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痕（新雪之泣）》夜冥翼

12、第十一章 活着的亡者

　　“呀，暗部君，早上好。”一天大早，甚至天还没有亮，我就坐在门口逮人。察觉到人，就立刻拉开了门，奉上一个大大的笑脸，让来人一僵。“每天都辛苦您给我送糯米团子和三色丸子了，请进吧。”是的，在木叶居住的这每一日，都有人特意关照，早中晚都有吃的。我并不和周围邻居打招呼，也没人知道这个小木屋居住了人，那么有谁会对我这么好？
　　大胆猜猜，也只有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了。“有个像哥哥一样的存在真好，每天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给我打包一份。真是更加羡慕佐助君了，你说是么？一直照顾我的佐助的兄长大人？”

　　“你怎么知道？”

　　“恩？这是问我怎么知道送团子暗部的是你，还是知道你是佐助的哥哥的事？”我感觉到了那一瞬间他被人戳破时僵硬的杀气。但是我全然不在意，要杀我早就动手了。

　　“都有。”

　　“味道啊，您这么喜欢甜食，身上自然有种甜食的香味。很淡，一般人闻不出来的。”我笑着说，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因为我这个小房子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一个木箱，一套桌椅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一直作为监视我的暗部，宇智波鼬自然也清楚，所以他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上，我除了坐在桌子上外就只能坐床了。

　　“光凭这一点就断定给你送团子的暗部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吗？”似乎听到眼前的人话语中的笑意。
　　“这么可能，我知道，您想说做甜食吃甜食的人那么多，沾染这种甜味也不止一个人对吧。你确定你没有鄙视我看不见的意思么？虽然您想的没有错，但是，唯有您的味道和那些普通人有些不同呢，独一无二的气味。”我睁开了那双看不见得眼，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原本香甜的甜食味道，和浓厚的血腥气味，是无法掩藏的。”让人感觉到奇异呢，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却全然没有冲突的感觉。
　　大概也只有这个人，才有这种独特的味道。明明别人都说喜欢吃甜食的人是幸福的，可是他却生活在杀戮中，满身鲜血，洗不净的罪孽。

　　周围没有了声响，只有静静的呼吸声，“所以，不要小看了瞎子的嗅觉，毕竟我看不见，对其他的自然要敏锐一些呀。”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想法我不难猜，毕竟一直小心给我送团子，今天被我逮到，除了有些意料之外的大意，还有就是他也想见我一面，以宇智波鼬的身份，了解一下靠近他弟弟的人有没有危险。
　　“宇智波君，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信，但遇到你的弟弟只是偶然。我也承认我对三代大人有所隐瞒，但绝无加害之心。我只是累了，只是想要找个地方休息片刻，想要看看不同于外面的血流成河的和平村落罢了，我更不会给这个村落带来危害，我没有这份能力。”

　　“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从来不觉得我假装弱小，宇智波鼬就会相信，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作为暗部监视我，所以对我的行为也有所了解了。
　　所以我不想装，毕竟，他不是那内心锋利被时间磨钝，而显得疲惫的三代。也不是那个心地柔软的夕颜，毕竟为了这个村子，他可是连自己都舍弃，连自身都背叛，对佐助撒下的谎连自己都快要相信的，宇智波鼬啊。
　　若是对于我的怀疑，他也早已怀疑过。怀疑，在我的无动于衷，和无异常行为下，也无可奈何。

　　“大概觉得，我们是相似的吧。感觉你够累了，就不麻烦你对我猜测了，自己说出来省时省力对么？”我轻声的笑。

　　“我很累？”宇智波鼬似乎没有想过我会这样说。

　　“这点您可以问您自己，累不累。我不会永远待在木叶，所以至少短暂时间，我希望您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我不会好奇木叶的机密，不会插手任何的事情，这样，您可放心？”

　　“如果我说不信……”

　　“哎呀，那真可惜，我得连夜离开了……好不容易可以找到休息的地方，却被您逼得放弃，真是太可惜了。”

　　“你背负了很多的秘密，对于佐助而言，你的存在无疑是危险的。但，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相信你也无妨。”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笑眯眯的回答。

