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ABO）》绩姜

20、利用

　　“回家告诉你。”随着陆琛的话语落下，他们也已经到达目的地，也许是途中陆琛做了什么，飞行器才停下，就看到两列人穿着整齐的服装，恭敬地等候。程潜看了陆琛一眼，有些无奈地开口，“聚个餐而已，不需要搞这么大阵仗。”
　　陆琛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解释，“不是，我给忘了，这架飞行器信息录入他们系统的，他们检测到就会启动这个规格的接待程序。”
　　程潜：是我冒昧了。
　　这一点小插曲让本就尴尬到极点的两个人更沉默，幸好，在迎宾人员就要连接机内通话询问是否需要提供帮助之前，程潜的同事们终于姗姗来迟。程潜不愿意让别人察觉到什么问题，于是率先开口，“走吧，别让人家就这么等着。”说着，打开舱门，等着陆琛一起下去。
　　陆琛走到程潜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假装没有看到程潜投过来的不赞同的眼神，应声，“好。”

　　简他们和李颖这些学生汇合以后就向两人走来，他们本来和程潜很熟稔，习惯性就往他跟前凑，想像以往一样拥抱，但人还只是做出靠近的动作，就感觉到陆琛有若实质的眼刀，讪讪止住动作。
　　简大大方方开口，“程，今天晚上有陆先生，我们可得不醉不归！”
　　其实只是借口，飞行器尤其是个人飞行器早就具备自动驾驶功能，驾驶员个人状态如何并不影响飞行器的行驶。
　　但程潜还是点头，笑着说，“好。”

　　聚餐的档次因为陆琛的加入提升了几个档次，刚开始还因为陆琛的占有欲而对他有所不满的同事们，在Astra经理送上几支珍藏红酒以后，纷纷对他刮目相看。
　　那什么，alpha占有欲高在正常不过了，更何况，程还是个beta，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被完全标记，陆先生想必也是没有安全感才这样警惕！
　　简想着，隔着红酒，往程潜那边看了一眼，她臆想中可怜巴巴的议员先生正仔细地给人扒虾，程的碗里已经堆了不少菜。

　　程潜和卢娜聊着，卢娜倚者沙发，闲闲摇着酒杯，和程潜畅想假期，“程，真没想到，原以为也许这辈子都没办法完成的项目，竟然这么快就要实现了”，她有些感慨，喝了一口酒，“一个月假，实在算得上奢侈，我都好久没有享受到阳光沙滩的快乐了。”她说着，手脚舒展地靠进沙发，就像真到了阳光海滩，又问，“程，你打算去哪里度假？”

　　程潜还在思索，一边安静夹菜的陆琛接过话，笑眯眯地，“他大概没时间度假。”然后在程潜惊愕的目光中，委屈开口，“你不会忘了，前些日子你才答应我有时间陪我回家看爷爷的。”
　　程潜：？
　　碍于有外人，程潜只好抱歉，“我还真忙忘了。”然后迟疑着，问，“陆……爷爷他这段时间方便吗？”
　　“一家人见个面吃顿饭有什么方不方便。”陆琛轻笑，谎话说得毫无负担。
　　程潜想自己多少还是自愧不如。
　　然后就看到自己碗里那已经堆成小山的菜，看向陆琛，结果对方浑然不觉有什么，还在使劲跟一条鱼奋战。
　　程潜默默把他俩的碗换了个个。
　　陆琛：？你不爱吃
　　程潜：你剥虾挑刺的，辛苦了，你吃。

