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蒂亚》舞者

11、第十一章 狗头军师

　　蒂亚知道贝鲁的经历后突然对这只不起眼的丑章鱼肃然起敬，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随同人类出航在海上游历数年，经历非同寻常，登时兴奋的、友好的捏着贝鲁，“求”它给他讲故事……
　　贝鲁在蒂亚“友好”的祈求下，不得不战战兢兢的给蒂亚讲起他随同海盗们在海上历险的故事，一讲就是好几晚。
　　贝鲁的故事都很有趣，蒂亚最感兴趣的就是被诅咒的纳斯里海湾与黄金海，不过蒂亚最不习惯的是贝鲁讲故事时的口音，它奇奇怪怪的说话习惯都是从海岛那里学来的，蒂亚觉得“土”的不行，他最喜欢的还是罗伊的声音，听罗伊讲故事那简直是一种享受。
　　贝鲁莫名被蒂亚嫌弃，心底不忿得很，瞧着这人形鱼又开始想着人类“发情”，就满心看好戏的心态，贝鲁在海上漂流多年，听过不少关于人形鱼的传说，它觉得蒂亚大概就是传说中那种有着美妙歌声，但性情却非常凶狠狡猾的纳斯里海湾三大海族守护之一的人鱼一族，它从那些海盗嘴里听过不少“人鱼恋”的故事，但基本都没啥好结局，不同的物种真的能相恋吗？贝鲁决定在旁好好围观一番。
　　蒂亚交给罗伊的漂亮海螺很快便被制成了大大小小数个号角，再次收到罗伊的礼物，蒂亚兴奋的抱着号角在水里翻滚了好几圈，他兴致勃勃的拿着号角挨个试音，每一个声音都不相同，蒂亚满足的抱住罗伊使劲的蹭。
　　罗伊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蒂亚这么高兴，也不枉费他熬夜研究制作这些小玩意。
　　蒂亚喜欢这些小号角，一旁的章鱼贝鲁以触手扒着自己的嘴一副眼馋的样子，那些海螺明明之前都是它的……感受到它渴望的眼神，蒂亚瞬间警觉的将所有号角都抱入怀中，凶狠的瞪视着这不知死活的橘团子。
　　“你——别想！”蒂亚眯起了眼，贝鲁打了个哆嗦，乌黑眼睛里闪烁着可怜巴巴的光芒，头顶的“小耳朵”忽闪忽闪，显得非常弱小无辜又可怜。
　　蒂亚看它这个样子，突然心里有点点不忍，这些漂亮海螺确实本来是属于贝鲁的，他强行将它的窝掠夺一空，甚至连它本体都打包带回来了……
　　蒂亚看看自己怀中的小号角们，有些纠结，但回头又看看贝鲁那可怜的模样，终于还是心一横咬咬牙，从一堆号角里挑了一个小号的，不那么那么好看的，丢给了贝鲁。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飞象章鱼贝鲁短小的触手欢快的拿着海螺号角转起圈圈。同时心底暗自得意：看来不只是人类对它的可怜相买账，这条人鱼也一样被他拿捏在爪，哇哈哈，什么凶恶人鱼海族，在贝鲁大爷面前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贝鲁也没有白拿蒂亚心爱的海螺号角，它教了蒂亚一首歌，海盗船上有好几个歌手，其中有一个叫费纳的小伙子唱歌非常好听，他同时也很喜欢对着贝鲁唱歌，是贝鲁唯一不讨厌的海盗，只可惜海军袭击海盗船时，这个爱唱歌的小伙子被打死了，永远的葬身于海底。
　　贝鲁想起这事就总会有那么一丢丢伤感，但它见惯了生离死别，毕竟海盗们常会将钓上来的鱼类扔到它的水槽里，做过短暂认识后这些鱼都进了海盗们的肚子，贝鲁想不接受残酷现实也不行，但它相信，吃了那么多鱼肉的海盗们，在沉船之时，尸身葬身鱼口就已经“肉偿”了，一报还一报，这世间倒也公平的很！
　　贝鲁还记着费纳唱的歌，它想既然传说中说人鱼唱歌很好听，它倒是想听听蒂亚的歌声怎么样，结果也不知道人鱼一族是不是天生对音乐就有不一样的高天赋，它只唱了一遍蒂亚竟然就学会了大半，等到它唱第二遍时他就能够随着它一起唱了。
　　罗伊在上面做药草研究时就听到了非常美妙的歌声，那声音空灵宛若天籁，美好纯净的让人内心的郁结似乎瞬间消失，罗伊的双眼逐渐放空，他眼前出现了儿时的一幕，父亲是名气如日中天的当红画师，母亲每日在家中照顾他们父子，她在餐厅窗外种植了一大片的玫瑰，每日清晨他们一家就在那淡淡的玫瑰香气中享用早餐，早餐十分丰盛，有口感酥脆蒜香扑鼻的烤面包、煎的两面金黄的蛋饼、多汁鲜嫩的培根、新鲜现制的牛乳奶酪和母亲亲手熬制的他最喜欢的奶油蘑菇汤……
　　当歌声消失的瞬间，美好温馨的用餐幻境在水纹波荡下消失无踪，罗伊方才如梦初醒，他轻轻叹了口气，尽管理智上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内心的深处自己流连怀念的过去始终都存在着，此时心头的遗憾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消弭。
