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桔梗小姐，您真的非走不可么？”
“桔梗姐姐，您再住几日好吗？”
“是呀，连日来承蒙您照顾，我们也想好好回报桔梗小姐呀，请您再多留几天吧。”
“……”
一处村落的村口，男女老少个个都手捧粮食蔬菜围住一个长发的秀丽女子苦苦挽留。
桔梗蹲下身子，摸摸面前几个小孩子的头，笑说：“听话，我游历结束，会回来看你们的。”
小孩子们转忧为喜，纷纷叫道：“一言为定哦，桔梗姐姐！”
桔梗站起来，朝村民们点头道：“附近的妖怪已清除完毕，之后就拜托你们努力了。再会。”
这已经是她一路上经过的第十个村庄了，因为战乱和四魂之玉的关系，几乎个个村子都多多少少受到过袭击，有时是妖怪，有时是流寇。
比起人，妖怪还要好对付一些，桔梗想。
行医驱妖时，她会产生自己还是挺有用处的感觉——至少在这个乱世，能救几个人是几个人。
每当这样想时，她也就不那么着急把剩下的灵魂还回去了。
如果不回去，世上将会有两份“她”的力量在努力。
作别众人，桔梗走到一处远离人烟的偏僻树林，背靠棵大树倒下来。为避免村民发现她的异样，在村子里一连多日都不曾补充亡魂，现下/体力早已行至极限。
必须赶快召唤死魂虫过来，桔梗扶着树干半坐起身，正准备抬手，突见天边一团黑影裹挟着十分强大的妖气破风而来，看情形是只大妖。
桔梗皱眉，强撑着身体急急召唤来死魂虫。
不过只接收到一半，就见往常温顺的死魂虫全都不安地迅速逃离远去，有几只动作慢的，竟直接灰飞烟灭了。
片刻后，天上的黑影沉沉坠地，在寂静的林子里发出巨响。
桔梗颤巍巍站起来，隐在树后，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静静等候。
她悄悄瞥向黑影的坠落之处，心想这妖怪的妖力如此之强，也算得上世间少有，除妖多年，怕都没见过几只修炼至此的。
只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大妖。
日头渐渐西斜，残阳染红整片天空，偌大的林子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桔梗始终未曾等到对面那位大妖的攻击。
按理说，妖力强的妖怪一般警惕性也高，对非其同类的气息很容易就能察觉出来。
可对面那位身份不明的大妖，已经蛰伏了差不多有半天的时间，不动不响，怪异非常。
她原本不必如此小心，但亡魂接收受那妖怪的影响从而中断，导致她现在体力不足——或许都无法支撑她靠近那妖。
眼见林子愈来愈暗，桔梗提箭握弓闪出树后。
她决定速战速决。
“不想再死一次的话，就识相滚开。”
低沉冰冷的男声从妖气来源传过来。
桔梗眉头紧锁，脚步未停。
如此暴戾的妖怪，怎能留他于世。
快步绕过草丛后的树，她定住脚步，拉弓将箭朝地上趴着的白袍男子射去。
箭矢划开围在男子身边的妖气，直冲他的头部而去。
男子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成功了，桔梗松口气，撑着弓身单膝跪下喘息。
“找死！”男子大怒，猛地抬头瞪过来，赤目獠牙，是只犬妖。
桔梗嘴角放出冷笑，她还想为何这妖怪蛰伏于此毫无动静，原来是受了伤。
即便无伤，承上一箭也够他受的，更何况他伤得根本无法动弹。
她艰难起身，准备离开，却见箭矢在堪堪接近男子之时被一道光鞭击开。
箭矢转个方向插入地面，而那光鞭却直直朝桔梗所站的方向打来。
桔梗忙抬手将弓背搁在身前，光鞭的攻击在碰到弓身时立刻被反弹回去。
男子无可躲闪，背部生生挨了一鞭子。
“巫女，不要多事。”男子冷冷出声，平静的语调下掩藏着隐怒。
桔梗冷笑：“眼下你并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她扶着弓背慢慢朝男子身边挪过去，再次射箭太耗费精力，不如就近解决掉他。
杀生丸侧头趴在地上，看着白衣红裤的巫女一步步靠近，她身上除掉药草的味道，就是墓土和死亡的气息。而此时，他打量一眼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敛掉妖气，从转换态变回人形。
这女人，身上死亡的气息已经占了上头。
或许她灵力不凡，可对着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女人，他是否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眯起金眸，心想，再靠近一点，我就能在你的泥土身体上留个窟窿。
