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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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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了场大雨,湿漉漉的空气中夹带着点寒意。
r市的气温一下子降了十度。
夏天一下到了秋天。
梁宅大门附近早早停了辆黑色的宾利。
停了好一会。
突兀又莫名很协调的停着。
二月匆匆经过的时候望了一眼。
依稀可见驾驶位上有个人,是个男人。
她望过去的时候,男人刚好向她这个方向看来,二月赶紧把头扭了回去。
只是迈进梁家宅子时,视线里,车门好像打开了。
梁是从车里下来,扫了眼大门方向,有些烦躁地扯了下领口。
想起昨晚电话。
凌如说给他找了个烧饭阿姨。
围绕着这个话题,又引申到他什么时候能找个女朋友,能让她少操些心。电话里足足念叨了他一个小时,还是他同意了今天过来见见那个让她很满意的烧饭阿姨,她才放过他。
梁是今年三十岁,对于他来说还很年轻的年龄。
奈何身边的人女性朋友一个接一个。
凌如觉得他冷心冷情,没有烟火气。这几年没少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身边不缺爱慕他的女人。
他很清楚比起他这个人,她们更爱慕他的身份,爱慕他的颜,爱慕他的钱。
因此,他也给予相对的报酬。
在女人眼里不掺一点杂质,纯粹的感情,他梁是还没看到。
不对,三十岁的梁是没见过。
二十三岁的梁是有见过的。
梁是觉得,或许是今天的天气带着些许的凉意,少了往日里的燥热。
才让他想起了以前。
亦或是刚刚那个女人,慌里慌张跑起来的笨拙样子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二月到的时候正巧。
林婉清领着她去见了刚刚用好早饭的梁夫人凌如。
凌如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
她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如二月初见她时一样美丽温婉。
相比于二月的平静,凌如就惊讶多了。
二月跟七年前比,变了不少。
原本两颊的高原红,皮肤粗糙黑,人那会瘦瘦的就像麻杆。现如今高原红没了,皮肤也算是光滑白皙。
加上身材纤细匀称,笑起来两个小酒窝,与漂亮也有点沾边了。
凌如多少从林婉清嘴里知道些二月近几年的事情,所以对二月的经历同情并怜惜。
二月的工作是林婉清找凌如要来的。
她是梁家的保姆,在梁家工作了十几年。
所以得知凌如要给梁是找个烧饭阿姨,她就跟凌如推荐了二月。
凌如很顺畅地就答应下来。
可想到儿子梁是的挑剔以及苛刻,她觉得还是让二月亲自做几个菜给梁是尝尝。
如果梁是不喜欢,她会给二月找份别的工作,也省的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等简单的问候完。
凌如就同二月说起了梁是的喜欢以及忌口。
梁是正要踏进客厅的时候,就听凌如在说,
“阿是他口味偏淡喜甜,不吃葱不吃生姜。鱼喜欢吃红烧的,也喜欢喝鱼汤。他还喜欢吃糖醋小排骨,还有菠萝咕噜肉。蔬菜喜欢吃菠菜,其他都能吃一点,他不吃香菜。米饭喜欢软一点的,吃饭的时候喜欢先喝碗汤,所以你中餐午餐都要准备份汤.....汤他不挑的。”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穿着白色牛仔裤,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头发梳了个低马尾,一双白色板鞋。
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装扮。
估计就是他妈找的人了。
意外的年轻。
唔,也是刚刚望了他一眼的女人 。
梁是收回了视线,正要喊凌如,背对着他的女人出声了:“夫人,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吗?”
梁是步子一顿,这个声音他觉得很熟悉。
记忆里他听过这个声音忐忑却高声说:
“梁是我喜欢你!”
不同在于,
那会她的语气热烈,这会平静地像汪死水。
凌如没料到二月会把她说的记下来,她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些快,说的也多,二月一时半会写不完,就有意地停顿下来。
二月问她的时候,她刚好抬起头,见到走进来的梁是,就笑着对二月说,“正好,人来了,让当事人说。”
十八岁的二月喜欢一个人。
那个人美好的像挂在天边的明月。
十八岁的二月妄想摘月亮。
摔下来后才知道。
月亮之于她,
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她的喜欢是场有头无尾的黄粱梦。
一别七年,月亮还是月亮。
一如当年英俊挺拔,眉眼清隽。
只是身上多了份成熟男人有的气息,也比以前更加不好琢磨了。
二月望了眼就低垂了头,语气同梁宅里的林婉清以及老管家一样恭敬,“少爷。”
梁是不晓得听见还是没听见,直接越过她坐在凌如旁边。
二月脸色丝毫没什么变化。
见状,林婉清心里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不想二月再踏入梁宅。
对于凌如说的,梁是没什么想添加的。
自坐下后,他就没开过口,一手撑在沙发背上,一手搭在自己腿上,样子少见的吊儿郎当不正经。
凌如觉得很稀奇,一时也没催着他,只是问道:“我瞧你精神不太好,昨晚没睡?”
