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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蒋睿近乎妖艳地笑起来。俯身往她桌上一撑,“同学你是猪脑吗?听不懂一句人话?”
      看戏的都开始捏一把汗了。闻妙音上云大也不是第一天了,就没一点数?蒋睿疯起来可是个野兽,凡人惹不起的。

      他刚上大一时,有个白痴的男生嘴巴犯贱,说瞧过他影后老妈早年拍的小影片,爽死了。于是,被他一脚踩碎了腿间的软骨。后来再也没出现过。不知是死了还是退学了。

      学校明文规定不准打架。
      但打坏人的蒋少照旧光彩照人地出没,屁事儿都没有。他家捐了一整栋教学楼和一个实验室,学校怎么着都对他偏心一点。

      上学期,中文系一女的偷拍了喻红颜的内衣晒群里,质疑她一个领助学金的贫困生为啥穿的内衣值上千块。

      蒋睿气得走火入魔,砸烂了一辆车。没过一个月,女孩在校外租屋里吃了大亏。现在半呆半傻,休学治病去了。

      蒋睿就是这样一个凶残boy。但凡谁欺负他爱的人,不管占不占理儿,也不管是非曲直,他会十倍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闻妙音小妖精不知死活捋他的老虎须,何苦呢?
      你再千娇百媚,也不过徒叫人家作呕罢了。

      “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剑拔弩张嘛。”有人插一句嘴,试图润滑气氛。
      “红颜,你快劝一劝。他最听你的话。”喻红颜冷得像冰。凭啥要她圣母?某人牙尖嘴利,就欠一个疯子来教她做人。

      蒋睿的笑可怕起来了,“再说一遍,你滚不滚?”

      妙音却一点不买账,“当然不。红颜要觉得我脏了她的眼,她可以自己走嘛。”
      “很好,恶心吧啦的东西!”蒋睿没想到学校里还有人敢跟他找死。是,总有一些女人没长脑子,以为像杉菜一样挑衅权威,就会让有钱人另眼相看。

      “怎样,准备和女人打架?”妙音微微一笑说:“好呀,我奉陪。”
      她其实怂得腿发软,一点不想打架。

      但是一个人在群体中越是弱势,越是要表现得十分敢死。这道理妙音是通透的。人性恃强凌弱,不拿出血性拼上一拼,人家都当她是好捏的柿子呢!

      所有人惊呆了。真是天降女英雄啊。她吃了几颗失心疯的药才能狂成这样,就不怕过几天被先X后杀?连魏婷都陷入了呆滞,感觉有点不认识这样的闻妙音。

      蒋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想起上次犯事后向父亲发过誓,再打架就放弃继承权,这拳头便有了万钧重,举不起来了。
      再说,他再狠再毒也不能光天化日地揍女人。许多手机在录着呢!

      蒋睿用哥斯拉的眼睛望着她,邪魅欲滴地笑了。这可真是一次奇耻大辱。平生头一回让人滚居然没滚,还硬碰硬怼了他一脸。面子都被人踩在鞋底下了。

      蒋睿不由想起初一那年,当他听到几个同学猥琐地议论妈妈时,耳中那轰隆隆的感觉,仿佛全宇宙的嘲笑都在漫灌进来。
      无论他多么富有,多么聪明,必须背负生母的丑行过一辈子。而今这样的耻辱似乎又多了一个。他被一个令人作呕的女人挑衅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蒋睿的眼皮都染了血色,他仰脖子哈哈笑了几声。你不会相信现实里真有人这样笑,把自己搞得像武侠剧里的恶棍似的。

      他翕动着鼻孔凑近一点,低声说:“喜欢我是吗,就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不好意思,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因为我蒋睿不喜欢臭烘烘的二手货!红颜,我们走。”

      妙音:“.......!”
      啊啊啊这个智障!

      喻红颜意味复杂地瞅着蒋睿,忽然一声不吭拔腿跑走了。人们看到,她跑起来真的欠缺了一点派头。膝盖夹着,脚跟朝外打。
      普通女孩就罢了,你可是言情大戏的女主啊,就不能矫正一下仪态?

      这一场在食堂上演的狗血戏,让闻妙音获得了一次表面胜利。但是,所有人都看衰她的将来。
      同时与蒋睿和魏婷对立,还能苟多久实在是个问题呢!

      妙音气了一下午,后悔当时没抽姓蒋的一个耳掴子。
      什么破玩意儿,这男的真是奇葩到了极点!

      但是等回家时,这股气已经瘪掉了。她却又后悔和那种人争强好胜了。老天爷赐她重生,是为了看她和一个没品的破男人耍嘴皮子斗狠吗?

      她都玩上隐身术了,还跟愚蠢的麻瓜计较鸡零狗碎......
      很没意思。
      她平常自认为恬淡虚无,修养很不错。被人稍一撩戳就成炸毛的小斗鸡了。妙音对自己的德行有些丧气。

      她本想去微博上声明这情书不是自己的手笔。只要录一个书写视频,用字迹就能和原身撇清了。可念头一转又跟自己犟上了,不撇清又怎样?