杀生丸躺在落日余晖中，静待面容冷静的巫女走近。
桔梗走得越近，越能清楚感受到眼前男子妖力的强盛。受了伤都如此可怕，若等其恢复，自己的处境就很糟了。
妖怪的复原能力超乎人的想象，尤其是像他这种大妖。
终于来到他身边，桔梗蹲下来，盯着他化成人形的秀致面容道：“趁人之危不可取，但你非人，且我此时体弱不比以往，咱们勉强算是公平。虽不知你之前恶行，但除妖是我的职责，望你往生……”话未说完，她怔怔低头看眼伸入自己胸口的男人利爪，抬头望向地下的男人。
男人扬着头，金眸里盛着夕阳，粉润的薄唇边挂着残忍的笑：“你真愚蠢呐，巫女。你不仅将女人的愚蠢发挥到了极致，也将人类多事的愚蠢体现得淋漓尽致。我警告过你的。”
桔梗意识到他要抽手，忙扔掉弓俯身抓住他的手臂：“话别说得太早，犬妖，咱们彼此彼此，你不也将妖怪的狂妄自大充分展现给我了吗？现在，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杀生丸感到胳臂上传来难忍的灼痛，待要抽手出来，却被眼前女子用术法紧紧困住。他红着眼收紧利爪，听得几声脆响，女子胸口处被抓破一个缺口，紧接着，一团团的亡魂争先恐后从洞口缝隙挤出来。
身上的力量在流失，桔梗眼前一阵阵地发晕。
拜托，再等等，再等一会儿，我就可以成功了。
杀生丸望着攥在自己右臂上的白皙手指渐渐收紧，而由此传来的灼痛却在减轻。
“不自量力。”他轻哼，心里暗暗松口气。
其实利爪已是他最后的武器。
之前的大战虽有天生牙的结界相护，但心脉还是被伤到，如今血液不通的他根本没多少精力对战一个陷入疯狂的高灵力巫女。
幸好这巫女是个死人。
杀生丸本就无法多动，兼之刚受过桔梗攻击，很快就将精力消耗殆尽，连将手从女子胸前抽出来的劲儿都快没了。
他停下歇息片刻，奋力抽出右臂，至此浑身软得没一丝能使出来的力气。
刚俯身趴好，就见眼前的女子轻飘飘倒下来，直到她的头落在他颈边、身压在他背上。
泥土身体没什么重量，无呼也无吸，既没妨碍，他又懒得动，也就任由她趴。
桔梗一趴下来，胸口的缺口被杀生丸的背堵住，身体里那些想借此往外跑的亡魂碰到这么一个杀神似的□□，都忙不迭缩了回去。
她盯着身下男子颈边衣领上的梅花纹，心想竟栽在这里了，她还没有把灵魂还给那个孩子，还没有跟枫好好道别，还没有跟犬夜叉和解。
“犬夜叉……”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杀生丸睁开眼睛，疑道这女人认识犬夜叉？
是了，她是除妖的正义巫女，追逐猎杀一两个妖怪也不稀奇。
不过，据说五十年前，犬夜叉被一位灵力超凡的巫女封印了，那女人的威名由此传遍妖界，本有几个妖族联合商议要将这样威胁族类生命的存在斩杀掉，但那女人运气太好，封印犬夜叉之后就因重伤不治而亡了。
身后这个被人用鬼术复活的女人，会是那个巫女吗？
“都要死了，还对男人念念不忘。”杀生丸想了想，出声嘲道。
桔梗不说话。
她在等。
凭借刚才的接触，她知道身下的妖怪心脉受到震荡，几近停止跳动，因此他的气息才会一会儿强一会儿弱。
等他气息变弱，她就可趁机招来死魂虫离开了。
“我知道你的力量还在，但你若不想再死一次，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不介意往你身上再添几个窟窿，没有亡魂支撑，你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杀生丸从未如此狼狈地对他人下过警告，实在是身后这个女人的能力不容他小觑。
若在平时，他倒不介意与她斗上一斗，但此时他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不怕死。
他怕不战而败，也怕背上的疯女人当真拉着他同归于尽。
他可不愿死在这里。
“你在怕吗？”桔梗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身下眉眼冷清的男人絮絮叨叨的一番警告，扑哧笑出声。
笑完她认真地说，“生死有命，怕也没用。”
杀生丸听她语气骤然冷静，想她死过一次，对生死应该很看得开了。
“无聊。”他冷哼。
半晌后他又补充，“杀我的人还未出生呢。”
桔梗在夜色中看到身下男子挺直的鼻梁，他额间月牙与两颊的妖纹都在彰显不凡，大概是哪个犬族的少主。
犬中贵族么，依稀记得犬夜叉说过他父亲是个很厉害的犬妖，若非他母亲是人类，他可能也会跟眼前这个男人一样骄傲。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