“昨天浩子生日,喝了几杯。”
低沉缓慢地嗓音流进耳里,二月还是恍惚了下。
记忆深处的少年还是有变化的。
凌如没再问下去,转而跟二月说起话来。
沙发上的人原本坐着改为了半躺,脑袋陷在柔软的沙发上,也不晓得是不是睡着了。
凌如看后就让林婉清带二月去休息,中午的时候让二月也烧几个菜,正好给当事人尝尝。
梁家的宅子是个三层别墅,有庭院有花园,周围风景很不错。
平日里只有梁家夫妻以及几个佣人住。
从梁家厨房一侧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庭院里的风景。
因下过雨,庭院的花朵上都有一层小水珠。
二月怔怔地看了好一会。
林婉清拿了一篮子豌豆走过来,“看什么呢?”
二月收回了目光,挽起袖子帮着摘,“没看什么。”
林婉清手上不停,突然说了句,“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再找份其他的工作。”
二月有些无奈,笑着道:“这份工作我觉得很好。”
是真的很好,凌如给梁是找的烧饭阿姨,开的工资高,只负责中饭晚饭,且一个星期还能休息一天。
对于她如今的情况,是真的很不错。
二月知道林婉清担心什么,可有些东西说的太清楚,林婉清反而觉得她更放不下。
二月没在这上面多解释,只是说,“妈,你说中午烧什么菜好?”
二月这么问,林婉清也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想了想今天买的菜,说道:“你做一道可乐鸡翅,一道鱼头炖豆腐。这两样菜你做的好吃,少爷也喜欢,正好。”
二月点了点头。
这两样菜她还是有信心的。
然而二月的自信在午饭时碎的一干二净。
可乐鸡翅色相俱全,鱼头炖豆腐汤汁奶白,瞧上去都很好吃的样子。
可梁是没动一口。
饭桌上凌如好几次让他尝尝都无果。
二月明白,梁是不满意的不是菜,而是她这个人。
他还是如以往一样厌恶她的。
因此,饭后凌如找她。
还未等凌如开口,二月笑了笑说:“夫人,不好意思,恐怕这份工作我不能胜任了。”
凌如惊讶地道:“为什么?”
中午那两样菜她吃着很满意,按照她对梁是的了解,梁是是喜欢的。只是梁是今日不按常理出牌,让她有些难做。可她也没想过打发掉二月,而是想着梁是那里她再劝劝,如果实在不行,她再跟二月明说。
二月多少猜出点凌如的打算,只是这件事情本来就麻烦人了,明显雇主不同意,她虽急需钱,急需工作,可也不能让凌如难做。
毕竟,夫人对她一家够好了。
她说出一早想好的说辞,“是这样的,我一个同乡也知道我在找工作,前几日问我去不去,包吃包住。我是想去的,然而我妈这边又麻烦您了,今天同乡电话又打来,我想着正好,现如今没地方住,那边包吃包住,工资还有提成,就答应了。所以夫人,不好意思,您还得重新选人了。”
她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与七年前大大咧咧相比,多了世故圆滑,凌如想着她这几年的经历。
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以后有有事需要凌姨的,尽管来。阿姨能帮的一定帮。”
“谢谢夫人。”
二月同凌如说完话,跟林婉清说了声,就离开了梁宅。
怕谎言败露,林婉清那边她也是同凌如一样的说辞。
所以她得尽快去找个工作。
梁是望着那道与来时一样急匆匆的背影。
他站在庭院外点燃了根香烟。
那人的脚步不带一点留恋。
今天中午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一板一眼,带着虚伪的浅笑。
香烟燃尽了半截,梁是伸手把火星摁灭。
凌如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个场景。
莫名的,她突然说了句,“阿是,二月结过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