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彼一 23 ...
-
鹿森和程柯淮第二天清晨就准时到了小区楼下。
苏然自然要来送送，她那出名的未婚夫慕司辰昨天刚赶回空州，此刻也早早起床见上了他们一面。
“好久不见，你看上去比上次见……变帅了一些。”慕司辰笑着瞥了程柯淮一眼，接着对鹿森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爱情滋润的缘故。”
“姐夫看上去也还是很忙呢，可惜我不能久待。”鹿森与慕司辰握手寒暄道：“那下次见应该就是你们两个的婚礼了，我一定准时来祝贺。”
“那是自然。”
苏然看上去也挺舍不得鹿森走，但比起道别她更关心别的事情：“既然赵馥佳一案的凶手仍旧存疑，我会再跟局长申请延缓结案的……”
“只不过有点难，我也不知道能拖多久，你们得尽快。”
鹿森的笑意渐淡：“会尽快的。”
程柯淮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麻烦你了，要延缓结案有点难，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三个小孩儿就算不是真凶也算是帮凶，不算冤了他们。”
“好，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手机联系。”
苏然叹了一口气，但看了看表，还是微笑着冲两人招了招手：“时间快到了，你们赶紧去机场吧，路上小心。”
慕司辰将手按在苏然的肩上，算是宽慰。
汽车扬长而去，《Yesterday Once More》迎着朝阳在车内流转。
程柯淮撑着脑袋在副驾驶有些犯困，但脑子里实在太满，怎么都睡不着，只得找点话聊聊：“哎，你和那个苏队长是怎么认识的？她比你大了四岁，是你学姐？”
鹿森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思忖道：“算是吧，我们都是X大的，只不过她读的刑侦我读的法医学。”
“那你们隔了整整一轮呢，怎么认识的？”
鹿森回忆了一下：“那是我准备上大一的事情了，那会儿她已经大四毕业了，刚正式参加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贩毒案，在彻底作为卧底的前一天，苏然来X大门口烫了个头发，而我那天也在那家理发店决定剪头发。”
“剪头发？”程柯淮问完才想到，“噢，在学校那会儿不允许男生留长发。”
鹿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是工作日快打烊的时间，那家店里就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Tony还在上班，所以苏然排队等我剪完才能做头发。”
“当时Tony一边给我剪头发，苏然一边看着我，然后夸我长头发比短头发好看。”
“我还蛮意外的，因为很多人都不能接受我的长发，大部分人嘴上的好看都是因为我的身份。”
“苏然在我走之前给我留了个联系方式，说她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回X大，希望我在X大好好读书，替她多学学法医学，因为她之前因为喜欢的人擅长法医学的缘故也想辅修法医学来着，只不过课业繁忙没办法。”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就在宿舍收到了一箱子法医学和刑侦的资料，都是苏然寄来的，她说她上学的时候很认真，笔记是最全的，扔了可惜，但给熟人太矫情了，觉得我有缘就给我了，希望对我有帮助。”
哪怕时隔多年，鹿森还是一字不落地把苏然的话给背了出来。
“苏然……”鹿森浅浅一笑：“是认识我姐之前，除了母亲之外第一个给我一种亲人感觉的人。”
“也怪不得苏然和我姐关系这么好呢。”
怪不得。
程柯淮在心里想。
有鹿峋晓这种父亲，鹿森从小到大都很孤单吧，以至于遇见一个稍微比较温暖的人对他都成了一种治愈。
程柯淮想调节气氛，于是贫嘴道：“那我呢？我给你带来什么感觉呀？”
这个时候红灯亮起，车子平稳地停在白线前，鹿森得以转过头去认真地看向程柯淮那一双含着水的眼睛。
“你……”
鹿森又无数次地想起了那年程柯淮在台上宣讲，风华正茂的模样。
此时朝阳的光斜斜地也打在了程柯淮高挺的鼻梁上，点上一个灼热的光点，与数年前耀眼的瞬间竟不谋而合。
鹿森忍不住儒雅地勾起了唇角，眼中的阳春水漾起了涟漪，那是比他任何时刻都温情的存在。
“你啊……”
“是让我忍不住无数次心动的人。”
“你给我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不是亲人，但我会希望你通过某种方式成为我的亲人。”
·
“今年初夏，游戏‘十二任务’在社交网络上跟天气一样持续升温，作为一个闯关游戏，它每一个任务都结合了古希腊神话，并且与很多我们童年回忆里的动漫人物进行联动，成为了今年最大的爆款游戏，巅峰时期DAU甚至突破了3000万，深得8岁到38岁玩家的喜爱。”
在从机场开到滨云市局的路上，出租车的车载音响上一直在播放关于这一爆款游戏的专项报道。
