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赵越》彭染

5、第 5 章

　　太子虽然在书房回护了宫女云珊一次，可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皇后娘娘耳中，皇后娘娘看重规矩，太子又是她捧在手心护在眼中的，素来看护的紧，一听有人这般想要带坏她的太子，岂肯罢休，第二日一早便叫总管太监去东宫提了人。

　　皇后强势，太子重孝。

　　东宫宫人从来不敢和皇后的未央宫宫中有什么冲突。

　　云珊小小年纪，有些吓到了，不敢去。可来的人是总管太监，传的还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谁也留不得。

　　“公公，太子殿下还未睡醒，等他醒来定是要寻奴婢的。奴婢还在小厨房炖了盅梨汤，不如等殿下醒来，喝了梨汤，奴婢再和太子告辞。”

　　“殿下金尊玉贵，几百人伺候着，难道还少了你一份汤喝不成？”

　　总管太监虚起眼睛，“你还是快些走吧，皇后娘娘要见你，这还是你的福气呢。”

　　云珊目含担忧，却又不得不应了下来。

　　她本想再慢一点，等太子殿下醒来，太子是个极温柔的人，会护着她不让皇后娘娘责罚的。

　　可太子殿下一般还要半个时辰后才醒，她要怎么才能挨到那个时候呢。

　　总管太监看懂了她的延误之意，不悦道：“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殿下恪守孝伦，岂会为了一个小小宫女违背皇后娘娘？”

　　云珊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同总管太监一起来的两位宫女就一左一右不容分辩的上前挟制住她，一道出了偏殿。

　　东宫门口，太子殿下的大太监全会已经候着他们了。全会还是那个老的掉牙的模样，恭敬的站着，冲总管太监行了礼，然后对云珊说，“皇后娘娘吩咐你去，你便早早的去，早早的回来，殿下还等着你的梨汤呢。不用怕生，在皇后娘娘宫里就如同在东宫一样，你仔细回话。”

　　往日里全会公公总是挑剔她这里做不好那里做不好，云珊有些不喜他，心底也不是很敬重，可今天全会公公站在宫门口，云珊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她吓得有些哆嗦，眼巴巴的看着全会公公，“公公，奴婢……”

　　“走吧，耽误了时间，谁负的起这个责？”总管太监呵斥了云珊一声，眼睛却是看向全会的。

　　全会的头更加低了下去，一副卑微小心的模样。

　　总管太监这才领着人，趾高气扬的从东宫离去。

　　掌事宫人目含担忧，望向全会，全会却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

　　今天天气好，赵越醒来已经是比以往还要再晚半刻钟，她作息向来十分规律，只是昨晚看书看得晚了一些，便比之前要晚起来一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久病初愈，宫人们巴不得她多睡一会儿好好养养神呢。

　　太子梳洗更衣照常。

　　但今天总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她看了看手边，是了，云珊呢？

　　“平日云珊总在本宫身边呱噪，怎么今日不见她？”赵越心情还算不错，轻笑道，“还说炖了梨汤给本宫喝，人呢？又躲懒去了？”

　　全会上前回禀，“今早皇后娘娘着人带她去回话了。”

　　赵越一顿，“为的何事？”

　　全会眼皮未动，正正经经的说，“大约是知道了昨日她多嘴的事情。”

　　赵越脸上的笑意收敛，面无表情的站定。“母后那里是如何知道的？”

　　全会一招手，后面宫人捆了两个小宫女进来，跪在地上，头发和衣衫都有些乱，却也不敢在太子面前讨饶。全会说，“便是这两位告诉了皇后宫中的苏尚宫。”

　　太子闭了闭眼睛。

　　全会说：“太子也不必为此事忧心，皇后娘娘只是着云珊去问个话。想来片刻就能回了。”

　　“云珊年纪还小，又不懂事，该吓坏她了。”太子说，“走吧。本宫去一趟。”

　　全会像是猜到了太子会这么做，却还是有些犹豫，又问了一句，“这两名宫人该如何处置？”

　　太子一贯仁厚，从不苛责宫人，今日看着却有些生气了，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罚她们。全会也好从太子的处罚中看清楚太子对这件事的态度。

　　太子挥了一下衣袖，看也不看她们，“既然是嘴巴不严实，送去掌邢处，看看该怎么处置。不想伺候本宫的，就不要再到我东宫来了。”

