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三十七个小仙女蝙蝠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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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听见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
他控制不住地循着声音走去，角落里一块白布盖着似乎是竖着的长方体水缸的东西。那容器底下有些破损，有暗色的液体不断流出，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布鲁斯抬手，把那块布扯了下来。
是陈星月。
她泡在透明的水里，头发海藻般散开，一身白色衣服，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只有嘴唇鲜红，像是一具脆弱的美丽的标本。
……说不定就是呢。
布鲁斯虔诚地伸出手，他的掌心轻轻贴上那容器的玻璃，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假装自己触碰到了她。
昏暗、灰尘漫天飞舞的角落里，她是唯一洁白的存在。
贴近去看，陈星月的睫毛似乎正在微微颤抖。
布鲁斯仿佛被引诱一般贴近、贴近——
她睁开眼，瞳孔漆黑幽深。四目相对，她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轰隆——”
一声刺耳的雷声尖利地叫醒了还在沉浸在梦境里的布鲁斯·韦恩。他睁开眼睛，莫名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梦里的陈星月在说什么？
他刚想回忆，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雷声刚过，原本只是几滴雨滴扣在窗户上，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滴滴答答地让人心烦。
来电人是向意。向意从不给布鲁斯·韦恩打电话，她不怎么喜欢他，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除非是陈星月出了什么事情。
“星月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被绑架了。”向意的声音有些颓然，“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几张Joker牌。”
布鲁斯猛得记起，梦里的陈星月在说什么。
她说：“Save me，Batman.”
*
陈星月也是被一阵惊雷吓醒的。
她睁开眼睛，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束缚的感觉并不好受，陈星月摸出袖口藏着的一小块玻璃，手腕钝钝地疼，估计是刚才昏迷时那块玻璃划破了肌肤。
她双眼被蒙住，无法判断现在自己的位置。周围安静的吓人，显得陈星月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明显。
周围没有人吗？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耳去听周围的声音。
听起来有些距离的雨声，灰尘有些呛人，大概是在室内？还有一些水声……距离很近，是在漏雨吗？
周围似乎没有任何人的呼吸声，她仿佛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
脑袋一阵胀痛，她闻到了些许刺鼻的味道。
……是什么？这个味道，好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陈星月皱着眉头回忆，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呢？
按时间推测，应该是高中……高中？乐队成立吗？不不不，还要往后一点。好像是某次考试？考试结束后吧，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脑袋转的这么慢呢？
……想起来了。是尸臭味。
那次陈星月乐队跑完活动，急匆匆回学校考完试久违回了一趟家。底层有股散不开的恶臭味，让人想呕吐，也有些莫名的恐惧。后来才知道，是一楼独自住着的老人去世，走了很久才被人发现。
她那时候吓得跑去虞园家住了一段时间，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陈星月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无比清晰。她越想忽略，那东西的存在感也就愈发强烈了起来。
她想，砸在地上的水滴，究竟是水呢，还是些其他的？
不，陈星月制止自己发散的思维，还是别想了，想想自己好了。小丑绑自己为了什么呢？一般来说是为了对付蝙蝠侠。为什么是陈星月呢？大概是前几次帮助蝙蝠侠被发现了，作为蝙蝠侠的命定宿敌（也可以说是激推毒唯？），小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给蝙蝠侠添堵的机会。
……果然，之前的猜想是没错的。和超级英雄离得太近，总会有一些不可估计的人身危险。蝙蝠侠会来的，怎么着也算是……
算是什么关系呢？莫名其妙的结契对象，陈星月的暗恋对象（之一），还有几次他帮她、她帮他的经历，就没有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他们也只见了不到十次面，最亲密的动作是他背着穿着鲜红嫁衣的自己。
陈星月想的头晕，意外听见有脚步声朝着这里靠近。
她屏住呼吸。
那人轻声哼着那首童谣：“I see the moon,and moon sees me.God bless the moon,and God bless me~”
我注视着月亮，月亮也注视着我。
神明庇护着月亮，祂也庇护着我。
陈星月想，童谣里月亮代表自己，那么神明代表的是蝙蝠侠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面前停住。陈星月不敢动弹，头皮不自觉发麻，第六感拉起警报，提醒她这个人极度危险。
“哇哦，这就是我们的月亮小姐~”
遮盖眼睛的布条被扯掉，陈星月依旧紧闭着眼睛。下巴被狠狠掐住，那人声音俏皮又惊悚：“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
*
游乐园内的监控室。
向意支开了节目组的人，正在把所有录像打包发给蝙蝠洞。她垂着眼睛看着屏幕的反光，盯着刚刚进来说是来帮忙的特工。
陈星月身上，有什么是他们所觊觎的吗？
真理之剑？空间契约？还是其他？
向意重新开始看监控录像，心里模糊有了种猜测。
或许，是利益交换呢？
画面里的陈星月捏了捏蝙蝠侠玩偶，突然在本子上毫无意义地写了一串字符：“First，Track 04，0312.”