司机听完笑着说道：“我女儿就可爱玩这个游戏了，成天拉着我们陪她一起玩，这游戏还有亲子模式和情侣模式呢，我有时候也会背着她和我爱人来两把。”
跟司机唠嗑这种事情自然落在了程柯淮的肩上，他划拉着手机说道：“可不是呢，我那天也下了一个。”
“和女朋友玩？”司机八卦道：“谈多久了？”
他原本想说鹿森来着，但透过后视镜看清鹿森并非女人，于是硬生生把后半句的“你俩”二字给咽了下去。
程柯淮没什么所谓地当着司机的面握住了鹿森的手：“快三个月了。”
为避免司机的尴尬，程柯淮把话题引回了刚才的地方：“不过我不是陪我对象玩，是我下属拿我手机下载的，他的手机网速太慢了。”
司机哈哈大笑：“看来你和下属关系很好嘛，是个不错的领导噢，年轻人。”
“那这位帅哥有没有下载啊？”
“嗯。”鹿森点了点头，“我是负责陪他玩的。”
程柯淮在旁边低声吐槽道：“哪里是陪他玩，你明明就是完虐人家，我们小末末气得都没再找过你了。”
只不过出租车最终还是没开到市局，因为程柯淮和鹿森中途还是决定去一趟乔松集团。
“您好，我们找乔南城。”程柯淮敲了敲前台的桌子。
前台的接待小姐看了看两人，觉得这两人的气场不像是有什么好事：“两位有预约吗？”
程柯淮刚想拿出证件，鹿森就拦住了他，和善地朝小姑娘笑了笑：“麻烦你和你们小乔总说一声，我叫鹿森，有些和乔以北有关的事情想找他。”
前台的接待自然知道乔以北这个名字，半信半疑地给乔南城的助理打去了电话。
半分钟后，小姑娘果然向他们点了点头：“在20楼，会有人在电梯口给你们指路的。”
“谢谢，你今天的妆很好看。”鹿森向她微微一笑，在他离开后程柯淮明显的看到了小姑娘的脸都红透了。
在电梯口等着他们的是Dawson，乔南城的那个助理，这个人程柯淮派人调查过，中文名叫信律升，是乔南城的母亲信湘之的侄子。
信律升与乔南城认识也有很多年头了，算是他的心腹。
“两位这边请。”
信律升的表情很严肃，对他们的到来看上去并不是很愉悦。
反倒是程柯淮一副进自家公司的模样，笑意盈盈地先信律升一步走进门：“小乔总，好久不见啊！”
乔南城虽然生来一副笑面，但此刻他也并不想在程柯淮这里多费什么笑脸，径直看向鹿森：“听说你有关于小北的事情要和我说？”
信律升非常懂事地关门出去了，乔南城办公室的隔音很不错，在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复古挂钟的滴嗒声。
鹿森十分从容地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就算不提以北的事情，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乔南城无法，只得笑笑：“能，当然能。”
办公桌旁边的小柜子上有一个复古黑胶唱片机，乔南城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唱片放上，随着转盘的自动旋转，悠扬的意大利歌曲在唱针的摩擦中倾斜而出。
他整了整稍微有些许褶皱的西装，看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快到午饭时间了，待会儿小北下了班会来这里吃饭，有什么事情请尽快说完，别耽误我和我爱人约会～”
乔南城笑得非常灿烂，他长得很年轻，立体的五官和一双丹凤眼让他瞧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不会有什么心事，也干不出什么坏事。
“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趟空州？”
程柯淮开口问道。
乔南城靠在办公桌前的坐骑上，双腿交叉搭在桌上，粗长的手指将瑞士产的老式打火机拨了一下又一下。
“是啊，怎么了程警官，这又不是非法出境，出个差也要去警察局登记么？”
程柯淮不答反问：“你认识赵馥佳吗？”
“谁啊？”乔南城的表情看上去不以为然。
鹿森笑道：“没事，有个滨云人死在了空州，正巧你也去了，我们就想来问问你在空州有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人。”
乔南城明显更喜欢和鹿森这种说话委婉的人交流，态度明显柔和了一些：“没有呢，不知道你刚说的那个名字是死者还是嫌疑人，但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是什么小明星吗？”
“不是，她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区医院的小护士。”
乔南城皱了皱眉头：“那我就更不可能认识了，我有私人医生，基本上没去过医院，能接触到我的护士全都登记在册，你们需要看看档案么？”
程柯淮对这位少爷不动声色的炫富表示无语，附耳在鹿森耳边问道：“你也是这样？”
鹿森不想伤害他，只好说一句：“考公之后就不这样了。”
那边乔南城还在嘀咕：“还以为是什么小明星呢，吓死我了，我可不搞那些有的没的，让小北误会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第97章 彼一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