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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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微凉。
却不曾浸染远山雾薄。
沉寂依旧……
而晨曦乍醒。
上招与照夜齐鸣。
远眺着人间，盼着同那缕烟火共欢……
小小的东厨内缓缓升起炊烟。
安然的。
交织曦和……
早起的程锦刚将出锅的白粥摆上桌。
木兮便闻着香味寻到了堂屋。
“今日怎起这么早？”
往日不到日上三竿，都见不着木兮的身影。
想去敲门，还会被起床气的狐狸扔出去。
倒是难得看见她出房门来吃早点。
木兮摆摆手，婉拒了程锦递来的白粥。
“为师不吃。”
程锦眉眼盈盈，倒没强求。
放下碗筷，颇为认真地看向木兮。
“所以，师父是有什么要事吗？”
说是要事……
好像也没有。
只是突然想起来昨夜程锦提着烛灯，一本正经地说“省钱”。
她想，若是再不管管，家里的存量估计会把程锦饿死。
于是乎正了正身子，清清嗓：
“咳，你快些吃完早点。等会儿去仓囷中拿些药材给为师……”
“师父可是病了？”
还在纠结要不要带程锦下山的木兮忽地被打断了思绪。
抬眼对上的，便是程锦满眼的忧虑。
紧张的，
连手中的白粥洒了也没知觉。
木兮微怔神。
恍惚间她好像在少年身上看见了当年那个小小的，瘦瘦的小人儿。
也是这般——
明明自己过得不怎么样，却还是先担心她会不会过得不好。
总觉得亏欠……
罢了。
本是担心少年与她一同下山会被人怀疑。
毕竟她曾带着幼时的程锦下过山。
现如今小人儿已经长大了，即使她给自己施了法术，可再一同下山也难免不会被有心之人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谁得了疑心一路查下去，甚至请来那些捉妖的法师，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但不带他……
木兮轻叹，那双灼灼勾人的桃花眸中多了几分释然。
他不是她闲来无事逗养的小宠。
总归是要归还于尘世繁华的……
“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生病……”
“等会儿……与为师一同下山吧。”
程锦猛地抬首。
不可置信的。
这是从他长大以来，第一次，木兮愿意让他和她一起下山。
从前他都是一个人下山的。
据木兮所说，这叫“培养孩子自我独立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木兮突然改了主意。
但是他很开心。
肉眼可见的开心。
激动的，
像小狗摇尾。
连带着吃早点的速度都变快了。
木兮失笑，唇角淡淡牵起。
“慢些吃，慢些吃，不着急。”
依旧心急。
待程锦吃完饭，木兮正要挽袖收拾碗筷，一双手却快她一步收起了碗筷。
“还是我来吧。”
主动的。
尚不等木兮反应过来便迅速地清理完了桌面。
没活干的狐狸莫名生了几分愧疚。
她好像，确实不怎么会养人类小孩。
什么事情都还得程锦自己做。
即使，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害怕哪天程锦离开她后，没法自己生活。
可他真的，从小就省心。
乖巧的。
总让她有种，其实当年她捡回来的不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类幼崽，而是来照顾她的小管家的错觉。
思绪飘散……
等她回过神时，程锦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站在木兮的面前。
安安静静。
也不出声。
木兮伸手揉了揉久坐发酸的双腿，从竹椅上站起来。
莞尔：“走吧。”
……
山下市井纷繁。
风中弥漫着的，都是人间独有的烟火味儿。
叫卖、呦喝，伴着人们的闲谈笑语。
欣欣向荣……
从熟悉的药材店出来。
木兮将装满白银的钱袋子扔给程锦。
挺起胸膛，满满骄傲地说:“走！师父带你买好吃的！”
狐狸那张本该娇艳勾人的小脸，因修仙道而沾了许纯白。
轻弯眸，眼底那抹浅紫极近净洁，好似初生的幼崽般湿漉漉的，带着潋滟滟的魅意都冲淡了……
是撩人不自知的纯。
程锦将木兮的帷帽放下，掩去了狐妖的貌美。
也挡去了路人的视线。
隔着薄薄一层白纱，木兮依稀能辨别她的小徒弟温润的眼眉。
确乎为——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玥璟如晔，雯华若锦。
她甩甩脑袋，撇走了那些奇怪的想法。
只得先忙着掰着指头一个一个算。
“我们先去民叔那儿买袋米，再去宋叔的摊子上买几提肉，还要去严姨家买盐……”
一旁的少年眼含笑意，默默守着。
等她算完，才悠悠道:“好，都听师父的。”
完全的顺从。
没有一丝意见。
明明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却还像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一样。
木兮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
“哎呦！许久不见了木姑娘！今日还是老样子吗？”
“是的民叔，今日也麻烦您啦！”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老主顾了，谈得上什么麻烦！”
民叔吩咐着下人去搬米袋来。
转头又是发现了木兮旁边一直站着的少年。
身姿卓越。
两人站在一起，一蓝一白倒也悦目。
“这位有些许眼熟啊……是木姑娘的……”
明里暗里的打听。
木兮自然是看得出民叔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好奇。
本来带程锦出来，就没打算隐瞒。
便温温和和地回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从小养大的，日后也拜托民叔多多关照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