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苟进你心里》开学最烦晒被子

5、第 5 章

　　等教室里众人都走完，于草草才捏着手机从后门出来。
　　她吃完饭眯了会儿，结果俩不靠谱的老大哥只顾叙旧，忘记叫她起床，参加班会就迟了几分钟。

　　赶到的时候，导员居然已经选出了班长、团支书以及各种班委。
　　有同学起哄，新晋班长抬手喝止，面上却笑眯眯的。
　　很显然，一晚同寝后，班里的同学已经三三两两各自成团。

　　于草草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他们，有点开心，又有点寂寞。
　　外宿意味着她没有室友，也没有熟人。

　　好在班会并不长，导员逐条逐项说完近期安排，最后着重强调了一下新的连坐式点名。
　　说是为提高出勤率，会按学号给每人分配一个“同桌”。

　　点名时谁的同桌不在，就算两人都缺勤。
　　于草草的学号是05，可分配给她的同桌并不是班里那个学号为06的短发女生。

　　导员将于草草放到最后，告诉她：“于草草，今年班里会有大二的学长和大家一起上课，你跟他住同小区，以后你俩就是‘同桌’。”

　　虽知道这是一种互相监督的有力举措，但于草草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想在班里交朋友。

　　于草草闷闷不乐，对这个“同桌”毫不期待。
　　秦雨也愤然，“你们导员怎么回事，你也只是个新生，她凭什么叫你扶贫？我找她去——”
　　于草草拦住他，“不要！好丢人的，哥，你不准去！”她皱起鼻子，故作凶狠地警告。
　　秦雨举手哈哈笑，“好好好，不去不去。”他拿佯怒撒娇的小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泽觉得秦雨小题大做，但没出声。
　　趁于草草去厕所换军训服，他开口劝老朋友，“不过就是互相督促着上课而已……再说，草草不是小孩子，她应该拥有自己的社交。”

　　秦雨：“我知道，但我想确保……她的社交圈子都是正常的好人，有错？”
　　陈泽无语，“这里是学校。”学校能有多危险？

　　秦雨掏出一支烟点上，“咱们都知道大学男生是什么样，”他弹掉落在手背的烟灰，“使不完的劲儿，甩不掉的带色废料。”
　　“你也犯不上杞人忧天，”陈泽笑，“咱妹多招人疼，大家爱她还来不及呢。”

　　“就是招人爱我才担心！”秦雨烦躁地捻灭烟头，“反正你多照看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泽：“顶着哥哥的名，操着爸爸的心，你也不容易。”
　　“滚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

　　于草草掐着点来到操场，却在入口处被汪洋似的人群吓一跳。
　　偌大的操场被身着迷彩服的新生占据，三三两两的方阵已然成形。

　　害怕迟到的于草草小跑着赶向观礼台，她们班女生的集合地在那里。
　　看到跑道上站着的女生中有一两张熟面孔，她忙松口气找个角落站好。

　　军训是男女分开的，而且男生的衣服颜色也和女生不同。
　　隔壁绿油油的男生队伍前，灰衣教官扯着嗓子训话，声震如雷。
　　有男生搞不清状况，嬉笑打闹不停，教官直接让他们出去站军姿。

　　反观女生这边，人没来齐不说，队伍也乱糟糟的不像话。
　　队前一脸文气的教官见此并不整顿，只双手背后，不急不缓地来回踱步。
　　有胆大的女生和教官开玩笑，教官抬着肩膀笑一笑，也不生气。

　　夏日天长，六点半了，太阳还未完全落下。
　　空中浮着的尘粒被热浪卷着在明亮的光线下翻动的样子异常清晰。

　　于草草双手背后，靠在观礼台前的栏杆上盯着那些浮尘发呆。
　　她身量修长，在女生堆中很显眼。

　　有人过来搭讪：“同学你好，我叫麦宝，没记错的话，你叫于草草吧？”
　　于草草回神，低头望着只到自己肩膀的短发女生，点点头：“是，你是——”

　　麦宝戳戳帽檐，笑得开朗：“咱们一个班的，你不记得我啦？咱俩学号在一起，要不是半路杀出个大二学长，咱们以后就是同桌呢。”
　　于草草这才知道眼前短发女生看着面熟的原因，“你学号是06，我想起来了。”
　　说着她弯弯眼睛一笑。

　　麦宝愣愣神，赞叹道：“草草，你好漂亮啊。”
　　于草草没当真，她常常觉得身长腿长的自己很壮，毫无美感。
　　反倒是麦宝，白皙娇巧，很有玲珑美。

　　“不，”于草草认真地说，“我觉得麦宝比较漂亮。”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听赞美——尤其是被于草草以那样诚恳的语气讲出来。