　　一点也不惊讶他的回答，宇智波鼬是个做出选择就绝不后悔的人，也绝不轻易做出错误的选择。

　　“啊对了……”在宇智波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叫住了他，“如果可以，下次能够不要再带三色丸子来了么，糯米团子也不要，我都快被那糯米团子弄出蛀牙了。一天三餐，太甜了，甜的腻人啊。”别说我，就连我家小白见到这两个东西都只有唾弃了份了。
　　结果宇智波鼬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而我也根本看不到他是个表情。
　　我的提议被无视了么？
　　好吧，他喜欢，不代表所有人都是甜食控。
　　真让人郁闷。

　　***

　　“小白，如果下次他再带三色丸子或者其他甜食来，就给我咬他！如果你不想吃那甜腻的东西，就给我用力咬。”

　　“汪！”

　　为了加强可信度，小白还特地应了一声。
　　却没有看见外面那个原本离开的人，漆黑目光中闪过的笑意。
　　宇智波鼬不是选择相信，而是觉得没必要去怀疑。

　　从一开始这个女孩只是安静的待在那个木屋中，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微笑且淡然的，就连最初的惊惶装出来也只是想要一个收容之所。是一个奇怪的孩子。所以他知道，她没有说谎，也不屑说谎。说谎的人，是不会有这样安静的笑容的。
　　她的世界没有色彩却清晰可变，所以不论她隐瞒了什么，只要对村落对佐助无害，他都不会去阻拦。

　　***

　　后来，每日团子和圆子依旧，小白想咬，却没有成功扑中过，我也没有指望过它能够咬到那个宇智波鼬。不过团子还是让小白替我分担了一半，不是我出钱，不吃白不吃不是么。
　　倒是小白似乎痛苦的扒在地上，用爪子遮住闭嘴，无论我怎么逗弄，它都不愿意再吃甜食了。

　　“真是浪费呢，小白。挑食的孩子长不大的哟。”对于我的话，小白是无动于衷，绝不张开嘴了。因为每次它被我刺激的一反抗，准备叫的时候，都会被我乘机塞好几个团子进去，时间久了，任我怎么刺激，它都一副无视的模样。

　　“还有一盒呢，怎么办呢……”我很苦恼，这个时候小白则转过身去不理我了。只有自己吃了，努力的将那些团子赛到口里，捂住嘴痛苦的嚼着做吞咽动作。
　　可恶的宇智波鼬，不要被我逮着你吃东西，否则下料整死你！

　　不知道为何，趴在地面上假眠的小白陡然打了个冷战。

　　“呃。。。好甜。。。”我此刻舌头已经完全甜麻痹了。

　　咚咚咚……外面陡然而来的敲门声让我和小白同时警惕起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有人，除了宇智波鼬，而那家伙也是从来不敲门不进入，直接放下团子走人的类型。
　　“请问伊吹舞在这里么？”一个女声传入。

　　“啊，我在，门没有锁，请进来吧。”找我的？三代的人么？我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上，面向门。
　　吱呀，门开了，那人却没有走进来。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门口那个人扑了过来，将我抱住，差点吓得我一身冷汗，五指的抓刃都险些露出“不用站起来了，万一碰到哪里，摔倒怎么办。”口里的关切话语，让我有些不习惯。
　　“请问你是？”她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我叫做卯月夕颜，向三代大人提议照顾你的人。”她松开了我，松了一口气般温和的说。夕颜，是之前遇到的救下我的暗部。

　　“谢谢您，可是现在的我生活过的很好，有挡风的门，遮雨的房顶，能够提供居住的地方，我就十分感谢了，而且在村里遇到好多对我好的朋友，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幸福，如果渴求更多的话，会被当做贪心的吧。这样就够了哟，夕颜姐姐。”我灿烂的微笑着。
　　这些话是实话，比我想象中的待遇要好的多。至于遇到的朋友，鸣人和佐助，我想火影一定都知道吧。
　　而夕颜听到这些话，则是另一种反应，看着这样独自一个人生活的小女孩，将能够得到的都视作珍宝的模样，让她心疼。“你一个人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哟，看不到的东西，小白都会帮我找到，看不到的障碍物，小白会带着我避开，完全没有关系呐。”

　　“小舞，我可以叫你小舞吧。”

　　似乎感觉到夕颜抱着我的双臂微弱的颤抖，有些不明白，犹豫了一会，伸出手顺着她的拥抱拍了拍她的背部。“夕颜姐姐，我叫您姐姐可以么？”
　　被抱住的力量更大了，甚至可以听到她极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能再叫我一声吗？”

　　“夕颜……姐姐。”

