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六章：人生巨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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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海平突然心里面有点儿着急，他现在手里人马不足啊！宣帝怎么现在就撑不住了呢？要再等等，要等着卫无迹和卫无霄他们带着人马赶到焕京啊！
“你再好好看看！能不能确定？”卫海平又追问了一次卫无域。
这时候，褚一居然飞身而来。
他向卫家父子四人行礼后，又说了一个惊天消息：“王爷，皇上怕是不行了，武安侯已经带着威征军进宫了。”
“什么！高彻他想干什么！”卫海平带着怒气说道，“他想谋反不成？”
卫无域看了一眼褚一，明白这是高彻在给他传递消息，是要他赶紧入宫的意思。
于是，他故意说道：“估计高彻今晚，是想扶络王即位。”
果然，卫海平立刻就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宣又不是没有太子！太子即位，名正言顺，他高彻想自己做主不成！”
卫无域又轻飘飘地添了一句：“可是，他有威征军啊。”
这顿时就让卫海平心里一凛，对，现在他们卫家抵抗不了威征军。
卫无忧挠着头，实在感到想不通地问道：“可是明明有太子啊，高彻还怎么扶络王上位？”
“你傻啊！”卫无彊拍了下卫无忧的脑袋，“若是今晚太子没了呢！”
卫无忧马上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吧？他心想，高彻不会这么狂吧？杀太子、立络王？
“无域，你赶紧立刻入宫，今晚务必去盯着太子登基，不要让高彻得逞！”卫海平当机立断道，“否则，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皇帝换了人，可能就没有我们的位置了！”
“父亲，我明白。”
卫无域点点头，当即准备骑马进宫了。
卫无忧反应过来后，飞快地跑到卫无域的面前：“六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卫无彊又骂他：“你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被解除了官职，贸然入宫到时候被其他官员看到了，说都说不清！”
“我不！六哥一个人进宫太危险了，我实在不放心！今晚新皇交替，肯定是险象环生！”
卫无域骑在马上，看着满脸焦急的卫无忧，他从始至终都异常冷漠的眼睛里，好像微微亮了一下。
他被说服了：“好吧，待会儿你就冒充我的亲兵，随我进去。”
“好！”
见卫无域答应了，卫无忧立刻高兴地跃上了另一匹马。
卫无彊有些担心：“广寰，这不妥吧？”
“没事，大哥，我自会护他安全。”
卫无域不再多说，冷着脸甩鞭而去，身后跟上了十几名的亲兵。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宫门口。
卫无忧已经换成了卫无域随从的衣服，原本他以为需要好好交涉一番，才会放他们进去。
可没想到宫门口好像都是卫无域的人？他们都没下马，守卫们就直接打开宫门放了他们进去。
卫无忧骑马跟在卫无域的身后，感觉有点儿懵，这么顺利的吗？
他抬头看向他自幼崇拜的六哥，依旧是那么冷静的背影。
卫无忧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下的缰绳，他的内心隐隐约约传来了不好的预感。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轻轻松松来到了方文阁的外面。
路上，连个拦他们的人都没有。
此刻，卫无忧的内心，变得更加忐忑了。
卫无域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下了马，径直地走向方文阁门口。
卫无忧连忙也下马跟了上去，远远的，他终于看见了有重兵把守的地方。
走近才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高彻。
卫无忧怕高彻发现，赶紧垂下了头。
这时候，他的心里担心极了。
照这架势，方文阁岂不是全在高彻的控制之中了吗？
然而，他还没有担心太久的时候，突然就有几个人从身后扣住了卫无忧，然后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卫无忧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双脚就已经被牢牢绑住了。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高彻：“高彻！你放开我！”
高彻并没有回答他。
连卫无域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然后，卫无忧就被打晕了，几个侍卫把他抬下去了。
这时候，高彻才开始对卫无域说话。
“广寰，太后及各位娘娘都已经严加看管起来了，弘瑔和络王也已经被扣在了东宫，还有朝廷的一品大臣们，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进宫了。”
“什么意思？”
卫无域一脸费解地看向高彻。
高彻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略微苦涩地说道：“广寰，你先进去吧。”
卫无域扫了一眼高彻，低下头僵持了一会儿。
然后他才艰难地走向了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明明是他非常熟悉的方文阁，此刻，他却觉得充满了未知。
他一直往里走，咬紧牙关，掐着掌心，终于看到了靠坐在床头的宣帝。
宣帝看到他出现后，露出来一个浅浅的微笑。
“寰儿，你来了。”