　　麦宝听完忍不住捧脸笑，“草草，你真可爱。”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当操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报数声时，女生队前的教官才慢悠悠开口：“来，咱们站整齐了报数。”
　　于草草个子高，自然站在最后一排。
　　麦宝要回前排，她朝于草草招招手，扭头跑开。

　　在女生们整队时，操场外的路道开来一辆红车。
　　齐夜将墨镜推到头顶，瞄眼操场，吹声口哨：“狗哥，去吧，水灵灵的学弟学妹都在等着你呢。”

　　车停在操场门口，苟命从后排座椅上起身，透过车窗，一眼就看见等在入口处的导员。
　　他黑着脸，抓起帽子下车。

　　林官摇下车窗，生硬地说：“狗哥，这都是为你好。”
　　回答他的是苟命大步离开的背影。

　　齐夜幸灾乐祸，“叫你手贱接电话。”
　　林官撇嘴，“雨女无瓜。”

　　王燕本以为苟命不会来，正准备打电话，没想到他不仅按时来了，还穿上了军训服。
　　“快走，已经开始点名了。”她对走近的苟命说。
　　苟命抬手将帽子按在头上，用帽檐制造阴影挡住眼底的不耐烦。

　　王燕带着苟命直接走向观礼台前的女生队伍处。
　　她拉过教官小声交代，末了警告地看眼苟命，然后快步离开操场。

　　教官望眼身旁神情冷漠的高个男生，笑着说：“苟命同学，现在请你归队。”
　　队伍中有女生发出惊喜的欢呼。

　　苟命瞥眼身上的绿色服装，再看看面前的蓝色方阵，忍耐多时的火气终于憋不住：“教官，您玩我呢？我为什么要跟女生一起？”
　　艹，就不该答应来军训。
　　他一个大男人跟群小女生训练，传出去还要脸不要？

　　教官不急不缓，扬着声调一面朝苟命解释一面向众人宣告，“你们导员说你之前大一因病旷掉了军训，今年特地来补。不过瞧你脸色苍白，可能身体还是有点虚，女生这边的训练强度比男生那边弱一点，比较适合你。”

　　“谁……”他妈造谣我体虚！
　　苟命将薄唇抿成直线。
　　考虑到在场的女孩子比较多，他硬生生咽下已滑到嘴边的脏话。

　　“好了，归队吧。”教官微笑提醒。

　　苟命提着脚步走向队伍后排。
　　在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他看到一张熟面孔。
　　是在导员办公室里见过的于草草。

　　不得不说，人群中的于草草还是很耀眼的——即使此刻大家都着装统一。
　　她体型匀称，不合身的迷彩服也穿得有模有样。
　　蜜色皮肤在夕阳下熠熠生光，浓密卷发束成马尾从帽后伸出蓬在肩头，身板挺直，长颈平肩，从头到脚都透着健康活力。

　　后排女生中，就她看着最赏心悦目，苟命不由多看了一眼。
　　瞅她目光茫茫然的样子，大概已不记得他。

　　苟命突然来了兴致，懒洋洋的脚步轻挪，走到她身旁站定。
　　“同学，我站这儿，可以吧？”他语气悠然，冲于草草问了句废话。
　　第一晚的军训集合只是熟悉情况，大家都是随意站队的。

　　前排一个女生喊：“学长，我这里有位子！”话音未落，她周围的女生哄然大笑。
　　苟命身形未动，脸上的闲适收起，表情转换成拒人千里的冷淡。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的不喜——好在帽檐遮挡，大家只能看到他下巴的完美弧线。

　　即便心中不喜，苟命却也没让大胆发言的女生唱独角戏。
　　他简短回道：“没必要。”
　　话说得冷，语气也冷。

　　被拒绝的女生没觉尴尬，反而和周围同伴凑在一起嘻嘻直笑。
　　于草草惊讶于她们的热情，暗里慢慢移动脚步，拉开自己与身旁男生的距离。
　　太招人喜欢的男生，她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苟命瞄到于草草的小动作，弯弯唇角，随即端正站姿，整个人恢复到淡漠疏离的状态。

　　教官注意到后排的喧闹，他背手走过来，“聊完了？聊完了咱们开始报数吧。”

　　天色渐暗，空气中的闷热也悄悄散去，带有暖意的夜风在人群间穿梭，温柔抚摸着每个人的汗脸。

　　教官在前面慢条斯理地讲述接下来半个月的军训安排，间或有女生打岔提问，他不急不恼，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等讲完话已经八点。
　　隔壁几个方队在唱军歌，于草草听在耳里，心神俱动。

　　这个时候，她才有种上大学的真实感。
　　想来爸妈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为她开心的。

　　本来教官也要教她们唱军歌，但有女生举手报告说想去厕所。
　　教官没办法，看看表说：“那咱们休息十分钟。”
　　众人欢呼。

　　休息的指令一下来，于草草瞬间放松腰背，并长长出口气。
　　苟命在旁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好笑。
　　这黑珍珠，还挺较真。