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之子》烈驹

20、第 20 章

　　“向南。”紫夕姑娘指着红发男子的身后说。

　　红发男子笑了，他双手包拳，对着紫夕姑娘说：“感谢姑娘！”

　　紫夕姑娘头向里侧了侧，不去看红发男子。

　　她心里始终对红发男子有疙瘩，不是毫无缘由。

　　丘洛国是有名的妖之国，虽说丘洛国的人原是人类，因得罪大神被贬成妖，但他们原本就是妖的后人。

　　传说三大国青羽国、朱岚国，以及丘洛国原是一个国。

　　三个国没有诞生之初，据说三大国的母亲乐源神无缘无故怀了一个巨型蛋。

　　乐源神的肚子被巨蛋撑得圆鼓鼓的，每天动弹不得。

　　乐源神躺在蛮荒之地，她两只眼瞪视天空，星星滑落在她的身边，变成了乐源神哺育腹中胎儿的食物。

　　乐源神腹中胎儿越长越大。

　　最终，她的肚皮鼓成了巨大的球，一朵红色的祥云将她托向天空，伸进了另一个宇宙中。

　　这个世界只有乐园神一位神灵，乐源神疼得躺在地上。

　　她腹中的胎儿长大一分，乐源神的躯体也跟着长大一分。

　　乐源神怀胎一年以后，孩子始终生不下来。

　　乐源神不耐烦了。

　　她站起身，想用手把自己的孩子拉出来。

　　就在这时，天上打起了闪电，一道道蓝光霹雳撕裂苍穹，轰轰雷声阵阵，一阵大风席地而起，飞沙走石，杂影乱舞。

　　乐源神隐隐约约中，仿佛看到云中露出龙的头。

　　龙张开大嘴，吐出雨水。

　　乐源神的孩子诞生了。

　　他没有头，没有身子，只是一个圆乎乎的巨大的蛋。

　　乐源神不嫌弃孩子，她很爱那枚蛋。

　　乐源神也在假想，她生出来的巨蛋，藏着怎样可爱的孩子？

　　又过了三年，巨蛋像是长成熟了，自动裂开了。

　　巨大的蛋壳里是一片一望无尽的绿洲、湖泊、海洋、山峦……

　　还有人类，百兽……

　　乐源神生下了一个国度，因生出巨蛋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光，给它命名为“光之国”。

　　光之国人人快乐，他们祥和、安宁，每个人都和平相处。

　　再后来，乐源神的指尖生出了三个神，它们分别是形似老虎的七仓，他虽然长得像老虎，其实不是老虎，他似神更近似妖怪。

　　七仓长有老虎的身子、蜥蜴的舌头、鹰的爪子。

　　另两个分别是青龙苍梧子和雀禾，苍梧子还有一个似龙非龙，似鸟非鸟的形体。

　　从前苍梧子和雀禾常常相伴，神之国成为天上国以后，苍梧子和雀禾也分开了。

　　雀禾长着和绿孔雀一样华美的羽毛，它的鸟喙和鹦鹉一样，弯弯的，能口吐人言。

　　苍梧子有光明的神性，雀舌有神的仁厚心肠，却更像是兽。

　　所以人们称七仓为妖神，苍梧子为天神，雀禾为兽神。

　　七仓消灾解难，但也招致祸端；

　　苍梧子保佑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但能招致战祸；

　　雀禾保证天下粮食足实，百民安居乐业，但也能引发贫穷。

　　“光之国”诞生之初，黎明百姓向他们的母亲乐源神祷告，风调雨顺、年年平安。

　　他们希望神灵保佑自己，不受侵害，百年长寿。

　　乐源神听到光之国的祈祷，陷入深思。

　　乐源神虽是伊始的本源，却不及她的孩子法力高。

　　光之国的祷告声被三位神听见，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们先后托梦给光之国的长老要他们兴建寺庙，供奉自己为他们的神祇。

　　七仓、苍梧子、雀禾都觉得自己最强，都认为自己可以当“光之国”的神。

　　他们相互不让，打到了母亲乐源神处。

　　三位神灵诉说自己的优缺点，并对母亲承诺：如果他们成为“光之国”的供奉神，会布泽天下，带给百姓昌兴。

　　他们希望母亲为自己做主，指定自己成为“光之国”的保护神，坚称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

　　乐源神听到孩子们的请求，在她的主持下，交给他们试题，谁比试赢了，谁就享有光之国神庙牺牲的权利，输了自愿放弃。

　　三个神灵彼此不服，不同意母亲的安排。

　　无奈的乐源神将“光明国”分成三个国家，即青羽国、朱岚国和丘洛国三个国家，由她的三个孩子，分别管理三个国家。

　　三位神祇也就分别成为了三个国家的保护神，乐源神的孩子们也避免了争斗。

　　苍梧子爱上了青羽国的仙君飞鸢，自愿成为青羽国的保护神；雀禾想成为贤士请求成为了朱岚国的保护神；三位神祇中的长兄七仓成为丘洛国的保护神，三位神祇停止争斗，成为了三个国家的象征。