      就让全世界都来笑话我吧!
      我绝不会为他们瘦掉一两肉。

      妙音气鼓鼓地想:“和那些人斗嘴才没劲呢。算啦,算啦,以后谁的嘲笑我都吃进,我全都不痛不痒!我才不在乎他们呢。”

      如是想着,她又许了一个深重的愿心:“以后不管多大的事,我都忍着。我将这一份忍辱的福德悉数回向于妈妈,愿她永远不受世人羞辱,永远享有清名,活在清白的荣光里。”

      这愿望似乎是极好的,使她锁骨下涌起一股舒服的暖意。妙音闭目内视,只见小瓶儿在吞吐着熠熠光华,好像汲取到了无比珍贵的元气能量!

      没有跑步的情况下竟也萃取到了“功德水”啊!它像晴夜时月亮四周的那一团微光,五色晶莹,令人心醉。妙音这时便懂得了,原来只要是至诚的愿力都是可以的。

      她将“功德水”交给小娃们时,如何欣喜若狂自不必说了。
      一晚上的随喜赞叹,歌以咏志。
      听着他们的唱词,妙音只觉更加惭愧了。

      “......披忍辱之蓑衣,遮无明之烟雨。慈悲帆挂,方便风吹。撑般若之扁舟,游死生之苦海。誓山月白,觉海风清。钓汨没之众生,归涅槃之篮笼。如斯旨趣,即是平生......”

      宋人可旻的词经由稚嫩的童音唱来,使她心里充盈了一片潇洒自然之气。情书一事带来的羞耻感和嗔恨心,随之也荡然无存了。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小院子进入休眠模式。妙音也了无心事地睡着了。而此刻,寄生在锁骨下的小瓶儿莹莹发起了光,开始偷偷反哺自己的宿主。

      它是一个从“无□□”天上下凡历劫的神物。在那个高等生命居存的世界里,一切是无形无相的,宛如虚空。生命是纯粹的精神境界,只存在于心念与心念的依止。

      下凡到“欲界”后,它凝出了一个瓶子的形体。本以为会在这浊世中蒙垢沉沦,耗尽灵性,最后变为一片粗瓷烂瓦,没想到它遇到了一个美好的灵魂。

      她的愿力和意志不但哺养了瓶身所化的两个小娃,还极大拔高了它的力量。照这般修行下去,将来重回上界绝非难事。
      这一份恩情,无论怎样反哺都是不过分的。

      它为她修复肌肉,润泽肌肤,颐养元神,使她如一个幸福又柔软的婴儿安睡于天地的子宫,虚元静寂,神与气和。
      白天的一切伤损和亏空都给补足了......
      不但如此,它还能通过干预两个小化身的灵智保护着她的安全。

      对这一切,妙音却是完全不知情的。

      夜里睡得正酣时,她忽然听到耳畔一阵聒噪:“妙妙快醒一醒,有坏人朝你家来了。妙妙啊……”
      这声音在脑中盘旋几遭,终于沁入了意识。

      妙音“啪”一下打开眼,翻身往起一坐。“什么,谁来了?”
      “坏人在路上啦。”如意的语气好紧张,“他们要来给你拍毕业照。”
      “拍毕业照?”妙音一头雾水,这个小如意说的话还没唱的好懂。“你咋知道的?”

      这娃稀里糊涂的,“我脑子里冒了个泡,忽然就知道啦。”
      圆光傲娇地说:“如意经常能预知未来,你最好信她。”
      “......好吧,来了几个?”
      “四个。”如意说,“还有几分钟要到巷子口啦。”

      妙音一时有些乱。万一叫坏人进来必然会吓着妈妈,隐身术也无济于事。报警又会叫街坊看妈妈笑话,她也不愿意。况且现在报警也未必来得及。

      妙音眼珠一转,一把抓住圆光的小手手:“你们不是妖怪么,使一招鬼打墙让他们找不着咱家。”
      圆光一脸懵。“诶?我不会。”他只会变兔子,变香瓜,变花花,鬼打墙是搞不来的。“嗨,你还是务实一点赶快报警吧!”

      妙音不肯报警。她一心只想装神弄鬼:“光哥,这时就别谦虚了嘛。上回也说不会隐身术,关键时刻救我一命呢!”

      盘坐在床边的如意望着她,若有所思地问:“说真话,你确实成功过一回么?”
      “当然。”
      如意抿嘴沉默了一会,忽然鬼灵精地一笑,“鬼打墙不就是幻术嘛。想玩的话我教你。”
      “现在哪来得及呀!你先给我顶一下。”妙音敦促她。

      女娃儿歪着小脑袋,可怜地说:“我们胆小不敢和人作对。能不能挡住坏蛋全看你自己啦!”
      “好吧我学,快一点!”
      如意眼珠子一转,又把一套临时瞎编的心法授于了她。耗时只有三十秒。

