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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八章：人生巨变（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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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彻难过地垂下了头。
他小时候哪里受过这些苦啊？太皇太后、董太妃，甚至还有皇上，都是他隐形的靠山。
“广寰，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儿知道……”
“关你什么事？这就是我的命。”无域继续说道，“但是真的太煎熬了。我实在受不了了，跑去苒霜院哭着要见我所谓的娘亲。那个女人当然不会见我，而且还特别怨恨我。也是，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和她的亲生儿子分开。我哪里知道这些？我当时就是一个想要娘亲的孩子。他们不让我见，我就偷偷地跑进去……”
但就是这个举动，让他陷进了更深的痛苦之中。
当无域终于见到云滢娘的时候，那个厌恶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我不是你的娘亲。”那个女人冷漠地说道，“你的娘亲已经死了。”
八岁的无域哭着不愿意相信。
云滢娘没有安慰他，只是很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每天都和我的儿子待在一起？他过得好吗？”
无域死死地盯着云滢娘，愤怒地看着她所有的关注都在另一个孩子的身上。
为什么！
又是元弘瑔！
无域摇着头，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可无论他怎么逃避，都无法掩盖，云滢娘的眉眼长得跟元弘瑔一模一样。
他们，就是再怎么隐瞒也瞒不住的亲生母子。
“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来过这里，但是你以后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儿子，好吗？”
关于这次相见，云滢娘的确信守了承诺，她一直守口如瓶到了现在。
方文阁外，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
所有的大臣，都被请进了正殿。
高彻却见无域迟迟没有动静，只顾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倒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不安地走去外面，召来林章蒙：“明之，你赶紧去帮我办两件事情！”
……
曾福走过来一催再催，都没有喊动无域。
高彻又走了进去：“广寰，这件事情你不得不去面对。就像阿麒现在不在我的身边了，我也不得不独自去面对一样。”
无域抬起头，是带着倔犟的表情。
终究，无域还是起身了，行尸走肉般地跟在曾福的身后。
他们去了方文阁正殿。
高彻也去了。
不过高彻是从正门进去的，他到的时候，一众官员已经到齐了。
他们都是辅佐帝王的重臣。
有永宁侯叶巘、太傅贺狹、征南侯郑长渠、以及六部各尚书……
还有一个最年轻的叶和岭。
他们看见高彻进来，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然而高彻什么都没有说，只管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等着真正的主角出场。
过了会儿，大家就看见宣帝被无域和曾福一左一右搀扶着从帘后走了出来。
一众官员立刻下跪行礼。
宣帝虚弱地咳了两声，曾福赶紧扶着宣帝坐下。
叶和岭抬眼看着大限将至的宣帝，又看看他旁边的无域，心中升起了某种猜测，让他顿时冷汗悚然，赶紧又低下了头。
“都来齐了啊，先起来吧。”宣帝又咳了会儿，才继续说道，“各位都是朕最信任的人，今晚急召，是有个事情想提前说给你们。”
高彻带头站了起来。
等所有人站好，宣帝又继续说道：“朕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众人又赶紧呼喊：“陛下万寿无疆！”
“行了。不要再说这些虚的了，朕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正经事。”宣帝摆手打断他们，“朕实在不放心啊，走之前一定要亲自跟你们说一句，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太子！”
又是一阵异口同声：“臣等必将肝脑涂地！”
“好！”宣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右手边的无域说道，“太子，你还不赶紧谢谢诸位大臣？”
一众官员们，除了高彻，都有些面面相觑……
太子？太子在哪儿呢？
怎么安平王会在这里？
卫家的其他人呢？怎么一个都不在？
然后，在一众惊异中，无域慢慢走了出来，拱起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孤，感谢各位大臣，以后孤就仰仗诸位了。”
什么情况？
安平王怎么成了太子？
高彻又是带头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跟像在唱双簧的高彻，这下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如此。
