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蒂亚》舞者

17、第十七章 新家

　　罗伊佯装有些为难的样子，“我、我还是……”
　　“25000！”
　　“我真的——”
　　“30000！”
　　“威尔先生，很感谢您对家父画作的欣赏，可是我……”
　　“50000！真的不能再高了，罗伊先生，你得知道，您父亲之前的那副《天海晨光》也只是拍卖了58000西金，这幅画我虽然非常看好，凭借经验判断它应该会让弗恩大师再次扬名，但它究竟能不能卖上这个价我心里也没底，50000西金，加一幅‘全家福’，您出去问别家的画廊，没人会给你这个天价的。”威尔笑看着罗伊，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来。
　　罗伊见状，缓缓的呼出口气，“……那好吧。”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罗伊抱着“全家福”和两袋金币，心情非常好，这下，他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除了两袋金币，罗伊怀中还揣着一张48000西金的巨额支票，这一大笔钱足够他们用很久了，以后每天他都可以买蒂亚爱吃的徒菲鱼，至于他自己，他还是会努力工作赚钱，这些钱是父亲留给蒂亚的，他不会擅动。

　　看着罗伊离开，马车远去了，威尔抽出手帕抹了抹额角的汗，微笑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他吩咐店长闭馆，收好罗伊签了字的票据，然后拿出那幅画仔细的端详，边看边啧啧称奇。
　　“威尔馆主，您给了那小子那么多钱买这幅画，这画真的值那么多吗？”店长好奇的也跟着看画，可惜他对画没有那么懂行，他并不能看出这画的价值。
　　“哈哈，怎么不值，值！太值了！”威尔捋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双眼放射出贪婪的光芒，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了刚刚劝说罗伊时的端正肃穆，满是奸猾之相。
　　他看到这幅画作时便知道，他一直等待着的，能让他从约华科镇走向真正主大陆内大画师圈的那幅画终于出现了，这幅画以十多年前的《天海晨光》拍卖价为标的入手，但如果经过他一番操作再进行拍卖，他有足够的信心将这幅画卖出十倍甚至二十倍的高价！他一定要找个合适的买家。