此时的镇国公府，卫海平、卫无彊两父子，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宫里传回来消息。
“父亲，若是广寰失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卫海平神情凝重，他也在想他们接下来的退路。
宣帝死得太突然了。
他明明了解过，至少两年内，活下去是没有问题的。
他都想好了，等一年后，他们守丧期满，卫无迹和卫无霄也都回了焕京，到时候军火和人马也都到位了……
在这期间，再想办法把高彻拉下马，把威征军统帅换成卫家的人……
那个时候，宣帝再死，元弘瑔即位……
一旦新帝继位，就是暝昭独立、南疆告急、褒羌进犯，三难齐发……
到时候，元弘瑔那个孩子怎么可能顶得住？
这之后顺理成章就是卫家的天下了。
可是现在，暝昭还没有宣布脱离大宣、南疆还没有准备好开战、他还没有送给褒羌进攻的信号！
高彻手上，还突然有了威征军！
只要再等一年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现在，他们能动用的——只有焕京的两千死士。
一定是高彻！高彻就是那个变数！
一定是因为元赤洲想立络王为太子没有成功！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命令高彻发动宫变扶络王上位！
“咻~嘭！”
又是一声信号弹。
卫无彊赶紧探出头去看，发现是红色的。
这让他彻底沉默了下来。
卫海平当然也看见了，同样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卫无域离开的时候，跟他们说过，若是事成，他就放绿色的信号弹，若是失败了，他就放红色。
看来，是高彻得逞了。
“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进宫去接应广寰吗？”
卫海平站在开阔的院子里，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空，又回头看了一圈自己的宅子。
在距离镇国公府不远的地方，已经有两千死士待命在那里。
“走吧。”
他对卫无彊说道。
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卫海平和卫无彊带着两千人马，奔驰在宫道上。
在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卫海平突然勒马停了下来。
“父亲，怎么了？”
“二十多年前，就是在这里。”
“什么？”
卫海平不明显地笑了笑，表情十分难看：“二十多年前，我就是在这里埋伏了高卓，我亲手解决了他。”
“父亲……”
卫海平看了卫无彊一眼，仰头望天道：“疆儿，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在这里设了埋伏，然后杀了我？”
“父亲，我已经命人确认过了，这条路上没有埋伏。”
卫海平却不是很在乎这个答案，他声音沙哑：“疆儿，我一直在想，皇上究竟有没有对我说谎？他说他永远不会告诉安平王真相，但我一直都表示很怀疑。”
“是啊，我也很奇怪，皇上为什么不说出来？”
“现在，我明白了。”卫海平有所领悟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了自己最爱的一个儿子，“因为真相与否，都已经没有必要了。”
“父亲？”
“我们走吧。”
皇宫里，卫无域还在和宣帝面对面地对视着。
因为卫无域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宣帝先开了口。
“寰儿，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的吗？”
卫无域愣了愣，然后才问了一个他这么多年都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
宣帝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了，他反问道：“这个很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吗？”卫无域偏头抹了下眼睛，里面已经隐隐挂上了泪水。
“当然不重要。”宣帝一锤定音，声音强势而蛮横，“因为现在不管朕认不认你这个儿子，都无所谓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到你了。这个皇位，不管朕传不传给你，都无所谓了……你想要就直接来拿，不要就待在安平王府，做一辈子的富贵王爷。现在还有谁敢说你半句吗？没有了。再也不像朕当年，就算坐上了这个位置，却连个女人都保不住。”
卫无域默默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宣帝继续说道：“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你母亲临死前，一直在念叨这句话。她不想你活得也像朕一样辛苦。可是那个时候，朕有什么办法？朕别说保住你了，朕连自己都差点儿没活下来。你知道朕这副身体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不知道是谁给朕下了毒，是种慢性毒药，过了很多年朕才发现。朕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东西，都没找出来下毒的人和有毒的东西！可中毒的迹象却还是越来越深了！朕实在不想再找了，朕怕找出来的那个人，是朕一直都不想找出来的人。寰儿，你说，朕还敢相信谁？”
作者有话说第87章 第八十六章：人生巨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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