其他人也赶紧跪下，学着高彻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这个消息十分震惊，但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几十年的官场老狐狸？皆不露声色地低下头，默默开始消化这个弥天大谎……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会放纵“元弘瑔”一无是处……
为什么会任由“卫无域”权势熏天……
“好了，朕太累了。”宣帝示意曾福和无域扶他站起来，“朕还想和太子再说些话……你们，自便吧。”
宣帝刚进入内室，所有官员就全看向了高彻，双眼里充满了对高彻背叛他们的气愤。
高彻无奈地摊手。
他这些年也被瞒得很惨啊！
片刻后，林章蒙派人进来叫高彻出去。
高彻走出去，看到一群侍卫前面站着两个人。
是刚被带过来的元弘珀和宫画。
一向聪慧的元弘珀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他表现得很安静。
宫画则看起来非常着急：“高彻，出什么事了？皇上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高彻深吸了口气：“两位殿下，赶紧进去看看皇上吧！”
顿时，宫画害怕得有些不敢往前，是元弘珀强忍着眼泪拉着她一步步往前走的。
他们从另一道偏门进了方文阁的内室。
高彻没有再跟进去。
他看着元弘珀俩兄妹的背影，心里难受地移开了视线。
其实今天，宣帝给他的旨意是，除了无域，坚决不能让其他皇嗣接近方文阁。
但是看到无域刚才的反应，高彻几乎可以确信，如果今天元弘珀和宫画真的错过了与宣帝的最后一面的话，恐怕无域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内室里的情况，跟高彻预料中的基本丝毫不差。
宣帝又孱弱地躺回了床上，蜡黄的脸上已经毫无气色。
刚才他撑着说完那一段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无域双手紧握着宣帝的一只枯手，颤抖的脸上有眼泪滑下来，但是他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咬紧牙关强忍悲恸地看着宣帝……
宫画走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大声呵斥道：“卫无域！你怎么在这儿？”
无域回头看向了他们。
元弘珀苦涩地解释道：“是思危……让我们来的。”
无域再也无法忍受，瞬间他崩溃地大哭，朝着元弘珀嘶喊一声：“四哥！”
在这一声悲怆的呼唤中，宣帝浮现出一个慈祥的微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玄新二十五年，宣威帝驾崩，享年四十八岁。
宣威帝第五子——二十三岁的元弘瑔当天即位，是为后来的宣武帝。
宣威帝已经死了三天了，但是“元弘瑔”还被关在东宫里。
这当然很不合适了。
元弘珀因为负责了宣威帝的葬礼，每天都要来方文阁跟无域例行汇报。
到了方文阁门口，赵鱼隆对他行礼，客气地请他进去。
元弘珀叹了口气，原来连东宫的赵鱼隆都是无域的人，那还有谁能斗得过他？
他走进去行礼：“皇上。”
无域从一大堆奏折里面抬起头，双眼中的血丝显露了他的疲惫。
“皇兄。”无域拿出来两道圣旨，“你帮我去宣两道旨意吧。”
元弘珀没敢答应，他先展开圣旨看了看。
看明白后，顿时令他头大不已。
只见，第一道圣旨写的是，新皇登基，以示恩宠，特赐安平王卫无域与天子同名，赐名卫无瑔……
第二道圣旨写的是，赐婚永宁侯次女蓬安县主叶和岚，为安平王继妃……
“皇上，这事……我办不了啊！”元弘珀赶紧推脱道，“皇上，你还是换个人宣旨吧……”
“皇兄，你谦虚了。”无域丢开手中的一道折子，冷着脸说道，“宫画说之前送了你很多关于医治脑疾的书籍，她说你学得很好啊。皇兄，我把思危带去漠北的那三年，要不是你在焕京稳住皇叔，皇叔指不定就疯狂地杀去漠北了吧……皇兄，连皇叔你都可以搞定，我相信这件事情，你也没有问题。”
元弘珀见推辞不过，只好说道：“蓬安现在住在云林，两道圣旨我实在忙不过来，我挑其中的一道吧。”
“可以。”无域一口答应道，“那另外一道圣旨，你自己喊个人给你分一下。”
“我推荐……武安侯。”
高彻，对不起了！
听到元弘珀把高彻拉了进来，无域愣了愣，最后还是选择答应了他。
元弘珀拿起两道圣旨，刚准备告退……
只见无域忽然脱力般地往后倒在椅子上，声音沙哑地说道：“皇兄，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你们帮帮我……”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元弘珀也只能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迈出了方文阁。
他回府后，便约了高彻见面。
高彻很快到了络王府，一来就瞅见元弘珀一直盯着两道圣旨出神。
“王爷，这是？”
“咱俩要做一回宣旨大臣，你挑一道吧。”
高彻忐忑不安地展开圣旨，看完后也长叹了口气。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高彻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他确实能力有限。
所以，他把更困难的一道留给了元弘珀：“王爷，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剧情发展，从这章起，卫无域去姓，称呼变为无域；元弘瑔改名换姓，称呼变为卫无瑔。
然后，国庆节快乐啊！！！今天路上好堵啊，这个假期我真的发誓要完结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