　　回到家中后，罗伊让苔丝联系了兰伯特，给了他一些钱让他购买修缮地下室的材料，罗伊自己也是翻阅书籍研究了一番后亲自画了一张设计稿，他要重新规划一下地下室中的空间，给蒂亚一个集进食、休息、娱乐一体，更舒适的活动区域。
　　接下来有大半个月，罗伊和兰伯特几乎不分黑夜白昼的泡在了地下室中。
　　兰伯特身形高大，但其实年纪并不大，出乎罗伊意料的他才刚十八岁，他是渔民的儿子，性格非常阳光，勤劳能干，不但会捕鱼，他还会打铁，做木工，因为他之前在很多店都做过学徒工，学了好几门手艺。
　　罗伊跟他闲聊时问过他为何要学那么多，兰伯特说他二十岁时准备出海冒险，他不想像父亲一样一直守在一个小渔村里，一辈子做一个渔夫，他向往水手们在海上的冒险生活，他不仅仅是学了多门手艺，还跟着在贝莎群岛海军总部服役的表哥学习了各种格斗术，表哥还夸他有天赋。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魔法天赋，不过就算有，也很难找到师父，毕竟“魔法师”实在太稀有了，整个约华科镇近百年来都没出过一位像样的魔法师，但他听说在主大陆上，很多行省的王家学院有专门教授正统魔法的强大魔法师，就是入学的学费贵的离谱，不是一般平民负担得起的。
　　罗伊听说了兰伯特的梦想后，突然对这个只有十八岁的青年发自心底的敬佩，尤其是知道了他在娜米尔海湾旁的焦树林偷偷建造自己出海的船只，他从这个满脸阳光笑意的青年眼中看出他的认真，关于出海冒险的梦想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罗伊与兰伯特整日在地下室中敲敲打打忙的不可开交，蒂亚却泡在浴盆里无所事事，怕他无聊罗伊经常在吃午饭时过来陪他聊天，每次都安慰他让他再忍忍，过阵子地下室修好他送他一个惊喜，蒂亚便隐隐期待起来。
　　忙碌了整整十六天，地下室总算焕然一新，罗伊抱着蒂亚来到地下室时，几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之前地下室里光线不好总是很暗，要借助很多个烛台的光才能照亮整个区域，但经过罗伊的修整设计后，地下室的两面墙体被挖空出七八个一人多高的灯台，内里镶嵌着一层镀银反光镜，玻璃罩密封的油灯高高的悬挂当中，只一盏灯的光就可以照亮一大片区域，如果同时点燃，地下室中便好似白天一般，光线柔和并不刺眼，地下室内不再给人以阴暗压抑之感，防护的灯罩被固定在墙体里也很好的隔绝了老鼠乱窜打翻灯油的隐患。
　　除了灯台，变化最大的还是蒂亚的鱼缸，罗伊将鱼缸又扩出了不少，几乎占了整个地下室的三分之一，蒂亚在里面简单划分了两个区域，休息区和娱乐区，休息区他往里面捡了好多漂亮的海岩花石铺在了金黄的细沙上面，然后以一个编织的十分漂亮的巨型藤篮吊在水中，藤篮的枝条做了防水的密蜡封装处理，空隙里缠垫着好些绿油油的水草，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样子。
　　“里面石子我没有铺满，沙子下面有一层海泥，是从海边的浅海区挖来的，你以后再去海里玩可以带回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移植过来，活物也可以，装饰一下应该会更好看。”
　　蒂亚简直佩服死罗伊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尤其是他看到那娱乐区延伸出来的一道水滑梯，下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浴盆”，另一侧就是重新搭建好的台子，侧面是梯子，以后罗伊喂食蒂亚他只要游到上面的水面，顺着滑梯就可以自己下来了，看起来就很好玩的样子。
　　蒂亚简直太喜欢这个“新家”了，兴奋的呜叽呜叽叫着迫不及待的想去试试，罗伊笑笑，抱着他走到正对面的楼梯处将他带上平台，蒂亚哟的一声自己跳入了水中，依附在他肩膀处的章鱼贝鲁也好奇四处游动起来。
　　蒂亚先是游到吊篮处钻进去躺了一下，鱼尾惬意的露在外面甩来甩去，吊篮里还装着他那些幸免于火灾的收藏品，蒂亚摸摸宽大舒适的吊篮爱不释手。玩了一会后又跑出来直奔那个水滑梯……
　　罗伊看着蒂亚兴奋的样子觉的自己这些天熬夜的辛劳都有了最好的回报，他看着从水滑梯上滑下来四处打量着浅水池的蒂亚，问：“喜欢吗。”
　　蒂亚亢奋的点点头发出愉悦的叫声，鱼尾巴使劲的拍打着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相应他的叫声。
　　罗伊笑笑，蹲下\\身摸了摸蒂亚的湿漉漉的脑瓜顶，蒂亚眯起眼顺势蹭了过来，白皙的手臂快速的揽住罗伊的胳膊，一副撒娇的模样。
　　一人一鱼的互动叫旁边隔着玻璃看热闹的章鱼贝鲁啧啧称奇，感叹这条鱼怕是真的爱上这个人类了。
　　到了晚上，蒂亚窝在吊篮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尾巴在吊篮外一甩一甩的，他实在想不出头绪便一把掐过无甚烦恼睡得酣畅的贝鲁，贝鲁被蒂亚这一爪子捏的命又去了半条。
　　“我总是收到他的礼物，我也想送罗伊礼物，我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该送什么给他好呢？”
　　爱送什么送什么！他们非要玩人鱼恋，关它一只章鱼什么事！
　　贝鲁八只短触手不住的划拉，挣扎着想从蒂亚这个腹黑人鱼的手中出逃，但蒂亚非但不松手，他还揪揪贝鲁圆滚滚脑袋上的小耳朵，边扒拉边自言自语：“罗伊他对我那么好，我不想再默默等待他的爱了，我想求爱，可我该怎么让他明白呢？我要送什么给他？贝鲁，人类到底喜欢什么？”
　　蒂亚相信贝鲁这个跟人类生活了很久的章鱼一定知道他们的喜好，他想讨好罗伊。
　　蒂亚思考的太深手不自觉的放松了，贝鲁见机迅速挣脱了他的双手，灰溜溜的从吊篮里窜了出去，藏到一个大海螺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只乌黑的小眼睛紧张的盯着蒂亚。
　　蒂亚见状也游了出来，然后趴在了海螺前，手臂垫着下巴，歪着头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贝鲁：“说说看，你知道人类喜欢什么吧？”
　　“……”贝鲁知道蒂亚今晚要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怕是绝不会让它安生的睡了，它伸出一只触手敲了敲自己圆润的脑壳，“人类？哼，人类最爱的当然是——财宝和女人！”
　　贝鲁在海盗船上呆了那么多年，他见过的每一个海盗都对财宝趋之若鹜，每次洗劫商船或是渔村他们都会在甲板上分配战利品，然后还会绑一些雌性的人类上船，干、干那档子事儿。
　　贝鲁大概知道海盗们为什么喜欢财宝，这就跟它和蒂亚都喜欢收集漂亮的贝壳和海螺一样。
　　可是雄性人类为什么要强迫雌性人类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它并不是太能理解，毕竟他只是一只小飞象章鱼，还是一个母胎单身了这么多年的苦逼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