　　在一边吃喝玩闹的众人：果然，聚餐在陆议员出现的时候就变了性质。

　　聚餐终于结束，程潜在众人的轮番恭贺下，还是醉倒，他们同揽着程潜的陆琛告别，简甚至还拍了拍陆琛，“照顾好我们程哦!”
　　陆琛有些无奈，点头应下。
　　然后在看着他的同事学生们各自上了自己安排的飞行器以后，才打算抱着程潜回家。但是他刚弯腰，打算将人抱起，就听见程潜清明的声音响起，在头顶上方，“你打算做什么？”
　　陆琛愕然，“你没醉？”
　　“我酒量没那么差。”
　　陆琛白净的脸腾地变红，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自己专门占人家便宜似的，他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那我们现在回你那里还是？”
　　他心里觉得自己那里更好，毕竟程潜的是大学宿舍，保密设施肯定没有自己那里好，但是若是直接决定，他又害怕冒犯到程潜，干脆把决定权交给对方。
　　程潜看向他，眼里是明晃晃的不解，“当然是去你家。”然后感觉到身边的人明显放松下来，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补了一句，“其实，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昨天那件事，硬要说起来，该愧疚的人是我，毕竟……”
　　毕竟我是利用了你的真心。
　　这句话程潜没机会说出口，陆琛不愿意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说话。他开口，“时间不早，我们赶紧回去。”

　　陆琛书房，在确认所有的屏蔽设备都已经开启之后，陆琛才坐到程潜身边，将于庚交给他的文件递给程潜，“你看看，昨天有四个，今天又多了三个，他们的身份信息都是beta，但是舅舅做完检测后发现，他们的性别基因都出现了信息的替换，呈现出Omega的特性来。”
　　陆琛言简意赅地将信息总结给程潜，程潜阅读着报告，听完他的话，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做性别转化工程？”
　　为什么不可以呢？既然自己在多年前能受科学杂志启发，进入基因研究，凭什么不能有人也发现，甚至早自己一步去实践呢！
　　程潜翻看着于庚的报告，越看眉头越紧，几乎不用加可能，这性状的表达就是基因改写。程潜原本为着自己实验有了突破性进展而欢喜的一颗心狠狠坠下，看来，自己也得加快进度了。
　　他决心将自己的计划提前。
　　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陆琛，“你们是怎么想的？如果真有人在做这种项目？”
　　陆琛踌躇着，还是说，“我希望能尽快将人抓捕归案，但是，在公众层面，我想，还是保密为好，毕竟事情太大，容易引起恐慌。”
　　“那这几个人,或者还有更多的那些受害者呢？他们怎么办？”程潜已经翻阅完报告，面色凝重地把报告放在腿上，问。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陆琛目光深沉，“一来，改造实验虽然隐秘，但是也是生物工程，你应该会有所了解，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二来，我想请你，想办法阻止他们的基因信息替代改写。”

　　程潜沉默，陆琛这样自信满满的请求，让他一霎间以为自己的实验被陆琛调查清楚了，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帧一帧回忆陆琛方才的话，陆琛对基因改造项目的厌恶毫不掩饰，但是他同自己说话时候，却没有那种嫌恶。程潜再三分析，确定自己的项目安全，才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对方能把实验进行到临床这一步，我想，不一定要通过科学部的审批，在这一方面，我也许帮不上什么。”
　　“至于阻止信息基因替代，我读博的时候听说过一个项目，不知道能不能成。但短时间应该是做不出来，你看……”
　　“有方向就行！”陆琛听程潜说有方向，原本黯淡的眸子重新明亮起来，“人手和资金你不需要操心，”又有些焦急地搓着手，“你们团队才放假，你说打乱他们的度假计划会不会不道德？”
　　“没事。他们没接触过这个项目，你自己选人就好，我都可以。”
　　“好，那你先休息，我组建好团队就通知你。”陆琛有些心疼地，看着喝了酒本就精神有些困倦的程潜，现在还熬着一双绯红的眼准备开始做项目计划，马上把人往卧室推，催促他好好洗个澡，然后就睡觉。

　　程潜进到卧室，简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就看见陆琛那一双明亮的怀着激动和憧憬的眼，辗转半天，才终于抵不过酒精和生理因素，沉沉睡去。
　　睡去前，他还在想着，若有朝一日，陆琛发现自己被这样利用，他会很伤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