　　罗伊发现蒂亚与那只橘色的奇怪章鱼相处的很好，每次下到地下室中就能看到他们在水中追逐，或是凑到一块像是在交谈一般。
　　蒂亚能够交到朋友他非常替他开心，但蒂亚不再缠着他给他讲故事，体贴的让他专心“工作”好好休息，这反倒让他感觉有些寂寞，这种感觉很久不曾出现过了，罗伊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的感情，蒂亚是海中的生灵，他的最终归处是大海，他不该这般放任感情自流。
　　蒂亚敏感的发现罗伊近日来的微小变化，他似乎变得忙碌起来，除了每晚的放风时间其他时间很少下来看他了，蒂亚的不安在某日晚，他从海中归来罗伊又问了一次他捕猎技巧的事时上升到了顶点。
　　蒂亚烦恼着到底该不该将实情告诉罗伊，如果不告诉又该怎样应对罗伊的期待，他的纠结看在贝鲁眼里有点不以为然。
　　“这个很好解决啊。”贝鲁将吃空了的贝壳丢在了一旁，那里堆放着好些相同的贝壳，虽然在地下室中的生活不用愁没吃的，它都不用去捕猎就能填饱肚子，可是这些贝类的味道实在不能跟海沟里那些海螺相比，贝鲁也只能将就着吃点，等到晚间与蒂亚一同下海才会自己找些味道更好的来吃。
　　“好解决？”蒂亚一听贝鲁的喃语瞬间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虽然嫌弃却还不住往嘴里塞贝肉的章鱼。
　　“……！你、你放手！”贝鲁被蒂亚捏的不住挣扎。
　　“你说说看怎么好解决？”蒂亚虽松开了贝鲁，却仍紧盯着它。
　　贝鲁咽了咽差点被挤出来的贝肉，心底偷偷咒骂这条“凶残”的人鱼实在太粗鲁了，但吐出口的却是谄媚的动静：“你不就是想留在人类的身边吗，那个人类看起来是希望你学会捕猎，但你学会捕猎了说不准他就撵你走了，关键就在于你到底能不能学会捕猎，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了吗。”
　　“什么明摆着的事？”蒂亚对贝鲁这种绕弯子不直接说重点的毛病很有些不满，爪蹼蠢蠢欲动。
　　贝鲁看了登时紧张起来：“收好你的爪子！俺是说，你学了，但学不会，让他明白你学不会不就好了！”
　　“……那要怎么让他明白我‘学不会’捕猎？”这个蒂亚不是没想过，可是他又没办法张口说，他得有证据向罗伊证明自己学不会捕猎。
　　“这很容易啊，你捕猎不成反被猎物‘重伤’不就好了吗！那个人类虽然希望你能学会捕猎，可是如果看到你因为捕猎而受伤险些丢掉性命，他肯定就不会再逼迫你去捕猎了，笨蛋！”鱼脑袋就是鱼脑袋，贝鲁非常鄙视蒂亚的智商，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吐槽说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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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蒂亚扶着下巴一副思考状，一旁脑袋上顶着好几个包的贝鲁赶紧附和“就是这样，如果你怕疼的话，就小小受点伤意思意思就行了，这叫那什么什么‘苦肉计’。”
　　以前海盗船上歌手费纳不喜欢做一些工作时偶尔会用这招，久而久之贝鲁也看明白了，那小子不干活时就会跑它跟前编一些曲子唱给它听。
　　“好吧，那就试试吧。”蒂亚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于是当晚，深入海中时蒂亚就游远了些，故意到了一头虎鲨的领地内，找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目标。
　　贝鲁在看到那条牙齿锋利，体型壮硕大了蒂亚一倍不止的虎鲨后吓得几乎缩成了一团，颤抖着小声劝阻，“俺、俺是让你装作受伤，伤口你自己弄一下就好了，你你你为什么要找这么恐怖的家伙打架！”
　　贝鲁十分想立刻逃走，但他被蒂亚揪着鳍(头顶疑似耳朵的东西)无法逃走，他几乎可以想象过会他们被这头虎鲨撕碎，被鱼群啃食的血腥画面了。
　　“你怕了吗？”这回轮到蒂亚鄙视贝鲁了。
　　“……”废话！放这么一条恐怖的家伙在眼前谁能不怕！就贝鲁这样的给那条虎鲨塞牙缝都不够，那可是虎鲨，海洋中一霸！
　　“没用的小废物！虎鲨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