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三壹啁啾

16、（15.5）一心与大寮的爱恨情仇

　　退出厢房，一心便唤来小师傅劳他去一趟药材铺，交由他一张纸张，其上便是陈列的药材名儿。
　　小师傅领了任务，朝一心大师微俯下身，“大师交待的事，无欲记住了。”
　　“劳烦你了。”
　　小师傅说罢很快便步履匆匆的去了，一心转过身，直直往大寮的方向所去。
　　此刻早斋时间刚是过去，大寮处不见开火做食时那般烟雾腾绕，不闻那悠然而起的醇厚浓郁之香。比起他处，少了些声响。
　　里头的饭头僧正在收拾清扫，听到由远及近的一阵脚步声，闻声抬头一瞧，见来人是那位盛享美誉的伽蓝寺镇庙之宝——一心大师，饭头忙停下手下动作，直起身板向着一心道：“大师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饭头僧入寺已有多年，他的盛名如雷贯耳。人人都道他温润如玉，所言不虚，但饭头僧却冥冥中却觉得这位大师温润或许只是这一副皮囊，而他的主心骨始终游离在世人之外。
　　一心的声音犹如清冷的玉石，刮在人心上清清冷冷，与他的笑颜极为相冲却又血与交融，“近日天气渐凉，一位施主不慎感染了风寒，需要劳烦您这些日子另准备些清淡的汤食。”
　　语毕，饭头颔首点头，见一心大师还站在原地，并无离去之意，不由得出声询问，“大师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对饭头的此言，一心似是置若罔闻，思绪莫名又飞身到那尔芙身上去，不知这小家伙畏不畏苦。自顾自的在大料内打量了一番，似有所思，“师傅你们这里的材料可是能做一道点心？”
　　饭头闻言在心里头兀自将现有的食材一一清点，而后才回道：“大寮内现有的食材约莫是能做一道桂花糕的。”
　　桂花糕？那一日丁小姐为小家伙所特意准备的便是这个，如此说来，这一道糕点应是戳中小家伙的心头喜好之处。
　　“小僧有个不情之请。”
　　听大时如是说，饭头心中已有了猜想，正要做声而应，岂料自己的猜中了开头却与结尾大相径庭。
　　“烦请师傅教我做这道点心。”
　　饭头僧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是大师竟要自己亲自下场。虽心有狐疑，但饭头仍是示意至好。
　　得了饭头僧相助，一心忙不迭将长袖挽起，依照饭头的指要忙活起来。
　　饭头僧的教学在耳际久久回荡，如雪般白的双手细细揉搓起加水后的糯米粉，搓成絮状絮状絮状，一心看着手下的这一团白花花，暗自心道应是这样便可了。
　　而后便开始过粉到四四方方的模具之内，待一心这一头将这些做好，那一头的饭头僧燃火的灶上已经准备就绪，缭缭白雾水汽犹如拔地而起的积雪，将笼屉裹挟。
　　打开盖子将模具放置入内，一切按部就班只须等待片刻便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米香的甜糯亟待着飘出笼屉，随着水汽源源不断得向外飘去，淡淡地清香味儿钻入一心的鼻间。
　　待一心打开汩汩冒着热气的盖子前，从未担忧过这糕点。
　　“大师，时间差不多了，这桂花糕上火蒸上一刻就好了。”饭头僧从旁拿捏着时间的分寸。
　　“好。”一心闻言便掀开那水雾缭绕的盖子，笼屉内浓重的水汽直直袭面而来。轻轻挥手驱散，那桂花糕的容貌才被拨开云雾见真容。
　　水汽之下，那白白的糕点泛出晶莹的水渍，犹是上元节所食的浮元子，水光泛泛。
　　饭头僧静声瞧着，注意着将呼吸声放低得极低，觑着大师的神色。身侧大师的神色讳莫如深，定不是愉悦却也不能盖棺定论为心烦意乱。
　　良久无人出声，整个大寮内充斥着一种不能够言明的诡谧。
　　“咳咳。”饭头僧轻咳了几声，率先打破了冷寂的气氛，“要想做好一道糕点，还须得多尝试几次。不如大师再多来几次？”
　　一心闻言终是有了动作，“麻烦师傅费时教小僧了。”
　　往复尝试了多次，次次成形花样百出。
　　一心微沉下脸，重重的舒出一口气，那愠怒的模样才散去，温声与饭头僧道：“谢谢师傅教我一试。”
　　饭头僧觑着大师愈渐沉下来的脸色，大气不敢出，闻言顿在原地，还未及自己应声作答，就见一心大师利落的转过身，放下的袖袍随着大师展臂一挥，堪堪拂过自己的眼前。饭头僧眼前一黑一明，脚步一个虚浮，就近撑住灶台边沿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弹指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抽取了什么，久久缓不过来。
　　一心拂袖而去，使劲擦拭着手上的洗白粉末，可笑这般窘迫的记忆怎能允许存在在第二人的记忆之中。

　　一心带着他的大寮变形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