　　看到她的模样，我只是静静的任凭她抱着，感觉着她压抑的颤抖，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过去，都是我无法插上嘴的，沉浸在悲伤中的人，我唯有静静等待。
　　很久很久，夕颜才恢复平静。我也从她口中得知，我让她想起了她死去的妹妹。
　　难怪……当时不顾宇智波鼬的反对，将我救下。虽然这样的选择，对于忍者，尤其是暗部而言不理智，但是我想我能明白她的想法。

　　“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我妹妹多一点关心，现在再难过她也一定不会原谅我了吧。”

　　“不会哟，夕颜姐姐的妹妹一定不会怪您，因为她是您的妹妹啊，一定深爱着您，现在也一定在某一处安静的注视着您，一定不会想要看见如此悲伤的您吧。”即便看不见，坐在椅子上，也忍不住伸出手朝着感知的方向轻轻触碰她的面颊，顺着她泪痕的方向擦去，“逝者已矣，您的泪水，也会让她感觉到悲伤啊。如果我是她，我也一定不想看见夕颜姐姐的眼泪。”

　　被那微凉的手触碰的时候，夕颜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那无法停止的泪水，一直以来忍耐着不表现出来的悲痛，在刹那决堤。眼前名为伊吹舞的孩子，那漆黑的倒映不出光芒的眼，此刻正深深凝视着自己，如此的安静，如此的平和，那嘴边的微笑，以及那带着阴影的眉心，都显得如此的悲伤。
　　她在为自己而悲伤吗？那一瞬间，夕颜仿佛在眼前的孩子身上看见了自己妹妹的倒影。忍不住抓住了那停在自己面颊上的手，仿佛是无数次悲伤寂寞的夜晚唯一的救赎。从妹妹死去的时刻起，她感觉到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没有意义的，好像死了一样的活着。
　　作为忍者，不能流泪，不能为失去而恸哭，不能表露情感，忍者，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工具，可是那一刻她质疑了，自己所做的是对的吗，连妹妹都死了，真的该作为工具活下去吗？
　　但是此刻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感觉到面颊上那手的温度。
　　原来自己还活着……不用再自欺一样的坚强。

　　“每个人都是为了要保护的东西而活着，夕颜姐姐，你也并没非一个人啊。您的身边一定还有值得您走下去的执着和理念，无论那份执着，是人，还是物。为了那份东西，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吧。夕颜姐姐，笑起来比较美丽。”
　　是啊，无论你们在为谁恸哭，为谁悲伤，那逝去的人都已经看不见了，绝对回不来了。作为最真实的自己，坦然的活下去，一如当初你妹妹未死以前般。假如你一开始就做好了抛弃感情也要执行任务的觉悟，那么就不要犹豫，不要让你妹妹的牺牲白费。
　　因为，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谢谢你，小舞。”

　　“我不打扰小舞休息了，下次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我说。”

　　直到她离开，我都没有站起来，我只是回忆着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不能后悔，只能走下去了……可为什么，心脏处会这么的疼呢？我又是为了谁而疼呢。
　　无论作为杀手，还是忍者，情感和犹豫都是大忌，唯有果断无情，才能活得更久……
　　我，自认为做不到，否则也不会因为那一次背叛而崩溃。
　　小白跳入我的怀中，将失神的我唤回，我笑着抚摸它毛茸茸的背脊。
　　“呵……我可……真是失败呢……想起了不想回忆起的过去，如果可以，真不想看见呢，佐助哭泣的样子。不想拯救他，却说出这样话的我，是不是很虚伪呢？小白。”

　　那一瞬间，我仿佛已经看到即将发生的惨剧。
　　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一般。

　　那投注于黑暗阴影中的，此世另一个我。

　　【在看不见来路，看不见归途的道路上，唯有憎恨是唯一可以走的更远的借口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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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剧情表达的很明显吧，无夜是个冷眼旁观党，双目失明，对任何都很淡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在对方出现在自己眼前近在咫尺时心情还不错的情况下才会伸出手拉一把。否则绝对不会管。
新的剧情很祥和对吧，这只是序卷，放心大胆的看吧，这是温馨治愈的文！我是亲妈！！！
这章节的标题，嘿嘿，她就是个在现世游荡的幽灵啊。也就是活着的尸体= =。。。。只会微笑，给人温柔的错觉的，冷漠自私的存在。
远目，如果评论有质量。。。。我会努力更文。。。。如果你们忽视这句话，我也绝对不会介意的，真的。
其实我很勤劳的，在消失的这段期间，写了很多存稿。。。。可惜都是未挖的新坑存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