      妙音榨出一身热汗,感到了生死存亡的刺激。没办法,现在只能指望关键时刻潜力会像火山一样喷发了。为防忘记口诀,她拿笔写在手心里,披上衬衫就直接下楼了。

      圆光瞧着这一幕,拿惊恐的眼神瞪着妹妹,“你古灵精怪地瞎搞什么,你啥时候会鬼打墙了?”
      如意正眼不瞧蠢哥哥,“跟你说了也不懂。你且看她能不能成呗。”

      ——假如这一招瞎编的“鬼打墙”再被她整出来,可真就出大事了。
      如意心中想道。

      妙音掇一张小凳子,放到院墙脚下。爬上去一看,情绪立刻炸锅了。一行四人距她家大门还有十米。探头探脑地准备翻墙而上呢。

      真是跌破下限,无法无天!她气得磨牙切齿,赶紧把眼一闭,按如意的心法开始观想幻境。手上掐住了一个畸形的“手印”。
      念念有词道:“大化生成,幻形幻真。如我所愿,虚妄自生......”

      ——其实二黑等人死活不肯来的。
      他们一身焦烂的皮肉,这些日子吃够了苦头。天打雷劈的伤没一两个月根本好不全。可大彪这人没有心,硬是拿着刀子把人从病床上薅了下来。

      他煞气很重地说:“要是真有鬼,老子捉了给你们当下酒菜!”
      “你一个人干就不行么?”
      “不行!”王云彪脑子里一根钢筋,非要把三个小弟带到现场破除迷信。可是,刚到院墙下就硬生生地迷路了。

      黄毛大着舌头问,“诶,这不对啊。刚才的石榴树呢?”这一张嘴就让大伙的弦断了。他发出的竟是尖溜溜的女声!
      二黑蜷起腰,不停地说:“靠,这咋回事?这咋回事?”
      王云彪故作镇定:“……嗯,手机信号咋没了?”
      徐胖子:“我的也没了。”

      四人头发直竖。再瞅一瞅周围,吓得连妈也喊不出了。巷子竟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荒丘坟岗。脚下的青石巷也成了泥巴小径,两侧长满了野蒿子。

      他们竟到荒郊野外了!
      四下里阴风习习,摇颤着无数树杈的影子。那视感就像蛇窟一样恐怖。远处有女人的疯笑和哭声,“回来啊,回来啊。”

      忽然,一声“咔嚓”轻响,好像哪里的干柴撅断了。定睛一看,一只抹了红指甲的雪白手掌掉在了他们脚下。啊——
      黄毛径直瘫了,磕头如捣蒜:“大仙,他们非要拖我来的。我没有坏心。大仙,我愿意买三个大猪头赔罪,以后天天给你香火钱。”

      冰雹密集地砸了下来,噼里啪啦打在四人头上。声势如天崩一般。连一身真功夫的大彪都扛不住了。他哆嗦着说:“是幻觉!不要怕。”

      二黑带着哭腔说:“——彪哥,这可咋办?我说别来的你非不信!”
      彪哥愤愤低吼道:“别吵,跟你说了这是幻觉。幻觉懂不懂!你抽我一下试试。”二黑太听话了,六亲不认地给了他一下。

      这一打不要紧,直接就把彪哥的膀子摘掉了。血流如注。无比真实的疼痛贯穿了王云彪,他倒在地上,像一条缺氧的鱼不住地打挺。

      那条膀子忽又化作蟒蛇,朝二黑嘶嘶地吐蛇信子。大伙吓得都散黄了。徐胖子呼哧呼哧逃命,狂奔了不下二里路,发现还在原地!

      圆光和如意傻了眼地站在墙头。
      哇塞——四个贼在深夜的老巷里转圈,像穿越原始森林一样艰辛。不时抱头一蹲,紧急躲避并不存在的攻击。

      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非现实的地方。脸上全是抽象的恐怖。妙音只“作法”五分钟,幻境里一出接一出演了不下五小时。

      四人被折磨得支离破碎,连呼吸都已感到耗力,恨不得赶紧死掉拉倒。就在这时,幻境消失了!四周浮现出了石巷,老树,和菱花路灯......

      惨白的灯光里一个白衫少女坐在墙头。披着长发,妩媚地冲他们笑着。这一亮相有着终极的效果,可谓贞子本贞了。
      四人最后一点阳气也吓散了,呈蠕虫状伏在地上。
      涕泪横流,战栗不止。

      “我给你们一分钟爬出这条巷子,”她柔声说,“以后再敢踏进来,我拿你们下油锅——滚吧。”
      他们哆哆嗦嗦不敢吭声。原是凶神恶煞过来捉鬼下酒的,现在全贴着地往外爬。各个成蜡烛坯子了。妙音冷眼瞧着四条虫。心想啥时也让魏志远爬一爬,就替妈妈出了这口气了。

      这主意让她想得着了迷。待回过神来,便看见两只娃震撼一百年地看着她。妙音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这一招太管用了!居家旅行必备啊。”

      圆光的嘴张成了一个“O”,困惑得无以复加。怎么回事,胡捏的法术也能成功呢?他实在搞不懂了。而如意却安静地歪着小脑袋,似乎悟到了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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