　　因嘴巴不严实被送去了掌邢处的宫人，最少也要毒哑了嘴，叫人再也说不出话来。两名宫人都只有十四五岁年纪，惊惧的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太子在这事上看来也是真的动怒了。

　　一行人不敢耽误，快快的赶到了皇后宫里。

　　未央宫里恢弘肃静，所用器具皆是以端庄大气为主，看着有些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皇后就是喜欢这样的氛围。她娘家行伍出身，没有闺阁女子的秀美，走的也都是规矩端正的路子。

　　赵越见到了皇后，行过礼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云珊去处。

　　皇后冷眼看着她，“太子就这么着急那名小宫女？”

　　“母后。”赵越说，“儿子不过是……”

　　“好了。”皇后坐在凤首椅子上，闷闷的，别过脸，“你解释再多有什么用？她竟已经勾引的我儿不顾上下尊卑了，那明日，岂不是要诱的你犯下更大的罪过了？我的儿啊，这些个小贱人最是心眼坏，光图的你高兴了，也不顾是对是错，媚上欺下的，就该早早的处置了才是。”

　　“哪有这样的事，云珊不过是心直口快了一些，并不懂的太多。”

　　赵越喉间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你总是这样耳根子软！听信这些小贱人的话，就和你父皇一模一样！”皇后气愤的说。

　　近日里皇帝又添了两名美人，和皇后闹得有些不愉快，故此皇后想到这里，就更厌烦那个叫什么云珊的，恨不得立刻就处死了她才好。

　　“母后。”赵越看着她，“云珊是我身边的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也该是我来处置。”

　　“你……你太气人了！”皇后脸色涨红，“你是要为了一个宫女顶撞我不成？”

　　“母后言重了。”

　　赵越低垂着眉眼，五官看着并不像她那个父亲，更像皇后一般的英武。

　　皇后打量着她，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才稍稍气顺，“本宫也不是那等胡乱打杀了自己不喜好之人的性子，凡是赏罚分明，才有规章制度可言。你是我的亲生儿子，若连太子宫里的人都可以随意破坏宫规了，那本宫这个凤印还不如不要掌着了。就算是你再喜欢这个宫女，也不能够。”

　　“是，母后说的是。还请母后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轻些责罚才是。”赵越说，“东宫中的人，就由儿子带回去处置好了。儿子必定严正责罚她。”

　　皇后还想说什么。

　　赵越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皇后。

　　皇后被她看得心里一跳。

　　赵越却忽然讨饶撒娇一般，“母后，就依着儿子这一次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皇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把控不住赵越突然的强势，心里没底，怕她真的不管不顾的顶撞起自己来，只能退一步，给个台阶下，说道：“罚跪一个时辰，再叫两个女官掌嘴三十，以儆效尤。你觉得呢？”

　　赵越点点头，认了这个责罚。

　　“回东宫处置，她脸皮薄，让人在内室责罚，不要其他人看见了。”赵越这样对皇后身边的山兰姑姑说。

　　太子回护这名宫女的态度明显，这话分明就是说给皇后听的。在皇后的默然震怒中，山兰姑姑小心翼翼的应下来。这儿大不由娘，说的果然是没错的。就算是女儿，大了也不好掌控了。

　　山兰姑姑看着皇后捏紧了的拳头，心里不由一阵叹息。

　　山兰姑姑小声说：“这宫女年纪小，正应该是好好管教的时候。太子殿下既然喜欢，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着也无妨，只是偶尔还是要多让老成些的宫人们教教她。一来伺候的更能得心应手，二来也不会行事轻浮堕了太子殿下的名声。”

　　赵越看她一眼。

　　皇后忽而笑道：“对，我也忘记了，你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哪个少年郎这个时候没个喜欢的女子呢。只是这宫女地位身份都不够，你留着便留着，我这边有个极厉害的管教女官，宫规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每月中旬都抽一天时间去教教她，也算成全了你的心思。”

　　赵越默认了皇后所说的自己喜欢云珊这件事，答应了。

　　她着人带走吓哭了的云珊，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山兰姑姑。

　　山兰姑姑吓得屏住呼吸。

　　明明太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不责罚宫人，又是从小在山兰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可山兰还是觉得一阵心悸，如临大敌。她心中明白，自己是早已得罪了太子的，若是将来……太子必然饶不过她。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她的唯一的主子是皇后娘娘啊。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主子尽忠而已。

　　山兰看向皇后，皇后望着太子的背影嘴角微扬。

　　只盼着皇后真能安稳的压制太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