　　青羽国、朱岚国、丘洛国三国因其身上流淌的血液属性，分别成为了神之国，兽之国和妖之国三个国家。

　　三位神灵用自己身上的神之血喂养他们的国土，他们的子民也和他们的神灵一样，各自拥有不同的灵力。

　　人们说妖之国的人拥有妖的属性，是因为他们的保护神七仓妖的属性大过于属神的属性。

　　他暴躁、凶残，对待凡人没有神灵应有的慈悲心肠，更像是邪恶的妖神。

　　还有一个说法是七仓爱上了妖灵之女，并与她结为夫妻，把自己一半的法力分给她。

　　他们的后人血管里深植妖魔血，成了妖物。

　　紫夕姑娘曾经听说过，丘洛国人妖性十足，残害过不少百姓。

　　紫夕姑娘想到这里，暗暗留了意，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从这里进出的人要么是朱岚国的人，要么是丘洛国的人，他们身上带有出入两国的经商通文。

　　但她和南玄羽公子所处的地方虽是两界之间，但也因为地处偏远，来的人相当少。

　　莫名出现衣着光鲜的贵公子，声称自己是在山里迷路的商人，仅凭一两句话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紫夕姑娘一旦思路大开，脑子运转的速度，比南玄羽有过之而无不及。

　　紫夕姑娘用余光瞟了眼红发男子身后的两名搬运工人，红发公子不说走，他们也没有反对。

　　红发男子问起了山里的情况，说自己头一次到山里来，才迷了路。

　　“看你也是家里不缺钱的，大老远跑到朱岚国和丘洛国边界，是有什么目的吧？”紫夕姑娘捏紧手里的鞭子说。

　　“我说我是名商人，马不识途，不知不觉走到这里。”

　　紫夕姑娘提放地紧了，眼前的男子还沉浸其中，一直讲述自己路途的艰辛，说个不停。

　　紫夕姑娘又认为，如果他不是妖物，也有可能是丘洛国派出来的奸细。

　　因为星宿的原因，他不愿意违抗天命，给丘洛国的人治病，得罪了丘洛国，与朱岚国一向不和。

　　紫夕姑娘想到这里，愈加觉得红发男子可疑。

　　红发男子站在原地，和南玄羽说着各种无聊的话。

　　常言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话根本是假的。

　　眼前的红发男子，对南玄羽似乎十分感兴趣，不断攀谈。

　　聊到红发男子，此行的目的或去哪里？他却遮遮掩掩，不愿细说。

　　如果真的是行商，他为什么又要鬼鬼祟祟的？掩人耳目？紫夕姑娘警惕地看着男子，想趁南玄羽不注意，灭了他。

　　南玄羽学了这边的礼节，抱拳问：“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幽夜。”红发男子也回礼，温和地地笑了。

　　在紫夕姑娘冷然，她认定男子笑里藏刀。

　　紫夕姑娘的忧心并不全是疑神疑鬼，悬挂进腰际上的口袋里，乾坤镜横冲直撞，要闯出香袋。此前在灵云寺抓棉花团，乾坤镜没有相同反应。

　　眼前的男子大约真的是妖物……

　　如果说男子是妖物的话，起先她用乾坤镜照红发男子，红发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乾坤镜也没有将红发男子收走。

　　为什么现在乾坤镜反应相反？紫夕姑娘迷惑不解。

　　当下，她决定和南玄羽一道，同红发男子离开深山。

　　“走吧！”南玄羽催促。

　　“南玄羽公子还是你骑吧，你还发着高烧呢。”紫夕姑娘推辞。

　　南玄羽却说：“你骑吧，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你骑和我骑有什么差别？再说你是个女孩子，为了我东奔西走，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想感恩，不成吗？”

　　“你们两个不要在深山里打情骂俏了，早点离开不好吗？”名叫幽夜的红发男子轻佻地说。

　　紫夕姑娘和南玄羽都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幽夜想要离开深山，他牵着马的缰绳开路，两名搬运工跟在他的身后，几人一同下了山。

　　山下有一条河，拦住了五人的去路。

　　渡口处竖立石碑，写着“迷河”两字。

　　紫夕姑娘见到这两个字，顿时不大愉悦，她总觉得不大吉利。

　　渡口停了一艘商船，像是来接红发男子的。

　　“公子，公子，你可来了，我们生怕你遇到危险，准备去山里寻你。”商船内走出一名身穿银鼠灰色马甲的孩童，他梳有双辫，看见幽夜双手插在长袖毕恭毕敬地对幽夜行皖礼，笑嘻嘻地跑下船，一路小跑跑到幽夜的身边。

　　孩童看起来更像是幽夜的弟弟。

　　“对不起，明德，让你久等了。”
　　明德大约就是男孩的名字。南玄羽想。

　　“没有关系，公子我是担心你，怕你照顾不好，遇到坏人怎么办？公子，这两位是什么人？”明德指着南玄羽和紫夕姑娘问。

　　“他们是我在山上发现到的。现在跟我们一起去丘洛国。”

　　南玄羽和紫夕姑娘分别向男童点点头。

　　明德头往后缩，半天才回话。

　　“公子，大家一直等着你呢！这次回来就不要走啦！”

　　从话里意思听出，红发男子离家多日，明德是来寻他的。

　　明德又望望南玄羽的，停住声。

　　朱岚国的童谣也传到了丘洛国，明德曾听说过两段话：“‘赤瞳生，国昌隆。赤瞳走，国要亡’、‘异国有赤瞳少年破云而降，惩万物邪恶，获世间繁华’”的童谣”，和眼前的少年似乎有关。

　　明德看着南玄羽，若有所思。

　　明德转过身，向众人交代琐事。

　　紫夕姑娘此时也从马背上下马。

　　幽夜走到甲板上，耐人寻味地笑了，他招呼南玄羽和紫夕姑娘上船。

　　“等到了丘洛国以后，请让我们下船。”南玄羽一心要找寻传说中的七仓神，请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