这串字符很快被她划掉，就好像只是无心之举。
向意心头一震，她掏出手机，点开奈何乐队八百年没更新的音乐主页，找到她们第一张专辑的第四首歌，划到3分钟。
歌曲里，尤米在旋律里问：“真的假的？”
陈星月语气轻松地回答她：“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了真的。”
向意眉头一跳，她立刻拽住路过的特工，大声问道：“人员疏散了吗？”
那特工道：“还没做完笔录……”
向意才不管这些，她放开对方，按着耳机急切道：“托尼，我需要这所游乐园的广播权限，很急，非常急——”
她突然顿住，视线投注到监控室里格格不入的黑色大熊宝宝。
它朝她微笑，似乎是在嘲讽着些什么。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向意领悟到了些什么，立刻拽着特工的领子往外跑。
“撤退！！统统撤退！！！！”
*
蝙蝠电脑突然跳出一个红色的提示框：“传输中断”。
画面上的陈星月正捻起一张纸条，她垂着脑袋，声音清晰地念道：“……只要错了一步，你就是杀人凶手咯。”
*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某地区的游乐场突发爆炸，死伤人数不明。”大屏幕上的主持人念着新闻稿，画面突然卡顿，电流声断断续续：“据悉，这所游乐场……”
哥谭市所有的电子屏幕突然都陷入了黑暗。
抱怨声此起彼伏：“在搞什么？断网了吗？”
“Dear Gotham City——”
“猜猜看，我是谁？”
镜头盖子被掀开，失焦片刻后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女人映入镜头。
一身白色运动服变得有些灰扑扑的，下巴处有明显的红痕。陈星月瞥了一眼镜头，什么话都没说。
“噢噢噢，当然，这不是我，这是我请来和我一起做游戏的、亲爱的小月亮~”
小丑从旁边探出头来，他嘴角夸张地扬起：“蝙蝠侠，想我了吗？”
“我知道你很想我，”他语调跟着嘴角一起上扬，“我可迫不及待地想和你一起进行这场游戏呢~”
后边的陈星月还是面无表情，没有人发现她悄悄翻了个白眼。
“第一个炸/////弹因为月亮小姐的不听话而爆炸，”小丑笑吟吟转过头，“那么，剩下的七个……噢噢，瞧瞧我这记性，七个或者是八个炸/////弹，遍布在哥谭的某个地方正在等待着你的发现，亲爱的小蝙蝠~”
“假如一个爆炸，那么，其他的都会……Boom！！！Hahahahahaha!!!多么有趣，多么有趣！”小丑比划出一个爆炸的手势，鲜红的嘴唇咧到最大。
他回头去看陈星月，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问她道：“噢噢，忘记了我的客人，我的错我的错~月亮小姐觉得有趣么？”
陈星月：“……”
虽然这只在哥谭市直播，但也相当于在全球直播，这疯子想给她扣帽子——说无聊会被精神污染，说有趣就算后期被救出去也会被批判反社会人格……谁管你是不是被胁迫、被绑架的，总有些人不讲道理。
陈星月眼睛骨碌碌一转，声音略带沙哑道：“说有趣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你搞这个游戏的底层逻辑是什么?顶层设计在哪里?最终交付价值是什么?过程的抓手在哪里?”①
“关于这个事，我简单说两句，你明白就行，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也得出来说那么几句，可能，你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这种事情见得多了……”②
小丑缓慢转过头来面对着她，陈星月咳嗽几声又干呕了几声，行云流水地一套后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原本还想给小蝙蝠一点提示，”小丑语气带笑，面上却不带笑，“听了月亮小姐的话之后我倒是觉得，既然大家都明白，那么小蝙蝠一定也明白吧？”
陈星月立刻睁眼：“我觉得你这个观点有点偏激了，有点过火了，应该加入葱姜八角片，倒入生抽……”③
小丑忍无可忍，扭脸看着陈星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闭，嘴！”
陈星月立刻闭上眼睛：“好的嘞。”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三十七个小仙女蝙蝠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